第80章 四哥
回憶，讓人驚恐的回憶！
回憶中，那張被雨淋濕的、模糊的、少年的臉，與眼前這個叫戰無雙的臉，重合起來。
那晚活著的人，隻有他與那個少年。
那晚的真相，隻有他與那個少年知曉。
如今，此時此刻，戰無雙說起那個雨夜，豈會是無緣無故？
十年前的那晚過後，他曾想過要調查那個少年是誰。可他打心底害怕，擔心少年誤會他調查的原因，擔心少年誤會他想殺人滅口。
他隻是想感謝順便結交，想著以後不要惹到這個少年。最終，他沒敢調查。
他甚至不知道，少年知不知道他還活著。
若是當初少年以為他死了，結果他還活著，是不是輪到少年要殺他滅口？
四哥看著戰無雙，麵容有些發抖。問了句隻有戰無雙才明白的話。
“是你嗎？”
戰無雙點頭。“是我。”
四哥聽到戰無雙確認，發現戰無雙的氣質與當年那個少年高度重合。所不同的是，現在的戰無雙更加成熟，氣勢更加內斂。
當初那個少年，雖說如同一把出鞘的劍，也能收發自如。但，少了幾分圓潤與自然。
如今的戰無雙，平凡得讓人打心底顫抖。
撲通！
四哥不顧自己手下還有近百兄弟，也不顧金毛和金牙的人看著，直接向戰無雙下跪。
麵子與命相比，算得了什麽？
四哥向戰無雙磕頭。
咚咚咚！
三個響頭。地上出現血跡，四哥額頭磕破血。
周圍的人，全都看呆了。
四哥的手下們，全都手足無措。老大跪了，他們要不要跟著跪？老大磕頭了，他們要不要跟著磕頭？
可是，憑什麽？
憑什麽呀！
金牙和他的手下，以為四哥一來，形勢反轉。
結果，是反轉了。
但，不是向他們反轉，而是向對手反轉。
堂堂江南市名頭響當當的四哥，居然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下跪磕頭，這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金毛和他的手下，也傻了。本來以為這次要見生死，結果，居然出現奇跡。
金毛想到了昨天的情景，特種戰兵出現，不也是像奇跡一樣嗎？今天四哥居然向戰無雙磕頭，這樣的奇跡，似乎已不用算奇跡。
我，再次選對了！
人生難得兩次重大決定選對。一般這樣的人，意味著他要飛黃騰達。
金毛的手下，經曆過昨天的事，今天再見四哥對戰無雙下跪磕頭，忽然覺得，戰無雙簡直是神一樣的人物，迷一樣的高手。
又為自己跟隨金毛的決定，而感到幸運。
保安隊長震驚後轉為驚喜。選對了！連四哥都要下跪磕頭的人，還真可能會扳倒豪門周家。
隻有肖曉鬆，他感覺眼前的一切一定是在做夢。這都是幻覺。
道上有名的四哥，怎麽可能向戰無雙下跪磕頭？他絕不相信。
戰無雙的名字，他其實六年前曾經聽說過。畢竟他是王大龍信任的人，也和王大龍一家吃過飯，聽王超說起過他的好友叫戰無雙。
隻不過，他印象中的戰無雙，從王超的談論中得知，是個學習成績不好的人，畢業後找不到好工作。還愛麵子，不願意接受王超的好意，到王超家的公司上班。
據說，戰無雙讀書時，還因為打架被關進去過。
四哥磕完頭後，低著頭，跪著爬向戰無雙。在離戰無雙一丈外，才抬頭看戰無雙。
他不知怎麽稱呼戰無雙，叫名字肯定不合適，隻好說道：
“先生饒命。”
他的聲音，隻有戰無雙聽得清。
戰無雙說道：“可。”
“那晚的事？”四哥又問。
戰無雙道：“不可說。”
不可說，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四哥放心了。
那晚的事，戰無雙不追究也不會說出去。而四哥在道上的神話，便不會被揭穿。
四哥再向戰無雙磕頭，說道：
“謝先生不殺之恩。但凡先生一句吩咐，小四定萬死不辭。”
“嗯。”戰無雙輕嗯一聲，算是答應。
他不想鬧太大，擔心高婉雲聽到風聲，影響高婉雲。
四哥跪著後退，如同古代的奴才。後退三丈後，才敢站起來。
他走向肖曉鬆。肖曉鬆看他走來，本應喜迎援軍的他，竟然嚇得連連後退。
四哥問他：“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
肖曉鬆看到不是來打他，心中雖有疑惑和不確定，還是跟四哥說出事情原委。
“他叫戰無雙，私闖雲森開車擋我家門，還要我把別墅給他。”
“四哥，他這是強搶民宅啊。”
“可憐我被人欺負，那些保安竟然不幫業主。特別是那個保安隊長，最可惡！”
“四哥，你要為我主持公道啊！”
四哥點頭，說道：“我會主持公道的。現在我說，你做，聽得到懂嗎？”
肖曉鬆下意識地點頭。
四哥說道：“把房子給他，今天，現在，馬上去把房產改到他名下。”
“好。”肖曉鬆又下意識回答。
他馬上發覺不對，趕緊搖頭道：
“不不不！不對，四哥，不對！”
“周少叫你來，是讓你對付他的！你……”
啪！
四哥一個耳光甩在肖曉鬆的臉上，直接把肖曉鬆打懵。
沒等肖曉鬆反應過來，四哥抬手又是一把。
啪！
肖曉鬆另一邊臉，也挨了一個耳光。
“這就是公平。”四哥對肖曉鬆說道：“你這邊臉挨打了，另一邊臉也要一起享受。”
他將手在肖曉鬆的名牌西裝上擦了擦，說道：
“我再問一遍，你願不願意把這房子給這位先生。”
肖曉鬆被打哭了，摸出手機。
“我要打電話給周少……”
四哥問道：“你確定？哪個手指打的電話，我就砍掉你哪個手指。我言出必行，說砍你一個手指，絕不會多砍三個。”
肖曉鬆哭道：“如果我說不願意呢？”
四哥道：“你先考慮考慮，看身上哪個零件最不重要。”
“然後你就砍掉嗎？”肖曉鬆有些憤怒。
他本來是向周少求救的。結果周少派來的人，先是那個金牙，不中用。再就是這個道上很厲害的四哥，結果卻倒向戰無雙，反而幫起戰無雙。
他不甘心啊！
四哥搖頭，說道：“你身上哪個零件不重要，我就給你留著。”
“重要的呢？”肖曉鬆因為不甘心，想要拖，所以想問。
四哥歎氣，耐心解釋道：
“你真笨啊。比如說，你認為你的耳朵不重要，那我就把耳朵給人留著。耳朵之外的，喂狗也行，沉江也可以，用水泥封起來也不錯。你自己決定，我隨意。”
肖曉鬆聽得背後一絲絲涼意。
“你的意思不是說，要殺死我？”
四哥點頭：“你不會想著，反對，還能活吧。如果那樣的話，要我們這些人做什麽？我做事，在江南市是有口碑的，很敬業，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