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吊墜之謎
在一輛前往G市的網約車上,江逸風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但在司機看來像是暈車,也得虧他吐血的時候沒吐到衣服上,不然連車都坐不了。
被亥藏打的那一拳,幾乎震斷他所有的筋脈,而在劉思婕被帶走的時候,他拚命地修複,速度提到極限也隻能在警察來的時候恢複了一絲體力。為此他不敢大意,當時就做出逃命的舉動,因為生怕那些人又反過頭來對他下死手,當然沒想到那些人早以為他死了。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這是江逸風修煉武力以來*受那麽重的傷,雖然對他來說不算致命傷,但修複的時間過長,說不準都死千百回了。這也算是給他一個很重要的提醒,就是不能隨隨便便就找侯家報仇,同時也還需努力修煉,尋求更高的突破。確實在近段時間以來,他對修煉都鬆懈了不少,以為這世界沒有比他更厲害的人了。
像那什麽影子殺手之類的,他對付起來就如砍瓜切菜一般,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努力就隨時都可能丟了小命。
“靚仔,你是暈車嗎?”司機注意到江逸風的臉色不太對勁,略帶擔憂地問道,因為他今天才洗的車,怕被人吐在車上。
“有點難受,但問題不大。”江逸風剛剛將肺裏的一團濁氣壓下,那樣子看起來確實很像是暈車。
“那就好,那就好。”司機有些放心地說道,“這麽晚去G市,是為了工作嗎?”
對於網約車來說,在晚上能接到跨城的訂單實在是太好了,一來車費高,二來也不用四處尋單,一單就能抵一晚上的訂單了。不過就是去時劃算,回時得看看有沒有乘客返回的才劃算。
“臨時安排.……”江逸風挪動一下屁股,胸骨傳來一陣撕裂痛感,原來胸骨都斷幾根了。這也難怪他呼吸這麽困難,傷筋動骨一百天,在他身上起碼也要幾個小時。
“生活不易,誰都在硬撐著而已。”司機看了看後視鏡裏江逸風的表情,無比感觸地說道:“看你似乎身體很疲累啊,做人就是這點討厭,像我整天坐在車上,看起來是很舒服,但時間一長,身體就吃不消了。像什麽頸椎病、肩周炎……”
看來司機是個健談的人,但此時江逸風專心地修複著,運行馭靈心法耗費他大量的靈力和體力。特別是靈力,人的身體儲存有限,超額用完就會變得緩慢,一不留神還容易走火入魔。
見江逸風沒回應,還閉上了眼睛,司機也不好再說下去,車上恢複平靜。
直到深夜,網約車停在江逸風G市的租房附近,司機打了幾個哈欠之後,笑嘻嘻地說道:“記得給個五星好評哦。”
江逸風的身上的傷恢複得差不多了,就靈力幾乎耗盡,看上去還是很疲累。“嗯。”他有氣無力地應道,便拖著沉重的腳步往租房走去。
司機望著江逸風疲累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歎:“現在的年輕人壓力太大了,一不留神就把身體拖垮了。”說完便驅車而去。
幸好江逸風還沒退房,不過房內的味道卻有點難受,是那因有段時日沒住人而散發著一股黴味。因為窗戶沒關,四處都落滿了塵,而那小魚缸僅剩下不到十公分高的水位,慶幸的是金魚還沒死,還非常活潑地掙紮跳動起來。
“幾乎忘記了你們。”江逸風拿著水盆接水倒進魚缸裏,就算很髒,現在也沒力氣清洗了。
隨後他也不管床上的塵多不多了,躺下便睡,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喊什麽。
“江家小子!江家小子!”
“誰?”江逸風猛地張開眼睛,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壓根就沒有人,於是又倒頭沉沉睡去。
“江家小子!江家小子!”
“臥槽,到底是誰?”這次他直接翻起身來,走到窗台俯瞰一番,以為又想之前那樣有人在樓下叫他,可現在還是淩晨,誰會起這麽早?果然,昏黃的路燈下隻有幾隻老鼠在四處覓食,不遠處倒是傳來掃帚摩擦地麵的聲音。
“難道出現幻聽了?”江逸風稀裏糊塗地想著,身上的傷已好到七七八八,莫非腦袋也有傷不成?用僅存的靈力查看一番,並未發現異常,“這就奇了怪了。”
江逸風再度躺下,但這回他決定先假寐一下,看到底是鬧鬼呢,還是出現幻聽了。
“江家小子!江家小子!”
聲音洪亮,但顯然不是在耳膜傳來的,而像是在腦海裏傳來似的。
“你是誰?”江逸風默應道。
“哎喲,可算是發現我了,心不靜下來都無法發現我的。”
“你是誰?你在哪裏?”
“我是誰?你拿了我的東西,還問我是誰?”聲音聽上去是一個老人家,但語調又帶著調皮,“我就在你的脖子上。”
“脖子上?”江逸風活動一下脖子,並不清楚所指的是哪裏,除非是那個吊墜?“臥槽,你難道在吊墜裏?”
“可算是聰明一回了,你爺爺江半山豈會有如此愚笨的後代呢。”
“你認識我爺爺?”江逸風不禁提高警惕,盡管對方是在吊墜裏。
“不僅認識,還挺熟呢。”
“你到底是誰?”
“話說你不是拜了我為師嗎?怎麽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莫非你是.……穆流水?”
“混賬!你就是這樣尊師重道的?你爺爺可有教你?”
“師父,真的是你嗎?”江逸風驚訝地叫道,沒想到以為隻是傳說中的師父終於出現了。
“正是老夫。”穆流水極為舒暢地說道。
“師父,你怎麽會在吊墜裏啊?你不是死了嗎?”江逸風心中有十萬個為什麽,口直心快地問道。
“唉,我是死了,我也不知道為啥會困在這吊墜裏麵。”
“那……”江逸風一陣無語,心想你啥都不知道,那我還問啥啊?可為等他說話,又聽到穆流水說道:“你小子,別想說我壞話,你想啥我都能知道。”
“臥槽,這麽詭異的嗎?”
“怎麽說話的你?”穆流水一本正經地說道,“不對,小的時候你可是很有禮貌教養的,現在怎麽如此汙言穢語?”
“這就算汙言穢語了?”江逸風沒想到穆流水這般死板認真。
“為人處世,道德教育很重要,你如此粗鄙,可會把我的名聲都給玷汙了。”
臥槽,說那麽多原來還是怕敗壞他所謂的名聲。
“呃,其實說起來一言難盡,很多事情並不是我能決定的,你也知道我現在是用著另外一個人的身體吧。”江逸風越說越傷感,“江家早在您老駕鶴而去後就不複存在了,也幸好這具身體,我才得以苟活於世。”
“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必為此掛懷,就像是你今日遇到我一樣。”穆流水安慰道,好像悟透一切的感覺。
“遇到師父真的是修了八輩子的福,若不是您的流水心經,說不定我也得歸西了。”
“小子不必如此,流水心經是我畢生之心血,但也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待我慢慢悟透,我自然會全部教授與你。”
“那我能和你見麵嗎?”
“目前來說不行。你戴著的吊墜是隱仙洞裏留下的,我也不清楚是什麽東西。但據我猜測,想必是那位得道的仙人留下的仙靈石,至於我如何進入到這裏麵的事情,應該是跟我日常修煉有關。”穆流水解釋道,頓了頓又說:“昔日發現這顆石頭,我就發現裏麵有靈氣波動,於是修煉的時候都帶上它。直到那天,我特意將所有的東西放好才去突破的,我並沒有預料到江家會遭難,但寫信給你父親,讓你修煉武力是覺得就算我不在了,江家至少也有自保的能力。”
“隻是沒想到,劫難會來得如此迅速,侯家可真是可恨至極。”
“不僅是侯家,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江逸風捏緊了拳頭,“但您還沒說我們到底能不能見麵呢。”
“你急什麽?我現在隻剩下魂魄在這裏,就算見麵也沒啥意義,你倒是可以在內心呼叫我。”
“呼叫?”
“嗯,隻要你默默想著和我說話,我就會聽到的。”
“這麽神奇嗎?”
穆流水無奈地搖搖頭,但江逸風也看不見:“說起魂魄,我也見到你現在這具身體的魂魄了,他就在我身邊。”
“林華軒嗎?”江逸風驚奇地叫喊起來。
“是他,但他和我不一樣,他的三魂七魄,隻剩一魄了。也就是說他就好像一個影子一樣,無法言語,無法思考。不過看他抱頭蹲在角落的模樣,也能看出他已經不是他了。”
“這樣啊,難怪偶爾我會生出關於他的情緒,應該就是他在影響我。”
“你把人家的身體都搶了,還埋怨那點情緒?”
“我沒有這個意思。”江逸風不禁無語,怎麽說急眼就急眼了呢,再說自己也沒有責怪林華軒的意思,甚至很感謝和同情他呢。
“也得虧是他那一魄被吊墜吸了進來,不然他去輪回又沒有號,四處飄蕩也太可憐,總之你就知足吧。”
“這點我都知道,既然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那我也隻能欣然接受了。”
“行了吧,你沒事的時候多翻翻流水心經,特別是第一部分。”穆流水吩咐道,隨後又小聲嘟囔著:“有些部分連我自己都不確定到底對不對,反正天道酬勤,總有一天你能參透的。”
“臥槽!”江逸風毫不忌憚地發狂起來,原來這老頭所謂的畢生心血還隻是個草稿版,這太能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