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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戳神陰劫

  一聲悶哼。


  渭清源淬不及防,胸口結結實實地中了奄衝的雙拳,他口噴鮮血,身子飛了起來,摔出老遠,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掙紮了一下,一時竟爬不起來。


  “莫要傷人!”


  渭寧一怔,即兒,大吃一驚,臉色一變,大喝一聲,登時抽出了佩劍,飛身掠了過去,擋在了渭清源的麵前,長劍一橫,瞪著奄衝,護住了渭清源。


  奄衝一招得手,沒有追擊,而是雙手負背,瞅著渭寧,一臉冷笑。


  渭寧被奄衝瞅著心裏發毛,心裏害怕,不由得別過眼光,當他斜睨著一臉痛苦慢慢掙紮著爬了起來的渭清源,心裏突然詫訝之極。


  按理說,渭清源帶領魔人奪取了赤血三寶,搗毀了自己的宗門,害死了自己的親人,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他也一直欲殺之而後快,報仇雪恨,但是,為何今番見他遭到危險,卻又不自禁地挺身而去,想要保護他呢!

  渭寧略一思忖,暗自一歎,看來,血脈之親終究是血脈至親,那種濃鬱的親情是藏在血脈裏的,是藏在靈魂裏的,無論世事滄桑,變法無常,終究不是想要忘記就忘記得了的啊!

  渭清源撫摸一下胸口,忍住了劇痛,眉頭一豎,怒視著奄衝,沉聲嗬斥“奄衝,你這是何意?”


  奄衝淡淡地說道“渭清源,你以為單憑你的一麵之詞,我就會相信你了嗎?”


  渭清源眼睛一瞪,憤懣地叫道“奄衝,我說的句句是真,事實俱在,你若是不信,咱們大可以上愛居山找秋懷慈當麵對質!”


  奄衝嗬嗬一聲,斜睨著渭清源,攤攤手掌,冷冷地道“渭清源,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又怎樣,我掌門師弟將雲舒兒帶在身邊都有十年之久了,在這十年裏,你若是真的要為你的宗門申冤,為你的親人報仇,你有的是時間與機會,可是你卻隱忍不發,時至今日,方才給我來了這麽一出,你究竟想幹什麽?”


  渭清源神色凝滯,即兒,辯解道“奄衝,我不是說了,我被你師弟打成重傷了,躲起來療傷去了嗎?”


  奄衝嘿嘿一聲,道“渭清源,我雖然不知道你這麽做的真正目的,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你現在要去戳穿我掌門師弟的秘密,你一定別有圖謀,不安好心?”


  渭清源叫道“奄衝你要相信我,我真的隻是想……。”


  奄衝擺擺手,打斷渭清源的話頭,不耐煩地叫道“渭清源,你就不要跟老子裝腔作勢,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了,我奄衝又不是小孩,你是不是好鳥,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渭清源被奄衝生硬的一懟,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眉頭一皺,思忖一下,冷冷地問“奄衝,你要如何?”


  奄衝斷然說道“殺了你!”


  渭清源臉色一變,唇角抽搐一下,瞪著奄衝,眼中閃爍著懊惱的怒火,憤然叫道“奄衝,你好歹也是出身玄門正道,名門弟子,你行事怎能如此乖戾,不講道理!”


  “道理!嘿嘿!在我奄衝的心裏,天守的利益就是道理,我阿慈師弟的利益就是道理!”


  奄衝瞪著渭清源,眼中閃爍寒芒,心存殺機,冷冷一笑,不屑地說道“渭清源,你這個人巧舌如簧,謊話連篇,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是一個極其厲害可怕的人,為了天守,為了阿慈的平安,今日你就算說破了天,我也留不得你!”


  “阿寧,快走,好好活著,莫恨二叔!”


  渭清源見奄衝冷酷蠻橫,對他是殺心未熄,不可理喻,看來今日無論如何是不會饒過他了,他一時既有些後悔不該來找奄衝揭露雲舒兒的秘密,又是暗自膽寒恐懼,為了不連累渭寧,他突地回身雙掌按在渭寧的胸脯,用盡平生之力,狠狠地一推,登時將渭寧就像扔草人似的送出了老遠,即兒,轉身瞪著奄衝雙眼噴火,咬牙切齒,縱身撲向奄衝,厲聲怒吼“奄衝老賊,老子跟你拚了!”


  渭寧耳邊風聲獵獵,身子不受控製,倒著在空中一陣滑飛,他見那離他越來越遠的渭清源雙掌如輪,騰挪跳躍,正與奄衝你來我往的進行著殊死搏鬥,轉瞬,即被奄衝打飛了,他心裏突地一陣抽搐,悲痛欲狂,不由得淚流滿麵,哭了起來,嘶聲叫喊“二叔,二叔!”


  唉!不管怎麽樣,渭清源終究是他渭寧的親叔叔,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不管渭清源做了何等錯事,但渭清源終究是愛護他的,心疼他的,即便是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候,渭清源首先所想的不是自己保命逃生,而是拚死去阻止奄衝,保護於他,這一刻,怎不叫渭寧感動,惹他心碎!


  渭寧在空中連忙打了一個法訣,身子在空中一頓,停止了滑飛,抽住了長劍,就向渭清源與奄衝飛去,想要救援渭清源。


  “愚蠢!”


  隨著一個嬌媚女聲的輕聲嗬斥,虛空之中,紅影一閃,一個女子就出現在渭寧的身邊,她手掌一探,拽住渭寧手腕,用力一拉,便拽住了飛身撲向奄衝與渭清源的渭寧。


  渭寧拚命衝向奄衝,想要救援連連敗退,岌岌可危的渭清源,卻被人拽住了,他掙紮了幾下,也沒有掙脫對方緊握著他的手掌,他不由回頭怒視,但是,一瞥之下,當他瞅見了拽拉著他的女人之時,瞬間,心頭大震,臉色凝滯,僵住了。


  月媚兒一雙墨黑明亮的大眼眸子,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渭寧,即兒,眼角一翹,衝著渭寧嫣然一笑,柔聲說道“阿寧,你行事怎麽還似以前那般衝動啊!”


  渭寧呆呆地瞅著月媚兒那張美豔如昔的熟悉的臉,心裏瞬間生出一絲喜歡與憐惜來,但是,當他聽得月媚兒嬌媚的聲音,身子一顫,登時醒過神來,他突地想起月媚兒對渭流門所做的惡事,對他造成的傷害,臉色大變,恨意頓起,眼中閃爍著寒芒,一個咬牙,握劍的那個手腕一轉,長劍一回,長劍上撩,劍尖就迅速地刺向了月媚兒的喉嚨。


  “阿寧,如果你想讓你的兒子此生恨你,那你就盡管殺了他的母親好了!”


  渭寧心頭一顫,殺心就像建立在土坡上的木房子一般,在暴雨之中,瞬間崩塌,他的手臂就像斬斷的軟軟的繩子一般,登時垂了下來。


  渭寧瞅著月媚兒,心亂如麻,念轉如輪,轉瞬,眼中凶光斂去,一片黯然,稍頓,歎息一聲,一臉沮喪,別過臉去,甩著手掌,嗬斥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月媚兒搖搖頭,嬌嗔地笑道“阿寧,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你,怎麽舍得放手呢!”


  “呸!無恥,真不要臉!”


  渭寧見月媚兒向他撒嬌,又來這麽一套,暗罵了一句,他想殺了月媚兒,又下不了手,想要擺脫月媚兒的糾纏,武功又不及對方,掙紮了幾下,也沒有擺脫月媚兒,一時氣苦。


  渭寧翻了一個白眼,一臉懊惱地瞪著月媚兒,咬牙怒吼“月媚兒,你這個下……女人,你究竟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隻是想找回自己孩子的父親呀!”


  月媚兒見渭寧想罵她,臨了卻忍住了,原本忐忑的心突地就安定了,很是喜歡,她瞥了一眼在奄衝的暴擊之下,躲躲閃閃,還在殊死抵抗的渭清源,神色一斂,問道“你是不是想救渭清源?”


  渭寧一聽到月媚兒提到兒子渭無悔,就像七寸被對方掐住了一般,心誌登時一軟,沒了脾氣,他瞅著血人一般的渭清源,憂急如焚,沒好氣地叫道“屁話真多!”


  月媚兒知道渭寧性子執拗,對她恨意未消,也不計較,笑道“阿寧,渭清源是你的二叔,現在也是我的二叔,既然你想救他,那我就出手,必究咱們的兒子多一個人疼愛,也是好的!”


  月媚兒說罷,鬆開渭寧,流星趕月,轉瞬就飛了過去,身子一旋,站到渭清源的麵前,擋住了奄衝,嫣然一笑,說道“奄衝上人,別來無恙啊!”


  奄衝被月媚兒擋住了前路,身子一頓,沒有追擊渭清源,他斜睨著月媚兒,臉有訝色,不由叫道“妖女,你怎麽會在這裏?”


  月媚兒聳聳肩膀,撇撇嘴巴,嫣然一笑,道“近日閑來無事,四處轉轉,想釣幾尾鱸魚,獵幾隻猛虎,打打牙祭!”


  渭寧走近臉色蒼白,渾身是傷的渭清源,瞅了對方一眼,思忖一下,嘴唇便蠕動一下,但是,關懷的話,終究說不出口。


  渭清源見渭寧回來救他,心頭一熱,有些感動,瞥了渭寧一眼,嘴唇蠕動,也是欲言又止。


  奄衝將渭寧、渭清源與月媚兒各瞅了一眼,微微一愣,念頭一閃,登時逼視著渭寧,殺意波動,咬牙切齒,恨恨地道“你這個孽徒,居然勾結魔門,殘害親人,修煉禁術,背叛恩門,實在是該死,該死!”


  渭寧雖然被奄衝誤會,但他此刻跟月媚兒在一起,如此情形,乃是百口莫辯,一時無語,隻得臉色微紅,心懷愧疚地別過臉去,對於奄衝的怒斥,隻當沒有聽見。


  月媚兒依舊笑容可掬,大聲說道“奄衝,渭寧是我男人,我在這裏,他該不該死,由不得你!”


  奄衝冷哼一聲,沉聲嗬斥“你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渭寧該死,你也該死!”


  月媚兒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惱意,冷冷一笑,淡然道“奄衝,我知道你想殺了我們,可是,你打的過我嗎?你殺得了我嗎?”


  奄衝眉頭一挑,斜睨著月媚兒,輕蔑地叫道“嘿嘿!蠅蚊鼠輩,不自量力,大爺今天就替天行道,滅了你們這些邪魔外道!”


  奄衝瞪著月媚兒等人,雙臂凝聚真氣,就要動手。


  “嘿嘿!奄衝,你把話說的這麽滿,也不怕閃了舌頭嗎?”


  一聲冷哼。


  月媚兒身邊的虛空蠕動一下,灰影一閃,就多處一個男子來。


  男人垂眉斜眼,塌鼻撇嘴,一臉皺紋,皮膚微黑,長的又醜又苦。


  男子身材瘦高,雙手負背,冷冷的瞅著奄衝,微眯著的眼睛裏,透著精光。


  奄衝不認識男子,便仔細地端詳了一下對方,神力探查,自對方冷凝的氣息裏,亦知來了一個絕世高手,他見月媚兒一方,來了強援,自己若是出手,勝負難料,登時神色一斂,慎重起來。


  奄衝衝著男子,沉聲問道“你又是誰?”


  男子嘿嘿陰笑,露出一口黃牙,陰惻惻地說道

  “魔門聖教雲教主麾下陽山王戳神陰劫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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