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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遇見神仙

  天空之中,


  白雲深處。


  秋懷慈與上官憐兒師徒二人,一路往西,禦劍飛行。


  上官憐兒問道“師父,我們不去中州嗎?”


  秋懷慈道“回中州之前,先去見一些老朋友!”


  上官憐兒沒有再問,心裏卻在想著師父自從來到斜頓境內,隱居愛居山,很少與斜頓的人士來往,沒見過師父與誰有很深的交情啊!

  師徒二人飛了一會,念了一個咒語,飛劍降落在一個荒山之上,收了飛劍,二人便在地麵行走。


  師徒在山野之間一陣行走,不徐不疾,沿途都是荒山、樹木、河流,又走了一會,漸漸地見到了開墾的土地、家畜,以及百姓。


  秋懷慈經過一個村子,向路邊一個曬太陽的老人躬身行禮,問道“老人家,您知道琵笆峰在哪裏嗎?”


  老人見過一些世麵,見秋懷慈俊雅,上官憐兒俏麗,衣衫潔淨,氣度不凡,知道不是等閑之人,神色恭敬,嘿嘿一笑,連連點頭,大聲叫喊“什麽?我老頭兒耳背,您說什麽,我聽不見?”


  秋懷慈一愣,又問了一遍,並且,暗自施展法力,治好了老人的耳疾,讓對方變得耳聰起來。


  老人這回聽得明白,思忖一下,指指西方,用缺牙漏風的嘴巴,嘿嘿笑道“尊客,您今日可算、是問對人了,我老頭子、年輕之時販賣過私鹽,跑過不少的地方,你說的這個、琵笆峰離這裏、具體多遠,在哪個地方,老頭記性不好了,已經不記得了,好像是在東……不不不,是在西麵,對,就在西麵,您們往西麵走,在前麵問問,一定會、找到的!”


  秋懷慈拱拱手,謝道“謝謝老人家指路,打擾了,告辭!”即兒,領著上官憐兒向西麵方向匆匆而去。


  “爺爺,你剛才在跟誰說話呀?”


  一個吸著鼻涕,反穿著鞋子的小男孩自屋子裏跑出來,四下一瞥,牽住老人手掌,疑惑地問道。


  老人側頭瞅著小孫子,慈愛地摸摸他的頭頂,笑道“二個過路的,向爺爺問路呢!”


  小男孩又四下一瞥,問道“過路的人,哪有啊?”


  老人笑道“走了,走了!”


  小男孩一笑,突地一愣,瞪著爺爺,驚詫地問道“爺爺,你、你能聽得見我說話?”


  老人笑道“聽得見,聽得見,聽得真真的!”


  小男孩一臉奇怪地問道“爺爺,你的耳朵不是聾了嗎?你怎麽突然又聽得見了?你什麽時候又聽得見了呀?”


  老人笑道“就在剛才,二位尊客向我問……!”他想起秋懷慈與上官憐兒那超凡的氣質,真是仙風道骨,念頭一閃,突地神色一斂,衝著秋懷慈與上官憐兒師徒二人離開的方向,雙膝一曲,納頭就拜,額頭磕地有聲,激動的嘴唇都抽搐了,聲音顫抖地叫喊起來“神仙、神仙、神仙啊!”


  小男孩被爺爺怪異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口裏叫喊著,想要拽起爺爺,可是老人沒有理他,依舊衝著秋懷慈與上官憐兒離開的方向磕頭如蒜,口裏喃喃自語,魔怔了一般,一時沒法,隻得扭頭衝著屋內叫喊“奶奶,你快出來看看,你快出來看看,爺爺瘋了,爺爺瘋了!”


  “你爺孫倆在幹什麽,咋咋呼呼的,我正忙著呢!”


  一個矮胖的老婆婆口裏念念叨叨的快步走了出來,瞅見了老頭子的舉動,驚訝地叫道“老頭子,你閑的沒事,這是抽的哪門子風,你這是在幹什麽呀?”


  老人衝著老婆子激動地叫道“老婆子,快來拜神仙,我遇見神仙了,剛才有、二個仙風道骨的神仙來向我問路,之後,我的耳聾病就、就好了,就好了!”


  老婆子見老人不聾了,一愣,待得回過神來,聽了老人誇張的描述,登時深信不疑,於是,誠惶誠恐,驚慌不迭地,也連忙跪下了,跟著老人繼續向著秋懷慈與上官憐兒離開的方向磕頭。


  小孩子自然沒有分辨能力,聽大人的,便有樣學樣,也跟著爺爺奶奶跪下磕起頭來,稚嫩的聲音大喊大叫“神仙、神仙、神仙!”


  老頭一家遇仙的事情,晚上就傳遍了左鄰右舍,在老人聾耳變聰的事實的支持之下,加之,又有了老人與小孩的無中生有,添油加醋的一番神奇的描述,大家對老人一家遇仙之事深信不疑。


  鄰居們隻恨自己遺憾沒有遇到神仙,沒有給自己賜福,他們也盼望著神仙能夠再次降臨,給自己賜福。


  於是,有人居然根據老人孩子的描述,隨意捏了一個泥人,或者隨便畫個小人,或者幹脆寫了一個名字就在自己家裏給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人設立了一個神位,供奉起來,每日裏奉茶燒香,祁神賜福。


  老頭一家遇仙的奇異之事,成了左鄰右舍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玄乎,越傳越逼真,弄的方圓幾十裏的人都知道了。


  人民爭相傳播著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的事情,慢慢地遇仙的就不隻是老人一家了,變成了很多人都遇仙了,如此一來,給神仙設立神位,祁神賜福,就不是一家一村的事情了,而是成了當地一方百姓的事情,信仰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也成了一方,甚至全境百姓的信仰了。


  在鎳城當地有一個超有錢的人,叫錢富貴,他也信仰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而且,非常的虔誠。


  錢富貴為了表示對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的敬意,便自京城請來了頂級畫師,畫師臆想出最好看的最像神仙的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的模樣,臨摹出了畫像。


  錢富貴再請來了技藝精湛的雕刻師,居然用黃金給秋懷慈與上官憐兒鑄造了金身,再為神仙金身建造了一個輝煌氣派的神廟來。


  由於,世人不知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的真名,他們便私自給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取了名字,以便供奉。


  秋懷慈與上官憐兒在凡間的別名很多,取名的人真是腦洞大開,千奇百怪,有的名字好聽,有的尚可,有些名字粗俗不堪,甚至有些淫邪。


  錢富貴決定要給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取一個響亮的好聽的富貴的名字,他又重金找了一個在外當官的告老還鄉的狀元翁給神仙取名字。


  狀元翁根據世人的描述,綜合各種意見,他想來想去,想去想來,絞盡腦汁,頭發都差點白轉黑了,終於給秋懷慈與上官憐兒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


  秋懷慈叫斬妖除魔滅邪壓凶萬靈仙人;上官憐兒叫救苦救難招財進寶送子仙姑一個神仙負責擋鎮宅院驅邪魔保平安,一個神仙負責賜財運生貴子促富貴,總之,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想的很美!

  錢富貴給秋懷慈與上官憐兒建立金身之事,成為當地轟動一時的重大事件,建造神廟,有很多信徒,拖家帶口,自備幹糧,趕來義務幫工,待得神廟建成,給神仙開光通廟的那一日,四周方圓幾十裏的虔誠信徒來了,便是那些鄉紳名流,達官貴人也一一列席。


  狀元翁也是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的信徒,錢富貴他自是不敢收的,但是,他卻親自跑了一趟京城,風塵仆仆地扛回來了一塊匾額,獻給了神廟,據說那塊匾額上的文字還是當朝天子的禦筆寫的,其級珍貴,可了不得了,匾額上寫了四個金色大字嗻仙廟。


  天子自狀元翁口裏聽得了一些玄乎其玄,真之又真的關於秋懷慈與上官憐兒二位神仙的事跡,龍顏大悅,也像沾沾神仙的福氣,保佑他家江山永固,國泰平安,不但禦書立匾,還賞賜了錢富貴等人的一筆富貴,免了當地三年的賦稅!

  狀元翁與錢富貴等人得了皇上的好處,他們得了好處,不感謝朝廷,隻感謝神仙,也就越發相信神仙了;百姓被免了付稅,得了實惠不感謝朝廷,隻感謝神仙,也就越發相信神仙了,於是,人人都在誇神仙的好,讚神仙的善。


  有好事的文人前來參觀了秋懷慈與上官憐兒兩人的神廟之時,瞅著神座上的俊男靚女,念頭一閃,居然不由得揣測著仙人與仙姑的關係來。


  有的說是道友,有的說是兄妹,但是,更多的人更願意相信仙人與仙姑乃是一對情人,或者夫妻。


  那些相信仙人與仙姑乃是情人或者夫妻的文人,還對神仙的感情世界展開豐富的聯想,搜羅古籍,嫁接傳說,腦洞大開,給秋懷慈與上官憐兒師徒二人衍生出各種版本的愛情故事來。


  故事經過說書人的傳唱,廣為流傳,影響深遠,愛情有美好的結局,也有悲傷的結局。


  信仰神仙的人越多,就要拜神,拜神需要神廟,拜神也是需要香火之類的東西,需要的東西若是不能自產,就隻能花錢買了,有買有賣,有賣有買,商品交易,如此一來,就形成了一個可以掙錢,牟取暴利的產業來。


  有人為了表示虔誠,便將神仙廟建的越發輝煌,有人為了表現自己有地位,也將神仙廟建的越來越氣派;

  無論是表示虔誠顯示地位,或者別的什麽,一旦有了攀比,就會鋪張浪費,就會出現奢靡之風;

  有人是用私人的財富表虔誠顯地位,有的人則是用國家與人民的財富表虔誠顯地位,於是,社會就出現了大量的貪汙腐化,橫征暴斂的不法行為。


  求仙虔誠之人,隻想祈求福報,投身寺廟,不安勞作;不良之人利用別人的信仰,借著拜仙祈福的名義,隻想牟取暴利,胡作非為,如此一來,社會國家漸漸地深陷危機之中,人心愚昧,清言堵塞,道德崩塌,次序紊亂。


  所謂物極必反,盛極而衰,因為求仙祈仙之事,天下很多地方因為官商勾結,巧取豪奪,鬧得民不聊生,困苦不堪,人民朝不保夕,忍無可忍,伏安人民終於揭竿而起,引起天下亂蕩,史稱“伏安之亂”。


  天子驚知民變,為了保住王位,調兵剿民,官民相殺,轉戰千裏,血流成河,數年之後,國家方才一統,人民得到安寧。


  戰火熄滅,百廢待興,清本逐源,以安社稷。


  這時,一個輔佐太子的柳姓的大文學家上書朝廷,言及“伏安之亂”,究其禍源,根在崇仙,要想教化人心,歸於次序,當務之急,需要滅仙。


  天子聽了柳姓大文學家的諫言,深以為然,表示認同,於是,政府便動用了一切力量在天下展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矯枉過正的滅仙運動。


  那些真金白銀打造的尊像被剝去了金銀,沒收官府,有的神像被搗毀砸碎,有的神像被扔進了河溝,有的神像甚至進了糞坑,隻有私人家裏麵的那些小型的簡易的醜陋的神像被某些信徒給藏了起來,依舊被偷偷地磕拜著,祈求富貴平安。


  秋懷慈幫助了一個老人,治好了老人的耳疾,一個善意的舉動,沒想到在人間鬧出了這麽大的風波,帶來這麽大的災難,而他居然自己壓根就不知道,要是真的讓他知道了,他可能不會去救治老人耳疾,而是直接掐死對方。


  一場崇仙滅仙的運動在天下百姓之中展開即兒湮滅,作為當事人與參與者,居然都不知道他們參拜的神仙究竟是誰,真是荒繆可笑啊!


  (這段描述講的乃是一個關於迷信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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