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奔跑模式
雲舒兒與蜜蜜竄入了回度大峽穀,一路走過去,目之所見,令她們兩人大失所望,興致索然。
峽穀之內,除了二邊的山峰猶如刀削似的陡峭,留下了一線天空,路邊既無怪石,也無奇花,隻剩下時寬時窄,時彎時直的泥沙通道,起始進入峽穀,還有一絲新奇,隨著對峽穀的深入,又高又窄的峽穀給人一種臨麵的壓迫感,令人心情壓抑鬱悶,渾身很不自在。
雲舒兒抬頭向著山峰一瞥,癟癟嘴巴,疑惑地問道“老蜜,這、這個回度大峽穀,真的就是你口中的斜頓十景之一?”
蜜蜜訕訕一笑,道“嘿嘿!什麽斜頓十景之一,我為了騙你入穀,跟你瞎扯的!”
雲舒兒一笑,搖頭道“老密,我知道你就愛瞎扯,所以,你說的話,其實,我從來就沒有真正地相信過!”
蜜蜜愈發尷尬了,一臉苦逼,歪嘴叫道“喂喂喂!鬼丫頭,我隻是偶爾瞎扯,絕大多數,我還是說真話的,你這樣貶低我,過分了,傷人了啊!”
雲舒兒糾正道“是傷鹿,你不是人!”
蜜蜜覺得無聊,抬杠饒舌的毛病又發作了,叫道“裹兒,說話要說重點,聽事也要聽真意,我剛才說話的重點是在說傷人傷鹿嗎?其實,我話裏麵真正的意思是,你對我的人品不能以偏慨全,冤枉我好不好!”
雲舒兒又糾正道“是鹿品,你不是人!”
蜜蜜惱了,叫囔起來“裹兒,你腦袋不好使嗎?聽不出真話嗎?你是不是要跟我抬杠呀?”
雲舒兒伸手就在蜜蜜的腦門上敲了一個爆栗子,叫道“怎麽,說了你,你還不不服氣,要跟我翻臉是嗎?”
蜜蜜翻著白眼,嘴巴蠕動著,終究說出話來,隻是心裏不服。
雲舒兒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蜜蜜,叫道“老蜜,你看你,你都一大把年紀了,當是祖宗的鹿了,卻還像個孩子似的,整天嘰嘰歪歪,鬼話連篇,瘋瘋癲癲,沒個正形,看了你這鬆鬆垮垮的德行,你說的話,誰會相信,誰敢相信啊!”
蜜蜜被雲舒兒說的火氣,翻了一個白眼,忿然叫道“鬼丫頭,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你要是再貶損我,我,我就……!”
雲舒兒眼睛一瞪,雙手叉腰,凶悍地叫道“咦!還聽不進實話了,我就說你了,你又要把我怎樣嘛!”
蜜蜜怒道“鬼丫頭,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願意駝著你,那是你幾世休來的福分,想不到你不識好歹,居然貶損我,真是太過分了,我、我……!”
雲舒兒搖晃著腦袋,挑釁地叫道“你究竟要怎麽樣嘛!”
蜜蜜眼珠子骨碌一下,叫道“我、我摔死你!”
雲舒兒不甘示弱,叫道“我踢死你!”
“我撞死你!”
“我淹死你!”
“我當噴子噴死你!”
“我當杠精杠死你!”
“我吹牛皮忽悠死你!”
“我講個笑話笑死你!”
“我請你吃好的撐不死你!”
“我幫你找頭母鹿美死你!”
“……我、我放個屁,我熏死你!”
“哎呀!老蜜,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後對罵的時侯不許說髒話,你怎麽又違規了,你怎麽老是病態複蔭,屢教不改啊!”
蜜蜜一臉歉然,訕訕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一時被你逼急了,腦袋轉不過來彎來,想不出好詞來了,口誤,口誤,純粹的口誤!”
雲舒兒仰頭望著天空,惴惴不安地問道“老蜜,要是上麵的石頭砸下來,會不會把我們活埋了啊?”
“屁話!”
蜜蜜笑道“咱們現在身處峽穀之內,空間狹小,左右不能挪動,隻進不退的,這山上的石頭,這時候要是真的砸下來,把我們那是一砸一個準,不把我們活埋了,那才奇了怪了!”
雲舒兒定定地盯著頭頂的山崖,心驚肉跳,叫道“老蜜,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既然這裏地勢險峻,暗含殺氣,咱們為什麽還要在這裏東拉西扯,磨磨蹭蹭的,你就不怕咱們遭到伏擊,被人活埋嗎?”
蜜蜜也抬頭望著頭頂,見二座山峰夾在一起,多看幾眼,讓人眼暈,讓人產生石頭似有崩塌的幻覺來,它不擔心自己,卻不放心雲舒兒,點點頭,道“裹兒,你說得對,這個地方看著的確有些邪性,有些危險的,我看著看著,感覺石頭好像在動似的!”
蜜蜜叫道“裹兒,為了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我決定馬上開啟咬屁股奔跑模式!”
雲舒兒訝然問道“老蜜,什麽是咬屁股奔跑模式?”
蜜蜜笑問道“裹兒,要是有一隻瘋狗從後麵追你,你又打不過它,那你會怎麽辦呀?”
雲舒兒不假思索地叫道“跑唄!”
蜜蜜嘻嘻笑道“是啊!如果有瘋狗咬你屁股了,你又拿它沒有辦法,你隻有逃跑了,而且,為了安全,還要使出吃奶的力氣奔跑,我通常就將這種瘋跑模式,叫做咬屁股奔跑模式!”
雲舒兒噗嗤一聲,在蜜蜜的背上又拍了一掌,笑罵道“老蜜,你這張嘴巴,什麽事情經過你這麽一說,都是那麽有趣!”
“裹兒,坐穩了,咱們走嘞!”
蜜蜜嘻嘻一笑,叫了一聲,腿使玄力,撒開四蹄,駝著雲舒兒一陣狂奔,隻見在峽穀裏,嗖嗖嗖地,一團影子飛速前行著,轉眼功夫,影子就竄出了峽穀,即兒,影子在峽穀出口一旋,便停了腳步。
蜜蜜耷拉著臉,雙眼無神,張開嘴巴,就像乘涼的家狗一樣吐著舌頭,口齒含糊地感慨道“媽耶,不行了,不行了,以後不能再吃肉了,最近長胖了,都跑不動了,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雲舒兒坐在蜜蜜的背上,由於行走的速度太快,一頭秀發被風吹的就像一蓬茅草似的支了起來,臉上都被風刮得一片通紅,眼睛圓瞪,眼神發直,就像一尊木雕石刻似的。
幾息時間。
雲舒兒一個深呼吸,輕啊一聲,口裏噴出了一團白氣,回過神來,玉臉一沉,在蜜蜜的背上又拍了一下,氣惱地叫道“老蜜,你就不會采取防凍措施,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凍死我了!”
蜜蜜幾個喘息,緩過勁來,舌頭縮回嘴巴裏,訕訕一笑,一臉尷尬地道“……啊!裹兒,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忘了!”
雲牧天路上沒有停留,率先飛越峽穀,此刻,正在穀口東張西望等候雲舒兒,見蜜蜜駝著雲舒兒平安抵達峽穀出口,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連忙迎了上來,玩笑著叫道“老蜜,我等您一會了,您遲到了!”
蜜蜜翻了一個白眼,嘴巴裏哼哼地叫道“我在路上看風景,遇到一隻小蒼蠅,蒼蠅是隻大笨豬,隻會在此嘿嘿嘿!”
得得得,這個老家夥,又要發癲了,杠病又犯了!
雲牧天見到蜜蜜那個忿忿的樣子,不敢招惹這個祖宗,誰叫對方輩份高,嘴巴刁鑽,而且,還是一頭鹿子,它要是發癲,你能把它怎麽著呢!
雲牧天瞅向雲舒兒,見到女兒的樣子,一愣,問道“舒兒,你快下來,你冷不冷?”
雲舒兒笑著搖搖頭,躍下了鹿背,笑著吩咐蜜蜜“老蜜,你跑的快,你快點回去,把南郊哥哥與知兒他們倆人也接過來吧!”
“不行,不行,不行!”
蜜蜜將腦袋搖的就像撥浪鼓似的,瞪著雲舒兒,不滿地叫道“裹兒,我剛才駝著你一陣瘋跑,你沒看見我都快要給累死了,你居然還要我回去幫你駝人,你還有沒有心肝啊!”
雲舒兒發動柔情攻勢,嫣然一笑,聲音溫柔甜膩地道“老蜜,你就別裝了,你本事大的很,駝一個把人,對你來說,小菜一碟,怎麽可能會累著你,你就幫幫忙我,再辛苦二趟唄!”
蜜蜜仰起了頭,別過臉去,傲嬌地叫道“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你就是說破了天,我也不去!”
雲舒兒一愣,幾息時間,眉頭一豎,玉臉一沉,沉聲道“老蜜,您不聽話是吧,那好吧,那您就馬上給我回愛居山去,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蜜蜜瞪著雲舒兒,忿然叫道“瘋丫頭,你別太過分,你以為我願意跟著你,天天受你欺負,我還不是被秋懷慈那個大混蛋給磨的沒法了,方才答應下山前來保護你們的,怎麽,我幫你還幫出錯誤來了!”
雲舒兒立即神色緩和,態度軟化,道“老蜜,既然您答應秋懷慈下山保護我們,那你就要一諾千金,盡職盡責,現在你怎麽能丟下南郊哥哥不管,要是南郊哥哥出了什麽意外,回去你怎麽跟秋懷慈交代啊!”
蜜蜜想起秋懷慈那溫吞賤笑的性子,就一陣頭疼,而且,他並不是不關心南郊,其實,他是願意回去駝回南郊的,隻是它是一個杠精,偏要被雲舒兒懟得它啞口無言,被罵上幾句,方才服氣。
蜜蜜態度軟化,苦笑著叫道“得得得,裹兒小祖宗,你別說了,更別跟我提秋懷慈那個坑貨了,我聽你的,我馬上就回去將南郊那個傻小子駝回來還不行嗎?……噢!對了,還有你那個瘋癲的妹妹雲知為,我也一並駝回來得了,我這樣做,你總該滿意了吧!”
雲舒兒嘿嘿一笑,拍了蜜蜜一下,嬌嗔地道“老蜜,其實,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最講感情了!”
蜜蜜聽了雲舒兒的讚美,心裏舒坦極了,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依舊擺著一張臭臉,瞪了雲舒兒一眼,氣呼呼地叫道“你少來,要用人的時候,就對人家甜言蜜語,不用人之時,就惡語相向,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就是一個二皮臉,真是沒勁透頂!”
雲舒兒陪著笑臉,柔聲細語地道“好好好,是我錯了,我向你陪罪,你別磨蹭了,快去接人,快去接人吧!”
蜜蜜翻了一個白眼,哼了一聲,轉身就竄回了峽穀裏,接人去了,口裏還在氣呼呼地念叨著“裹兒,你這個鬼丫頭,我老蜜碰上你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你可真會算計,你讓我去接南郊也就罷了,傻小子必究是愛居山的人,是自己人,為什麽還要我去接雲知為那個瘋丫頭?我負責你們的安全也就夠了,為什麽還要我去管別人?我是你的保鏢也就罷了,難道還要我當你一家人的保姆嗎?”
蜜蜜一臉委屈,搖頭苦笑,喃喃自語“唉!不講理,不講理,完全的不講理啊!”
雲牧天見蜜蜜走了,就坐在峽穀邊的一塊石頭上,拿出銅鏡與梳子,收拾頭發。
雲牧天走近,笑道“舒兒,把梳子給爹爹,讓爹爹來給你梳頭吧!”
雲舒兒笑道“爹爹,您會梳頭嗎?”
雲牧天笑道“當然會了,你忘了,你小時候可是經常纏著爹爹,求我給你梳頭的。”
雲舒兒將梳子遞給雲牧天,笑道“爹爹,我是您的女兒,無論您把我的頭發弄成什麽鬼樣子,我都會很喜歡的!”
雲牧天一笑,然後,就開始給雲舒兒梳理頭發,他想起這是雲舒兒成年之後,給女兒第一次梳頭,他聚精會神,神色肅穆,就像完成一個神聖的任務,很有儀式感。
雲牧天慢慢地給女兒梳頭,雲舒兒靜靜地讓父親給她梳頭,兩人一時都不說話,但是,在父女的心裏有一股暖流在流淌著。
那是父女重聚之後,突然找回來的曾經的親情記憶,一股濃鬱的幸福,瞬間席卷而來,充盈著父女的胸腔!
幾十息時間。
蜜蜜回來了,為了節省時間,它不顧刀異男的反對,這回是將南郊與雲知為一並給駝回來了。
又過了一柱香時間。
納通、月媚兒領著黑焰騎兵與侍衛們也回來了,刀異男殿後,最後一個穿越峽穀。
雲牧天給雲舒兒梳理好頭發,與屬下匯合,他遠眺著中澤平原,思忖一下,由擅長搜集情報信息的天聽上人納通在前帶路,一幹人等便向中澤平原腹地進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