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見招拆招
雲舒兒終於是平安地回到了混天王城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日,當她離開愛居山之時,秋懷慈並沒有如北墨止顏所言而離山外出,而是避開雲舒兒等人,獨自站在愛居山東山山頭最高處的一個涼亭裏,目送著雲舒兒等人的離開。
秋懷慈雙手負背,腰挺如鬆,站在涼亭邊上,眼睛勾勾地瞅著雲舒兒緩緩地走下了愛居山,鑽進了車廂,再跟隨著斷抹等人漸漸地離開了愛居山。
秋懷慈麵淡如水,沒有表情,但是,當載著雲舒兒的隊伍徹底消失在他的目光之外,他的眼眶已經潮濕了,臉上也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
這時,陽光明媚,草木茂盛,有鸝鳥在枝頭對唱,時有山風吹拂,樹林裏枝葉抖動,嘩嘩作響。
一會。
秋懷慈收回了不舍的目光,歎息一聲,淡淡地問道:“阿顏,裹兒走的時候,她沒有跟你說什麽嗎?”
大家送別了雲舒兒之後,拓跋宏與夕草等人自忙自的,北墨止顏則獨自來東山找尋秋懷慈,當她瞅見秋懷慈站在涼亭,眼睛定定地盯著雲舒兒離開的方向,失魂落魄的,陷入了沉思,心裏難受,一時不忍打擾,便悄無聲息站在秋懷慈的身後,心中思緒良多,也是感慨不已,沒有說話。
北墨止顏見秋懷慈開口詢問,輕聲回道:“裹兒在走之前,去了一趟地宮,在裏麵呆了一會,然後跟我道別,就跟斷抹等人走了!”
秋懷慈點點頭,又是一聲歎息,問道:“阿顏,我今天這個決定是不是錯了?”
北墨止顏略一思忖,喃喃地道:“掌門師兄,你沒有錯,設身處地地想想,其實,這事要是換成是了我,我最終也會這麽做的!”
秋懷慈無奈地搖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道:“可是,我放了裹兒,礙於裹兒的特殊身份,在奄衝師兄,在天守同門,在整個仙道玄門的眼裏,我就是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北墨止顏歎息一聲,柔聲安慰道:“掌門師兄,你不必焦慮,也不必煩惱,各人有各人的身份,各人有各人的立場,那些仙道玄門的人,他們之所以會怪怨於你,那是因為南郊與裹兒不是他們的徒弟,不是他們的親
人,你的悲傷不是他們的悲傷,你的痛苦不是他們的痛苦,所以,他們在乎的隻是他們自己的利益,而不是你的痛苦與處境!”
秋懷慈聽了北墨止顏之言,眉頭一舒,微微點頭。
北墨止顏繼續柔聲說道:“掌門師兄,你慈悲憐憫,秉承人道,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保得別人的平安,守衛天下的福祉,所以,隻要你坦蕩無私,問心無愧,你又何必在乎世人的眼光是如何地看待於你呢?”
秋懷慈聽了北墨止顏之言,就像有人卸下了壓在他心口的石頭,原本沉重的心情陡然輕鬆多了,他淡然一笑,感激地道:“阿顏,聽了你的寬慰,我的心情好多了,放眼世間,還是你最了解我,最心疼我啊!”
北墨止顏聽了秋懷慈之言,覺得此言之中似乎含著一絲男女的曖昧之情,她會岔了意思,瞥了一眼秋懷慈的側臉,不由得臉頰一熱,一片紅潤,神色露出了一絲羞來,心裏歡喜之極。
秋懷慈略一思忖,心中感慨,又道:“阿顏,裹兒今日是帶著對仙道玄門的一腔仇恨離開愛居山的,我放虎歸山,縱龍入淵,待得來日她長出利爪,伸出龍牙,再來攻打仙道玄門的,到時候,這天下又免不了要生出許多的是非與爭鬥來,不得太平啊!”
北墨止顏笑道:“掌門師兄,你為人謹慎,深謀遠慮,今日放走裹兒,絕對留有後手,想必心中早有了應對之策的吧!”
秋懷慈側頭瞥了一眼北墨止顏,苦笑著搖搖頭,道:“阿顏,我又不是那能掐會算,先知先覺的神仙,對於未來之事,終究是一團迷糊,哪來的什麽深謀遠慮,應對之策了,一切都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罷了!”
北墨止顏瞅著秋懷慈,眼中滿是信任,笑道:“掌門師兄,你雖然是隨機應變,見招拆招,但是,以你的智慧與能力,我相信你,屆時你一定能夠化解得了裹兒心中的仇恨,幫助仙門渡過這一場浩劫的。”
秋懷慈自繼任天守掌門,以及玄門盟主之後,處理宗門與天下大事,高瞻遠矚,料事如神,所謀之事,莫有不成功的,因此,天守之人,對秋懷慈那是敬服不已,視若神明,對秋懷慈的能力從來沒有產生過一絲的懷疑,奄衝
如此,北墨止顏更是如此。
秋懷慈理解北墨止顏對他的這種迷妹似的相信,淡然一笑,點了點頭,喃喃地道:“但願如此吧!”
秋懷慈與北墨止顏又說了幾句閑話,就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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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派,
天守峰,
崇明殿的內殿,此刻,坐著天守派的各層輩分的大佬們,有六跡上人、參都上人、韓天成、秦妙音、元鳳焉、夜疏城等人,當然,旁邊還站著小字輩中的佼佼者折翎、紫靈兒。
紫靈兒給大家泡好了茶葉,便退在元鳳焉的身後。
大家不但沒有喝茶,更沒有說話,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眉頭緊皺,滿腹心事,大殿裏氣氛一時有些凝重與壓抑。
一會。
秦無涯步履輕盈地走了過來,當他走到內殿的門口時,腳步停頓了一下,方才愁眉苦臉地挪進了屋子。
六跡上人性子急,見秦無涯一人回來,眉頭一皺,大聲叫道:“小子,你師父呢?”
秦無涯搖搖頭,輕聲回道:“回稟老祖宗,我師父沒來!”
“什麽,不來!?”
六跡上人訝然問道:“小子,你現在可是你師父身邊的大紅人了,就連你去請他,他也不肯前來?”
秦無涯微低著腦袋,就像做了錯事似的,愁眉苦臉的,他唇角抽搐一下,略一猶豫,便囁嚅著道:“啟稟老祖宗,其實,其實我沒去請我師父,我到了我師父的門口,我就我就我就…………!”
六跡上人一愣,瞪著秦無涯,見對方一臉苦逼,一個大慫包的樣子,有些惱怒,沒好氣地叫道:“所以,你就慫了,不敢去叫你師父了,是吧!”
秦無涯瞥了一眼神色不善的六跡上人,心驚肝顫地點點頭,口裏連忙辯解道:“老祖宗,你可別怪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我師父的脾氣,你老人家也是知道的,我要是惹他不開心了,他就會處罰我的,而且,處罰的可重了,上次我跟若輕師兄偷酒喝,喝醉了,我的屁股被我師父抽的,十天半月的都沒有粘過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