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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撒潑打滾

  秋懷慈一愣,又飲了一杯茶水,抬起頭來,目光明亮,與參都上人對視著,聲音平和,緩緩地道:“師尊,您不該這樣質疑我,徒孫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再說了,我是南郊的師父,我的徒弟年少早逝,無辜枉死,難道我這個師父不該為他申冤昭雪,討要一個說法嗎?”


  參都上人一愣,隨即又急了,大聲叫道:“秋懷慈,南郊之死,我們也很難過,要是換作別人,你想要報仇,我不攔著,但是、但是,這一次造成南郊之死的,卻是你的奄衝師兄,難道你還想要整死自己的兄弟不成?”


  參都上人見秋懷慈眉頭一皺,臉肉抽搐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嘴唇蠕動,欲言又止。


  參都上人念頭一閃,神色緩和了一些,歎息一聲,柔聲勸慰道:“阿慈,南郊之死,原非奄衝本意,發生這種不幸之事,奄衝回去之後,也是非常懊悔痛苦,常常以淚洗麵,你能不能念在你與奄衝同門之誼,兄弟一場的情份上,就此放棄怨念,不要再想著找他報仇,好不好呀!”


  秋懷慈聽了參都上人之言,感覺話風不對,明明是自己的愛徒被人害死了,怎麽反倒來懇求自己不要追究行凶者的責任,搞得自己好像不通情理,胡攪蠻纏似的,這不是顛倒黑白,是非不分嘛!

  秋懷慈一生最心疼的人,其實就是南郊了,如果說他有什麽不能觸碰的逆鱗的話,那麽,南郊絕對就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了。


  但是,南郊被奄衝等人間接地害死了,給秋懷慈打了一記悶棍,因為是同門兄弟的關係,顧忌太多,所以,秋懷慈吃了一個啞巴虧,卻又沒法說理,這讓他的內心非常地痛苦憋屈,忿忿不已。


  秋懷慈最近因為南郊與雲舒兒之事,殫精竭慮,費心勞神的,本來就夠鬧心的了,此刻,見到參都上人這種被告壓倒原告,耍流氓的架勢,縱是他涵養甚深,也不由得心頭火去,惱怒之極。


  秋懷慈眉頭一皺,眼中閃爍著火花,定定地盯著參都上人,臉色淡然,緩緩地道:“師尊,您老人家一向自詡公正嚴明,不偏不倚,為何在南郊之死這件事情上,卻又喪失原則,和起稀泥來了?

  師尊,難道就因為奄衝是我的師兄,就因為是仙道玄門,他們犯的過錯,在你我的眼裏,難道就不能算作過錯嗎?

  難道就因為奄衝是我的師兄,他們是仙道玄門,他們犯了過錯,就不用追責,不用接受相應的懲罰嗎?


  難道就因為害死南郊的人是我秋懷慈的師兄,是自己的同道,我的徒弟就活該倒黴,活該去死嗎?


  如果是非不分,世道如此,何來的法度,何來的規矩,何來的天理,何來的人心?”


  秋懷慈向參都上人連發四問,四箭連發,邏輯縝密,理正詞嚴,箭箭穿心,勢不可擋。


  參都上人見秋懷慈說話之時,雖然語氣平和,麵無表情,但是,終究是對他出言相詰,毫不留情,態度很不恭敬,奈何對方字字占理,不容反駁,他縱是心中不快,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忍住心中的不快,沒有發作。


  幾息時間。


  參都上人突然端起茶幾上的茶杯,重重地按在桌子上,將茶水都濺出來了,然後,眉頭擰緊,臉色陰沉,瞪著秋懷慈,目露凶光,態度蠻橫地沉聲叫道:“秋懷慈,我是你師尊,我都怎麽大的年紀了,什麽沒臉沒皮的事情沒有做過。


  今日我不妨明的告訴你,奄衝是你的兄弟,奄衝誤殺南郊之事,你說我沒有原則也好,你罵我不辨是非也好,我就要偏袒奄衝。


  秋懷慈,你給我記住了,隻要你老祖宗我還沒有閉眼,我就絕不允許你找奄衝報仇,絕對不會允許天守再次發生兄弟鬩牆,手足相殘的糗事來,知道嗎?


  你的那些手段對方外人可以,對付自家人,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呃!說不過理,就玩杠九,隻見過六跡師尊撒潑耍橫,胡攪蠻纏的,沒想到一向性子沉凝的參都師尊也喜歡玩這一套嗎?


  哎!開眼了,今天真是開眼了啊!


  秋懷慈被參都上人這躺在地上打滾,潑皮無賴的做派給雷著了,給驚著了,呆呆地盯著參都上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幾息時間,


  秋懷慈回過神來,給參都上人續上茶水,咳嗽兩聲,淡淡一笑,柔聲地道:“師尊,您老盡管放心,我秋懷慈還沒有活到頭腦昏聵,渾渾噩噩的地步,這天下、宗門、人情、得失,我現在還是分得清楚的。


  奄衝師兄終究是我的師兄,我們的情誼還在的,今生今世,我是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兄弟的。


  所以,我還是那一句話,裹兒與南郊感情深厚,非同一般,裹兒想要報仇,那就讓她折騰一下,發泄發泄,要是她做得太過火了,我定會出手收拾殘局,保得天下的太平的。”


  參都上人眼中凶光一斂,臉色柔和多了,臉露笑意,柔聲叫道:“阿慈,你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秋懷慈點點頭,誠懇地道:“千真萬確,絕無虛假!”


  參都上人上身前傾,腦袋一探,臉兒挨近秋懷慈,目光灼灼地逼視著秋懷慈,幾息時間,笑著問道:“阿慈,你敢為你剛才的承諾,發個毒誓嗎?”


  唉!算了,師尊雖然有些得寸進尺,臭不要臉,但是,終究是為了大家的太平著想,出發點還是好的,看在他一大把年紀的份兒上,還是順著他,讓他開心一下吧!


  秋懷慈一愣,吃驚地盯著參都上人,幾息時間,方才點了點頭,豎起手掌,神色肅穆,發起誓言來:“我秋懷慈在此發誓,隻要奄衝師兄自今往後不再謀害我的親人,傷害於我,今生今世,我與他依舊兄弟恭,敬愛如昔,若違此誓,萬劍穿身,不得好死!”


  “不行,不行,不行!!!”


  參都上人聽了秋懷慈的誓言,略一思忖,眉頭一皺,搖頭不迭,揮手叫道:“阿慈,誓言不是這樣起的,你的誓言裏後門太多,水份太多了,什麽今生今世不能傷害你的親人,雲舒兒是你徒弟,現在雲舒兒與奄衝已經結下了深仇,勢如水火,將來他們一定會舊恨難消,刀兵相見的,按照你這個誓言,屆時隻能雲舒兒追殺奄衝,而奄衝卻不能還手,因為奄衝一旦還手,就有可能會傷害到雲舒兒,而他一旦傷害了雲舒兒,那你豈不是又有了借口,可以去找奄衝的麻煩了嗎?”


  秋懷慈見參都上人連這個都能挑出毛病來,真是無語了,登時翻了一個白眼,垮下了臉,氣惱地叫道:“師尊,您老人家就算年紀大,身份尊貴,但是,也要講些道理,您要是再這樣胡攪蠻纏,不可理喻,待會您可別怪徒孫心狠手辣,出手無情啊!”


  參都上人見秋懷慈惱了,居然出言威脅,不由一愣,即兒,驚詫地盯著秋懷慈,怪腔怪調地大聲叫道:“哎呀!臭小子,怎麽說話的,老子就胡攪蠻纏了,你又怎麽著,你能幹啥,你想幹嘛?”


  秋懷慈眉頭一皺,沉聲叫道:“師尊,您要是再不好好說話,繼續耍橫,您信不信徒孫我一頓亂棍把您打出愛居山,到時候,您可別怪我不給您麵子啊!”


  參都上人沒想到秋懷慈居然還想跟他動手,真是目無尊長,放肆之極,登時心頭火起,勃然大怒,霍然站起身來,暴跳如雷,厲聲嗬斥:“秋懷慈,所謂百善孝為先,老子怎麽說也是你的師尊,你居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你要是以下犯上,喪心病狂,難道你就不怕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指著你的鼻子罵你嗎?”


  秋懷慈癟癟嘴巴,聳聳肩膀,回道:“師尊,您老人家請放心,秋某現在怎麽說也是天守掌門玄門盟主,這臉麵還是要的,所以,待會我怎麽可能親自向您動手,我頂多會叫我那個年齡最小的徒弟操著棒子攆你,而我恰好又不在山上,如此一來,天下人縱有非議,頂多也隻會怪我教子無方,治一個禦下不嚴之罪,除此,還能將我怎麽的啊?”


  參都上人沒想到秋懷慈還有這麽一手,一怔,待得回過神來,氣得胡子都抖動起來了,於是,指著秋懷慈,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地叫道:“秋懷慈,你、你為了維護雲舒兒那個小魔女,怕別人傷害你的女人,你居然將一個孩子推出來對付自己的師尊,給你頂雷子,這種欺負老人,坑害小孩的下作手段,虧你想的出來,虧你使得出來,你、你不要臉,你真是太不要臉了!”


  秋懷慈臉上風輕雲淡,目不斜視地道:“師尊,您不要怪我,徒孫這還不是被您逼的,這還不是跟您老人家學的嗎!”


  參都上人沒想到秋懷慈居然比他還橫,還不要臉,越想越氣,越想越怒,那裏甘心,念頭一閃,心智堅毅,索性與秋懷慈死磕到底,不獲得勝,絕不收兵。


  參都上人上前幾步,隔著茶幾,一手叉腰,一手手指點著秋懷慈的鼻子,目露凶光,一臉怒容,聲若洪鍾,叫囂起來:“秋懷慈,你休要對老子撒潑耍橫,老子可是你的師尊,老子就不信你能把我怎麽的。


  整個天下都沒人敢動我,連你也不敢動我,我就不信你的那個毛都沒有長全的小徒弟,他敢動我!


  秋懷慈,你去,你去,你現在就將你那個小屁孩給我叫來,讓他動我試試,動我試試!”


  唉!薑還是老的辣,師尊必究是師尊,看他這一副豁出去的架勢,論起這耍橫無賴,不要臉的本事來,自己終究還是短了他幾個段位啊!


  唉!算了,算了,師尊必究老了,看在他一大把年紀的情份上,我還是讓著他賣他一個麵子吧!


  秋懷慈見到參都上人這副潑婦拚命式的嘴臉,真是沒轍了,又翻了一個白眼,歎息一聲,苦笑著搖搖頭,蔫蔫地問道:“哎呀!師尊,您別鬧了,我怕了您還不行嗎?您說,您老人家說說,您究竟想要徒孫這麽辦嘛?”


  參都上人見秋懷慈外強中幹,一擊即潰,徹底服軟了,他的目的達到了,於是,見好便收。


  參都上人神色一斂,臉色變得柔和起來,複又坐下,嘿嘿一笑,親切地叫道:“阿慈,為了表現你的誠意,你需得重新起誓,籍此保障你奄衝師兄的安全!”


  秋懷慈被逼到牆角,一時無法,隻得重新起誓:“我秋懷慈在此起誓,今生今世,絕不傷害奄衝師兄,也絕對不允許別人殺害奄衝師兄,若違此誓,萬劍穿身,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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