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把她給我吧
“我一定,關照。”洛冥笑的極為淺淡,麵無表情的走到男人跟前,忽然揚手一酒瓶就砸了下去。
隻聽‘嘩啦’一聲,接著是男人鬼哭狼嚎的一聲慘叫:“啊呀——”
“啊!”包廂裏瞬間驚叫一片。
“洛總!”
幾乎是所有人預料到會發生的事情。
“洛……洛總……”
夏安洛本以為這一酒瓶會朝她頭上打的,卻沒有預料中的疼痛,隻感覺有液體飛濺在臉上,熱的冷的都有,下一秒老男人抱著她就滾倒在地,一灘肥肉壓的她眼冒金星,還沒等她找回思緒,緊接著更多的液體往她臉上飛濺。
“我的人你也敢碰?我讓你碰了嗎?誰給的膽子?嗯?”洛冥扔了手裏的半截酒瓶,哪裏還有半點紳士優雅?那神態根本就是發狂的野獸,一拳接著一拳狠狠的朝著男人的臉砸下去,也不去拉女孩,打的男人直往女孩身後藏。
“啊——洛總,洛總,不要打了,我知道錯了,我沒碰她,啊——”男人死死的抱住女孩,被打的在地上打滾,但不管他怎麽往女孩身後躲,都躲不過狠狠砸下來的拳頭,每一拳都是血肉橫飛。
四個陪酒女郎驚慌失措的跑出了包廂,夏啟超剛站起來,嚇得腿一軟,又一屁股攤在了沙發上,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公司完了。
他隻聽見男人的痛嚎聲,沒有聽見夏安洛的聲音,從他的方位看過去,隻看見洛冥一拳一拳狠狠的往下砸的背影,地上翻滾的兩個人,沒幾下就被打的不行了,劉總的嚎叫聲已經弱了下去。
“洛總,饒命,饒命啊,不敢了,洛總饒命,啊——”
其餘兩個客戶也嚇得渾身發顫,想要過去拉架,但又不敢,洛冥的這幅架勢分明就是想要把人弄死,不說在A市,不管在哪兒,洛冥這號人物是絕對得罪不起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往門口挪步,不聲不響的出了包廂,就當今天什麽也沒看見。
地上,劉總已經沒有聲音了,一動不動的躺著,鬆開了懷裏的女孩,洛冥還沒有停手的意思,血跡染紅了女孩蒼白的臉、潔白的校服。
夏啟超終於看清了地上的慘狀,夏安洛的身上臉上都是血,小臉慘白,雙眼大睜著,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一起打死了。
“安洛…安洛…你連安洛也下手,洛冥,四,四叔,她還隻是個……小女孩,你是不是瘋了。”夏啟超嚇得語無倫次,雙眼通紅,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濃重的血腥味兒,讓他忍不住扶著沙發哇哇大吐起來,吐得鼻涕眼淚直往下流:“嘔——”
洛冥直起身,握拳的右手不停的往地上滴血,一腳踹開挨著女孩身子的男人,女孩應該是嚇壞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回頭眼神鋒利的看向沙發上的人,連冷笑都隱去的他,看上去就像地獄裏爬出來的嗜血惡魔,那神態哪有半點理智可言,抬步走了過去:“原來你知道她還隻是個小女孩?”
“你,你想幹什麽?”夏啟超急忙伸手去抓麵前桌上的酒瓶,結果雙腿一軟滾在了地上。
“窩囊廢。”洛冥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這三個字,一腳就揣在了他的腹部。
“啊——”夏啟超嚎叫一聲,捂著腹部又開始吐起來。
這麽大的動靜,很快就招來了一大堆酒吧打手以及管理人員,燈光全開,為首進來的燕安南把裏麵的情況一掃,頓時仰頭長長的吐出一口涼氣:“上帝!阿門!”
“四爺,你絕對是猴子派來折磨我的!”
然而,始作俑者脫下襯衫邊擦手,邊不鹹不淡的丟了兩個字:“報警。”
他瞟了眼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劉總,回頭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把這人渣丟局子裏去住幾天。”
“報警?這怎麽個報法啊?”燕安南有氣無力的摸了把臉,用手肘推了下他,小聲嘀咕:“是誰說自己是商人不是流氓的?提醒一下哈,貌似是你動手打了人家哈,而且打的人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看樣子傷的還挺重,報警會不會有點兒…莫名其妙…”
洛冥眼裏放出的冷箭頓時讓燕安南的心肝小弧度的顫抖了一下,立馬嬉皮笑臉的改了口:“得呢!四爺要是還沒消氣兒,您繼續,繼續,醉迷處理一兩具屍體的能力還是有的。”
還沒等洛冥發號施令,燕安南又不怕死的開口道:“不過呢,你把人弄進去,或者是弄死,這罪名怎麽給人家弄頭上啊?醉酒鬥毆的話,不是連你自己也得進去蹲幾天嗎?”
“誘拐、猥/褻未成年少女,這個理由還不夠?”洛冥語氣森森,始終沒看地上的女孩,說完扔了手裏擦了血的襯衫,就這麽光著精壯性感的上半身,往包廂外走。
“這是怎麽了?”
在門口與滿頭大汗返回來的梁鈺笙擦肩而過,頭也沒回,丟下句:“人帶你那去,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來。”
她還隻是個孩子,十八周歲還差三十九天,不能跟一個孩子較真,更何況還是她,這是他僅存的一絲理智。
可是,女孩的所作所為,哪一點像個孩子?為了幫夏啟超拉生意,竟然帶著安全套來這種地方,隻要一想,他就恨不得親手毀了她。
梁鈺笙擠進去一看,倒抽了口涼氣。
沙發旁,肥頭大耳的男人一臉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女孩躺在男人的旁邊,身上到處是血跡,瑟瑟發抖。
“還有氣。”一名黑西服打扮的保全員探了下男人的鼻息,對燕安南匯報道。
“還有氣就馬上給老子丟醫院去。”燕安南頭疼的揮了揮手:“清理一下,報警。”
另一個保全員把夏啟超一把擰起來丟在了沙發上,把女孩也扶了起來。
一旁的經理撥了報警電話,電話接通前,小聲試探性的問道:“Boss,是誘拐猥/褻未成年少女嗎?”
燕安南煩躁的撓了撓頭發,瞅了眼女孩漂亮稚嫩的臉蛋,語氣涼颼颼的回了句:“那不然呢?”
“是是是。”
“把她給我吧。”梁鈺笙急忙從男人手中把夏安洛接了過去,這一臉血跡,驚的他手一顫,忙抽紙巾幫她擦臉。
她身上完好無損,臉上沒有傷口,血是地上躺著的男人的,看來,今晚這丫頭是真把洛冥惹急了,竟然讓他動手打了人,可是,即便如此憤怒他還是沒舍得打這丫頭,地上那男人反而成了他的發泄桶,是真夠冤的。
“臭丫頭,你到底做了什麽啊?”
夏安洛垂著眸子,大腦到現在還是空白狀態,她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拳一拳擦著她的腦門兒砸在身後的劉總頭上,每一拳她都以為會砸在她的身上,她從來沒見過那麽恐怖的眼神,黑沉森冷、冒著幽光,那是死神的眼神,對視一眼仿佛就被他判了死刑。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玩偶似的任由梁鈺笙擦拭著臉,垂著眼睫也不吭聲,也不哭,她隻不過是希望大伯家的公司好好的,弟弟能夠生活在無憂無慮的條件下,僅此而已,她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裏有錯。
梁鈺笙抿了抿唇,本來想繼續責問兩句的,沒忍心,彎腰打橫抱起她出了包廂。
把她放在副駕駛座上後,見她還是傻呆呆的安全帶都不知道係,精致的小臉異常蒼白,卷長的睫毛上都還沾著幹掉的血漬,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忽然被抽掉了靈魂的傀儡娃娃,一向活蹦亂跳鬼馬搞怪的家夥,何時這麽萎靡過?
“你也知道怕啊?”邊幫她扣安全帶,梁鈺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動作有幾分寵溺,語重心長道:“以後聽話點,你一調皮我就得跟著遭殃,誰叫我倒黴是你的班主任呢,你小叔叔舍不得收拾你,可沒少把怒火往我身上轉移,要不是今晚有人替你挨了揍,估計啊,我就得把皮繃緊咯!你說說你,大晚上的不在家複習功課,跑酒吧來幹什麽啊?這不找揍嗎?這種地方是你能來的嗎?”
“梁鈺笙。”她忽然拉住了他係安全帶的手,眨著一雙晶亮的眼睛,有氣無力的出聲道:“你知道我的二奶奶是怎麽死的嗎?他應該會跟你說吧。”
呃!
這完全不在一條腦回路上。
他囉嗦了半天這是被扯哪兒去了?
“生病死的,你不是知道嗎?”梁鈺笙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了車,把話題又繞了回去:“從明天開始,你哪也不許去,我會額外給你布置作業。”
“梁鈺笙,他真的是我親叔叔嗎?”她輕輕淺淺的吸了口氣,感覺鼻頭和心口異常酸澀,腦袋脹脹的疼:“聽說我的二奶奶是被狗咬死的,那時候我七歲,可是為什麽我一點記憶都沒有?我甚至對二奶奶的記憶都沒有,我忘記她長什麽樣子了,這很不對,還有,我為什麽會這麽怕狗?為什麽會害怕打雷?我後背有一塊疤痕到底是怎麽來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他為什麽要養我?他為什麽要把夏家害的這麽慘?這些都是為什麽啊?我真的不明白,你告訴我為什麽啊?”
此時她才終於崩潰的哭了起來,越問越覺得頭疼的厲害。
“安洛,你別哭啊,怎麽哭了?你看看,你犯錯了他都舍不得打你,不是你親叔叔是什麽,不要胡思亂想。”梁鈺笙頓時手忙腳亂了,何時見過小魔頭流眼淚啊?這就是個假小子,這可太驚奇了。
正在這時手機來信息了,一看是洛冥發來的,簡短的一句:‘別再讓她出校門。’
窩草!
壞人又讓他來做。
梁鈺笙一向好脾氣,卻也被折騰的連笑容都快撐不住了,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發動引擎,帶著人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