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不會不管她
薛警官把兩姐弟一人銬了一隻手,帶出了辦公室。
“警官,他倆還隻是孩子,你也看見了,剛才的事隻是誤會,你不能帶他們走!”夏啟超追了出去。
“我確實看見了,女孩動手砸了東西,男孩欲動手打人。”
夏啟超急了:“安洛砸東西之前,是征求洛冥同意後才動手砸的,安瑞根本就沒有傷到人!薛警官難道你看不見嗎?你看看他的臉,反而是他被洛冥的人打了……”
“如果是你想捅別人一刀,先征求別人同意後,這一刀捅下去就不犯法嗎?他臉上的傷哪裏來的,我自然會調查,請你不要妨礙我執行公務。”
薛警官說著打開車門,姐弟倆上了車。
也許是第一次被手銬銬住,姐弟倆都被唬住了。
“哥,你回去吧,大伯和伯母還在醫院裏。”夏安洛大腦空白了半天終於找回了思緒,安瑞十六周歲還差幾個月,剛才根本就沒有傷到洛冥,就算是傷到了又如何?安瑞隻是個未成年少年,法律上也不會判他什麽罪,她砸了他的辦公室,要殺要剮無所謂,反正她什麽也沒有,現在她還是洛冥名義上的侄女,頂多就是砸了自家的東西,根本就沒有違法!
“姐,我看看你的手。”夏安瑞也淡定下來,很顯然洛冥這麽做隻是為了麵子問題,就是把他和安洛帶走,警察也不能亂執法。
“沒事兒,隻是破了點皮。”夏安洛反而有點擔心他:“剛才他擰了你的手,有沒有事?”
姐弟倆銬著一副手銬,一個銬著左手,一個銬著右手,相互檢查起有沒有受傷。
安瑞的右手腕隻是有點淤青,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倒是夏安洛的右手掌和手指,看上去血淋淋的。
夏安瑞很不淡定了:“警察伯伯,我姐的手受傷了,可以麻煩您先送她去醫院……”
“不要去醫院!”夏安洛幾乎是本能的脫口而出,深吸了一口氣,自己看了眼手,傷口不大都沒流血了。
“我剛才砸東西的時候被碎片割破了點皮而已,一個止血貼就能解決了。”
“砸東西弄傷的?不是他弄傷你的?”夏安瑞這會兒開始後悔了,剛才真的太衝動了,安洛馬上就要高考了,他怎麽能上去打那個人呢,不過幸好沒打到他。
“嗯。”
薛警官從後視鏡裏瞄了眼後座,想了想,還是往醫院的方向去了。
給姐弟倆解了手銬,掛號給夏安洛處理了傷口,傷口不大,就掌心有一道小口子,手指頭上有幾條小口子,清洗了血跡,隨便貼了幾個創口貼,安瑞嘴角邊的淤青和手腕上的淤青,都是小問題。
安瑞不知道她不喜歡醫院,夏安洛一直緊繃著神經,全身發僵,心想,又得做好幾天噩夢了。
從醫院出來,一路上兩姐弟都很沉默,沒有用手銬銬著了,安洛一直拉著安瑞的手,各自想著心事,未來對他倆而言,真的太迷茫了。
一進警局,就有人跟薛警官打招呼。
“喲嗬!頭兒,這倆孩子也犯事兒了?”
薛警官幾分慈祥的掃了他倆一眼,笑笑:“打架砸東西。”
帶著他倆進了辦公室,從抽屜裏掏出一包東西,往他倆麵前一丟:“吃不吃糖?”
沒想到他開口不是審問,而是這麽一句。
夏安瑞眉頭一皺,這麽明顯的被人當成小孩,心裏雖然有些不爽,嘴上還是很禮貌:“不吃,謝謝。”
夏安洛是直接沒搭理。
“同事結婚的喜糖,丟我抽屜裏一個多月了,也沒人吃,吃吧,別客氣。”
薛警官笑的一臉和藹,壓根兒沒把他倆的不爽看在眼裏,那神態擺明了就是把他倆當小屁孩。
夏安洛咬了咬後牙槽,忍不住出聲道:“既然沒有什麽好審問的,你什麽時候放我們走?”
薛警官看了眼手表:“現在十點,正是上課時間,等你們老師或者監護人過來吧,曠課鬧事,可太不像話了。”
姐弟倆低下頭去,沒吭聲。
安瑞擔心的是,今天這麽一鬧,姐還能回學校嗎?那個人還願意送她上學嗎?
安洛滿心思都是,大伯家的公司倒閉了,她什麽忙都幫不上,怎麽好意思還把安瑞托付給大伯,隻怕安瑞繼續生活在大伯家,今後伯母就更加不喜歡安瑞了。
“你叫夏安洛是吧?”薛警官打開包喜糖的包裝盒,拿了顆糖遞過去。
夏安洛想著心事,愛吃糖的毛病,很自然的就伸手接了,剝了糖紙喂進了嘴裏才反應過來,臉頓時有些紅了,尷尬的出聲:“你一般審問犯人都是懷柔戰術嗎?”
薛警官嘴角抽了抽,沒忍住笑:“那倒不是,一般用心理戰術,適當的還會使用點暴力,你倆是第一次。”
說著順手又給夏安瑞遞了顆糖過去:“你叫夏安瑞?”
“是。”夏安瑞沒接糖,雙手抱胸,冷冷淡淡的望著薛警官,剛才他差點被自家老姐給萌死了,還想養他呢,奶都沒戒掉的感覺,他不得不承認,洛冥確實把安洛養的挺嬌氣的。
這麽嬌氣,我以後該怎麽養才好呢?
他不吃,薛警官幹脆把一包糖全部塞夏安洛手裏去了,一臉和藹的問道:“安洛,聽說你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剛好是你奶奶過世的那幾天生的病,你還記得嗎?”
夏安洛嘴巴裏吃著糖,有點含糊不清的回了句:“不記得了。”
“哦?”薛警官皺著眉頭陷入深思:“那時候你應該隻有六七歲吧,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警察伯伯,您是不是審跑偏題了?”夏安瑞不悅的打斷他的話,有些警惕的看著他:“您今天抓我們來,是為了打聽當年夏家的事吧?這個您應該問洛冥才對啊,他應該比我們清楚。”
“呃…這算不上抓,做樣子給你們四叔看的,要知道他有時候比你倆還孩子氣呢,帶你倆過來,呃,隨便聊聊天。”
夏安洛卻不認為隻是聊聊天,她靜靜的打量著眼前這位薛警官:“你是懷疑我二奶奶當年的死因嗎?”
這個女孩很機靈啊,薛警官不在拐彎抹角了,直言道:“我跟你們二奶奶是好友,有些疑惑一直讓伯伯感到很困惑,當年你生病進醫院的同一天,你的二奶奶也過世了,之後你住了兩個半月的院,你還記得嗎?是生病住院,還是…受傷住院?”
“我沒有半點印象了,那時候我還小,我記得這不是你第一次這麽問我吧,幾年前在學校門口,好像你也是這麽問過我一次吧。”
她確實沒有絲毫印象了,她隻記得,從小她就特別黏洛冥,全世界她隻相信他,從小就很沒安全感,感覺隻有跟在他的身邊才是安全的,連安瑞都被她冷落了。
“嗯。”薛警官手指敲擊著辦公桌,再次陷入深思。
倆姐弟互看一眼,他不出聲問了,他倆就坐在那裏保持安靜,心思重的喘不過氣來,擔心著大伯家現在的情況。
不一會兒,夏啟超就過來了,跟薛警官好一番賠禮致歉:“真是對不住了,給薛警官惹麻煩了,弟弟妹妹太頑皮了,以後會注意的。”
薛警官煞有其事的嚴肅道:“這麽大的孩子正是叛逆的年齡階段,好好引導。”
“那我可以帶他們離開了嗎?”
薛警官指了指夏安瑞:“帶他回去吧,夏安洛待會兒有人來接。”
“好吧。”夏啟超拽上夏安瑞的胳膊一點沒停留:“走,先回家。”
“可是,姐……”
“放心吧,他還是安洛的監護人,不會不管她的。”
“今天鬧得這麽僵,他要是不管她了怎麽辦?”夏安瑞緊抓著安洛的手,倔著不走,意思是想要一起帶走。
薛警官出聲道:“你姐等她的監護人或者學校老師來接。”
“她的監護人怎麽可能來接她。”夏安瑞有些急了,把她一個人丟在警察局怎麽行?要是洛冥這次故意要把她在這裏關幾天怎麽辦?
他想到這兒,對著夏啟超懇求道:“哥,可不可以把安洛先接回家。”
夏安瑞正說著,門口梁鈺笙來了:“夏安洛,你可以啊,又翻院牆曠課!”
“走吧。”夏安洛把手裏的喜糖往薛警官的辦公桌上一丟,拽著弟弟就往外走。
“嘿!”梁鈺笙都沒來得及跟薛警官說幾句開場白,被她這拽樣氣的頭頂冒煙了。
“薛警官,打擾了哈!人我帶走了。”梁鈺笙隨便打了聲招呼,就追了出去。
“夏安洛!你給我站住!你到底還有沒有規矩?”
“梁老師對吧。”和他一起出去,夏啟超忽然出聲道:“我妹妹比較頑皮,辛苦你了。”
“嗯,還好,談不上辛苦。”梁鈺笙客客氣氣的應道,幾步追上夏安洛,把人擰上了車。
“梁鈺笙,是他叫你過來的?”
“別忘了,我還是你的班主任,做你一天的老師,我就要對你負一天責。”梁鈺笙說著幫她扣上安全帶,砰地一聲關了車門。
夏安洛掙紮著要下車:“我現在有權利放棄學業!放我下去!你沒資格管我!我要下車!”
“隻怕由不得你,你小叔叔好歹也是個知名人士,要是讓人知道他養個侄女,隻是個初中畢業生,這種丟臉的事,你覺得他會允許?出國留學的手續已經給你辦好了,不要再耍孩子氣了。”
“我會跟他斷絕關係!以後跟他沒有關係!”
梁鈺笙直接忽略她孩子氣的話,一腳油門,學校的方向。
夏安洛進校門就見一群工人在加高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