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他蜂蜜過敏
“四爺,今天室外溫度有三十五度……您叫小姐太陽落了再找吧,小心中暑了。”
洛冥沒吭聲,看不出情緒,蹲下去在地上摸索。
什麽意思?這是打算幫忙找嗎?
夏安洛這才發現他的一雙手上有好多刮痕,花園是一大片草坪,草坪上種著各種花叢,光五顏六色的玫瑰叢就有九大片,吳伯說他找了一整天,他手上的刮痕多半是在玫瑰叢裏被刺傷的。
那枚戒指真的那麽重要嗎?
夏安洛心頭大震,眼眸顫動,立即低下頭去,扒開花叢繼續找。
這樣找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老管家舉著一把大黑傘,皺著一臉的褶子,不知道該幫誰擋太陽。
不一會兒就汗濕了衣服,夏安洛不停的用胳膊蹭掉臉上流下來汗珠。
還好吳伯夠細致,遞了一大杯水給她,壓低聲音悄悄說道:“小姐,你勸勸四爺,休息一下再找吧。”
夏安洛往不遠處他的方向看了眼,明明都烤著大太陽,也沒見他汗流浹背,還是那麽副冷冷清清的模樣,隻是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屈膝蹲在地上摸索的樣子,給人的衝擊力實在有點大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睜著,全憑手上的感覺,這樣的他莫名讓她心口一疼,緊跟著眼眶就紅了。
希望展醫生能把他的眼睛治好。
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接了吳伯手上的水杯,端著走了過去,抓住他在地上摸索的手,把一杯水塞到了他的手上,開口有些別扭的喚他:“小…小叔叔…休息一下再找吧。”
洛冥微微一滯,抬眼看著她,準備喝她遞到手中的水,吳伯手裏還端著一杯茶,急忙跑過來,異常緊張的出聲製止:“四爺,那是蜂蜜水!我給您泡了茶。”
夏安洛有些納悶兒的看了眼老管家。
蜂蜜水怎麽了?又不是毒藥。
洛冥已經把玻璃杯挨在了唇邊,沒有在意的神色,仰頭就喝了。
“四爺不能喝!”吳伯端在手裏的茶杯都丟了,掏出手機就開始撥電話。
“伍尼先生,請立刻聯係醫院,四爺喝了蜂蜜水。”
夏安洛完全不知道吳伯緊張的是什麽?難道剛才這杯水有毒?
他對著她伸出一隻手,忽然出聲:“進去休息一下。”
夏安洛本能的伸手抓著他的手,扶他起身,仰頭看著他的臉,聲音發緊的問:“蜂蜜水怎麽了?你不能喝嗎?”
他眼神黑沉,淺淺的勾了下唇角,答非所問道:“就算是毒藥,隻要你敢給,我就能喝。”
吳伯已經麵無人色了,掛完電話過來就扶住了他,深深地皺著眉頭,解釋道:“小姐不知道,四爺蜂蜜過敏,從來不沾蜂蜜的。”
夏安洛臉色灰白,整個人僵住了,從小跟著他,她竟然不知道他對蜂蜜過敏!她隻知道他從來不碰甜的東西。
正說著,洛冥身子一晃,已經開始有反應了。
“怎麽辦?我不知道……”
她隻知道恨他,她了解最多的就是他對夏家做過的那些惡事,原來,她對洛冥這個人的了解,僅此而已。
一股異常尖銳的疼痛劃過心髒,這遠遠比恨他更疼,她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和吳伯把他扶進了大廳。
醫院的車還沒來,不到五分鍾,他就有了強烈的反應,臉色死白,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一隻手壓住胸口,滿頭大汗、呼吸很困難,薄唇開始發紫。
他拾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無所謂的勾起一抹笑,低柔出聲:“現在知道、報複我,多簡單了?不用動刀,也不用下毒,一杯蜂蜜水,就能解決,還構不成犯罪。”
夏安洛沒有甩開他的手,神色焦急,嘴上卻沒饒人:“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洛冥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說話已經有些困難了:“早點告訴你,你會……這麽做?”
夏安洛咬著嘴唇,她不知道答案,以前,也許她會使壞這麽做,但是現在,她很肯定不想這麽做,她隻想跟他保持距離。
吳伯急的一個電話接一個的給伍尼撥過去:“伍尼先生,救護車來了沒有?四爺呼吸困難,情況很危急。”
給展淩也撥了電話過去:“展醫生,我家四爺從小對蜂蜜過敏,剛才誤食了蜂蜜,麻煩您馬上過來一趟。”
洛冥也隻說了那麽兩句話,開始意識不清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呢……”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眼淚不自知的往下掉。
“戒指,你不喜歡,不用找了。”
吳伯看著沙發上的情況,隻是皺著眉頭歎氣,四爺這分明就是想讓小丫頭學著了解他,明白自己的心意,隻是這方法也太極端了,過敏多危險,搞不好是會出人命的,他幾歲的時候,有一次太太給他喂了蜂蜜水,發高燒、深度昏迷,差點要了命,醫生說他的體質不能沾蜂蜜,生活上一直都很小心,隻是後來他養了這丫頭,生活中心就圍著這丫頭轉了,生活上都是以這丫頭的喜好為主。
展淩剛進酒店開好房,接到電話立刻趕了過來,和救護車一起趕到。
伍尼難得一副火燒屁股的表情,抓著吳伯就問:“怎麽搞得?”
此時洛冥已經暈厥過去,醫生簡單的做了檢查,立即掛了點滴,抬上了救護車。
展淩跟上車的時候,回頭對著吳伯吩咐道:“我看我還是住在這邊比較方便,麻煩您安排人去酒店幫我把行李拿過來。”
“好的,真是太感謝您了。”
這邊本來給展淩安排了房間,展淩還是堅持要去住酒店,洛冥搶了祁家的生意,他多少還是介意的,畢竟祁家對他和展躍有養育之恩,作為一名醫生,他有義務治病救人,但是又不想跟洛冥走的太近。
夏安洛沒有跟去,蹲在花園裏繼續找著戒指,慌亂的手都在顫抖。
嗬嗬!原來他病了疼了,她竟然會這麽心疼的,忽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他,這種感覺竟然會這麽難受,夏安洛不應該是這個世上最了解洛冥的人嗎?
可是。
他的血型是什麽?
不知道。
他最喜歡吃什麽?
不知道。
生活上,她對他的認知幾乎為零,而他,卻知道她的所有喜好。
吳伯本來想跟著車去醫院的,把蹲在花園裏的小丫頭一看,他沒敢過去。
“小姐,那麽小的東西估計找不到了,四爺這麽做,不是一定要讓你找到,他隻是想讓你以後珍惜他給的每一件東西,不要找了,進屋去喝點水。”
夏安洛沒做聲,滿腦子都是他那雙漂亮的手上的刮痕,她很想找到,說什麽都要找到,他把她慣的驕縱跋扈,覺得他做什麽都是應該的,因為他欠她的,她從來沒覺得他有多好,可是,這種感覺發酵變味兒了,她開始忘記他的壞、會心悸,心口的那堵牆似乎轟然坍塌了,她慌得無所適從。
也不知道臉上是汗水還是淚水,眼前好模糊,她滿腦子都是他蹲在地上摸索的樣子。
“扔了幹嘛又要找回來,是不是有病?找幾下又不讓我找了,病的不輕。”
吳伯勸不住她,也彎下老腰,幫忙找起來。
兩個小時後,醫院那邊終於打電話過來了,伍尼說洛冥脫離了危險。
吳伯鬆了口氣,捶著背站起身,進屋去做飯了,怕她中暑,隨便做了點吃的,把她叫進屋休息了一會兒。
吃完飯她繼續找,太陽已經落下去了,一直找到了天黑。
吳伯實在看不下去了,倔強起來跟洛冥一個德行。
“小姐,四爺剛才打電話過來問,聽你還在找,他說你要是喜歡,他重新給你買,找不到就算了,你去醫院看看他的情況,不要找了。”
“您幫我拿個手電筒來。”夏安洛頭也沒抬,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找,悶悶的說:“我就要這個。”
這一夜,洛冥在醫院沒有回來,她尋寶似的在花園裏翻找了一夜,吳伯後半夜實在熬不住了,靠在陽台下睡著了。
天剛亮,冷鷹忽然過來了,丟了個金屬探測器在她麵前:“用、這個。”
“謝謝。”
夏安洛雙眼一亮:“你怎麽昨天不拿給我?”
“洛先生、不讓。”
冷鷹也很鬱悶,昨天他提了這個建議,洛冥涼颼颼的就是一句:‘你是不是太閑了?’
夏安洛把東西還給了他:“那我還是慢慢找吧。”
她已經把這片花園仔仔細細翻了三四遍了。
冷鷹拿過探測儀,幫忙找起來,在吃早餐前,他倆又把花園翻了一遍。
“不可能,這是專門、探測、珠寶首飾的、會不會、丟外麵去了?”冷鷹拿著儀器往院牆外走去。
院牆外她早就翻過幾次了,看來是真的找不到了。
一夜沒睡,她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無力的往地上一躺。
此時朝陽剛剛升起,微風中帶著花香,她捏著左手大拇指,還是想找到。
探測儀把花園裏探測了一遍,地上沒有,難道還能落在幾個雕像上麵?
這幾乎不可能,可是隻有這幾個雕塑沒找了。
她進大廳搬了個凳子,一個一個伸手去摸。
然而,世上還真有那麽巧的事情,在一個天使的翅膀縫隙裏,朝陽下,一抹光亮異常閃眼,不是鑽石是什麽?
她伸手掏出來一看,可不就是她那枚鑽戒,竟然掉在這麽個縫隙裏。
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往大拇指上一套,覺得自己好犯賤啊,悶不吭聲的端著凳子進了屋。
給吳伯打了聲招呼,她還是過那邊去了,沒去醫院,本能的做了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