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往後多保重
今年過年很熱鬧,安洛、安瑞、博偉、博宇玩兒了一天鬥地主,夏啟超像個大家長,還給他們每人包了壓歲錢。
夏安洛故作市儈的掂了掂紅包的分量,打開數了數,竟然有一萬,姐弟四個,不就是四萬塊!而且幾個傭人也都包了不少。
“哥,這幾年你跑山西挖煤去了?”她湊過去,坐在了夏啟超身旁。
夏啟超嘴裏叼著支煙,頓時被嗆了一下,眼底神色不明:“在你心裏你哥哥我,就這點本事?”
“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哥哥的本事,比我預料的大,我聽說宏昌重新運轉了,做的比曾經的夏氏還要大。”
夏啟超摁滅了手裏的煙頭,順手拿了麵前的高腳杯:“與爺爺經營的夏氏相比,還差得遠呢。”
“哦?”
夏安洛垂眸睨著手裏的紅包,若有所思。
安瑞和博宇還在牌桌上,倆男孩炸金花吵翻了天,博偉從小就安靜,像個小姑娘,窩在沙發上打遊戲。
夏啟超抬手拍了把博偉的腦袋,眉頭一皺,露出幾分威嚴:“新的一年了,你小子不要一天到晚打遊戲,你的學習比哥哥姐姐差遠了,好好抓抓學習,馬上初中了。”
“哦。”博宇嘴上應著,手指還在手機上按。
現在才晚上九點,液晶電視裏播著春節晚會,夏安洛想發條短信過去問問洛冥吃飯沒,一看手機沒電了。
她走到牌桌旁,伸手拿了安瑞的手機。
沒想到安瑞的反應會如此大,她剛把手機拿在手上,安瑞把手裏的牌都扔了,蹭的一下站起來,伸手就搶了她握在手裏的手機。
“姐!你幹什麽?”
“我手機沒電了,用你的手機發條短信啊!怎麽了反應這麽大?”夏安洛眉頭一皺,一臉的莫名其妙。
安瑞臉上拆線了,有一條細長的疤,不過專家說了,激光治療能慢慢淡化疤痕。
他的神色有點古怪,結結巴巴說道:“你……你要發給誰?我…我幫你發吧。”
“這麽神秘?你手機上有什麽?給我看看!”夏安洛狐疑的睨著臭小子,發現他的表情很不對。
安瑞把手機揣進了褲兜裏:“沒有什麽,你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隨便碰男人的東西。”
“男人?”夏安洛翻了個漂亮的小白眼兒:“嘴上毛都沒長全,還男人呢!”
“姐姐,我樓上有充電器,你自己去拿吧。”
夏安洛徹底被勾起了好奇心,手掌往安瑞麵前一伸:“拿來看看,你的手機怎麽就不能讓我摸一下了?藏什麽藏?”
“姐,你去找哥拿,你看他敢不敢讓你玩兒他的手機。”安瑞一屁股坐下,重新洗牌,神色很不自然。
“姐姐我今天就要看看你的手機,拿來!”
夏安瑞被逼的搔了搔頭:“裏麵有少兒不宜的東西,你要發什麽信息,我幫你發吧。”
“什麽少兒不宜?”夏安洛像被猛地敲擊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瞪著眼前的臭小子,有點無法消化這個問題。
她不得不意識到,弟弟真的長大了,有女生喜歡了,男孩子的手機裏能存什麽東西?無非就是些美女泳裝圖片,或許還有些毛/片。
憋了半天,她也就憋出句:“你別影響高考上大學啊。”
看他們玩兒的熱鬧,她心不在焉的啃了半個蘋果,十點不到就讓夏啟超安排司機送她回去了,本來想叫安瑞一起過去的,但看他在這邊這麽自在,過那邊去麵對洛冥,他肯定不會這麽開心隨意了。
夏安洛一走,安瑞玩兒牌的興趣也沒了,有種被拋棄的感覺,悶悶不樂的坐在夏啟超身旁,也倒了點兒酒,跟夏啟超碰杯。
“我看安洛不停的看時間,是怕回去晚了挨罵嗎?”夏啟超晃著高腳杯隨口一問的語氣。
“在這邊過年怎麽了?”安瑞的表情頓時就變了:“難不成四叔還想讓安洛跟我們斷絕關係?”
夏啟超意味不明的笑笑,緘默了一會兒,忽然出聲:“安瑞,你聽說過,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什麽玩意兒?”
夏啟超一口飲盡半杯酒,慢條斯理的解釋道:“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形成一般有四個條件,1.人質必須真正感到加害者威脅到自己的存活;2.人質必須相信,要脫逃是不可能的,感到絕望;3.控製人質的信息來源和思想;4.在遭挾持過程中,人質必須體會出加害者可能略施小惠的舉動,於是,受害者不勝感激,對加害人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
“哥!你胡說些什麽呢?”
“你覺得安洛真的願意跟他嗎?”夏啟超對著一旁的傭人勾了下手,傭人再次給他倒了杯酒。
“四叔對安洛不錯,人心都是肉長的,安洛肯定是願意跟四叔的,不然四叔也沒必要自討沒趣,送她上大學,還準備把迪森交到她的手上吧。”
“哦?是嘛?”夏啟超垂眸,隱去眼底過於複雜的神色,唇角浮起一絲冷笑:“四叔……還當真是疼惜安洛。”
夏安瑞腦子裏一直盤旋著他剛才的一番話‘受害者不勝感激,對加害人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
幾年前安洛撞傷了四叔的未婚妻,安洛是不想出國的,她不喜歡四叔,但在美國生活了幾年後,她對四叔的轉變有點大。
“不過呢,口頭承諾沒什麽用。”夏啟超淺嚐一口酒,笑道:“不要高興的太早。”
夏安瑞有些煩躁起來:“哥,我出去轉轉。”
“嗯,小心點。”
……
傭人都回家過年了,隻有吳伯還留在這邊。
“小姐,這麽早就回來了。”吳伯手裏拿著托盤,剛從樓上下來,見進門的人,微微一愣。
“他呢?你們吃飯了嗎?”
洛冥不在大廳,她邊說邊往樓上走。
“小姐等一下。”吳伯急忙叫住了她,笑道:“四爺正在接待一位客人,在談公事。”
“客人?大過年的談什麽公事?”
夏安洛隱隱覺得空氣中似乎有一股香水的味道,這位客人應該是個女人吧。
忽然左眼皮跳了幾下,都說女人的第六感靈,她頓時感覺心口有些發堵,狐疑的睨了眼吳伯,轉身飛快的往樓上跑。
“小姐……”
吳伯想說什麽,但腿腳沒有小丫頭利落。
書房的門大開,屋內柔和的燈光灑在走廊上。
夏安洛遠遠就聽見書房裏的對話。
女人優雅含笑的語氣:“你這麽急著趕我走,為什麽?難道你還怕自己對我動…”
女人嘴裏最後一個‘心’字沒說出口,發出一聲悶哼。
洛冥雙手抓住她的肩,將她用力的甩在了窗台上,他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姿勢十分曖昧,隻是說出口的話太過無情:“跟了我這麽多年,開個價吧。”
女人不顧及後背的疼痛,仰頭看著他,明豔一笑,掏出一支煙點燃,優雅的吸了口,衝著他緩緩吐出煙幕,答非所問道:“姐姐我,七年的煙癮了,從跟你的那天開始抽上的。”
“莊君媛,開個價。”洛冥再次出聲,語氣冷了幾分。
回應他的依舊是女人的答非所問:“姐姐我,酒癮也有七年了,也是從跟你的那天開始的。”
洛冥失去了耐性,站直身子,忽然抬起手伸到了女人的衣領口,刺啦一聲,幹脆利落的一個用力,女人的衣衫被硬生生的撕開了,常年不見陽光的兩團白嫩肉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洛冥背對著門口,所以他並沒有看見呆愣在門口的人兒。
被他欺壓在窗台邊的女人,眼神越過他的肩,看見了門口的人。
女孩雙手握拳,眼中神色翻湧的厲害,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她默不作聲的轉身離開,轉身的一瞬,眼眶紅了,兩串淚滑落。
冬天的夜晚溫度很低,胸前一陣涼意。
莊君媛低頭掃了眼自己的春/光,再次抬頭對上洛冥的眼睛,她一點都不在意般,抬手抽了口煙。
洛冥的神色冷淡到了極點,在她的注視下,視線飄向她胸前的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似譏似諷的淡看了一會兒,語氣涼涼的開了口:“七年了,看見沒?你脫光了,我對你也提不起絲毫興趣,七年前沒興趣,七年後,更沒興趣,別特麽跟我耗。”
他的無情莊君媛早就領教慣了,沒想到還是會這麽疼的,這個男人對所有人都狠,不管你多掏心掏肺,他說讓你滾,就絕對不會再留你。
“這一點我很清楚,你要是對我有點興趣,估計我們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莊君媛低頭笑笑,隱藏了眼底的傷痕。
七年不曾回過家,她就像他手中的一柄利劍,他指向哪裏,她就刺向哪裏,在迪森沒有人把她當女人看待,她陪著他走過迪森最艱難的時期,看著他一步步登上了巔峰。
“姐姐我,確實耗不起了,父母幫我相了門親事,年後結婚,到時候希望洛總賞臉,來喝口喜酒。”她掐滅手中的煙頭,麵色無波的整理了衣服:“特意抽了今天來跟你說這事兒,你是知道的,我有強迫症,七年前的今天,我跟你一起去了美國,今天剛好畫個句號。”
洛冥眉心輕皺,漸漸收了冷厲的氣息。
“七年了,換個擁抱可以吧?”
洛冥站得筆直,神色冷漠,沒有點頭,但也沒有拒絕。
莊君媛伸開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把頭在他的肩上靠了幾秒:“往後,多保重。”
洛冥垂在腿側的雙手微微抬起來,又握拳放了下去。
莊君媛走的時候,對著身後丟下句:“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的小心肝應該是誤會了,離開大概有三分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