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躲避

  經過風雨的洗刷，天空湛藍的就像一潭透明的湖水。萬裏無雲，太陽就這麽毫無顧忌地將它的光芒灑落下來。安世蕭昨晚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的，一睜眼已經七點多了，他趕緊洗漱下樓。趙沐言哼著小曲，心情大好地在做早餐。飄來的香味，讓安世蕭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啊，你起來了。要吃早飯嗎？”趙沐言笑容倩倩地出現在他麵前。安世蕭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刻扭過頭去，語氣極其冰冷地甩了一句：“不用了。”趙沐言努努嘴，莫名其妙地說：“你沒吃錯藥吧？”安世蕭停下了，緊緊地握了握拳，壓製住想要反唇相譏的衝動，快步走到門邊。剛一打開門，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帶著一陣馨香就像他撲過來。“哥哥！”安雨欣快樂地抱住安世蕭。安世蕭快要喘不過氣來，費力地吐出一句話來：“雨欣，你想壓死我啊。”安雨欣鬆開安世蕭，嗔怪道：“真是的，好久不見，你難道不想我嗎？”“不是。”安世蕭整了整弄亂的領帶，對他這個被寵壞了的妹妹也算是無可奈何，“隻不過你這麽早跑過來做什麽？”“啊，她是來找我的。”說話的是趙沐言，她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拿著一片麵包正往嘴裏送。“沐言姐。”安雨欣立刻奔過去給了趙沐言一個大大的擁抱，“你真是太厲害了。”說著安雨欣就在趙沐言的臉蛋上印上了一個紅紅的嘴印，看得安世蕭在一旁傻愣愣地，不明所以。趙沐言也受不了安雨欣的熱情，趕緊用手臂隔開她。安雨欣滿臉仰慕地跟著趙沐言的身後，仍是不停地問：“沐言姐，你到底是怎麽拍到這些照片的啊？還有你說我接下來該怎麽做？”“照片不都給你了嗎？要怎麽處置，就是你自己決定了。”“可是……”安雨欣咬著紅紅的嘴唇，一副很難的樣子。安世蕭雖然還不完全明白，但也聽出了些端倪，很是驚訝地問道：“你找她為你辦事？”“是啊。”安雨欣很理所當然地表情說，“我昨天早上拜托沐言姐，沒想到她晚上就給我查到了。沐言姐真是好厲害啊！哥，你真有福氣。”末了，安雨欣還不忘向安世蕭生出滿臉的羨慕之情來。可是安世蕭完全沒有為她這句話而感到驕傲。卻想到昨晚趙沐言在外麵風吹雨淋是為了安雨欣，心裏就像打破了染紅，紅黃白綠黑，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你……你怎麽能找她辦事呢？”安世蕭脫口而出。安雨欣眨眨眼睛，奇怪地問：“我為什麽不能找沐言姐辦事？怎麽說沐言姐也是我二嫂啊。”“噗”，首先反應過來的是趙沐言，嘴裏的麵包屑又噴了滿地。安世蕭這塊昂貴的波斯手織地毯，真的是已經麵目全非了。本來也正被妹妹這句話驚詫的安世蕭，又看到趙沐言的舉止，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無語而又憤怒的心情了。就連安雨欣想向他請教自己該怎麽辦時，他也沒耐心聽下去，轉身就走。“我哥這是怎麽了？”安雨欣奇怪地問。“不知道。”趙沐言也是莫名其妙地聳了聳肩，“從昨天晚上就這樣了。難道是生理期來了？”“沐言姐……”安雨欣無語地看著趙沐言，哭笑不得。安世蕭現在喜怒無常的心情變得比天氣還快。昨天那麽糟糕的天氣，安世蕭麵和氣順。今天雨過天晴，風和日麗了，他的臉卻變的比陰天還陰。跟了安世蕭五年的肖清，自認為已經摸透了這位老板的性情，可是這一個月來安世蕭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讓他摸不著頭腦了，找不著規律了。老板心情不好，手下的員工這一天也是戰戰兢兢。不過這倒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辦事效率特別的高。誰也不敢撞到槍口上去。安世蕭把自己埋在工作，用以來忘記趙沐言給他帶來的種種不愉快。現在就連安雨欣也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和趙沐言打得火熱。安世蕭突然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甚至還感到了眾叛親離。這讓他心情非常不爽。但是比起這個，安世蕭更不爽的是居然什麽事情都接下來，什麽情況都去做，完全不在意是否有人還在擔心她。可是我為什麽要去擔心她？安世蕭猛然想到這個問題，突然覺得自己傻透了。趙沐言不應該是自己的敵人嗎？她把自己的生活打亂了。更重要的是，她是安雷富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自己從一開始見到她起，就應該討厭她，非常的討厭她才對。如果沒有趙沐言，他就不會受到安雷富的威脅，也不會簽那該死的結婚協議書。趙沐言要是有什麽意外，那不是正和自己的心意嗎？安世蕭覺得這才是正確的思路。他要讓自己重新回到正軌上來，隻有工作才能讓他的心平靜下來。因此直到下班，安世蕭還在認真地工作著。鑒於這兩天安世蕭都按時下班，肖清走來好心地提醒他，時間到了。“工作沒做完下什麽班？你跟了我這麽多年，這點還要我提醒你嗎？”肖清自討了個沒趣，他倒不是生氣，隻是這安世蕭的脾氣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了。等到他把第二天的工作也做完了，已經快十一點。現在趙沐言應該已經休息了吧。安世蕭又不自覺地想起了她。他趕緊拍拍臉，討厭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態。他之所以工作這麽晚，也是不想回去的時候和趙沐言照麵。當他到家後，拿出鑰匙小心翼翼地開門時。自己都咒罵自己，為什麽回自己的家也像是做賊一樣。客廳的燈是開的，隱約聽到趙沐言房裏有動靜。他提了口氣，趕緊溜回了自己的房間。等到關上房門，他才鬆了口氣。第二天，安世蕭很早就起床了，趕在趙沐言起來之間就出了門。如此一連幾天，他都是早出晚歸，精力漸漸地跟不上了。員工們都以為他是工作狂，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躲著趙沐言。明明是自己的家，卻要躲著一個暫住者，這很滑稽。但是安世蕭知道，自己必須這麽做。安世蕭想著熬到趙沐言上晚班就會好些了。終於等到了有一天在安世蕭回家之後，趙沐言還沒有回來。安世蕭慶幸，第二天可以不用那麽早起床了。可是當他終

  於睡了個飽覺，下樓來的時候，卻赫然看見趙沐言還穿著睡衣，毫無形象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安世蕭驚訝地嘴都合不攏。這不科學，以前她上晚班的時候，不都是睡到很晚才起來的嗎？“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趙沐言倒是很奇怪地問。“你不是要上班的嗎？”趙沐言愣愣地看了他兩秒，很無辜地說：“我今天休息。”一秒，兩秒。石化的安世蕭感到一陣冷颼颼的涼風吹過，然後他聽到自己劈裏啪啦心碎的聲音。趙沐言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很幸福來了句：“今天難得不上班，我一定要好好地休息。”她慵懶的神情，還有她的這件穿著鬆垮的睡衣，無一不在挑逗著安世蕭的每一個神經。安世蕭搖搖腦袋，忙轉過身去。理智，理智。安世蕭一遍一遍在心裏說著，強迫壓下心中的那股蠢蠢欲動的焦躁。深吸一口氣，自認為已經平複了心態，在聽到趙沐言的那一句“安世蕭”時也沒有多大的感覺時，安世蕭才緩緩轉過身。“幹嘛……哇！”剛一轉過身，趙沐言清秀的小臉就放大地映入眼簾。而她，正站在離自己隻有一寸的地方，水靈靈地望著自己。安世蕭本能地往後連退幾步，額頭冷汗直冒。“你幹什麽？”“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趙沐言凝神看著他，一臉的疑惑與不滿，“你這幾天是怎麽了？怎麽怪裏怪氣的？是不是有什麽毛病？”“你才有毛病。”安世蕭不假思索地反了一句。然後穩了穩心神，別過臉去，不看她。“我很好，我要去上班了。”說完他拎上自己公文包往外走。這時趙沐言的話又從他背後傳來。“安世蕭，我們需要談一下嗎？”安世蕭一怔，握住門把的手停了停，但馬上他就又恢複了冷傲的氣質。“不用。”說完便打開門，消失在外麵的陽光裏。留下趙沐言一臉茫然地站在那裏。不想談，也沒必要談。安世蕭似乎實在害怕，他現在都不能正常地麵對趙沐言的臉了，更不可能和她坐下來好好談了。幸好上天給了他一個調整的機會，他需要去榮城出個差。參加一個有關高薪科技的一個論壇會。本來這個會議沒必要安世蕭親自去的，派個經理去就行了。但是正好趕上安世蕭想要迫不及待地遠離趙沐言，清醒清醒自己。於是他決定當天就去，會議在第二天舉行，因此他需要在那住一晚上。安世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撥通了趙沐言的電話。告訴她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哦，這樣啊。”安世蕭的本意是想讓趙沐言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但電話那頭趙沐言猶豫的聲音，不知怎麽的，讓安世蕭心裏有些欣喜。似乎她有些不願意的樣子。沉默片刻之後，趙沐言的語調突然變得快速而爽朗。“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安心去吧，拜拜。”說完趙沐言就掛上了電話。等安世蕭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邊已經是“嘟嘟”的聲音了。安心？她這麽歡呼雀躍地希望我離開，能讓我安心嗎？安世蕭不由憤憤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