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我可沒殺過人
一團雲將天空的明月遮住,少了月光的照耀,地上更加黑暗。但是在月光隱沒之前,安世蕭還是清楚的看到了莫古臉上少有的震怒之色。“凡哥。”小甘和另個嘍囉急忙跑過去將葉凡扶起來。這一拳也讓葉凡清醒了很多。他揉了揉左腮站起來,口中一股腥甜,啐了一口,竟然吐出一口血來。可見莫古這一拳都多重。“凡哥!你這家夥.……”小甘大驚,怒視著莫古,掄起拳頭就要上去替葉凡。“回來!”葉凡一聲喝令,將小甘喝住。“可是凡哥,他居然敢打你。”小甘不甘心。葉凡跌跌撞撞地站穩後,上前將小甘推開:“十個你都不是他的對手。”然而葉凡站在莫古麵前,視線卻直直地看向他身後的趙沐言。趙沐言平靜地如今夜的夜風一樣輕柔。但是站在她不遠處的安世蕭,卻分明感覺到了,被黑夜籠罩的她,周身泛起一層寒氣。“葉凡,你想說什麽?”趙沐言的聲音就像冰塊破裂一樣的脆冷,就連瞳孔也泛起了一層冷霜。安世蕭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樣的趙沐言,他突然覺得陌生。“我可沒有殺過人。”趙沐言眉眼平視,語氣清淡地說。葉凡咽了咽哽在喉嚨的口水,咬著嘴唇,凝起一雙憤怒的眼睛似乎就要像她撲過去。莫古則如一尊石柱,堅定的擋在他麵前。最後葉凡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壓著胸中就要噴出的怒火,粗聲粗氣地說:“你……有證據嗎?”“如果我要是有證據,你以為你還會站在這裏嗎?”趙沐言冷冷地看著他,“你自己做過什麽,你自己知道。”趙沐言不近人情的冷酷,讓葉凡不能反抗,更讓安世蕭驚詫。她平時雖然裝萌賣傻,對自己討厭的人也毫不留情麵。可卻從來沒有如此對人嚴厲過,而且還是她從小的好友。她的話直白,不講半點情麵,就如一把刀子一樣插在對方心上。原本趙沐言隻是讓莫古告知一下葉凡,他被莫家武館除名了。但是沒想到葉凡居然自己跑了來。這樣也好,話都說清楚了。趙沐言也不想再和他繼續說下去,轉身就要進屋。“我想給祖師爺再上一柱香。”葉凡突然說。雲層飄過,銀色的月光將葉凡臉上的黑暗逐漸掃走。憤怒、不甘、悲傷,交織在他眼中。趙沐言背對著他,清冷的聲音在夜色中傳來:“你覺得祖師爺會受得起嗎?”葉凡冷冽的雙眼黯沉,拳頭又再次緊緊握住。趙沐言頭也不回地走進屋。一進到屋,身體就支撐不住地往下倒。“趙沐言!”安世蕭大驚失色,一步跨上去,將她摟住。趙沐言就在安世蕭懷裏慢慢地跌坐在地上。安世蕭看著她臉色發白,額頭虛汗津津,小手發抖,就知道她的身體根本就還沒有完全複原。她一直在勉強地支撐自己。心中不禁心疼而擔憂起來。屋外一陣轟鳴之後,摩托的聲音漸行漸遠。趙沐言倒在安世蕭懷裏,已經無力地睜不開眼睛了。安世蕭握著她的手,這雙粗糙生繭的小手發涼發抖。“你這又是何苦呢?”葉凡走後,莫古才進屋,在趙沐言麵前蹲下來,很難耐地看著她。兩行清淚從趙沐言閉上的眼睛中默默地流下,她輕輕地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葉凡走上了這條道,此後生死就在刀尖上,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而我們也不會成為威脅。”安世蕭一怔,喃喃地問:“你是不想讓黑幫的人知道你們和葉凡的關係,以後用你們去威脅他嗎?”趙沐言不說話,她已經半昏半睡過去了。“沐言做事有她的底線,葉凡破了底線,這是絕對不能夠原諒的。可我們還是朋友,就算葉凡不再是莫家武館的人,我們都還是家人。”莫古看著趙沐言慘白而疲倦的麵色,悠悠地歎息了一聲。燦爛的驕陽掛在湛藍的天空,朵朵白雲飄過,風和日麗,真是一片大好時光。“唉……”可是趙沐言卻一臉陰沉,憂鬱地左歎一口氣,右歎一口氣。蘇小汐抿嘴一笑:“沐言姐,你就別哀歎了,沒用的。”趙沐言嬌俏的小臉一沉,小嘴一噘,氣鼓鼓地說:“小汐,沒想到你居然會叛變。”蘇小汐衝著她很燦爛地盈盈一笑:“不行。”簡短地兩個字,將趙沐言的激將法給打破。趙沐言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嘟著嘴,繼續傻愣愣地看著外麵的天空。蘇小汐無言地笑了笑,繼續埋頭看手裏的資料。趙沐言一出院就迫不及待的要去上班。為了不讓店長和樂姨擔心,她可不敢告訴他們自己中槍住院。可是安世蕭卻嚴令她必須在家休養,為了防止她逃跑,還專門讓蘇小汐來看管她。這哪是休養,分明是軟禁。趙沐言向安世蕭憤怒抗議,可是安世蕭卻充耳不聞,抗議無效。於是,趙沐言又向蘇小汐軟硬兼施。可這次蘇小汐是心甘情願地要徹底做一回叛徒了,那趙沐言就隻有唉聲歎氣地份了。趙沐言實在是無聊,電視換了一個台又一個台,書翻了一頁又一頁。本來傷已經好了,但是再這麽下去,又要重新憋出病來不可。她是耐不住寂寞的人,看到蘇小汐很認真地在做筆記,便笑嘻嘻地湊了過去。“小汐,你在看什麽書?”蘇小汐頭也不抬地說:“這是有關奧古斯製藥廠當年的一些資料。”“奧古斯製藥廠?”趙沐言歪著頭,也跟著去看這些資料,她記得蘇小汐好像有提起過。“這家製藥廠的資料實在是太少,按理說不應該。”蘇小汐有些無奈地皺起眉,“這麽大一家製藥廠,說倒閉就倒閉,連個後續的交代都沒有,真是太奇怪了。”“我看看。”趙沐言拿過一疊資料。這是一張以前的剪報,報導了這家製藥廠的輝煌成就。奧古斯製藥廠在短短的幾年內,所研製的藥品,就獲得過國家的多項技術專利,特別是針對一些罕見的疑難絕症的研究,更是受到了全世界的注目。而藥廠的銷量也年創新高。這樣一個蒸蒸日上的企業在幾年後突然倒閉,的確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可是報紙上沒有後續的報導了。趙沐言又看看了剪報的報頭,是《濱江日報》,這篇文章的作者叫文時。這一看
就是化名。趙沐言突然想到了郭子冬給她的建議,於是也向蘇小汐建議道:“你要不要去找找這個記者呢?說不定他知道一些內幕呢。”“嗯,這是辦法不錯。”蘇小汐點點頭笑起來,“沐言姐,還是你聰明。”趙沐言得意地一笑:“那當.……”“叮鈴。”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說不定是楚易然來了。”蘇小汐癟癟嘴,很不情願地站起來。趙沐言一邊繼續翻著有沒有後續的報導,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你放心,易然才不會這麽有禮貌地按門鈴呢。”果然,蘇小汐打開門時,外麵是一個她沒見過的人。“請問你找誰?”“你一定是蘇小汐,蘇小姐吧。”蘇小汐正在奇怪,門前的這個人露出很溫和的笑容,輕聲說。蘇小汐更疑惑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他是楚易然的表哥,一定是楚易然告訴他的唄。”這時趙沐言施施然地走過來,漫不經心地說。楊學行一笑:“看來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趙沐言聳聳肩:“易然那張嘴不說才叫奇怪呢。”把楊學行請進來後,蘇小汐給他端了杯茶。“謝謝!”楊學行很有禮貌地向蘇小汐微笑。蘇小汐一聲感慨:“同樣是兄弟,怎麽差別這麽大。楚易然要是有您一半有禮貌就好了。”蘇小汐皺著眉,想到楚易然就頭疼。楊學行爽朗地哈哈大笑:“我還羨慕易然大大咧咧,活潑的性格呢。一點煩惱都沒有。”蘇小汐怒著嘴,很討厭地說“他呀,你就是太沒煩惱了,什麽都想當然。”楊學行笑著不置可否,倒是趙沐言饒有興趣地對她說:“我怎麽覺得,你和易然很合得來啊。”“沐言姐,他總是欺負我。我們哪有合得來啊。”蘇小汐板著臉一邊說,一邊收拾茶幾上的書本資料。“你們聊吧,我去餐廳看書了。楊先生,您要是有什麽需要,直接叫我就行。”然後她向趙沐言和楊學行微笑後,就離開了客廳。“她真是可愛,易然也總說起她。”楊學行笑著說。“是嗎?”趙沐言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給我帶的禮物呢?”楊學行啞然失笑,直白地說:“沒有帶來。”趙沐言愣了愣,歪著頭很奇怪地問:“你來探病,都不帶禮物的嗎?”終於讓趙沐言預料錯了一次,楊學行有些得意地說:“我來的目的你肯定能猜到。要是我再帶禮物來,那不就一點驚喜都沒有了嗎?”趙沐言一怔,然後開心地笑得合不攏嘴:“不錯不錯,你進步很快嘛。”“我不能總讓你猜透,是不是?那多沒趣啊。”趙沐言來了興致,仰著頭故作思考地說:“可是你既然知道我受傷了,不帶禮物來看我,這沒有禮貌吧。這可不像你楊總會做的事哦。”楊學行促狹地斜了一眼:“誰說禮物是要帶來的?”趙沐言奇怪地眨了眨水靈靈地大眼睛。楊學行神秘地一笑,湊到趙沐言耳邊,小聲地說:“我知道你好幾天沒出去了。想不想去嚐嚐一家新開的餐廳?”趙沐言水晶般的眼睛瞬間一亮,臉色浮現出一抹莫測的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