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淒美
遠處的香奈惠見到雪之下半跪在地上，身上不斷地向外淌著鮮血。眼神一縮，拔出日輪刀就向雪之下所在的地方跑去。
雪之下並沒有注意到香奈惠衝了過來。反而是咧開了嘴，對著黑死牟微笑著說道：“真的很強呢。這才是我想要的戰鬥嘛。”
雪之下在開啟斑紋狀態之後明顯地感受到了自己體力的急劇消耗。在這個時候，六之型也跟著解除了。
全身傳來強烈的疲憊感讓雪之下想要閉上眼睛。但是他強烈的意誌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終於要死了嗎？”雪之下輕聲喃喃道。隨著黑死牟緩緩地走來，雪之下身上的疲憊感不斷增強，最後連眼睛都沒有辦法睜開。隻能夠閉著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黑死牟來到雪之下的身前，歎了一口氣。像雪之下這樣強大的劍士在他成為劍之鬼的四百年中隻有他一個。
黑死牟抬起鬼之刃，口中說道：“劍士，再見吧。”
說完之後，黑死牟揮下了高舉著的鬼之刃。
“乒……”
一道刀劍的碰撞聲傳到了雪之下和黑死牟的耳中。
雪之下與黑死牟聽到這一聲都明顯是愣住了。
黑死牟扭頭見到身旁一個女劍士用她的日輪刀擋住了自己斬下的鬼之刃。口中輕笑道：“有趣。”
雪之下聽到這一聲刀劍的碰撞聲之後，用盡所有的力氣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香奈惠手持日輪刀將黑死牟手中的鬼之刃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雪之下見到香奈惠的身影後，瞳孔一縮，口中喊道：“你快走啊，香奈惠。快走啊！就趁現在，快走呀！”
聽到雪之下焦急地對著自己喊著，香奈惠回過頭對著雪之下溫柔地笑了笑。
“雪君，我知道我不是黑死牟的對手，甚至我可能會死在這裏。但是並不後悔呢。”
雪之下聽到香奈惠妖異的藍色眸子之中流下了兩行清淚。
隨後香奈惠將頭轉了回去，一臉冷漠的對著黑死牟。
香奈惠將黑死牟的鬼之刃擋開之後，抬起日輪刀正對著黑死牟。口中念道：
“花之呼吸·五之型無果芍藥。”香奈惠從四方發出九連擊，刺向同一點，軌跡如同芍藥的花瓣。
可是麵對開啟斑紋的黑死牟來說，香奈惠的攻擊就像蝸牛一樣的慢。
黑死牟抬起手中的鬼之刃向下斬去，斬下的鬼之刃將香奈惠的五之型輕鬆破解。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宮。”
黑死牟使出速度快到看不清刀身的居合斬，在斬擊軌跡上會留下許多圓月刃。
斑紋狀態下的黑死牟在加上強大的劍技，這根本不是香奈惠能夠抵抗的住的。
香奈惠沒有擋住黑死牟的居合斬，被一刀砍中身體。鮮血從香奈惠的身上迸濺，有的甚至是飛到了雪之下的臉上。
旁邊半跪在地上的雪之下見到香奈惠被黑死牟一刀劈中，身體不住的顫抖著。口中喃喃道：“為什麽，你不走呢？”
香奈惠倒在了雪之下的旁邊，溫柔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神色。微微張口用虛弱的聲音說道：“雪君，我想家了，我想要回家。”
雪之下聽到香奈惠的話，心頭一酸。這個可憐的女孩為了救雪之下自己，將她自己置於了生死之間。
看了一會香奈惠，雪之下猛然將頭看向了黑死牟。這一次雪之下的眼中沒有任何對於旗鼓相當對手的期望，隻剩下了殺死對方的念頭。
雪之下艱難的拄著冰刃站了起來，低著頭，披散著的白發遮住了雪之下白皙的麵容，隻剩下了緊緊盯著黑死牟的藍色眼眸。
“六之型·冰雪的……舞蹈。”雪之下斷斷續續的聲音響徹在了整片純白色的世界。
這道聲音並不響亮，但是傳遍了整個戰場。
雪之下強行使用呼吸法將自己變為最好的狀態。但是很顯然已經油盡燈枯的雪之下根本沒有辦法維持多長的時間。
“劍士，你現在還能夠拿起刀嗎？”黑死牟對著雪之下問道。
回答黑死牟的隻有雪之下快速向黑死牟揮去的冰刃。
“乒……”
精疲力盡的雪之下揮動冰刃對著黑死牟同樣造成不了傷害。但是他現在能夠做的隻有不停地揮舞冰刃，讓自己不會再一次倒下。
一次又一次的揮舞著冰刃，雪之下身上的傷口並沒有被治愈，白色的和服再一次變為了紅色。藍色的冰刃之上同樣帶著雪之下的鮮血。
雪之下對麵的黑死牟見到雪之下已經失去了與自己再次抗衡的力量，自覺無趣的黑死牟抬起鬼之刃將雪之下的斬擊挑開。
“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吧，劍士。”黑死牟說完之後，微微舉起了手中的鬼之刃。
“月之呼吸·十四之型凶變·天滿纖月。”黑死牟揮動進化的鬼之刃，釋放無數巨大的弦月形刃風同時伴隨著無數的巨型圓月刃。
雪之下被巨大的刃風撞擊到了遠方。這一次雪之下沒有再站起來，冰刃變回了原本逆刃刀的樣子。
解脫了嗎？
雪之下在腦海之中想到。
腦海之中的記憶如同走馬燈一般的在雪之下的麵前流過。
孤寂的兒時，能夠說話的隻有四個人。成長到青年的時候，雪之下失去了前半生的四分之三。可是又遇到了溫暖自己的陽光，那個為了救自己現在還徘徊在生死之間的女孩。
走馬燈繼續劃過，香奈惠對於自己的種種暗示，還有自己裝傻充楞的樣子。
我好像辜負了她的心意了。這樣我真的算是解脫了嗎？
雪之下在心中暗暗地問著自己。隨後艱難的將頭轉向香奈惠的方向，看著香奈惠倒在那裏，溫柔的麵容之上帶著難掩的堅決。
突然雪之下的鼻尖之上落下了白雪。這不是因為雪之下而產生的白雪，所以雪之下感受到了白雪傳來的寒冷。
下雪了呀。原來雪是這麽冷的嗎？難怪師傅每一次教我劍術的時候都穿的那麽厚啊。
白雪越下越大，最後就連黑死牟的身影，雪之下都再也看不見了。白雪落在雪之下的身上快速的融化，身上化為血色的和服開始逐漸的變藍。
雪之下發現了這樣的變化，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似乎在快速的修複。感受到這場風雪給自己帶來的變化，雪之下的心中再一次升起了希望。
緩緩地再一次爬起來。逆刃刀還插在身旁的土地之上，但是雪之下並沒有拿起來，反而是左手抬起製造了一把冰晶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