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狛治的記憶
“放開，放開我的手，你是誰啊？”意識之中，猗窩座對著那個拉著自己的女子說道。
“請停手吧，去彼世吧。”女子哭著說道。
“不行，我必須殺了他們。”
“為什麽？”
“我必須要變強，礙事的就殺掉。”
“為什麽？為什麽想要變強？”女子流著眼淚問道。
“因為，不變強的話就無法帶回去，無法給父親帶藥回去。不變強的話就不能帶著偷來的錢包逃跑。不變強的話，遭到了報複也贏不了。不變強的話，會被奉行所捉住被判刑。”
正說著，猗窩座身為人時的記憶湧現了出來。
“因偷盜施加的黥刑，雙手已有三條線，下次可要砍掉手腕了。”
“哈哈哈！！！要殺要剮隨便，就算砍掉我的雙手我還有腳，我用腳偷給你看，反正下次別想抓到我。”狛治對著公堂之上的大人大喊道。
“年僅十一便屢次觸法，受了壯漢都要昏死的一百大板還勁頭十足，你是鬼子（三聲子）。”公堂之上的大人對著狛治說道。
“隨你怎麽說，是啊，我是鬼子，好像出生時就已經長了牙齒。”
“狛治。聽說你又被抓了，你父親上吊死了，死了啊！！”年僅十一歲的狛治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帶著難掩的絕望。
“狛治，正直的活著，你還能重來。我還沒有想活到不惜奪他人錢財的份上。抱歉，給你添麻煩了。”狛治的手中拿著的正是他父親臨死前留下來對他的話。
“窮人連活著都不被允許嗎？老爸，這種世道見鬼去吧。”狛治緊緊地抱著他父親的那塊墓碑。
“統統給我去死吧！為什麽這些狗屁不如的家夥能活著，而我老爸卻必須死呢。才沒有添什麽麻煩，為什麽要道歉。老爸沒有做錯任何事啊！就算受到偷盜的刑罰我也不痛苦，不管是遭亂鞭揮下還是被打斷骨頭，隻要是為了老爸，被打幾百年我也扛的下來。”
“反省吧，認真工作吧！！”木棍重重地落下。
“吵死了，閉嘴，混蛋。錢不夠啊，藥很貴啊。老爸越來越瘦，後背上開始浮現嶙峋的骨頭，我先給他吃更營養的東西，我一定能治好他。為什麽上吊了，為了老爸我死了都無所謂。隻要是為了老爸！！！”
狛治周圍的人都被他全部打到在地。
“哦——哦——好厲害啊。聽說有孩子快被殺掉了我才來的，居然徒手打敗了七個大人。你很有天賦啊。不用武器就能贏過大人，真是個讓人心情大好的家夥。”來人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
【這家夥是誰。，我在看什麽？我的記憶嗎？】
“要不要來我的道場？我這裏一個門生都沒有。”
“吵死了，臭老頭！！殺了你！！”
“看你那刺青是江戶的罪人吧，在江戶受了驅逐令，於是流落到這裏的嗎？”
“是又怎樣！！跟你沒關係吧！！”
“嗯！首先，脫胎換骨吧，少年，來吧！！”
“去死啊，臭老頭！！”狛治朝著那個人揮動起了拳頭，可是卻被那人給揍得鼻青臉腫的倒在了地上。
那人的道場之中。
“哎呀——真是好結實的家夥，都被揍成那個樣子了，還不需要半刻就醒過來了。
我是廣藏，開了一家名叫素流的徒手戰鬥的武術道場。門下生一個都沒有，平時靠些雜貨維持生計。想先麻煩你照看我生病的女兒，我還有工作想要交給你負責。”廣藏走在前麵對著身後的狛治說道。
“.……”此時鼻青臉腫的狛治沒有說話。
“前些天，妻子照看累了投水自殺了，這下難辦了。”
“.……”
“真的怪我太沒用，害老婆孩子吃了很多的苦。”
“把隻有女兒一個人在家的房子交給我這個罪人沒關係嗎？”狛治低著頭說道。
“我剛把罪人的你狠揍了一頓，收拾掉了，沒事！！”廣藏轉過頭笑著說道。
“這是我女兒，戀雪。”
【無聊的過去，無聊——.……】
“臉色比早上好了，稍微湊合點了嗎？這家夥不肯說名字，在我回來前幫我問出來哦。”廣藏對著戀雪說完之後就留下狛治和戀雪兩人。
“.……”
“請問，臉.……臉上的傷……不要緊嗎？”
【一定能治好，拯救，保護，我的人生充斥著妄言妄語，無聊透頂。】
受病痛折磨的人為什麽總是道歉，抱歉讓你費心，抱歉咳嗽那麽擾人，抱歉不能自如行動。自己的事想自己做吧，咳嗽也止不住，如果能普通呼吸的話，肯定想啊。最痛苦的應該是本人才對。
“抱歉總是麻煩你，都怪我不能讓你去練習，也不能去玩.……”戀雪對著床邊正在照顧自己的狛治說道。
戀雪真的身體很弱，一晚上陪在近旁替換頭上的毛巾和睡衣。時常讓她喝水，如廁是也自然是必須抱著去。我本來就照看過生病的父親，耐心比常人好，也沒什麽辛苦的。
“我從前就不會想到玩，空閑的時候會找個地方鍛煉的，你不用介意。”狛治清洗著毛巾說道。
“但是.……偶爾也要轉換心情……今晚好像會放煙火，你去吧……”戀雪虛弱的說道。
“是啊，頭暈好了之後我就背你到橋前去吧。”
“唉……？”
“就算今天去不了，明年後年也還會有煙火的，到時候再去就行了。”狛治將毛巾搭在了戀雪的額頭上。
“.……”戀雪的眼眶之中含著晶瑩。
照看病人唯一讓我覺得麻煩的就是說著說著，戀雪就會突然眼淚汪汪地苦。是不是躺在病床上太消沉了。她一哭我就很不自在。
沒有武士或者其他身份的師傅擁有這麽多土地和道場是因為他救了一個被山賊襲擊的老人，那位老人對素流的招式非常感動，就把沒有繼承人的土地和古舊道場讓給了師傅。
但是這樣對那些想把土地和道場收歸囊中的家夥來說可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近鄰的劍道道場就去找素流的麻煩，所以素流道場沒能增加生源。但是在這裏練習，照顧戀雪拯救了我的心。
三年後我十八歲，戀雪十六，基本不臥床，可以普通的生活了。
“狛治來一下。”
“是。”
“你可以繼承這個道場嗎？狛治。戀雪也說喜歡你。”
“哈？”狛治瞪大了眼睛。狛治將目光移向了廣藏身後的戀雪。戀雪則是小臉紅著的低下頭。
刺有罪人紋身的自己沒能對未來做什麽想像，更別提會有人喜歡自己的未來。我或許能像老爸說得那樣，過上正經的生活？人生說不定能重來的，些許期待一發不可收拾地膨脹了起來。那時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不惜用性命守護的兩人竟然會慘遭毒殺。
我去給老爸上墳了，告訴他要舉辦婚禮。日落前就回到了道場。在聽到之前就感到十分反胃，橫隔膜痙攣。不好的預感使我汗毛直立。
重要的人麵臨危機是，我總是不在身邊。我都.……和她約好了，結果我隻會逞口舌之快，實則一項都沒完成。後來我將所有參與了這件事情的人全部殺死之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東西。
“我想要製造十二個強大的鬼，你受得了我給你的這個血量嗎？”
“隨……便。怎樣……都無所謂了……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