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設計師
咖啡店也是熱得不行，而且這個咖啡店是一個假的咖啡店。
為什麽說它是假的？因為隻有在下午它才賣咖啡，而上午是賣早點的！九悠寧覺得這個店的負責人很有才。居然在這個年代都有這種按不同時段需賣不同產品的想法，在計劃經濟的年代實在是不容易見到。
一邊流汗一邊喝著熱咖啡，這種感受，讓九悠寧覺得自己被架在烤爐上。想問店員有沒有冰塊，但是想想現在的條件，就算有冰塊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實在太熱了。
“同誌，請問有冰塊嗎？這實在太熱了，喝不了。”
“有的，同誌請稍等。馬上給您取。”服務員出乎意料的好態度，看來這負責人真的很不一樣。
很想認識一下，但是九悠寧可不會做魯莽的事情，她在等待一個機會。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九悠寧就看到兩個青春靚麗的身影，一男一女，出現在店門口，向她坐的位置走來。
那女生還有點跛腳，受傷了？
“你們來啦。”九悠寧站起來打招呼，並指指對麵的坐位請他們坐下。
“您好，這是我表姐，黃彩虹。我叫霍元峰。”男生跟九悠寧介紹，這是昨天九悠寧在美院遇到的那個男生。
“哈哈，你們，我九，九悠寧。霍同學，霍元甲是你大哥嗎？”九悠寧的隨和與那如秋風般的笑容，讓兩人的拘謹放下了不少。
“嗬嗬。”霍元峰摸摸頭發不好意思抿一下唇，“我跟霍元甲沒有什麽關係，但是跟黃飛鴻家有親戚關係，我媽就是黃飛鴻家人後代。”
“哦？那你豈不是會無影腳？”九悠寧吃驚地問到。
看到九悠寧的認真表情，黃彩虹嘻嘻地笑出聲了。
“他才不會武呢，別被他的外表欺騙了，他還打不過我。”黃彩虹揚起下巴自豪地說。
看看來這兩表兄妹感情還不錯呢，被九悠寧一打岔，本來還有些局促的兩人，現在也跟她親和了許多。九悠寧從不喜歡一板一眼去麵試員工，無論是後世的九攸寧還是這一世的九悠寧，都一樣，隻有日常，才能看出一個人的真實性格和個人能力。
“我還不知道你們兩是學什麽專業的呢。”九悠寧嘴含笑意看向他們兩，看著他們兩人，她想到了她和徐正榮之間，表哥對她也是如此，平時懟天懟地，關鍵時候卻還是處處維護她。
這次霍元峰沒有開口，他看了黃彩虹一下眼，下麵都留給她自己去溝通了。
黃彩虹看著九悠寧，看到她淡淡的笑容，不會很熱情，也不寡淡，一切都好像是恰好，讓人在她麵前自然地會放鬆警惕。
細看才發現，第一眼並不驚豔的九悠寧，卻自帶一種婉約的柔美，大氣又標致。
“我表哥是建設係的學生，我是學工藝美術專業的，但是我對服裝設計很感興趣，我有個大姨在港區，她在我學服裝設計上給了我很大的支持。我現在學習資料和書本都是我大姨在國外給我找來的。所以我設計基礎是的，就是沒有受過係統的教育培訓。”黃彩虹說著就不自覺降低聲音，她有些不自信，因為沒有誰會招一個半桶水的設計師。但是她知道這也是她一個機會，因為目前在國內很缺設計師。
而且她喜歡上這個跟她年齡差不多的姑娘，她不都敢相信，才20歲左右的女孩子居然要自己做老板了，而她還在讀書。
“你是建築設計的嗎？”九悠寧明眸大眼閃著亮光看著霍元峰。
霍元峰有種羊被狼被盯上的感覺，“是學建築藝術設計，在讀大四了。”
聽到這，九悠寧掏出她的塗鴉計劃，扔給霍元峰。
霍元峰蒙了一會，有這麽隨便的嗎？還有這是什麽鬼，他怎麽看不懂。
“你看看，這是我的店鋪，給點意見，幫我改改。”然後轉而對黃彩虹說，“你有之前的設計稿嗎？可以給我看看嗎？”
好吧，未來老板都這樣隨便了，他們也就不用太在意了。
“有的。”
黃彩虹從布包裏掏出一個素描本，遞給九悠寧。
有些小心翼翼，想給又不好意思給的樣子把九悠寧逗笑了，她幹脆地接過本子，打開。
裏麵一些設計稿，都是裙子，對於現在這個時候的衣服來講，這個設計有些大膽了。
因為她看到了裙子有後開衩還有前開衩，現在側開衩的旗袍都不多人敢穿。
還有吊帶長裙！現在穿短袖的女性都不多，尤其是在農村，大夏天女性都穿長袖衫。
這小妞，有膽。
有膽就好，她要的不僅是有創新思想，還要有敢於創新的膽子。
“彩虹，我這樣叫你可以嗬。”看到黃彩虹點頭，九悠寧繼續說：“我有很多點子，但是我不會畫設計圖，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完成後麵我所有的作品。當然，也希望你有獨立完成的好作品。明天一起去看麵料。”
聽到九悠寧的話，黃彩虹驚得捂住張大的嘴，滿眼欣喜。
這麵試不用問問題嗎？這就決定了？不會太隨意了吧？
“沒錯，我看上你了。”九悠寧給了她燦爛的笑臉。
“可是，我……”黃彩虹突然麵露為難，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不用客氣。關於工資，你可以直接說一個期望值。”九悠寧以為她是在擔心工資問題。
“不是，不是的，就算沒工資我也願意，你給我實踐的機會就好。隻是我的腿……”黃彩虹低頭，摸摸自己有腿。
九悠寧看不到她的臉，但是聽語氣也知道她傷心、自卑的情緒。
“我表姐的腿天生高低腳，所以走路有點跛腳。你剛剛也看到了。”霍元峰看到表姐說不出口，他幫說了。
這是黃彩虹心的傷，一直是她自卑的源頭。但是她又是一個不認命的女孩，所以他才那麽用心幫他這個表姐。
“嗯，我知道了。你腿的殘疾影響你的正常設計工作嗎？”九悠寧雲淡風輕地問到。
“如果影響的話，那就算了。”
“不影響，不影響。”黃彩虹邊搖頭還邊擺手，眼裏都是期盼，看著九悠寧。
九悠寧輕笑，眼裏沒有嘲笑，沒有輕視。
“既然不影響，那就沒問題。我是找設計師，不是找搬運工。是人都會有缺陷，不是生理上就是心理上，這個世上沒有完美的人。所以，你還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黃彩虹像士兵回答長官的話一樣大聲正式。滿麵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人生就要這樣，不負韶華，砥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