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決定幫幫這孩子
看完這些之後,九悠寧的心又沉了沉,但是她不敢輕易說出自己的猜測。
“任大嫂,孩子發燒多少天了?最高溫度有多少度啊?有沒有吃什麽退燒藥呢?”
任大嫂並沒有因為九悠寧不是醫生而隨便應付了事,她把孩子生病之後所有細節都一一陳述。
孩子都發燒第8天了,吃退燒藥中間也隻是降溫到38度,但是其他時間一直都是39至40度的高熱。
如果她沒有判斷錯的話,這孩子得的病是川崎病。
現在是1979年,估計國內大部分醫生都沒聽過這個病的名字。更不要說會診斷了,除非是一些大城市大醫院的醫生,或許會有聽過這個病例。1978年,國內才現發第一例川崎病,應該是在首都。
所以任大嫂選擇去首都給孩子治病,她是選擇對了。希望她能找到那個對的醫生,治好孩子的病。
這個孩子的病,估計已經發展到第二期了。再拖下去,就擔心會導致冠狀動脈病變。如果沒有引發冠狀動脈病變,或者一段時間後會自己慢慢恢複,但是她不敢跟人家說這話,還是得等醫生來診斷。
這個病大多數會在4周後進入恢複期,但是也有少數病人發生冠狀動脈瘤,可導致心肌梗塞、動脈瘤破裂而危及生命。所以還是得及時適當治療。
她之所以對這個病那麽深刻,就是因為在後世她朋友的孩子遇到過,而且因為一直沒有重視,而錯過了最佳治療期,遺留冠狀動脈狹窄,最後不得不做手術放支架,把狹窄的血管撐起來,。
她不希望這個孩子走到那一步,所以她決定幫幫這個孩子。但是她不是醫生,還不知道從何入手,讓這個大嫂相信她。
或者幫她找到會治療川崎病的醫生?
不過人家也有丈夫在首都,估計她的好心也用不上,但是提醒一下她還是有必要的。
“到了京都,任大嫂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帶孩子去大醫院做檢查,盡快確診病因。孩子拖不得。”
“謝謝九同誌,我這次去首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給孩子治病。其次才是探親。”任大嫂心疼地抱抱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他。
“你丈夫會來接站吧?他在哪營區隊當兵呢?”馬裕國覺得九悠寧有些擔心過度了,人家有家人在那裏,肯定不會放任孩子一直生病不去看醫生的。
任大嫂又開始拿袖子抹眼淚了,“孩子的爹不知道我們過來,我都有大半年沒聯係上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出任務了還是怎麽了。寫信也不回,發電報也沒音信。”
聽完這話,馬裕國和九悠寧兩人視線一碰,心裏也有了猜測。
估計跟周國安一樣,上前線了唄。
看這個任大嫂,才帶了三十多塊錢去首都,現在連丈夫都沒聯係上。人生地不熟,都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那你知道你丈夫的地址嗎?”馬裕國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知道的,他以前回的信封上有地址,我都帶在身上了。到了首都我再自己慢慢找。”任大嫂邊說還邊摸摸她那個破舊的包袱。
“方便給我看一下嗎?我也是在首都區那邊當兵,或者我知道那個地址怎麽走。”
“是呀,任大嫂。首都可不比我們小地方,那裏人多車多,你完全找不著方向的。我哥可以幫忙看看,說不定他們可能還是在同一個地方當兵呢。”雖然不可能那麽巧合,但是九悠寧也是把這個可能告訴她,她好信任他們。
任大嫂點點頭,把信拿出來,遞給馬裕國。“多謝你們兩位。”
接過信封,馬裕國一看,眼睛瞪得老大了。九悠寧看到他這樣,就知道他知道這個地址,說不定還很熟悉。
“嗬嗬,真是巧了,我就是在這裏服役的,你丈夫叫什麽名字。說不定我還是認識的呢。”
馬裕國可不是開玩笑,同一個區裏,雖然不一定都認識,但是很多名字還是聽過的,隻要不是新兵。但是看任大嫂這個年紀,她丈夫也不可能是新兵了。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丈夫叫任安民,他也不是什麽領導,估計你也不認識吧。”任大嫂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一點了。
其實她自己帶著去首都,家裏人都不太同意,丈夫又沒聯係上,她也是膽戰心驚的。但是看著唯一的孩子,病成這樣,她不得不咬牙勇敢一回。
“我確實不認識,但是隻要是同一個營區,我就能幫你找到人。所以,任大嫂你就放心吧。到時我告訴你怎麽坐車去營區。或者我幫你打電話去營區問問,讓你丈夫過來京都城區找你,免得你再跑一趟。反正也得在城區這邊看病。”
其實他是擔心任大嫂白跑一趟,任安民並沒有在營區,而是去了前線或者出其他任務去了。所以到了京都他可以打電話回去隊裏,讓人確診一下。
看這孩子的病,也經不起折騰了。他能幫就幫幫吧。
想到她的丈夫也許在前線和周國安並肩作戰呢,九悠寧對這對母子就更上心了。
“大嫂,你們晚飯沒。”都已經快晚上八點鍾了。
“我隨便吃點就可以了,剛剛沒位子坐,也不好吃東西。”任大嫂從包袱裏拿出涼冷冷的包子,掰開一點點喂孩子吃。
看著還是素包,不過這個天氣肉包也放不了多久,不適合帶車上吃。
“任大嫂,你去買點粥給孩子吃吧,他這個時候應該多吃流食,補充體液還容易消化。”火車上的粥應該也不太貴吧。
“不用了,一會喝點水就好了。”大米粥多貴啊,她手上這幾個包子,還是一個親戚家裏塞給她的呢,不然她也舍不得買。
九悠寧看了一眼馬裕國,馬裕國懂她的意思,默默起身往餐車的方向走去。
沒一會,他就拿著一個飯盒回來。放在小桌子上,打開蓋子,熱騰騰的白米粥,看著胃口就大開。
“任大嫂,這是買給大寶吃的,你一會喂他吃一點吧。吃完了飯盒我還得還回去給人家。”馬裕國指白粥,說完就坐在九悠寧旁邊。
今晚這床鋪留給九悠寧睡了,他白天再眯一會就可以了。估計這三天多在火車上也隻能這樣過了。馬裕國在心裏暗暗想著。
“哎呀,可不行,你們吃,我們吃包子就可以了。”任大嫂覺得麻煩人家讓出床鋪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哪還能吃人家的白米粥,還是米多水少的,可金貴了。
“說起來,我和你丈夫還是戰友呢。難道我們的戰友情還不借一盒粥嗎?再客氣,這床鋪也不給你們睡了。”馬裕國拉下臉來威脅任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