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憶往神傷
藜蒿絕地外.……
孫清歡看著麵前的入口，內心搖擺不定。三個時辰已經到了，她便來到了入口處，時而回頭看向西方，始終不見大師兄的身影，眼色變幻不定。最終，她還是堅定下來，朝著入口走了進去。如餘厭剛剛進入一樣，陣型開始變幻莫測……
洞內，在餘厭往“水缸”裏麵加水的時候，少女在旁邊緊緊相鄰，臉色似有陶醉之色，看的餘厭一陣心驚肉跳。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餘厭被開辟的幽府，被他利用魂玉與芥子石凝練成的真氣填滿了大半，慢慢地，碧衣少女臉上的陶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追憶之色，她像是慢慢想起來了什麽.……
一座茅屋，一方庭院，一襲青衫，一柄長劍以及一盆綠蘿.……
茅屋簡而不陋，庭院小而不窄，青衫威而不武，長劍淩而不厲，綠蘿翠而不豔。
“小桑啊，你可是她送給我的……咳咳，定情信物啊，要是你殃了分毫，我可就不是被她削分毫那麽簡單喲。”一個麵容模糊，但依稀能看出俊朗輪廓的男子，一邊提著水壺澆灌著綠蘿，一邊臉上掛著與其俊朗完全搭不上邊的賤笑說道。隻見從水壺中流出的是晶瑩剔透的液體，好似那般瓊漿玉液，灑落在綠蘿上，頓時五光十色，光霧荏苒，斑駁萬千，綠蘿吸收著那些玉液，好似歡呼雀躍般抖動著，正似那嗷嗷待哺的嬰兒一般。
突然，畫麵一轉，天昏地暗，腥風滔天。天空中，一個綠衣少女，身前還是那個青衫男子，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他提著那把淩氣衝霄的那柄長劍，麵對著對麵八位猶如山嶽般的人物，不知道他們有多厲害，之感覺自己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不過她隻要站在他的身後，前麵就算是有著萬千天神，她依然不怕。隻是此時她看著將他護在身後的男子，渾身浴血，傷痕累累，尤其是左邊肩頭，有著一個觸目驚心的被貫穿的血洞，他卻絲毫不以為意。看著前方，竟是譏笑道，“了不起了不起，十位千葉境，嘖嘖，看來我李瓚麵子夠足啊。”說完，看著下方地上的兩處大坑，裏麵竟是有著兩個人的的輪廓，滿身是血，氣若遊絲。
對麵八人，順著他的眼神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兩位同門長老，怒意愈發高漲，再次移形換位，將餘厭圍在中間，同時八人各自祭出最強法器，朝著青衫男子再次轟去！每個人舉手投足間，似有將天地撕裂的威勢，引得法器周圍空間竟是有著塌陷之態。
男子撫了撫額頭，左手就那樣垂著，右手單手持劍，改握為提，橫於胸前，而後鬆手，劍身輕顫，嗡嗡之聲不絕於耳。刹那間，天地間，本已經昏暗的天空，愈加烏雲蓋頂，雷鳴交加，一道粗如水缸的閃電，劈落在劍尖處，而後，劍尖牽引著閃電，急速繞著男子轉了一周，頓時，閃電將男子包圍在電柱之內，氣勢滔天！
男子轉過身，看著綠衣少女，眼中滿是寵溺，伸出右手，輕輕撫著少女的頭，微笑說道：“小家夥，誰要你來的，不過呢，今天有我在，還是一樣，沒人可以上你分毫。記住啊，以後啊，做事千萬不要那麽暴躁呀。”少女滿臉淚水，要嘶吼什麽，不過沒等她開口，男子便取出一塊石頭，將她收入其中，在石子上麵手指虛畫，銘刻一番後，就那樣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將石頭朝著他的正腳下砸去……
畫麵定格男子微笑朝載著她的那塊石子揮手的畫麵。
此時洞府內，少女泣不成聲，嬌小的臉龐上滿是淚水，眼中的淚花，像是怎麽也流不幹。看的餘厭目瞪口呆。心想著這熊孩子不會是腦子抽了吧。不過看著她這般撕心裂肺，餘厭實在於心不忍，收起了心中的那些打趣想法，琢磨著要不要去安慰一下，畢竟，愛哭又可愛的小女孩，最是憐憐惹人心疼了。剛剛拿定主意想要開頭去安慰她的時候，少女的哭聲，戛然而止，但還是抽泣著，不過下一刻就沒那麽可愛了……
少女眼中滿是仇恨，眼中怒火滔天，餘厭見狀，咽了咽口水，趕緊將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她轉過頭，看向餘厭，冷靜下來，瞬間便是看出了餘厭的端倪，如此神速的修行速度，竟是連她都不得不詫異。
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目光，此時滿是冷漠，她冷冰冰地說道：“現在，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你體內的秘密讓我回想起了一些往事，隻是你境界不夠，隻能幫我這麽多，我會跟在你身邊，直到你讓我想起所有的事情為止。”她那種不由餘厭分說的口氣，令餘厭極度不爽，不待餘厭開口說些什麽，她接著說道，“普通空間物無法將我帶出這裏，我也不指望你能找到一顆石子，所以.……你就在這裏麵修行，直到達到我想要的為止。”
“臥槽！”餘厭基本上是脫口而出！他實在是不想在這個少女前爆粗口，但是聽完她的話，他委實無法忍受，那意思就是你沒想起來事情之前，我還非得陪你到天荒地老？過分，真的是太過分了！
看出餘厭想法的她，絲毫不在意他爆出的粗鄙之語，譏諷道“我不開陣，一輩子你都別想走出去，那麽，你還有別的辦法？我這修行的條件，別人就算祖墳冒青煙都尋不到，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讓你待著，是給你天大的造化！你還不服氣？”
餘厭轉頭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但總覺得那裏不對，“瑪德，我這是被這小妖精給軟禁起來，當燈點了啊！”不過呢，她說的也沒錯，確實是某種程度上的互惠互利，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盡管是不平等的。
當餘厭與她大成一致的時候，或者說是餘厭被威逼利誘之後，他便安下心來，繼續修行，此時，他心裏想著既然她是因為自身體內的魂玉，應該跟芥子石沒什麽關係，便將芥子石上的禁製撤了下來，畢竟，一邊要封著芥子石，一邊修行，它的作用無法發揮到三成，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撤去禁製的瞬間，少女眼睛大亮，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直接是一隻手朝著餘厭探去，將芥子石那道手中，顫顫抖抖，毫不掩飾的驚喜之情印在她那漂亮的臉蛋上。
餘厭此刻心中苦啊，真是苦啊，“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啊，不是說好不為難我的麽，搶我東西算啥事嘛。”他恨不得將自己扇兩巴掌。一個不謹慎，被那小妖精將自己的第二個秘密之物搶了去，真是愁啊。
絲毫不理會餘厭的她，仔細的端詳著芥子石，驚叫道，“方天石，真是方天石！”臉色轉變之快，堪比翻書！麵對喜怒無常的少女，餘厭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去形容。
“咦，上麵的陣法呢？”察覺到石子上異樣的少女，眉頭皺起，隨即化作一縷青煙進入石子內，不多時，又是從裏麵飄了出來。滿意地自言自語道，“幸好，裏麵無礙。”這是她才想起身旁的餘厭，問他石頭從何而來。
餘厭便說了由來，在少女不置可否的態度中，他沒多說，她也沒多問。
“你運氣真是好，隻可惜它現在好像認你為主了，我進入怎麽抹也抹不掉裏麵的禁製，既然這樣，我就在裏麵待上一段時間好了，這樣我也不需要成天出來跟你旁邊。並且.……”少女狡黠一笑，繼續說道“它能帶我取出。”
餘厭一陣冷汗，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現在一陣後怕。心中暗自誹腹，“是你運氣好，遇到了我吧，沒見過怎麽蠻橫不講理的。”。
時間往前推到劍運始祖時期，他當初看到的是風水寶地，卻絲毫沒看出這裏卻是一處極大的陣法所勾勒出的地勢。而這陣法，竟是與石子上麵的雕文一模一樣，隻是被放大了無數倍！陣法中心，則是石台，而所謂的芥子石，正是在開辟石台之時被一弟子所得。時間再往前推，石子上的雕文，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緩緩地流入地底，然後以蔓延之勢，緩緩向周圍展開。隨著時間的推移，石子上麵的雕文慢慢磨滅，而劍運宗所在之處的大陣，也慢慢成型，最終在陣法中心，演變出了一處獨有的空間，石子裏麵的所有物品，也逐漸過繼到其中，之後便形成了如今所說的秘境……
吾生，即當尋你，吾滅，亦當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