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聘禮如流水
紀府。
紀古州知道紀千暖終於答應嫁給鍾無歌之後，很是高興。
他慈祥地看著紀千暖：“暖暖，等你爹娘回來，我就給你們辦婚事。對了，你先前不是說他們過幾天就回來嗎？怎麽這五六天都過去了，他們還沒回來？”
紀千暖淺笑著：“大約快了，我昨天收到他們的信了，說已經準備返程了。”
“那好啊，我明天打算去京南山上祭祖，順便給他們求個平安，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我也好久沒去京南山了。”
紀千暖正想著怎麽把紀古州送出燕都去，沒想到他主動提出要去京南山。
她昨夜觀天象，燕都的上空的魔氣越來越重，鍾無歌不能在這裏久留了，不然燕都的老百姓全都要遭殃了。
這幾天，她親眼見到了好幾個魔化的百姓被人當作怪物給抓了起來。
那些人被鍾無歌毫不猶豫地全給殺了，臨了還把他們的精魄給吸走了。
忽聞，外麵傳來一陣喧嘩的聲音。
紀千暖和紀古州一起出去看看外麵到底是是什麽情況。
剛走到院子裏，管家伯伯急急忙忙地跑進來，臉上笑出了花兒來：“回稟老太爺，大小姐，陛下派人來送聘禮了！”
“那聘禮實在是太多了，門口都堆滿了！”
紀古州笑嗬嗬地輕撫花白的胡須：“動作還真夠快的！昨天才定下來，今天就來提親了！”
“暖暖，走，和爺爺一起出去看看。”
“嗯。”紀千暖麵色始終淡淡的，讓人看不出喜怒來。
院子裏放著十幾個披著大紅綢的木箱子，門口圍觀的人圍了好幾圈，把門口給堵得嚴嚴實實。
“都讓開點！”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順著聲音往外看，隻見大內總管帶著人站在門外，外麵還綿延著不知多少裏的聘禮。
他一見到紀古州和紀千暖，笑眯眯快步走上前來，滿是褶子的臉上白粉撲的很厚，一笑就撲簌簌地往下落。
紀千暖下意識地後退幾步，生怕自己不小心把飄在空氣中的白粉吸到鼻子裏。
“誒呦，雜家給紀老太爺道喜了！這是陛下的聘禮冊子，請紀老太爺查收。”
紀古州把冊子接過來，打開看了兩頁，著實驚到了，鍾無歌是打算把北離國的國庫全都搬到紀家來嗎？
禮單上光是上品靈石就有十箱，還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靈丹靈草之類的。
他蹙眉問道：“這聘禮是不是太多了點？公公沒搞錯吧？”
“沒錯，這怎麽會錯呢？這麽重要的事要是搞錯了，雜家這幾十年也白活了！嗬嗬，紀姑娘是個有福氣的，陛下對姑娘的深情是整個北離國的老百姓都知曉的。”
他說著還嫵媚地衝著紀千暖勾了勾眼，差點把紀千暖早上剛吃的早飯給勾出來。
紀千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辛苦公公了。東西放下，你就可以出去複命了，和陛下說我很喜歡。”
“誒，好嘞！”
得到了紀千暖的回複，他歡天喜地地回去了。
紀千暖站在這裏甚是無趣，便先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掐指一算，她腹中的胎兒已經快三個月了，這兩天寶寶動的比較頻繁，不知是不是燕都這裏魔氣太重的緣故，反正她是不喜歡待在這裏的。
輕撫上微凸的腹部，她把玉筒拿出來，看看嚴尊有沒有給自己傳信，然而玉筒上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有。
燕都到處都是鍾無歌的爪牙，她想派人出去傳個信都難。
算算日子，嚴尊這會兒應該已經進了魔眼秘境了，她現在除了擔心他之後，還擔心自己的母親是否安好。
母親性子高傲，現在她被迫天天和她的那個沒良心的夫君待在一起，還要看著他和那個來曆不明的小妖精卿卿我我，可別被氣壞了身子。
不一會兒，管家抹著額頭的汗跑過來請示道：“大小姐，院子裏的聘禮已經堆滿了，老太爺讓我來問您，剩下的聘禮該放在哪個院子裏？”
紀千暖慵懶地靠在軟榻上，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你看哪個院子寬敞就放在哪個院子好了，這種小事就不用來問我了。”
小事？管家滿頭黑線，這能算小事，那什麽才是大事？
算了，還是去問老太爺比較靠譜。
待到日頭西斜時，聘禮總算全部收完了，管家伯伯累的得腰酸背痛，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豪橫的送聘隊伍，陛下這是打算把他家大小姐寵上天嗎？
雖然烈焰君在北離國的口碑不是很好，但是對他們家大小姐那是真心實意的好。
往日的燕都四大家族，而今隻剩下紀家一家獨大，所謂滄海桑田，不過如此。
翌日，清晨，紀古州早早地和紀千暖準備出發去京南山。
待紀千暖他們出來一看，皇家的馬車早已停在紀家門口，鍾無歌筆挺地站在馬車邊。
紀千暖一見到他，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是她很快壓下不快的情緒，走了過去：“陛下怎麽來了？去京南山祭祖這種小事，就不勞煩陛下陪同了。”
“不，暖暖的事在我眼中，再小的事都是大事。你不會是不想讓我跟著吧？”
“嗬嗬，怎麽會呢？我隻是怕陛下因為我而耽誤國事。既然陛下已經備了馬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紀千暖扶著紀古州上了馬車，鍾無歌緊隨其後，這個馬車十分寬敞，再坐三個人也綽綽有餘。
路上，紀千暖一言不發，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鍾無歌的話也很少，而紀古州聊的話題，貌似他們都不感興趣，後來他也沉默了。
馬車裏的氣氛很是怪異，寂靜的隻能聽見車軲轆轉動的聲音。
到了京南山，為了照顧沒有修為的紀古州，紀千暖也打算徒步上山。鍾無歌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三頂軟轎。
他眼中帶著溫潤的笑，走到紀千暖麵前：“上山的路很長，你們還是坐轎子上去吧！”
“嗬嗬，還是陛下想的周到啊！暖暖，你先上去吧！”紀古州開心地說道。
紀千暖也不推辭，坐軟轎肯定比走路舒服，她才不會拒絕。
鍾無歌不想坐轎子，坐轎子會拉開他和紀千暖的距離，轎夫擔著頂空轎子遠遠地跟在後麵。
鍾無歌湊到紀千暖身邊閑聊起來：“千暖，你還記得我們一起上萬丈峰的情景嗎？那時候，你為了摘靈草，帶著我獨自上萬丈峰，我被你護在懷裏，哪怕精疲力竭，你都沒有放手。”
“從那一刻起，我就暗暗發誓要一輩子守護你！”
紀千暖翻翻白眼，那時他還是一個神鼎，是她趁手的法器，她靠它吃飯的好嗎？自然要抱緊了。
要是早知道烈焰鼎幻化出的器靈會因為這件事起了這麽深的執念，她當初就應該把烈焰鼎當球踢，讓它自己滾下山去才對。
抬腳的轎夫全都是有修為的，他們步履輕快，沒多大會就到了山頂。
紀古州和紀千暖恭敬地向紀家的列祖列宗們挨個兒上香，紀古州還把紀千暖要嫁人的消息和他們全都說了一遍，那股子興奮勁兒估計比他自己當年成親還要激動。
紀千暖走到鍾無歌身邊，狀似無意地詢問道：“你，能陪我在這山上逛逛嗎？這裏讓我想起了我們那些在縹緲峰上的日子。”
鍾無歌呆愣了片刻，他沒聽錯吧？千暖竟然主動和他說話了？
“怎麽？你不願意？不願意就算了，我自己到那邊走走。”
鍾無歌慌得一把抓住她：“我怎麽會不願意呢？隻是……我沒想到你會主動讓我陪你……”
“你知道嗎？你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平和的語氣和我說話了。”
說話間，他的目光裏盛滿溫情，在紀千暖麵前他永遠都是那麽溫柔無害，永遠都是那麽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