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其實,你挺特別的
清晨,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一對奇異的男女出現的嘈雜的人群之中,他們便是冷軼矢和江水菁:
翁幻紫有些煩悶地在人群中擠著,雙眼卻是幽怨地瞪著悠閑走在前方的男子,似在抱怨:這該死的的麵具男,沒事幹嘛把她拉來這,而且就這樣不管不問了,報仇也不是這樣報的啊!
而冷軼矢對她那怨毒的眼光卻是視若無睹,一臉冷漠僵硬地走在前方,隻是那眼神,時不時地往後一瞥,卻不知在想什麽。
“打死他,給我打死他!”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響,將翁幻紫從怨恨中驚醒過來,她轉頭一看,卻發現一個小男孩被一群人圍毆,他們還在不停地嚷著:“給我打死他,這個害人精,掃把星!”
掃把星?!一聽到這個詞,翁幻紫腦中就不由得回想起那段被她刻意遺忘的過去,雙腳更是不受控製朝聲源處走去。
看著蹲在地上的男孩,聽著那些刺人的話,小時候的身影仿佛與他重疊了一般:蹲在那裏,抱著頭,默默忍受著痛苦!她瘋了似的跑了過去,朝他們嚷道:“什麽掃把星!你們閉嘴!你們才是掃把星!”
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在場的人全部驚訝地看著她,那些打手更是粗魯地罵道:“臭娘們!你罵誰呢!”
即使知道這些行為有些衝動了,但現在也容不得翁幻紫退縮,隻能硬著頭皮反駁道:“你們有什麽資格罵人是掃把星!你們這群混蛋,你們沒資格這麽說!”她努力地吼了過去,臉上更是帶著憤恨,似在透著這些人向某人宣泄什麽。
“你知道什麽,這小子從小就克死了他父母,現在還跑到我們店裏要飯,是想把我們全都克死!”
克死父母?!為什麽連遭遇都如此相似,為什麽這些人全都要這樣去撕扯別人心裏的傷口:“那又怎樣!這些又關你什麽事,我告訴你,除了他父母,誰也沒資格罵他是掃把星!你們全都沒資格!”對!除了父母,誰都沒資格罵!誰都沒有這個資格!
對方似要衝上來,但一看到身後默然站立著的冷軼矢,那沉默的人周身卻散發著懾人的威嚴,讓人不寒而栗。
最終,他們也隻能無奈地打消了念頭,隻是恨恨地吐了口口水,對那男孩罵道:“掃把星!別再讓我看到你!”說著,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翁幻紫低下頭看著蹲在地上的男孩,本以為他會起來,可是他卻呆呆地蹲在地上,嘴裏還念念有詞:“是我害死爹娘的,掃把星!我是掃把星!”就這樣,他一直念著“掃把星”這三個字,似要把它深深地刻印在心底。
聽著這熟悉的自我催眠,翁幻紫開始變得有些煩躁,她略微粗魯地將那男孩一把從地上抓了起來,一抬手便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令原本平靜無波的冷軼矢有些詫異地抬起眉頭,嘴也略微張開。
而翁幻紫自然也感覺到他的驚詫,卻懶得解釋,隻是不停地扇著那個男孩的耳光,活像個潑婦一樣。
終於,那男孩從自我催眠中清醒了過來,他還來不及感覺到疼痛,隻是愣愣地看著翁幻紫,一臉的疑惑。
而幻紫雖然想盡可能地表現出親切的模樣,但一想到之前扇了他那麽多巴掌,就算想親切人家也不可能會接受,隻得打消了念頭。隻是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記住!你不是什麽掃把星!不管別人怎麽說,你都不用理會,既然他們說是你害死你父母,那能罵你是‘掃把星’的,就隻有你父母而已!”
“可是,是我害死他們的,是我,我是掃把星!”眼看著他又要陷入深淵,翁幻紫抬起手對他又是一個巴掌,怒吼道:“你父母有罵你是掃把星嗎?”
他機械地搖搖頭。
“你父母都沒罵你是掃把星,就說明你不是了,還可是什麽!”翁幻紫朝他露出一種天真自信的微笑,嘴角卻露出一絲難以言察的苦澀:你,比我幸運!
看著陷入沉思之中的男孩,又回身看了眼立於身後一直靜默著的冷軼矢,翁幻紫有些無奈地翻了翻白眼,一臉的無奈:得!又讓這人看了場戲了!哎!
她開始變得有些煩躁,便沒好氣地朝身後的冰塊說道:“戲還沒看夠,還不想走啊你!”這話語氣極度惡劣,此時的翁幻紫自然也沒任何心思理會那個隻顧看戲的人。
然而,轉身離開之時,那個男孩卻用期盼的眼光看著她,懇求地問道:“我,真的不是掃把星嗎?”
看著那雙期待的眼睛,翁幻紫也不好意思露出任何的不耐,隻能努力地露出可親的笑容:“恩!你不是!”
“大姐姐!我喜歡你!我長大以後你能嫁給我嗎?”那個男孩卻突然來個180°大轉變,用天真無暇的語氣對她說道,但在他的眼睛深處,卻看到一絲,懼怕!
此時,翁幻紫徹底愣住了:嫁給這個小毛孩,那時她早就是明日黃花了,還嫁什麽嫁啊!這臭小子,竟將她當成一種精神安慰了!多管閑事卻招來這麽個麻煩,此時的她早已後悔了。隻是,戲還是要做全套的。
“不行!因為,我有心上人了!”這時,她大著膽子將身旁的冷軼矢當成擋箭牌,畢竟他們也算是名義上的夫妻,這麽說也對吧!
隻是,話雖如此,她卻偷偷地看了眼身旁的男子,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安。但身旁的冷軼矢卻沒有任何的表情,銀白色的麵具遮擋了他大部分的臉,那緊抿著的薄唇讓人捉摸不透。
無奈之下,她隻能故作冷漠地看著眼前一臉受傷的小男孩,假裝不屑地說道:“你以為我答應了,就能消除你心中的不安嗎?你也未免太軟弱了吧!”說著,便再也不理會他那詫異地眼神,轉身而去。
但是,在經過一個賣餅的攤子時,她便想起那個因肚子餓而受傷的男孩,隻能深深歎了口氣,暗罵一聲:“我真是腦抽了,竟變得這麽多管閑事!”
最終,還是無奈地折了回去,抬起那男孩的手,把剛買的燒餅放在他的手上,冷冷地說道:“給你吃!”說著,便不再理會那個仍在呆愣著的男孩,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熙攘的街道上,翁幻紫有些急切地走在前麵,而身後的冷軼矢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那強烈的目光令她坐立難安,最終,她隻能一臉憤恨地轉過身,沒好氣地說道:“冷大堡主,你到底想幹什麽!”
而冷軼矢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淡淡地說道:“其實,你挺特別的!”
特別?翁幻紫有些怪異地看著他,額上開始冒出幾滴冷汗:這個麵具男,該不會哪根筋不對吧!
而冷軼矢卻直接無視她那怪異的目光,自顧自地說道:“我以為,你不會那麽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他是在誇人還是在罵人?總之,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想到這裏,翁幻紫完全忘記了眼前的這位仁兄是如何逼迫他承認自己是江水菁的,也忘了他的冷酷無情,直接對他冷嘲熱諷起來:“那還真是多謝你的誇獎,至少我該慶幸我沒像某人那樣!”
隻是,或許是心情愉悅的緣故,冷軼矢竟沒計較這話中的刺,自顧自地說道:“其實,冷月堡內不缺一個打雜的!”
這話令翁幻紫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眼中透著濃濃的不可置信:這人,是在為那個男孩找出路嗎?他會這麽發善心?難道,其實這人很和善?額……
一想起之前那個冷酷的掐著她脖子的模樣,她就無法用和善這個詞來形容這個人,估計今天他的神經錯亂了吧!
最終,翁幻紫隻能得出這麽個結論,而她也隻是露出一個似有似無的微笑,說道:“不用了,有些東西,是要靠自己才能克服的,也隻有他自己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說著,便不再理會身後莫名其妙的男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冷軼矢卻淡淡地看著那個紫衣女子,眼中閃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喃喃自語道:“靠自己嗎?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