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暗夜劫牢
深沉的黑夜中,月兒高高掛於烏雲之上,透著一絲輕微地光芒;蟲兒輕聲低語,似在相互訴說。一切,都顯得那麽安寧寂靜,卻又隱隱透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悶之感。
此刻的鵠紜,難得脫下身上的妖冶紅衣,披上一件黑色勁裝,蒙上黑色衣襟,徘徊於暗夜的庭園中,等待另一人的到來,以實施今晚的劫牢救人之際。
終於,經過一番耐心的等待之後,一個白衣冷漠女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緩步來到庭園中。
看著一身黑裝的鵠紜,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又瞬間轉為鄙夷,即使沒有言語,但從那不屑的眼眸中,便足以看出她對那一身黑衣打扮得不滿。
對方眼中的鄙夷,鵠紜卻毫不在意,畢竟不同於非敵非友的銀衫,他到底還是冷月堡的堂主,這番尷尬的身份,自是無法光明正大地在牢中劫人,也隻能通過這種不光明的身份救人。
“救了人後,記住你的承諾!”銀衫冷眼看著露在外邊的無畏眼眸,亦是一臉的冷情模樣,輕啟清冷朱唇,緩緩說道。
“那是自然!”鵠紜一抬眼眉,眼中不經意露出絲絲魅惑,許是在醉香樓中當蝴韻過久了,即使身穿黑衣,卻是掩蓋不了他身上隱隱透出的邪魅之氣,反倒有些難言的禁欲之感。
隻是,對著這般邪氣妖媚的男子,銀衫卻麵不改色,或許應該說是心有厭惡,畢竟自始至終,她都對這冷月堡的人沒有任何的好感,自是不可能有所動容。
聽著如此承諾,銀衫略微鬆了口氣,亦不願再理會眼前的妖媚男子,轉身率先朝地牢的方向走去,淡淡白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愈加清冷,卻也為這番行動增添了一絲動力與信心。
思及至此,鵠紜不禁悠然一笑,這冷月堡雖然戒備森嚴,但這戒備卻是為外人所設立的,作為冷月堡地位頗高的堂主,自是另有他法,需要銀衫的相助,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利用樊羽跟堡主的約定,從而成功地帶走牢中之人而不受懷疑。
他的這點打算,銀衫雖未說什麽,但以她的冷靜與睿智,卻是能隱約猜到,所以她才會在這月黑之夜身穿白衫,此番之舉,雖有些成了鵠紜的心意,但對銀衫來講,即使無法借翁幻紫之死來報複冷軼矢,也要製造些麻煩,讓這冷月堡不得安寧!
寂靜的夜,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靈巧穿梭於冷月堡中,一路上二人無言以對,隻餘沉寂的風聲呼嘯而過。一盞茶後,兩人順利來到牢房之外,潛藏於樹上等待救人的時機。
看著底下站立的守衛,銀衫不屑一笑,起身正欲現身,卻被鵠紜一手攔住。頓時,銀衫眼中閃出一絲不耐,為避免被人發現,隻能輕聲道:“你做什麽?隻需迷香便可收拾他們!”
隻是,此番話語卻引來鵠紜的無奈一笑,那雙邪魅的眼眸透著無奈,輕撫額頭道:“你以為上次你劫牢成功後,主上會沒有任何防備?不覺得守衛人數變少了嗎?”
變少了?薄怒的銀衫略微冷靜下來,低頭看著樹下站立的身影,比起之前的戒備重重,此次的人數卻是有些少了。隻是,人數少了,不是更容易得手嗎?這,就是那冷軼矢的防備?
麵對銀衫的不解,此刻的鵠紜卻是有些難以解釋,畢竟他們分屬不同的主子,更是敵對之人,此次的合作不過是短暫的。隻是,抬眼看著不遠處的深牢,他終是無奈歎了口氣,要救丫頭,終要付出代價!
似下定決心一般,他緊盯著樹下的守衛,沉聲道:“其餘守衛分布各地,每隔半盞茶便會派兩人到這地牢巡查一次,且他們都有一種獨特的暗示,你若是迷暈他們,其餘人便會得知,所以,你的迷藥在這是毫無作用的!”
如此,卻是不好辦了!銀衫緊蹙起清冷的細眉,上次因為迷藥,她才能輕易將翁幻紫帶出,隻是這次,若是驚擾這些守衛,雖有些麻煩,卻也不是不能應付,她真正懼怕的,卻是尹夫人那個老狐狸!
看著底下緩緩而來的六個守衛,鵠紜瞬間繃起神經,朝銀衫低聲道:“就是現在,快放出迷香!”
聽著這狀似命令的語氣,銀衫即使心有不悅,也隻能從懷中取出迷香,順著風勢灑向下方,隻一瞬,下方的守衛便察覺異常,剛要屏氣,卻已倒地不起。
與此同時,鵠紜身著黑衣,運起輕功飛至地牢上方,將上方的紅旗摘下,又拿起藍旗高高掛起,一切就緒後,他才起身移至地牢之前,抬眼看著一臉了然的銀衫,勸誡道:“這旗子的顏色每次都會有所更改,這才是真正難辦的原因!”
銀衫抬眼若有所思地望著旗上隨風飄揚的藍旗,終是放下心中的打算,跟著緩步鵠紜走進地牢之中。
隻是,令他們意料不到的是,如此深夜,竟有一人待在翁幻紫所處的牢房之中,是他們不得的重新隱匿身形,暗自觀察著牢中的一舉一動。
此刻,傅雅兒彎身而下,低眉看著昏迷中的翁幻紫,手持匕首不斷遊走於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雙目變得有些瘋狂:“翁幻紫啊翁幻紫,如果我在你臉上劃傷百刀千刀,不知你會是何種表情?”
隻是,此刻的翁幻紫陷入昏迷之中,全無任何知覺,對她的威脅自是無法理會,這無疑加重了傅雅兒怒意,她的神色變得愈加瘋狂,低聲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可以獲得他們的認可,就連,就連太子都,即使我現在無法殺你,但我,也要你痛不欲生!”
言罷,她高舉手中的匕首,雙目變得狠厲,用盡渾身氣力欲毀去那張本就破碎的容顏。卻不料一股熟悉的輕煙飄然而今,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終是雙眸一閉陷入昏睡之中。
陰暗的牢房中,鵠紜緩步走了進去,此刻的他,眼眸深沉地凝望著倒地昏睡的傅雅兒,麵色亦有些沉重,一股濃烈殺意不斷席卷而來:
如果,他們今日沒來,那麽,那個本就重傷的人兒,是否會麵目全非,她本就沒有任何生存意識,若是再經曆毀顏之痛,隻怕他們見到的,就是一副冰冷的屍體了!
思及至此,他彎身拿起掉落於地的匕首,眼眸一閃,竟舉起匕首欲刺向那個麵如天仙心如蛇蠍的女子,卻被銀衫攔住了,她垂下冷顏,低聲道:“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救人要緊!”
此番言語,卻令盛怒中的鵠紜冷靜下來,他扔下手中匕首,小心翼翼地彎身抱起那個破碎的人兒,抬眼狠厲瞪了傅雅兒一眼,終是離開這個陰冷的牢房。
銀衫清冷的看著那灘早已凝固的鮮血,蹙起清冷細眉,麵上亦含著殺意,最終又重歸平靜:傅雅兒,便讓你再多活一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