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殺了鳳琰暉
高聳的雪山之上,樊瀞有些虛脫地仰躺於地,略微側視,便見到因著疲憊而灘軟的樊君謨,此刻的她,惡狠狠地咒罵著這一切的迫害者,也就是這雪山的主人,她的兄長,這小子的老爹樊羽,暗罵這不過是訓練,有必要將人整得幾乎脫了層皮嗎?
還未等她歇口氣,那惡魔般的老狐狸又原路返回,頓時,樊瀞心中愈加憋屈,竟不顧形象地大聲叱喝道:“你這狐狸,別太過分了,我都已經快累死了,你還來啊!”
似在呼應樊瀞語氣中的憤怒,在她身旁的樊君謨亦猛地坐起身來,一雙水眸大眼無辜地瞪向自個老爹,似在無聲地控訴他如此殘忍地虐待兒子一般。
見兩人如此憤恨不已的模樣,樊羽心中不禁暗笑起來,麵上卻故作無辜之色,哀聲道:“不是我要來找你們,實在是你的嫂子,那小子的娘親要我帶點東西給你們!”
說著,他隨手拋出兩個瓷瓶,見兩人滿臉疑惑的模樣,便好心解釋道:“這是芯兒做的小玩意,紅色那瓶是藥粉,隻要沾上一點,再放出綠瓶中的蜂兒,無論人在哪,都能輕易找到!”
這番解釋,卻無法換來樊瀞的心安乃至愉悅,隻見她滿臉不願的神情,恨不得將手中瓷瓶丟棄於萬丈之外,心中更是暗自嘀咕著:開什麽玩笑,若是不小心沾上一點,以後就更加沒有自由可言了,這東西絕對不能要!
如此想著,樊瀞眼波微轉,抬眼看著身旁的小謨,驚覺對方亦抱著同樣的想法。頓時,兩人相視而笑,竟完全忽略了年齡的差距相互算計著,都想拋掉這個燙手山芋。
猶如狐狸般狡猾的樊羽豈能不知兩人心中打的小算盤,卻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裝作異常開明的模樣輕聲道:“其實你們都想扔掉對吧,也不是說不行,隻是……”說著,樊羽故作歇息般停頓一會,沉聲說道:“以後的訓練加倍!”
這句話使得原本喜色眉梢的樊瀞頓時沉了下來,開什麽玩笑,現在都快出人命了還加什麽倍!大不了將這瓷瓶扔了就是,隻要神不知鬼不覺便好!
但如此簡單的盤算,卻被樊羽的一句話無情打碎了,更讓她明白了所謂的惡魔笑容,究竟是怎樣的:“我每天都會檢查,若讓我發現了誰的瓶子不見了,我不介意對她進行特別對待,免得她弱小到連個瓶子都保不住!”
……
“唔!”樊瀞幽然從昏睡中醒來,抬眸失神地望著典雅的房梁,為什麽她,會夢到以前在雪山上的日子,是因為小謨被抓走的緣故?
突然間,樊瀞似想到什麽一般,猛地站起身來,四處翻找著逃離雪山之時所隨身的包袱,似在找尋什麽重要物品。
最終,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她找到了那年樊羽所給予她的藥瓶,緩緩放出其中潛藏的青蜂,心中更是暗自祈禱著小謨能在危難時刻,及時撒上瓶中的藥粉。
在樊瀞滿含期待的目光中,空中徘徊的青蜂似尋到什麽一般,急速朝外飛去。頓時,樊瀞麵上閃過一絲慶幸與驚喜,更是不顧身上傷勢,緊緊跟隨其後。
在一座幽暗狹小的房間外,放出的青蜂不停地在其中徘徊著,樊瀞沉思了片刻,便忍著痛楚躍至屋頂,打算悄悄探查屋內的情形,卻失望地發現屋內根本沒有任何人。
難道,小謨不在這裏?不,不可能,否則蜂兒絕不會在此停滯不前的,難道是,這屋中有密室?頓時,樊瀞定了定神,輕輕一躍,整個人便靈巧地躍入房中,在漆黑的房間中四處摸索著,欲找出隱藏的暗門。
突然間,門外驟然閃現出火光,一隻隻銳利的箭穿門而入,此刻的樊瀞才知曉自己早已中了對方的圈套。
“可惡!”看著迎麵而來的飛箭,樊瀞不由得低咒一聲,抬手便揚起前方木桌擋在身前,卻發現自己竟被重重包圍,全無去路。
待到飛箭停下之時,鳳玉樓的聲音隨之響起:“方靖,你如今已被重重包圍,可是我,占了上風!”
深知即使呆在這房中也無濟於事,樊瀞惡狠狠地踢開身前木桌,便打開房門緩緩走了出去。卻瞧見鳳玉樓如此得意的模樣,一想到小謨的失蹤是這人造成的,樊瀞便憤恨不已!
強自忍下將對方碎屍萬段的衝動,她扯起嘴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眼中的殺氣與怒意卻是陰寒無比:“你忘了,我的底牌是什麽?即使你有再多的人,卻也敵不過一瓶藥粉的威力吧!”
隻是,麵對如此威脅,鳳玉樓卻眯起細長的桃花眼,緩緩打開手中折扇置於胸前,輕笑道:“皇兄,既然來了便現身吧,莫忘弟弟我招待不周!”
皇兄?頓時,樊瀞有些錯愕的呆愣住了,難道鳳琰暉,跟蹤過來了?她猛地環顧四周,卻發現左方的樹上緩緩躍下一個清冷的身影,伸手出去身旁的士兵,便一個掩身將她護在身後。
見到這般情況,鳳玉樓似想到什麽一般,輕拍手中折扇,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緩緩道:“方靖,不如這樣好了,隻要你親手殺了鳳琰暉,我便放了令弟,如何?”
這家夥,真當她是笨蛋嗎?況且不論她是否會殺了鳳琰暉,就當她一時糊塗聽信了他的話語,依鳳玉樓那斬草除根的性子,下一個死的便是她自己了,更遑論要救出小謨。
樊瀞略一瞥視,卻意外看見身旁的鳳琰暉竟毫無所動,甚至一如之前的守護姿勢,將她緊緊地護在身後。
這人,聽到鳳玉樓要她殺了他的話後,竟然還如此鎮定甚至是毫無防備,他就不怕她真的動手嗎?竟還如此癡傻的將她護於其中,真是,讓她想動手都無法狠下心來!
頓時,樊瀞唇角微彎,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此刻的她,在心底某處卻是發生了略微的變化!
見她如此明了的態度,鳳玉樓卻無謂地低笑一聲,本以為能見到兩敗俱傷的局麵,更能省了一些精力,如此看來,對方卻是絲毫不上當了!
“既然如此,那個小孩,卻是,沒了存在的必要了!”刹那間,還未等樊瀞有所反應,鳳玉樓早已取出腰間的信號彈,隨手一彈,頓時,燦爛的煙火在沉寂的黑夜中耀眼無比,卻無情地昭示了樊君謨即將死亡的命運。
此刻,樊瀞驀然抬頭,呆愣地看著空中耀眼的煙花,卻不想這交易竟如此快地結束了,小謨的命,竟是毀在她自己手上!
頓時,樊瀞心中的那根弦驟然斷裂,明亮的眼眸因著怒意驟然變紅,頭上青絲更是無風自揚,失聲怒吼道:“鳳玉樓,不將你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
她的話音剛落,身旁便布滿了猙獰爬行的噬魂蟻,更有甚者,林間的毒蟲似被什麽藥粉吸引過來一般,紛紛爬向樊瀞身旁,包圍其中的人兒,咋一看卻似從毒蟲中衍生的女王般,號令著地上的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