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軒轅陌的選擇(1)
趙天奇是認同軒轅陌那種做法的，至少他一心一意在守護著藍齊兒，沒有讓藍齊兒跟他一樣陷入危險里。
換成是他，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趙天奇不禁會想，如果面對生與死，軒轅陌會怎樣做出選擇呢？
不久之後，軒轅陌會親自告訴他，自己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是。」錢虎指揮身後的幾十黑衣人，他們全都是以前太子府中的暗衛，精兵中的精兵，個個都是好手。
訓練有速的黑衣人在指示下分頭行動，速度極快，穿梭在山林間如踏在平地之上，動作乾淨而利落。
「太子殿下，你看。」錢虎指著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點心，顯然是軒轅陌他們在此地休息時食用過的，遇到襲擊才會落得滿地都是。
趙天奇銳利的眼危險的眯起，那股怨氣極重的氣息，若即若離，忽遠忽近，尤其是那陣斷斷續續的蕭聲，此刻，瘋狂的吹響了起來。
順著方向望去，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上，遠遠的崖尖之上，那抺白色，不就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人。遠遠的距離，他完全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卻能感覺到她的背挺得直直的，表情應該是冷冷的才對，那才是他喜歡著的藍齊兒。
她的身體是那樣的單薄，看起來是那樣的無助，令人心生不忍，想要將她緊緊的鎖進自己懷裡。
「去斷魂崖。」趙天奇的聲音破碎的，幾乎是動用全身的力氣吼叫出來的，他狠狠的抽著馬腹向那裡奔去。
藍齊兒，你要撐著，我一會兒就來，等我。
錢虎不做他想，迅速指揮暗衛緊緊的跟上，他的任務是保護趙天奇不受傷，其他的與他們無關。
「你沒有想過有今天吧！」司徒茗一身嫩黃色的紗衣，黑髮高高的挽起，艷麗的臉龐化著精緻的妝容，卻被她有些猙獰的表情給粉碎了，越看越令人噁心。
藍齊兒冷笑著，背如松柏，挺得直直的，她冷眼看著司徒茗，比起她，難道司徒茗不覺得她比她更可憐嗎？
「的確沒有想到，某天我也會被你逼到這種地步。」難怪以前的教官曾經教過她，執行任何一項任務都要乾乾淨淨，不留一下痕迹，殺人亦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司徒茗，若是早些時候除了她，今日何須如此狼狽。
「哈哈哈……」司徒茗瘋狂的大笑著，明明看到藍齊兒如此狼狽的模樣，為什麼她的心裡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她就快要被自己所殺，為什麼她卻感覺不到痛快。
藍齊兒的雙眼越過重重傀儡，她在擔心軒轅陌，也不知道他離開了沒有，最後是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平安無事便好。
要她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可以，只要他平安，她死，又有何懼。
她的到來本就是一個謎，一個連她自己都理不清頭緒的謎，又或者她本就不該來，那麼軒轅陌不會愛上她，也不會送走他身邊的女人，那些女人就會乖乖的，不會瘋狂到這般地步。
可她若不來，這滿心的滿足又從何而來呢？
愛過，便不悔。
「你在等什麼，等軒轅陌嗎？」看到藍齊兒那滿足而充滿幸福的雙眼，彷彿受了刺激一般，司徒茗的聲音變得拔尖起來，猶如厲鬼在尖叫。
有些受不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藍齊兒皺起眉，渾然天成的慵懶氣質此時都不曾消散半分，冷冷的回答道：「我沒有在等他，只是希望他平安的逃離這裡。」
「你不希望他來救你嗎？」司徒茗怎麼也不相信藍齊兒會不想軒轅陌來救她，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不就是會時時守護著她嗎？
在藍齊兒這麼危險的時候，軒轅陌都不來，那他根本就是不愛她的。
讀懂司徒茗眼裡所表達的意思，藍齊兒搖了搖頭，解釋道：「正因為我愛他，所以我希望他平安的生活下去，如果他來，我才會恨他。」
是的，她會恨他的，恨他為什麼不珍惜自己。
「可是他不愛你。」司徒茗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的大秘密一般，整張臉笑得如花盛開，軒轅陌不愛藍齊兒，那他愛的是誰呢？
捧著自己的頭左思右想，她還是想不出答案來，不由得非常的氣憤，指著藍齊兒就吼道：「你是一個可悲的女人。」
這句話，司徒茗甚至有些弄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說藍齊兒，還是在說她自己。藍齊兒可悲嗎？不，她不可悲，軒轅陌寵她，要什麼給什麼，將她寵壞了。而她，什麼也沒有，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種無意識的比較一下子讓司徒茗紅了雙眼，狠狠的瞪著藍齊兒，像是最後的宣告一般，對著藍齊兒輕輕的說：「我讓傀儡將他困在裡面，他出不來，你等不到他來救你，我會殺了你的，到時候他會什麼也不知道的。」
像是在哄小孩子，司徒茗的語氣很輕很柔，勝券在握的模樣。
她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心愛的男人呢？她操控所有的傀儡，她指揮他們誰都可以傷害，就是不能傷害軒轅陌，只要將他困住就可以。他指揮傀儡不惜一切代價殺死藍齊兒，要讓她死得最凄慘。
聽完司徒茗的話，藍齊兒鬆了一口氣，至少她不會傷害軒轅陌，不幸中的萬幸。
正在藍齊兒想著軒轅陌沒事的時候，三個傀儡殺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她衝過來，司徒茗手中的蕭聲再次響起，所有的傀儡都開始行動，迅速的向她靠近。
藍齊兒借著巧勁躲閃傀儡的近身攻擊，一步一步的閃躲，靜待時機將逼近她的傀儡打落下斷魂崖。
這個地方果真像仙境一樣，白霧繚繞，靈氣逼人，然而就是因為這些怨氣極重的傀儡，白霧消散了，只餘聲聲慘叫。
眼見藍齊兒身影靈敏的躲開傀儡，司徒茗的心中恨意加深，蕭聲越加的急切起來，猶如連綿不斷的鼓點，狠命的敲擊著，每一聲都猶如刺進傀儡胸口的利劍，讓他們瘋狂起來，不顧一切的攻擊。
似乎除了攻擊之外，他們什麼也不會做。
既不怕流血，也不怕痛，死對於他們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脫，他們沒有意識，沒有思想，沒有自主行動力，有的只是命令。不死不活，比死屍更痛苦。
雙拳難敵四手，躲開後面的長劍，卻沒能閃開前面的長劍，銀白的劍刺進藍齊兒的右肩，鮮血迷了誰的眼。
見她受了傷，司徒茗臉上的笑意越加的詭異起來，她指揮著傀儡靠近藍齊兒，非要讓她遍體麟傷不可。
受傷的右肩流著血，藍齊兒來不及顧及，腳步後退著，她根本退無可退，無疑只是在做垂死前的掙扎。
突然腳下一滑，藍齊兒整個身體往後仰去，她的身後是萬丈深淵，相傳是鳳天王朝最深不可測的地方。
身體在下墜，她的眼裡卻倒映著一抺玄色，那是軒轅陌衣服的顏色，藍齊兒勾唇笑了，她出現幻覺了嗎？
為何，那痛徹心屝的叫聲卻在耳邊久久不去。
突然失重的身體在急劇下降著，藍齊兒望著藍天白雲，隨後閉上了雙眼，這個深淵到底有多深，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身邊好似纏繞著陣陣白霧，它們都被她撞得散開了來。
最後的祝福還未從心底發出，藍齊兒猛然睜開了雙眼，她的身體晃動幾下之後，停了下來，讓她有些分不清是真還是假。
「懶懶，你怎麼捨得丟下我。」軒轅陌緊緊的拉著藍齊兒的手，看到她肩上的傷，心狠狠的痛著。
那些傀儡雖然不害傷他，卻將他緊緊的包圍住，害他一時間完全躲不了身。幸好景跟墨雖受了傷，好歹是平安脫險。
當他衝破那些阻力來尋藍齊兒，卻正好看到她跌落斷魂崖的驚險一目，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的大喊出聲，他不能失去她，永遠都不能。
即使在追隨著藍齊兒落崖前，他使出全身的內力將傀儡盡數震開，現在他的胸口像是要裂開一樣的難受著，軒轅陌很清楚，自己受的內傷很嚴重，即便死，他也要保全藍齊兒。
「不，我捨不得。」藍齊兒想哭，強忍著，軒轅陌這樣從上拉著她，十分鐘不到，他就會體力不知，跟著她一起掉下去的。
她以為那是幻覺，其實她看得很清楚，真的是她的軒轅陌，他喊著不要離開他，他追著她一起跳崖，他怎麼可以這樣。
「捨不得就好，我的懶懶真好。」軒轅陌越來越吃力，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小心的運著氣，他要用自己最後的一點內力將藍齊兒送到崖頂上去。
在他落下來的一瞬間，他看到了趙天奇，那個回了翰海國卻又突然出現的他，也許是知道藍齊兒有危險，所以他回來了，將藍齊兒送上去，趙天奇一定會保她平安的。
他能做的已經不多，能在最後一刻這樣看著藍齊兒，他已經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