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誰勝誰負(4)
在玉國時，正是因為她察覺到還有另外一雙眼睛盯著她，在伺機想要除掉她，所以才留了司徒茗的性命，否則現在的她早就跟著玉國一起消失了。
兩個女人，不，是她的兩個情敵，從未讓她自在過，如今，是時候讓她親手了結了她們，方才能泄了她的心頭之恨。
凌芸兒與司徒茗聯手，欲除她而後快，那麼她會只是傻等著她們來，而不做絲毫防備嗎？
王百派血魂殺她不成，那麼凌芸兒便是他的另一顆棋子，他既然想玩，那麼她也不介意先斷了他的左右手，繼而再除掉他。
「只是兩個早該去死的女人而已，還動不到我的頭上。」她們之間，說不清楚是誰欠了誰的，她們之間，只能在生與死這件事情上，分出輸贏。
只是她藍齊兒，比她們更富有，即便是死，她也擁有了軒轅陌獨一無二的寵愛。
軒轅墨心中一驚，「她們兩個聯手想要對付你。」早知道就應該當時除掉凌芸兒與司徒茗，否則現在藍齊兒也不用如此被動。
「只是兩個來送死的，何必那麼介意。」藍齊兒清澈的眸子猶如寒冬三月天里的冰雪，越積越深，不見鬆動。
軒轅墨太了解藍齊兒的脾性，她決定的事情誰也改不了，他能做的就只有緊緊的守護在她的身旁，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紫鈴兒的視線來回在藍齊兒與軒轅墨的身上打轉，他們的對話，她聽得不是很懂，卻知道有人要殺藍齊兒，似乎來頭還不小。
「來，吃些東西吧！」上官奕打開包裹，從裡面拿出準備好的乾糧，這一路行來，他們都很少進城買東西，只盼能快些趕到邊關，也好助藍齊兒一臂之力。
到臨嘉關之後，守城的將士才說白水鎮被北涼軍攻佔的消息，錦王妃人就在白水鎮駐軍地，於是，他們又起程趕路，雨從不間斷的下著，亦讓他們每人都好不狼狽。
「白姐姐，你喝水。」楚楚將水瓶遞給一名身著粉色衣服的年輕女子，只見她青絲如緞，面容嬌美，自有一番小女人的味道。
被叫的女子名喚白花，年方十八，她很感激他們的幫助，否則她就已經葬身火海。自小生活的地方已經被毀了，她只能到邊關尋找親人，哪怕這裡戰亂連連，她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只想找到自己唯一的親人。
「謝謝楚楚。」因為趕路，很少吃到熱的東西，加上又下雨，天氣也很冷，食物放進嘴裡就像在嚼石子一樣，可是不吃又會難受，白花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拖累他們。
「不要這麼客氣。」楚楚搖了搖頭，她已經學好了武功，她要去找藍齊兒，找她的姐姐，她會保護她的。
想起幽冥谷，楚楚的心裡就非常的自責，如果不是她要去天都，姐姐就不會為了她的安全而讓上官奕帶她走，最後害得藍齊兒失去了姐夫。
回到龍澤山莊，哥哥就將她關了起來，因為她總是偷跑想要去找藍齊兒，哪怕她不能幫她報仇，可是她至少可以陪著沒有姐夫卻還懷著孩子的藍齊兒。
哥哥答應她，如果她靜心練武，他就陪她一起到邊關幫助藍齊兒殺敵，於是她同意楚墨燁的提議，這一練就是幾個月，也不知道藍齊兒到底怎麼樣了。
楚墨燁看著現在變得懂事的楚楚，心裡很是安慰，如果楚楚的生命里不曾出現藍齊兒這樣一個女人，也許他還要等上很多年才能看到楚楚真正的成長起來，而他打心眼裡佩服藍齊兒，征戰沙場本是男人該做的事，而她卻用自己的肩扛了起來。
就算不是為了楚楚，他也早就決定在平定下江湖上的紛爭之後，趕到邊關助藍齊兒一臂之力，倘若需要武林的力量，他還是可以出上一份力的。
「楚楚，給你上官大哥送去。」楚墨燁明白，上官奕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那天若非少了他這樣的一個助手，也許軒轅陌根本就不會掉下斷魂崖，而藍齊兒也不會懷著孩子，卻失了丈夫。
他救了楚楚，卻丟下了自己敬重的師兄，他內心裡的自責旁人是怎麼也理解不了的，雖然表面上他一副不著急的模樣，內心早就已經急翻了天。
楚楚點了點頭，拿著水瓶，走到上官奕的跟前，只見他分給他們食物，而他自己的卻一口也沒有吃，很是心疼，「上官大哥，喝水。」
強忍住心裡想要說的話，她根本不敢開口說要上官奕不去想，不要去回憶，然而她卻非常的清楚，那天的事情不是不去想就能解決的，她都如此的自責內疚，上官奕的心中就更加的痛苦。
收回看著加幕的眼，上官奕接過楚楚手裡的水，開始安靜的吃東西，平靜的道上一句：「謝謝。」
楚楚搖了搖頭，安靜的坐下，他們也只是找到這個小山洞避雨罷了，老天爺也像是在哭泣一樣，總是不停的下，像極了一個傷心人在不停的掉眼淚，顆顆都砸向人們的心裡。
上官奕總是不時的回想起幽冥谷時的情景，回想起藍齊兒冷靜自如的安排一切，倘若他沒有離開，結果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他的師兄會不會還在，藍齊兒又會不會上戰場呢？那種由心裡泛起的痛疼總是無孔不入，稍不注意就會滲進他的內心裡，一扯痛得那般鮮明。
當凌風送來藍齊兒的書信，他便一心一意的投入製造槍械當中，時間也在他的忙碌中漸漸遠去，眨眼已是幾月之後。
幸而他不辱藍齊兒交給他的任務，與其說那是任傷，倒不如說那是藍齊兒請求他做的事情，那些東西關乎天下蒼生，白水鎮一戰，只是前奏，更大的戰爭還在後面。
從凌城出發到臨嘉關，只要成為過戰場的地方，百姓的生活都非常的困苦，縱使天恆帝心繫百姓，處處都為百姓做有安排，卻還是斬不盡某些昧著良心的貪官拿著朝廷安撫百姓的銀兩塞滿自己的口袋，也讓他明白，若要天下真的太平，只有儘快結束戰爭。
「都吃飽，休息夠了嗎？時候也不早了，咱們要儘快趕到麒麟山，否則夜晚上山很固難。」一來是下著大雨，山路難行，二來則是因為那裡營地，他們的身份未表明，很難不會在夜裡被當成敵人對待。
楚墨燁將所有的可能都仔細想過一遍，唯有早早的上山，見到藍齊兒才是最重要的。
「哥，我好了。」楚楚揚起笑臉，不想氣氛如此沉重。
「我也好了。」白花弱弱的回答，她的胃口很小，兩塊餅就足夠了，幸好有他們一路護著她，否則她也不能平安的到達邊關。
上官奕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說道：「楚兄，咱們出發。」
「好。」楚墨燁輕輕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動作非常的威武豪氣。
一時間，馬鳴聲連連響起，幾人相繼騎著馬賓士在迷濛的大雨之中，漸漸的變成一個小黑點，直到消失得無影無蹤，徒留下這山洞裡沒有吃完的乾糧。
麒麟山山角下，緊貼著地面的枯枝樹葉之下，一條條小蛇行動迅速的穿梭在林間，從它們行動的方向來看，全都是往山腰去的。
一藍一黃兩道身影躍過一棵一棵的樹，在林間穿行著，那上承的輕功令人砸舌，姿態甚似美麗，仿然間會認為那是兩個美麗的仙子在林間輕舞。
「你的蛇真的有用嗎？」一身黃衣，只在袖口綉著幾朵菊花，腰間僅系一條白色絲帶的司徒茗望向對面樹榦上已經停止驅蛇的凌芸兒。
不是她不相信凌芸兒的能力，也不是她不相信她的可怕，而是她司徒茗輸不起，玉國已滅，她要殺了藍齊兒才能泄她的心頭之恨，才對得起玉國的皇族，她不能成為司徒族的罪人。
跟凌芸兒相處的這些天，她以為她以百姓的性命來練成傀儡殺手已經很喪盡天良，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更可怕十倍，百倍，在她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了報復藍齊兒，她出賣的不僅是她的尊嚴，還有她的靈魂。
曾經有那麼一刻，她懷疑自己為什麼還要殺藍齊兒，真的只是因為恨她嗎？
難道她真的就不可以放下仇恨，也放過她自己么？然而，每晚出現在她夢中的司徒一族族人，總是在提醒著她，要她不要忘了國讎。
是的，她司徒茗沒有退路，只有向前，不是要了藍齊兒的性命，就是她去下地獄。
凌芸兒冷冷一笑，原本漂亮的一張臉蛋此刻看不出一絲原來的模樣，那紅如血的妝容著實令人見了驚恐萬分。
異常濃重的妝容配上她猶如剛吸過人血一般紅艷的嘴唇，襯上一套藍色的衣裙，更顯得別樣的詭異，渾身透出濃烈的邪氣。
「有沒有用，我知道就好，別忘了你的目的是什麼？」她不喜歡任何人過問她的事情，至從她跟著巫師學習巫術，學會驅蛇之術之後，王百那個男人再也沒有打過她的主意，在那個男人的眼裡，她清楚的看到厭惡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