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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黯然神傷

  香兒嚇了一跳,想動,卻是動不了。


  怎麽自已上了皇上的龍床了,還承寵了。她嚇得直囉哆著,卻如殘敗的娃娃一樣,動彈不得。


  他起身,大叫著:“江公公。”


  “奴才在。”江公公抹把冷汗,趕緊上前。


  “蘇湖兒呢?”


  江公公一時無語,在皇上殺人的眼光下才說:“奴才叫禦林軍總管去查了,去了十三皇子的地方查,沒有找到,也去了冷宮,也沒有。”如今,都不知要去那裏了:“宮門無一人進出,宮牆邊巡邏隊也不曾有發現有任何人。”


  他氣得臉色發黑,這些飯桶,做事不足,敗事有餘。


  “把她封為常在。”他冷冷地看著裏室的人。


  畢竟在正清宮裏侍寵的,多封一個女人何妨。


  “來人啊,擺駕十三皇宮。”蘇湖兒,一定還在那裏,要快,千萬不要成了好事。


  那就心機白費了,這一招瞞天過海騙得了別人,可是騙不了他。


  小時候,就曾經玩過,不是嗎?可是挨打的,卻是他,而不是夜。


  可是,還是遲了,看到了一男一女在床上,正是蘇湖兒和夜。


  恨,如何的不恨呢?他掌控在手心的女人,居然讓夜先了一步,這口氣,他何能咽得下去。


  火光的映照下,同樣是一張出色的臉,雖然極盡滄桑,可是眉目中的俊朗和尊貴之氣,卻是隱隱而現。


  淩夜走近,將那九龍金環扔在地上,漠然地說:“還給你,我的湖兒,不要這個。”


  早已經用蠻力扭曲的九龍金環丟在地上,就如他的一顆帝王心一樣,讓他們任意的嘲笑。


  還記得小時候,他們兄弟幾個,就不理他,做什麽事,也不會叫上他。


  他隻能呆望著,母妃說,他們不是兄弟,是仇人,是和他爭皇位的仇人,要記著,牢牢地記著,永遠不能讓他們有出頭天。


  他覺得,母妃說得對極了,如果不是母妃,自已也坐不上這個皇位,父皇最喜歡的就是淩夜。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這個淩夜,什麽也不會,什麽也不能,隻是一個廢人。


  一個連公公,連宮女都瞧不起的廢人。


  可是又正是這個廢人,將那潔淨香甜的身子擁入懷中,占了他的蘇才人。


  宮裏的女人,都是進貢給他的,隻要他願意,天下的女子,都是他的。


  他這廢人,有什麽資格,還想跟他搶。


  他眼中的卑微,他眼中的黯然神傷呢?統統都不見了,他發現,這個讓他一直壓在腳底下的淩夜,似乎,慢慢地找回了自已,找回了他的尊嚴,與自信,還有勇氣。


  他冷笑著,站了起來,朝淩夜走去。


  淩夜無半點懼意,依然挺起肩頭看著。


  眼眸中,寫滿了堅定而又執著的自信。


  皇上走近,掄起手,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他要把他臉上的自信,給揮掉。


  淩夜吃痛,卻也掄起手,不客手地還了皇上一巴掌。早已是不當兄弟看,那麽就隻有男人間的相爭了。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人心裏拉緊的那根弦。


  江公公整個人抖了抖,腰更彎了,連大氣也不敢出。


  麻痛在皇上的臉上散布了開來,潔淨的臉上,五個粗大的指印清晳可見。


  可見,夜並沒有因為他是皇上而減輕力道。


  虎視眈眈的二個男人,互不相讓地看著,彼此都痛著,這是一種決裂,這也是一種對於夜的重生。


  他無懼:“這一巴掌,是還你的。”


  “好,極好。”皇上冷笑地說著。


  “江公公。”他拭著唇角,淡聲地問著:“與宮妃相染,何罪。”


  “五馬分屍。”江公公輕聲地說了出來。


  夜笑,眼裏有抹嘲諷:“這宮妃,皇上真會奪人牙慧,撿人所棄,三年前的蘭若兒,如今的蘭貴妃,蘇湖兒與我定情在先,皇上的手段了是了得,天天春藥侍候,皇上的煞費苦心,能耐就在三尺之鬥室,正清之寢床上嗎?”


  這一翻話,說得極對,卻又刺痛了淩寒的心,憑什麽,憑這個廢人,也看不起自已嗎?

  一個男人,不倒要征服後宮,更要征服天下,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帝王。


  他坐下,沒有張狂地發怒,可是一臉的陰沉,卻更讓人倒吸了口冷氣。


  “好一個淩夜。”他冷冷地說話了:“染朕之妃嬪,如此大話連天,就是朕的親兄弟,也嚴懲不誤。來人啊,就地打一百大板。”冷厲的聲音響起。


  不過是皮肉之苦,那算什麽,他也隻有這麽一點能耐了。


  為什麽從前,自已看不起自已呢?是為什麽呢?他都不知道了。


  此時此刻,他看不起的,是眼前這個一身華麗龍袍的親兄弟,就是隻有這麽一點能耐。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屈於他。


  他大聲地說:“蘇湖兒是我淩夜的。”


  “打。”皇上手狠狠地落下,一拳打在那結實的楠木扶手上,頓時斷裂了一塊。


  侍衛粗重的木板落在淩夜的背上,他咬牙承受著,

  不屈不撓的雙腳,不知讓從何而打來的棍子重重地一擊,跪在雪地上。


  他緊緊地抓著拳頭,裏麵的雪,化成了水。


  打吧,把以前那窩囊廢的他,都打醒,這痛,是值得的。


  這痛,讓他看清楚,所謂的什麽兄弟的情份,所謂的忠君為國。


  到頭來,是什麽?是猜疑,是暗計,是廢黜,等來的都是一空。


  痛吧,這痛,是一種重生的喜悅,鳳凰要浴火才能飛,以前的種種,都不再重要,蘭若兒不重要,兵權不重要,威名不重要,建祠立像,留芳千古,更不重要。


  這種痛,是該承受的。


  三年了,如果沒有狠狠的一翻痛,他怕自已,還抬不起頭來。


  拉拉,幸好你沒有看到,不然你心裏如何是一個痛,這就是親情。


  世道的黑暗,你沒看到的,還有很多很見不得人的事。


  所以,在看到她那陽光一樣的笑,看到她孩子氣的種種,那麽的依賴,那麽青澀和幼稚,卻深陷在他的心裏。


  他提著氣,護著心脈,他不能死,他還要見蘇拉。


  他大吼一聲,擊在他身上的棍子都震斷了。


  讓眾人嚇了一跳,有些懼怕地看著他,沒敢再上前。


  淩夜動了動身子,還是趴了下去,沒有再動上一分。


  流了一地的血,染紅了那潔淨的雪,紅與白,如此的鮮明,那麽的恐怖與憤怒,咆哮著晨曉曦色。


  微微的晨曦照著每個扭曲的臉,都有些震動於心。


  裏麵,那陳嬤嬤從門縫裏看出去,一臉的淚水如在老臉上。


  沒有死,他還活著,他輕聲地笑了,有些解脫。


  他不是自找罪走,是欠他的,還了,都還完了。


  蘇拉他是一定要爭取,抓緊了拳頭,是男子漢大丈夫的,就要站起來。


  那老嬤嬤出來,要去扶他。


  他搖搖頭,慢慢地站起來了,看著一地的血,多瘋刺的笑啊。


  春日的陽光,薄弱得隻會打顫兒。


  不後悔,和蘇拉一起,不後悔。


  蘇拉根本就不是他的妃子,他不配有蘇拉的愛。


  挨上這些打,值得的,至少那血,會刺激到皇上,刺激到他震憾,這就是兄弟情。


  刺激到他對蘇拉,不起色心。


  有傷沒關係,終有一天,傷會好,最怕就是站不起來。


  不,他不會的了,隻要傷好一些,他會努力,會練劍,會練武,會再是一個神勇不可擋的淩夜,他的名字,不是廢物,是響亮的淩夜,是可以帶給蘇拉未來的淩夜。


  輕沾起唇角的血,用舌尖嚐嚐,他眼神如炬,看著那站在院子四處的禦林軍,現在是要困住他嗎?

  那好,這些人,就看著他,是怎麽強大起來的。


  淩月一知道消息嚇了一跳,馬上進宮要麵聖。


  可是皇上也知道他是想說什麽事,拒而不見。


  皇上也有些震驚了,那情景,簡直是仇人一樣,哪裏是兄弟呢?


  可是這些人,明明是廢物,是笨蛋,卻總是看他不起。


  他是皇上啊,一國之君,萬萬人之上的皇上。


  這件事,也會泄出去的,他將要用一些更大的事,來將這件事壓下去。


  現在想想,真是太衝動了。


  為了一個女人,而擔上打兄的事,雖然不能說什麽,卻也會讓他顏麵失盡。


  一個平凡的小宮女又進了守衛森嚴的玉閣,端著些吃的上去。


  蘇拉心神不安地走來走去,一天了,還沒有夜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怎麽了。


  皇上一定會不那麽輕易放過夜的,自已真是啊。


  這樣是不是值得呢?如果皇上對夜動手,夜怎麽辦。


  她不要他受傷,不要他痛,不要他心裏難過啊。


  耐何自已不是鳥,不能飛出這重重的守衛。


  如果不是還有等待,真想一頭撞死在這無困境裏也不用如此的難熬了。


  “才人主子,你要的粥來了。”小宮女擠擠眼。


  蘇拉一看是那天放她的小宮女,微微歎一口氣,收起了擔憂的神色,看著那幾個站在一邊侍候著的宮女,凶凶地叫:“你們站在這裏幹什麽,怕我再逃嗎?再站下去,我先死給你們看。”


  “才人。”幾個宮女跪了下去。


  “出去出去。”她趕著她們:“別跟我說你們的難處,我跟你們說,把我逼急了,我死給你們看。”


  哪是她逼她們,是她們逼她啊。


  幾個宮女相看一眼,還是不敢走。


  小宮女又說:“沒事,還是順順才人的意思吧,大家先退下,我在這裏守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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