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這是汙辱我嗎?
蘇拉搖著手裏的大紅花,招遙地讓人看著。
中途,沒跑沒走的展顏,已是坐在另一匹馬上,至於另一匹,已劈成了二半在草原上,那紅紅的草,染紅了它身下的綠草。
淩夜捂著蘇拉的眼睛,沒敢讓她看,這麽血腥的事,拉拉能不看,最好就不要看,免得做惡夢。
看著展顏烏黑的臉色,挑挑眉說:“我們贏了。”
將蘇拉手中的大紅花往展顏的身邊丟去:“我們不需要這個,我和你的賭,已完成。”
至於後麵關於名利之事,展顏可以自已去說。
“這是汙辱我嗎?”展顏冷聲地說著。
“不要拉倒。”蘇拉輕聲地說:“淩夜,我們走了。”後麵的名與利,夜才不會稀罕。
“蘇拉。”他冷然地叫了一聲。雖然蘇拉說得小聲,還是讓他給聽到了,臉色烏沉地看著她:“是我救了你,你要記得。”
蘇拉輕笑:“我記得了,可是我也記得,是你爹傷了我,你救我,是你應該做的事,你要是要讓我報恩的話,真是很難過的事,我個人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沒找你爹算帳的話,算是好運了。不過我也沒有別的本事,你爹始終有天下人來討伐他。”
“閉嘴。”他怒吼著。蘇拉怎麽可以這樣說他爹。
蘇拉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麽,展顏真是愛麵子,明明是事實,還不許人家說。
“你輸了。”淩夜冷淡地道出了實情。
二人的結果,早就說好,他敢賭,因為他死過一次,不怕再來一次。
不管今天是壞天氣還是好天氣,他都有足夠的自信來跟展顏比。
或者在別人的眼前,展顏永遠是最好的,那是因為,誰也不想超過他,奪了他的風頭。
展顏的眼光太短淺了,太自滿了,這樣容易吃虧。
他淩厲的眼神看著淩夜,然後輕淡地開口:“你今天是要帶蘇拉走了?”
“正是。”
“想來,你一早就在設計我來參加這個比賽。”他冷若冰霜地說著。
淩夜輕笑:“何必我設計呢?展顏你的心思,其實太簡單了,你不是早想和我比一比嗎?今天不比,明天也許也會比,你的心中, 終是想將我比輸得無地自容。我告訴你展顏,天下間,一山自比一山高。我們的賭局,我賭得起。”
展顏一臉的土色,扼腕啊,他輸得這麽灰頭土臉的。
讓他們利用,讓他們設計,他徹頭徹尾就是一個笨蛋。
他惱恨地看著,手下的幾個人拚開了弓對準淩夜,看著淩夜說:“展將軍,他是帶領人攻胡人的大將軍,不能留他,萬不能留他。”
淩夜輕笑:“不知你算不算是君子。”
拉轉馬頭,帶著蘇拉向一邊走去。
那些人急了,大聲地催促:“展將軍,放虎歸山,更是大患無窮啊。”
現在淩夜隻有一個人,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帶兵打仗,說什麽公平呢?誰得權勢,就是誰得天下。
有人將弓拉得更開了,展顏眸子一動,那人明了。
鬆開弓,箭如矢一般地往淩夜和蘇拉的方向飛竄而去。
割破風的的速度,如此的快。
淩夜的耳朵極是靈敏,當一放開弓的時候,那一種熟悉的聲音,讓他就有所感覺了。
他委下身子,閃了過去,箭還是擦過了他的背,有些火辣辣的痛感。但也是眉頭沒皺一下。
“站住。”有人大叫著,帶著大批的兵馬而來:“抓住他。”
蘇拉暗叫他們真可惡,可是一旦叫起了,打起了,也管不了誰對誰錯,就會先追到再說。
斷然是跑不過他們的,那倒不如,坦然地麵對。
淩夜跳下馬,將蘇拉抱了下來。
人馬將她和淩夜圍在中心點,成了一個圈,轉轉地圍住,蘇拉倒也是不怕,行得正,站得正,無理的,隻是展顏而已。
這展顏還真是不行,賭不起。
明晃晃的槍就在眼前,淩夜冷然地看著:“你們想幹什麽?”
“展將軍,萬不能放虎歸山。”
山,這山河,是誰的呢?真是好笑了。想來他手下的人都知道展司馬的野心,而他卻是想做睜眼的瞎子。
淩夜正氣淩然地說::“放虎,你們是凰朝的人,還是展司馬的大周朝人,吃凰朝糧,著凰朝衣,如今這情勢,想必各位是想要造反了,放虎歸山,好一個放虎歸山,我問你們,是不是展司馬養的狗,還是凰朝的人。”
有些人手抖了抖,沒有再往前。
“展將軍,不能留他。”有人還為展司馬的大計,苦苦相勸。
見展顏還杵在原地,一個生氣,這是很好的時候啊,高聲地叫人:“把淩將軍抓起來,不管他是誰,跟著展將軍,就為展將軍著想,一山不容二虎。”
“哼,好個一山不容二歲,我問你,你是凰朝人,還是展顏的人。”蘇拉也生氣地大叫著:“你們想造反,來啊,說得是什麽話,狗屁不通,殺了淩夜,對展顏的什麽大業有用,全天下的百姓知道了,一人一口口水,都噴死你。淩夜好歹也是皇家的人,展顏是什麽東西?”
“你這女人,無情無義,是我們展將軍把你治好的。”
“屁話,是展司馬傷害我的,你們是大周國的人嗎?展司馬在京城要造反,你們要殺淩夜,好啊,好啊,殺了他,你們就造反,好一個男人,我都不知道你們的臉皮,怎麽那麽厚,我看你們羞不羞,為大周國複國這麽英勇無謂,真正的理由,卻不說半聲,虧你們還是男人,殺了淩夜,你們都對不起凰朝的百姓。”
“放肆。”展顏大聲地冷叫。
銳利的眸子,寫滿了傷害,看著蘇拉。
蘇拉也不怕,不縮在淩夜的身邊,而是站在他的旁邊與淩夜一起看著大家的倒戈相向。
淩夜輕笑,看著蘇拉,然後又淩厲的眼神看著眾位凰朝的好將軍,好戰士,一字一句大聲地說:“我淩夜發誓,一定要趕走胡人,扶助皇上再回京城,如若有造反,我淩夜不管是誰,都會格殺勿論。”
這一席話,也說明了,他無心當皇上。
展顏受傷的眼,對上了淩夜:“滾。”
淩夜拉著蘇拉的手,眾人讓出一條道來,從容地走了出去。
還有人想說什麽,展顏凶惡地一吼:“都給我閉上嘴,我展顏就不是男人嗎?就可以出爾反爾嗎?回去,這算什麽,我父親,從來沒有造反,也不是什麽一山不容二虎。”
沒人敢說半句聲,隻有無窮的歎息。
他終是不相信,他的父親會造反。
二方的人,越走越遠。
隻有那屬於勝利的大紅花,始終還在草地上,碧綠配上嫣紅,那般的美豔,引得飛翔的鷹盤旋不去。
直到走了很遠,淩夜才長籲出一口氣,伏在拉拉地肩上。
蘇拉轉頭看,他的肩上,有好些血跡,心痛又寫在眼裏了。
他輕笑安慰地說:“沒事的,隻是箭擦過,有些痛。”
她扶著他走,覺得她和他,每一步,都是這樣的艱難。
抬頭看他,他鄭重地說:“拉拉,我們要回到胡人的地方去,還是要圍攻胡人,讓胡人與展司馬打起來,再入京城。我說過,要平複這些。”
有些難過:“淩夜,那淩寒再當上皇上,我們……”
會放過她嗎?皇上一直對她居心不良的。
“怕什麽,我不是以前的淩夜,隻等著挨打。”他爽朗地說:“當我有一定的權利的時候,他會考慮到很多的東西,我們會好好的,然後棄了所有,我們到大西北來生活,好嗎?”
她笑得開心:“當然是好了。”
可是,有那麽順利嗎?詭異的風雲,還在流動著。
記憶拚拚湊湊,也有些斷斷續續,蘇拉回到了那小帳房,寫了封信給淩月。
她想,一定要告訴他,她的安全。
淩月對她太好了,也不知她是死是活,一定會焦頭爛額的。
淩夜看著她寫,沒有說半句,但是終有些不是滋味,還是把她的信收好了,到時讓人送出去。
第二天收拾一下,就要離開。
很舍不得這裏的自然與純淨,沒有戰火的彌漫,沒有俗氣的爭鬥,安寧得像是淨土一樣。
但是淩夜如果不去護衛著凰朝的主權,那麽這一片的安寧,也會不複存在,蘇拉知道很多朝代的變更,不成王,更成寇。
淩夜一定要去爭的,等待他的,還有一場場的硬仗。
倚在他的懷裏說:“我真是有些擔心,好長的一段路。”
“拉拉,那你要不要留在這裏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打仗太忙,太殘酷,我不想讓你看到很血腥的事。”殺戮是無窮無盡的。不是別人死,便是他們亡。
蘇拉搖頭:“才不要,我不想離開你了,不管哪裏啊,你都要帶著我。”
慢悠悠地走,好想這去胡人的路,是走不完的。
清悠悠的蕭聲在草原上響起,醉得草都彎下了腰呼和著。
他好笑地看著蘇拉又開始朝馬背上頻頻點頭,停下吹蕭,一手將她拉在懷裏:“想睡就睡吧,懶性不改了。”
這一次算計展顏,他一定會生氣,想來,也是永遠做不成朋友了。
無所謂,展顏那人,真是不太好溝通的。
草原的一頭,一匹輕騎如煙一般地飄了過來。
美麗的黑發,在風中蕩漾出優美的弧度,再細細地看著清了,如冰雪一般清冽又妍麗的五官,漂亮得讓人看了都舍不得移開視線,好一個冰天雪地的美人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