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打死我也不會讓的
他落落長地還要數落自已心裏擔心的,和自已的無能,讓淩月打斷了話:“大哥,你是我最崇拜的大哥。我這輩子,還沒有服過誰,我佩服你,你是好樣的,你是值得驕傲的大哥。”
“別給我灌迷魂湯,少提我的蘇拉。”
淩月嗬嗬笑:“原來,你也有這麽自私的一麵。”
“這是自然的,有些東西,我可以讓,我可以不要,可是有些,打死我也不會讓的。”他正經地說著。
雨水澆得二人一頭一臉的濕,淩月說:“大哥,今晚就不要去想了吧,天無絕人之路的,如果是注定了,那麽何必去犧牲呢?你死,如果蘇拉真的會死,而凰朝的大權落在展司馬的手裏,那不是叫人唾恨嗎?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權利什麽了,大哥,為天下的百姓想想,為我們皇室一脈想想,蘇拉要是知道,也不會讚同的。她有恨,讓她來恨我,恨我一輩子孤身一人好了。”
淩夜瞪他一眼,有些不悅:“連恨也不能恨你,你哪冒出來的,給我縮回那裏去。”
長悲地一歎:“拉拉,我再負你一次了。”
有些無奈,但願,能了解,能諒解。
蘇湖兒二眼無神地坐著,呆滯得沒有任何反應。一身的傷痛,十指早就傷痕累累得不能再隨意動,帶著恨意的鮮血,化作那些字寫在牆上,隻是寫在牆上而已,沒有任何的意義。每天來給她送飯的男人,根本就不會看,或者看了,也不會出聲,沒有人會相信她不是蘇拉。
她不知道自已為什麽不死,一頭撞過去,心裏就不會那麽掙紮了。
可是她沒有,她在想,還有一絲絲活著的希望。
她想活啊,無望地坐在地上,等著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等著轉折的機會。
有時絕望得想要讓她發瘋,有人說,她隻能活到十五那天。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是一天,這黑暗無光,要是一個不慎,那照進來的陽光過去了,也就分不清楚白天黑夜。
不知道什麽時候十五,對以後的事,一點也不知道。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叫喊了,她根本就說不出,沒有多餘的血,再去寫血字了,她虛弱蒼白得讓人擔憂,但是在這裏,不會有人再關心她的情況的。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離開家裏,悔恨啊,無窮無止境的後悔。
離開之後,風餐露宿,就什麽也變了樣,她一無所有的回到了西北,卻是什麽也改變了,小富的家沒有了,爹也沒有了,什麽也沒有了。展顏現在也到了吧,他一定知道的,可是,一次也沒有來看過她。
死心了,絕望了,怨恨了,詛咒了。
所有的不甘,到最後,隻有沉默與失望了。
司馬府裏,處處張開了網,等著人送上來。
可是等了一夜,終是沒有任何人來。
暗中的人將箭都收回來,太陽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也幸得是秋日,糧草開始收獲了,不然幾十萬大軍,每天吃可都成問題,展司馬不得不妥協的一處是,他的糧草,已跟不上了。
天下的百姓,盡支持著淩夜,因為淩夜的身上,流著凰朝皇室的血統。
有些東西,你討厭,可是,你卻擺不脫,也就是如此了,帶給自已的是好與不好,到最頭來,也說不清楚。
展顏回到京城,並沒有去展府。
似乎,少了家的暖意,少了很多的東西,他已不想再回到哪裏去了?滿城的客棧,酒樓,茶樓去尋找蘇拉。
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麽好走,如今大部分的人都湧進了京城,為的是看十五那天皇上回宮的儀式。
完成之後,普天同慶,從此可以安生了。
太多人了,帶著孩子會讓她好找一些,可是京城那麽大,也實屬不易啊,又不能讓人去找,怕引起父親的注意。
抬起頭有起一怔,大街的一邊,是淩月,一邊是他。
淩月張狂的氣息,渾身散發了開來。手下的人馬一見到他,武器也抓緊了。
氣氛有些不對,街中的人,紛紛躲閃著,須臾,隻剩下對峙的人。
這就是害蘇拉的人,抓著他,還能威脅到展司馬。
他深吸了口氣,但是這是小人的行徑,要這樣做嗎?那他與展司馬有直麽區別,可是為了蘇拉,不這樣做,沒有什麽好的法子。
冤家路窄啊,沒遇上也就罷了。遇上了,要是這麽走,叫他如何的甘心,展顏是一個複雜的人,但是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可是,又有很多讓人咬牙切齒的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可以威脅到展司馬,讓他交換蘇拉,那就一定不能放了。
展顏的二個手下低叫:“將軍快走,我們擋著。”他們才三個人,而淩月身邊,可是數十人,敵眾我寡,如何得勝。
“要來的,終要來。”他拔出了劍,輕淡地說:“十七王爺看來今天想要與本將比試一下功夫,你們退下。”
淩月也是一個光明俐落的人,朗聲說:“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手,退下。”
“將軍。”手下的人不解,這可是一個好時機,要是展顏人多了還抓不到呢?抓到了,不就可以讓展司馬放人嗎?一命換一命。
展顏也想會會淩月了,二人過招,誰也不許動手。
拚了個百來招,展顏更是心虛了。
以前的狂妄,真是無知,和淩月都幾乎是平平,淩夜更是不得而知了。
以前一起以為,自已比淩夜的強多了。經曆得多了,現在方知,世上是一山比一山高。
忽然想,不知道自已落在他們的手裏,父親會怎麽樣呢?
飛越到屋頂上,邊打邊說:“我會跟你走。”
淩月有些奇怪,勝負仍未分,他就認輸了呢?
“我想知道,我在我父親的心中,究竟多重。”
“好,我必也不會虧待於你,隻是想換回蘇拉而已,蘇拉讓你保護,是淩夜一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他居然沒有保護好蘇拉。
展顏鬆開眉頭一笑,不將他的怒恨放在眼裏,看來他們都不知道真假蘇拉的事。
這樣很好,為什麽他就要按照他們設定的路線去做事,事成之後,所有的都好,就他不好。他也喜歡蘇拉啊,為什麽不可以按照自已的方式去做,他並沒有說過,一定要做好人。
即然不知,沒必要告知,誰都有私心的。
他收住劍,飛落下來:“吩咐他們一些事,就跟你走。”
“什麽事?”淩月怕他使計,看得緊。
“這是我的私事,我即出言跟你走,大丈夫一言九鼎自是不會反悔。”
走到二個貼身侍衛的身邊,細聲地交待他們:“你們去找蘇拉,現在的她,可能是男兒身,粗一些,胖一些,或者臉上黑一些,還帶著一個小孩,就是言華公主,找到了,在她們的身邊保護著,如有什麽不測,寧死也不能道出實情。”
“我們一生跟隨展將軍,展將軍的話,就是命令,寧死也不會說半句的。”二人忠心耿耿地說著。
他抬起頭:“很好,去吧,他們是所謂的正人君子,是不會傷害我的,也沒必要操心。”
他說完,大踏步地走到淩月的身邊,走吧。
收了兵器,押了展顏就回軍營中去。
展司馬不是善於找光明正大的理由嗎,他也可以找走。
街頭巷尾又開始流傳起來,十七王爺抓了胡人了,於十五那天,在午門斬首祭凰朝冤魂。
暗裏,卻是送貼到了展府,告訴展司馬,展顏在宮中作客。
密道已炸毀,展司馬如果要入,就必須從宮門入。
他又是心急,又是無奈,沒想到事情就這麽生變了。
明明主控權就抓在他的手裏,這麽一來,都平分了。展顏是他的親兒子,他自然很在乎,可是與江山比,有些熟重熟輕之比了。
貼中還有一封信,寫著如果他傷蘇拉一根手指,就將展顏的一條手臂送到他府中去。他沒有看完,狠狠地將信給揉了。
展顏展顏,打小就教他習以武功,打小就告訴他,他所做的,都是為他。可是為什麽他都不聽呢?展風他可以不顧,可是展顏,是他最愛女人生的。
江山,親情,承諾,一時之間,都亂了。
他揉揉沉重的頭,胸口的氣息喘得厲害。
左右翼進來,小心地倒水,然後端上一碗藥:“主子到時候吃藥了。”
他端起來,一口就喝下去,右翼趕緊過去給他順著氣:“主子莫要著急,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倒是,還有皇上在我們身邊,左翼,皇上喝下藥了嗎?”
“喝下已安睡了。”
“先不殺蘇拉,留著。皇上回京之後,皇上的命令,會放了展顏。”淩月與淩夜就看看,皇上是聽他們的,還是聽他的。
那就先不能動了:“隻要發現暗裏有人來,格殺勿論。”
沒有來,隔了一天了,父親沒有任何的舉動。
說不清楚的失望,從心底生起,這個世上,唯一會把他當回事的,大概隻有蘇拉了。親情的試探,他輸了,他是不重要的。
雖然她不愛他,可是她善良,她心地很好很好。
她知道他的掙紮,她知道她的痛,她抱著他的腰,在他的背上後哭,淚水滴在衣服上,微微的濕熱,到現在,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種感覺,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