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527.南方來客
告花兒扭身歪坐,被吸引過去:“立良兄,你認識那個崽兒?”
賈立良起身,伸長脖子看個仔細。
“是他,沒錯。”
賈立良再次肯定,我扯下他外套袖子:“遇到熟人就過去打個招呼,我和童爽邊吃邊等你。”
告花兒吹聲口哨,坐正身來,給自己斟杯冰啤,泡沫星子溢出杯子,桌子被弄得濕噠噠的。
我無心罵一聲告花兒智障,而留意到賈立良站著未動,皺眉煩心的樣子。
“這崽兒…真的來陽城了。”賈立良輕聲唸道,才鬆開眉頭,看我一眼:“我先過去看看,可能你和童爽等一下也要過來見見麵。”
“我又不認識那崽兒,過去幹啥子?”我擺擺手,微笑回道。
告花兒喝口冰啤,入喉冰爽的感覺,嘶了一聲,接道:“我才不會跟冬天穿拖鞋的傻兒交朋友。”
賈立良輕輕搖頭,再無回話,徑直走向最裏頭的那桌。
我一邊為自己斟酒,一邊觀察那桌的情況,告花兒好奇心夠強,見我如此,也湊個熱鬧,歪坐朝那桌看去。
賈立良走近那桌後,還微微彎腰看了那崽兒一眼,我就覺得奇怪了,剛才還百分百肯定過,又搖擺不定起來。
那崽兒夾菜吃著火鍋,抬頭看向一眼賈立良,就猛地起身,伸手與賈立良相握。
二人相見下,像久別重逢的好友,沒有意外碰麵尬聊的感覺。
並且,那崽兒說話聲音極大,隔出三張桌子,加上火鍋店裏的嘈雜聲,我都能聽見他喊出一聲“好久不見啊!”。
立時,我察覺到,這崽兒是外地人,確切些說,是外省人,聽口音就曉得了。
告花兒也很是明了,伏身向我,說道:“是外省崽兒,肯定是立良兄以前在外麵打工認識的朋友。”
我敷衍地嗯了一聲,心裏奇怪的湧動著什麽,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
我慢慢拿起杯子,喝口冰啤讓喉嚨爽一爽,再繼續觀察那桌的情況,隻見賈立良已經雙手插袋,與那崽兒聊起來。
緊接,賈立良朝我們這邊指了指,那崽兒順著看了過來,我輕輕呃了一聲,尷尬露笑,輕輕揮手。
“掌門,別太主動了,那崽兒冬天穿拖鞋,一定是跟何明亮,何子軒同級別的傻兒。”告花兒埋起頭來,明顯躲避著那崽兒的眼光。
我輕聲回道:“賈立良願意交的朋友,會是傻兒嗎?”
告花兒扁嘴認輸,他腦筋轉的也快,馬上想通想透,緩緩抬頭,歪坐著向那崽兒揮揮手,禮貌招呼一下。
然後,賈立良朝我們招手,示意過去他那邊。
“走嘛,去應酬一下,算給立良兄一個麵子。”告花兒意外主動起身,更將杯子的冰啤斟滿,小心翼翼的拿著,準備過去敬酒。
我哼笑一聲,心說告花兒這崽兒結交友人的場麵功夫做的很足,態度轉換太快,已經不是一分鍾前的抗拒態度了。
但每個人處事方法不同,我沒有拿著酒杯過去,而是輕鬆的模樣走過去。
我就快走到,賈立良急忙忙地又朝我招手,指著冬天穿拖鞋那崽兒:“金瑞,我來介紹,這是來自南方的朋友,輝仔,你還記得吧?”
我整身震了一震,杵在原地動也不動,臉肉跳動幾下,才緩緩抬手指向那崽兒:“他就是輝仔——?”
“啊——?他就是你們提及過的那個輝仔?”告花兒更為吃驚,拿杯子的手抖了抖,冰啤灑掉一半。
賈立良當然見過輝仔,因為輝仔去過寶塔鎮拜訪過我爺爺。
我也當然記得,輝仔說過要來陽城,想不到這麽巧的遇見了。
“你們好啊,終於見麵了,你是金瑞吧?那次我們通過電話,我記得你的聲音。”輝仔向我揮手,又看眼告花兒,接道:“你好,貴姓呢?”
“免貴姓童,單名一個爽字。”告花兒顫音回道,向我投以眼色,他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咽口唾沫,走前近了一些,主動跟輝仔握手。
輝仔這人,典型的南方沿海地區的長相,顴骨高得出奇,像被打腫後遲遲沒有消腫的感覺,皮膚黝黑,有點小胖,個子偏矮,他腦殼頂才到我頸部左右。
“瑞仔哥,你好。”輝仔禮貌笑著,緊握我的手。
我另一手摳摳腦殼:“還是直接叫我金瑞吧,習慣一些。”
告花兒伸手過去,想握手表示禮貌:“輝仔你好,我是爽仔,外號告花兒,就是乞丐的意思,我聽他們說起過你,你上回去寶塔鎮探望金老漢,有心了。”
我和賈立良不禁苦笑,而輝仔跟告花兒握下手,說道:“金老先生在陽城鬥狗競技界的鼎鼎大名,我阿公生前對我說起過,同時我希望金老先生重新出山。”
“阿公?”告花兒疑惑起來。
輝仔連忙解釋:“就是外公的意思,不同方言而已。”
我瞪告花兒一眼,埋怨他出醜賣怪,沒有文化,雜音又多得很。
接著,我們安排拚桌,四人共聚一起,搓頓火鍋。
我還留意到輝仔的桌上,用過的紙巾被堆成小山,輝仔留意到我的疑惑,解釋道:“你們這邊的麻辣火鍋實在太辣,吃得我不停流汗水。”
賈立良招呼一聲:“我們重新點個鴛鴦鍋吧,輝仔可以吃不辣的那邊。”
“我還撐得住,既然都來了,地方美食還是要嚐試一下。”輝仔夾塊牛肉,吹吹熱氣,很謹慎的將牛肉送入口中。
我們邊吃邊喝又邊聊著,剛才聲言隻喝一瓶冰啤的賈立良,主動又讓服務員拿來十瓶冰啤,真希望他能夠保持清醒進去會場觀看總決賽。
越聊越深,我們才曉得輝仔原本是明年農曆年過後再到陽城,提前來到的原因是左思右想之下,決定來看看這賽季的總決賽,學學東西。
“輝仔哥,你一個外省人都有辦法搞來一張總決賽門票?這麽厲害?”告花兒瞪圓雙眼,難以置信的狗屁樣子。
輝仔喝口冰啤解辣,嘴裏嘶嘶聲,才回道:“隻要有心搞來一張門票,是肯定有辦法的。”
頓時,我和告花兒,賈立良相視一眼,各自無話。
安靜過十幾秒,我故意岔開話題:“輝仔,你的“小白龍”呢?這回沒有帶來陽城嗎?”
輝仔搖頭說道:“這回我來看總決賽大戰,也順便看看陽城的環境,“小白龍”暫時不用跟我過來,等以後決定出賽了,我再帶它過來。”
我記得,“小白龍”是輝仔外公的鬥犬“白龍”的後崽,而“白龍”在四年前總決賽輸給了爺爺的“火線”。
一晃四年,就到我們這一輩接班了。
接著,輝仔追問幾聲,猜到我們也是準備進場觀看總決賽,奈何猜錯一個細節,就是三個人,隻有兩張門票。
“總決賽的門票這麽難搶嗎?”輝仔很是疑惑,我低頭歎氣一聲,將前晚抓簽的事情告訴給輝仔。
緊接,輝仔想都沒想,掏出總決賽門票遞給告花兒:“我欣賞爽仔哥夠氣量,所以我這張總決賽門票就讓給爽仔哥了。”
告花兒驚呼一聲,無視火鍋店其他食客的異樣眼光,站起身來,抓著頭發,難以置信的滑稽模樣。
輝仔雲淡風輕的樣子,拿著門票的揚了揚:“我沒有開玩笑,爽仔哥的氣量讓我刮目相看。”
我嘴裏呃出一聲長音,扭頭看向賈立良。
賈立良嘴角輕揚,麵朝我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