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負荊請罪
謝雲軒咬咬牙,翻身上馬,上著宣平侯府疾馳而去。
到了宣平侯府,一身喜服的他卻吃了個閉門羹。
宣平侯直接讓人緊閉大門。
不見!謝雲軒又氣又惱,又怒又惱,可偏偏還發作不得,隻好按下所有的怒氣,向守門人好言好語地央求,又送了一封厚厚的謝儀,這才求得看門人進去通報一聲。
宣平侯正在盛怒之中。
他萬沒料到自己精心為女兒準備的妝奩,好讓女兒羸得眾人交口稱讚的妝奩會被砸成了稀巴爛,女兒再回府一哭訴,頓時,他就像一隻暴怒的獅子,憤怒到了極點。
他的臉色陰沉似水。
所有人都大氣也不敢出。
氣壓低得嚇人。
就連哭泣不止的永陽郡主也悄悄止住了哭聲,害怕得往後退了兩步。
所有人都被宣平侯身上散發出來的有如實質的殺氣嚇住了。
他們渾身直打哆嗦,恨不能趕緊跑出門去。
方良跟隨宣平侯這麽久,就連他都駭怕得不出話來。
他真擔心侯爺一怒之下,會把整個京城翻了個,別不相信,侯爺他就是有這個本事!但這個時候,他必須上前相勸。
“侯爺息怒,屬下相信這件事定是有人在背後策劃,絕非尋常的街頭混混所有,此人居心叵測,妄圖以此舉來敗壞侯爺的名聲,破壞咱們宣平侯府和懷遠王府的親事,要是侯爺您因為此事而遷怒於懷遠王府,怕是正要中了此人的奸計。”
宣平侯深吸了口氣,慢慢將衝到了腦門的怒火收了回來,但他仍是陰沉著臉不話。
方良隻得又勸道:“侯爺,這件事應該和謝府無關,謝府萬不會做出這等不知分寸的事來,郡主下嫁謝雲軒,是聖上的恩旨,諒那謝雲軒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拒了聖上的賜婚,還請侯爺勸勸郡主,趕緊上轎,免得誤了拜堂的吉時吧?”
永陽郡主一聽,立時哭鬧起來:“我不嫁,我不嫁了!爹,女兒的嫁妝都被人砸了,女兒的臉也全都丟盡了,女兒這輩子都不嫁人了!”
聞言,宣平侯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他何嚐不知道方良所乃是實情,可要是就這樣讓女兒嫁過去,他宣平侯府的麵子往哪裏放?
嫁妝被砸,自己還巴巴的讓女兒上轎出嫁,日後非被人在背後指著脊梁骨,他宣平侯是隻紙老虎不可。
可女兒要是真的不嫁的話,也是不妥。
女兒已經和謝雲軒那子生米煮成了熟飯,要是不嫁謝雲軒,她還能嫁給誰?
京城裏又有哪個貴胄子弟會娶她?
難不成讓她一輩子當老姑娘,誤了她的終身?
自己年紀已經老了,剩下的日子沒有多久,自己活著的時候自然可以照拂她一世無憂,榮寵備至。
但自己死了之後呢?
她又能依靠誰去?
以她這番驕縱的性格,又有誰能受得了?
究竟該怎麽辦?
饒是宣平侯生性果決,遇到了這個難題,也是難做決斷。
就在這時,看門人前來稟報,是謝雲軒來了。
一聽到謝雲軒三個字,永陽郡主立刻哭聲更大了。
“爹,女兒不嫁他!他就是個窩囊廢,嫁妝都送到門前居然還被人給砸了,女兒要他這等夫君何用!”
她本來就瞧不起謝雲軒,這時候更加瞧他不上。
雖然這門親事已經逼得不己,她是非嫁不可,可她心底還隱隱約約的有一份盼望,希望在成親的時候能夠有人出來阻撓,最好是她心目中的金甲男神從而降,將她從喜轎裏帶走,不管是走到涯海角,她都無怨無悔。
坐在喜轎中的時候,她還抱著這絲幻想做著美夢。
可不成想,她等來的不是金甲男神,而是嫁妝被砸的噩耗。
但,這也是一個契機,一個轉折,給了她一個不嫁的理由。
“住嘴,不許哭!”
宣平侯一聲低喝。
永陽郡主登時閉上了嘴巴,可是嘴角還是一抽一抽的,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
宣平侯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心裏又氣又痛又心疼。
他哪裏會不知道女兒的心思?
女兒心儀的人是誰,他心中明鏡似的。
要是換作以前,這件事也未嚐不是沒有可能。
可現在,女兒的聲名盡毀,除了嫁給謝雲軒那子,她再沒第二條出路。
身為父親哪有不疼愛自己的子女的,尤其是宣平侯,他戎馬一生,征戰沙場,殺敵無數,膝下無子隻有這一個愛女,疼若掌珠,平時重話都舍不得嗬斥她一句,更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他隻望女兒這一輩子都能活得順心遂意,富貴榮華。
可希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
女兒實在太過任性驕縱,做事不考慮後果,結果自作自受,自食其果,這件事他誰也怪不得,要怪也隻能怪自己的女兒,怪他自己太過溺愛。
事到臨頭,他必須要為女兒的終身做出一個正確的抉擇。
要是謝雲軒不來,宣平侯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下台,現在謝雲軒來了,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讓那子進來。”
他淡淡地道,一雙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謝雲軒進來行禮,神態不卑不亢,倒是讓宣平侯對他起了一分好感。
“嶽父大人,今日發生這等事情,實在是始料未及,都是婿一時不察才為歹人所趁,此事背後一定是有人主使,意圖破壞兩家聯姻,更有意敗壞嶽父大人的聲望,所以婿特來登門請罪,婿一定會徹查此事,必會給嶽父大人和郡主一個交代。”
謝雲軒跪倒在地,一口一個嶽父大人和婿,對宣平侯顯得極是敬重,言辭也頗為懇切。
讓宣平侯更是滿意。
隻是他城府極深,麵無表情,不露半點情緒。
謝雲軒揣摩不透他的心意,心下越發的忐忑不安。
他繼續道:“嶽父大人請放心,婿和郡主成親之後,一定會好好相待,若是有半點惹怒郡主之處,婿定會登門負荊請罪。”
唔!聽了這話,宣平侯終於緩緩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