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4章 認母,偶遇
葉夏嗤笑了聲,說:“她不過是仗著家世和康熙之間的關係肆無忌憚地在那作妖罷了,作吧,讓她可勁地作,早晚得把她自個給作沒了。”
語落,葉夏歎口氣,有點不忍心地看著兒子:“去吧,記得保護好自個。”
“嗯。”
顧墨塵點頭,行禮別過。
承乾宮。
佟佳氏一臉病態白端坐在暖榻邊上,她其實沒多少精神坐著,可宮侍通稟乾清宮遞話過來,說皇上約莫半個時辰後擺駕承乾宮,
這讓她禁不住一怔,旋即心裏湧上些許心酸和歡喜,想著皇上表哥終於想起她,終於要來承乾宮探望她,抑製住滿心情緒,
她起身著宮人精心為她梳妝打扮,穿上皇上最喜歡她穿的那身既素雅,又難掩貴氣的旗服,並特意在頰邊打上薄薄的胭脂,
好遮蓋住病中蒼白的臉色。可是現實與她所想似乎並不一樣,眼前這位九五之尊從踏入承乾宮,從看到她那一刻起,麵沉如水,
眼神深邃,一語不發。心弦瞬間緊繃,她盡可能露出柔婉的笑顏,向隻是注視著她,沒有半點說話之意的帝王見過禮,然後……然後任她找話題帶動氣氛,回應她的都是眼前這人的沉默。
在這樣的情景下,佟佳氏即便有一顆再強大的心,也無法保持平和寧靜,以至於那緊繃的心弦越崩越緊,且用胭脂遮去的病態白,
也全然失去作用。康熙帝沒有坐暖榻,而是坐在就近的椅上,究其緣由,隻因他不想距離佟佳氏太近,更不想和佟佳氏坐在同一張暖榻上,哪怕中間隔著炕桌,這位帝王也不想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
好吧,作為皇帝,愛新覺羅·玄燁在這難免有些任性。
不過,人家有任性的權利!畢竟堂堂一國之君,手握生殺大權,偶爾任性那麽一次兩次,旁人敢說一個不字?現今可不是皇帝尚未親政那會,
處處受四大輔政大臣牽製,無法順應自己的心思行使皇帝本該有的話語權,所以,今時不同往日,康熙帝已然穩固皇權,
掌控朝堂,豈會動輒受到朝臣擺布,尤其是後宮一動,前朝跟著動,這樣的事兒,對於一個完全掌控朝局的帝王來說,無疑犯了大忌諱。
“佟半朝”,佟佳氏一族自康熙帝承襲大統以來,真真是風頭無兩。嫡親外家,嫡親舅父,嫡親表妹,如果這“嫡親”二字,使得佟佳氏一族忘記自己的本分,康熙帝不介意狠狠敲打,沒用的話,佟佳氏一族退出朝堂,在他這不是沒有可能!
屈指輕叩桌麵,康熙帝從佟佳氏身上收回目光,他眼瞼低垂,任佟佳氏如何猜測,都難猜出這位帝王心中所想。“皇上……”
佟佳氏心裏恐慌難安,不想繼續這麽提心吊膽坐下去,她語聲孱弱,柔柔地喚了康熙帝一聲,小心翼翼地問:“您來臣妾這……是有話要和臣妾說麽?”
康熙帝卻置若罔聞,依舊不動聲色地坐在椅上。
“臣妾近來身子好多了,卻還勞煩皇上專門過來看望臣妾,實在是臣妾的罪過。”
佟佳氏這會兒的神色和她說話的語氣,尤為惹人憐惜,奈何康熙帝眼皮子抬都不抬,完全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兒。
“貴妃和宜妃、德妃這眼看著都快要生了,為免她們產前受累,臣妾想把她們手上的差事收回來,您看行嗎?”日子總得過下去,她已經失去她的小公主,不能再失去協理六宮的之權。
說是協理,其實和統協無區別。緣由?是康熙帝在沒有皇後的情況下,加之孝莊默許,掌管六宮之權便由康熙交到葉夏這個太後手上。
奈何葉夏對搭理康熙帝的後宮無半點興趣,更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放到那些嬪妃間的算計上,於是孝召皇後鈕祜祿氏崩逝後,六宮在名義上依舊是葉夏掌管,實則是佟佳氏協理。
養病一個月,佟佳氏在緬懷八公主的同時,想了很多,她不甘心,她不服,她不要認輸。拿回協理六宮之權,重獲皇上憐惜,生下她自己的小阿哥,為她的小阿哥成為儲君,成為這大清之主,掃除一切障礙。
下定決心,熟料,沒等她想到法子親近皇帝,重新獲得皇帝的憐惜,高高在上,冷心無情的帝王竟先來到她的承乾宮。但她眼不瞎,此時基本上察覺出,皇帝這趟過來,於她十之八九沒好事。
“皇貴妃她們是不該在宮務上再勞心費神,回頭你身子大好,直接接手就是。”
門外傳來明顯屬於小孩子的腳步聲,康熙帝神色微動,抬眼看向佟佳氏終於啟口,聞他所言,佟佳氏心裏稍鬆口氣,哪成想,帝王的下一句話,將她打擊得險些暈倒在榻上。
“佟佳氏,當初朕把胤禛抱給你撫養,是看在你柔婉純善,喜歡孩子的份上,將胤禛交到你手上,但朕覺得現在沒必要了,
不過,你可以依舊做胤禛的養母,日後月初月尾,胤禛到承乾宮向你問安,旁的時候,朕不希望你打擾到胤禛。還有,胤禛的事,不管大事小事,你都無需插手。”
顧墨塵邁著小短腿走到門口,就聽到康熙帝對佟佳氏說的這一番話,他腳步微頓,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下,方抬起小短腿,
邁過門檻,走進屋裏。分別向康熙帝和佟佳氏打千行禮後,顧墨塵抿唇本靜靜地站在一旁,卻被康熙帝招手喚到身邊:“去哪了?”
“回皇阿瑪,兒臣服侍額娘睡著,突然想到繪製的蒸汽機圖紙中的一個細節有疏漏,就抽空去了趟實驗室把那個疏漏給補上。”
顧墨塵仰起頭,一臉淡定地回應。看著兒子精致嬰兒肥的小臉兒,康熙帝眼神溫和寵溺,揉了揉顧墨塵的腦殼,溫聲說:“皇阿瑪不是說了麽,要多休息,可別把小身板給累垮了。”
這是他的兒子,與保成相比,在他心裏的份量相差不了多少的好兒子,年歲不大,先是研製出半自動五連發火銃,接著又研製出不少民用品,
將國庫填充得一日比一日豐盈,而就在數日前,小家夥和戴梓共同研製的新式火炮快要造出。據說這新式火炮不僅射程遠,且威力巨大,就是重量和造價有點偏高,但可以用馬匹等牲畜進行拖拽移動。
“謝皇阿瑪關心,兒臣不累。”
顧墨塵回了康熙帝一句,須臾,他似是驟然間想到什麽,啟口:“對了,兒臣和戴梓師傅抽空另研究出一款火炮,射程比前麵的能近些,但結構簡單,生產成本低,威力應該也還不錯。”
康熙帝怔了下,轉瞬高興得龍顏大悅:“好,很好!皇阿瑪就知道你是好樣的!告訴皇阿瑪,你想要什麽獎賞?”
顧墨塵搖頭:“兒臣為皇阿瑪為我大清做事,是心甘情願,不是為了從皇阿瑪這得到好處。再說,皇阿瑪賞兒臣的好東西不少,又在吃穿住行各方麵不用兒臣操心,哪裏還需要皇阿瑪另外恩賞。”
“皇阿瑪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但在皇阿瑪麵前,你大可不必這麽懂事,有什麽想要的,等你想起來就和皇阿瑪說。”
康熙帝眼底閃過一抹動容,在兒子腦殼上再次愛憐地揉了把,繼而看眼佟佳氏,對顧墨塵說:“有件事皇阿瑪今個要告訴你……”
佟佳氏沒等康熙帝吐出後話,神色一變,忙急聲截斷:“皇上……”
別,別說,她想求皇上別說出七貝勒胤禛的身世,然,康熙帝壓根就沒理會她,雙手輕搭在顧墨塵肩膀上,爺倆四目相
對,他一臉鄭重說:
“皇貴妃隻是你的養母,你的生母是德妃,即日起,你可以每日前往永和宮向德妃請安,與你的生母相認,至於皇貴妃這,月初月尾來問安就好。”
顧墨塵怔愣半晌,耳後戲精上線,隻見他眼眶泛紅,倔強中流露出淡淡的委屈:“皇阿瑪,這是真得嗎?額娘不是胤禛的親額娘,德額娘才是胤禛的親額娘?”
康熙帝頷首“嗯”了聲,安慰:“你近來受的委屈皇阿瑪都自打,等會皇阿瑪就帶你去永和宮,你這麽懂事聰明,德妃肯定會很喜歡你的。”
“嗯,兒臣聽皇阿瑪的。”
顧墨塵吸了吸鼻子,接著在康熙帝懷中蹭了蹭。
輕拍拍他的背,康熙帝語帶憐惜:“自個去外麵玩會,皇阿瑪很快就去找你。”
“好。”
顧墨塵應了聲,朝康熙和佟佳氏各一禮,轉身離去。
他沒去看佟佳氏的臉色,而佟佳氏嘴角噏動,幾度想要喚那小身影一聲,卻半晌發不出一點聲音。
“喊不出胤禛的名字是不是?”
康熙帝犀利的眼眸直直地鎖在佟佳氏身上:“胤禛養在你膝下,你對她的關心和疼愛有多少?”
佟佳氏嘴角抖動,眸中淚水縈繞,一臉淒楚:“臣妾,臣妾……”
沒懷上她的小公主前,她對烏雅氏那個賤人生的兒子談不上有多好,卻也不算差,她知道自己沒用幾分真心,待懷上她的八公主,
烏雅氏生的孽種無疑成為她的眼中釘肉中刺,當時她就想著,隻要她生出小阿哥,七貝勒胤禛將在她心裏不再有任何份量,
她要將他教導成她兒子的跟班,要他沒有自我,一切以她兒子為先,結果天不遂人意,她早產,生下的不是阿哥,是個病弱的小公主。
許是八公主的死對她打擊太大,又許是宜妃、德妃、貴妃等妃嬪有喜刺了她的眼,總之,她這個月心裏又痛又氣又憋得慌,
繼而著七貝勒胤禛在身邊侍疾做幌子,實際上……她犯蠢了,她該想到這宮裏各處發生的事,隻要皇上想知道就沒有知不道的,而她蠢笨不自知,給皇上送把柄,有了今日這一幕。
“你缺宮人侍候嗎?不缺。你要胤禛到身邊侍疾,原本沒什麽不對,可你是怎麽做的?胤禛不滿五周歲,你又是讓他煎藥,
又是讓他喂你服用湯藥,動輒就掀翻藥碗,責罰胤禛,一跪就是兩三個時辰,罰胤禛不許用膳,不許睡覺,佟佳氏,告訴朕,你有沒有心?”
康熙帝臉色陰沉得厲害:“你想要個兒子傍身,朕把胤禛給了你,你卻不知道珍惜這個兒子,怨恨德妃,怨恨太後,佟佳氏,你怕不是忘了烏雅氏是誰推到朕身邊的?”佟佳氏煞白著臉,不止該如何回應康熙一句又一句的質問。
“烏雅氏命大,被太後救回一命,你怕是就從這怨恨太後的吧!”
不是問,是肯定,康熙帝冰冷的目光如利刃掛在佟佳氏身上:
“謀害太後,朕本該嚴懲你,但終究念在昔日情分和佟佳氏一族為大清所做的貢獻上,朕沒掀你的底,隻是將你禁足承乾宮,
下了你協理六宮的宮權,希望你能在禁足期間悔悟,不要一條道走到黑。你呢?你是怎麽做的?堂堂皇貴妃,是非不分,非得把八公主的死扣在太後頭上,你是腦子進水,還是腦子有坑,要把八公主的死算在朕的皇額娘頭上?”
佟佳氏從榻上起身,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臣妾……臣妾知錯了,臣妾當時隻是太過傷心,才口不擇言……”
康熙帝冷睨著對方:“口不擇言?你沒那麽想,能口不擇言?知道太後喜歡胤禛,而你又不能拿太醫怎樣,於是就以給你侍疾為借口,變著法兒責罰胤禛,好出出你對太後、對德妃生出的怨恨,佟佳氏,朕可有一句說錯?”
“沒有,臣妾沒有那麽想過,皇上你相信臣妾,臣妾真沒有那麽想過。”
佟佳氏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不承認沒事,你畢竟是朕親封的皇貴妃,朕不會拿你怎樣,你想要拿回協理六宮之權,朕成全你,可你心裏得清楚,手握多大的權力,就得肩負多大的責任。
“說到這,康熙帝冷著臉靜默好一會,提步走向門口:“你好自為之吧。”
永和宮。
恭送康熙帝離開後,德妃不顧宮人在場,抱住她的長子,也就是顧墨塵瞬間淚流滿麵:“胤禛,額娘的胤禛,你終於回到額娘身邊了!”
糯米團子胤祚和糯米團子七公主,一個邁著小短腿跑到額娘和他最最喜歡的兄長身邊,一個坐在暖榻上,流著哈喇子,歪著頭,好奇地看向額娘和大哥哥。
七公主剛滿一周歲,說話不是特別利索,走路像小企鵝,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因此,德妃鮮少讓女兒下地走路,免得傷到骨頭,
導致雙腿日後畸形。至於十阿哥胤祚,如今已三周歲差不多過半,小家夥就像是風一樣的團子,平日裏沒有閑的時候,許是被顧墨塵打小“養”在身邊,
這隻糯米團子尤為喜歡兄長,眼下得知自己喜歡的兄長是他的親哥哥,和他有同一個額娘,高興得抱住顧墨塵樂嗬得見牙不見眼。
“額娘不哭,兒子會經常帶著十弟來永和宮看您和妹妹的。”
十阿哥胤祚自被顧墨塵養著,就沒再回永和宮住,小家夥黏兄長,哥倆至今都住在寧壽宮,不過,按照宮裏的規定,顧墨塵虛六歲就得進尚書房,
如此一來,搬到阿哥所居住勢在必行,知道兄長即將搬出寧壽宮,團子胤祚說什麽都要跟著,並信誓旦旦地說要和兄長住同一個院落。
顧墨塵想不答應都不行,被團子撒嬌賣萌,纏得實在沒辦法,隻能點頭同意。
“額娘沒有哭,額娘這是高興得。”
緊了緊臂彎,德妃鬆開顧墨塵,看著眼前這淡定得像小大人一般的兒子,剛止住的淚水因情緒激動再度湧出,她滿目疼惜說:
“聽說你在承乾宮受了不少委屈,額娘心裏很難受,可是額娘沒用,不能早早將你從從承乾宮要回來,胤禛,都是額娘不好,讓你這麽小就受了不少苦。”
“額娘不必傷心,兒子挺好的!”
抬手幫德妃拭去臉上的淚水,顧墨塵暗歎口氣,說:“您知道的,這幾年兒子基本上都在太後身邊,沒幾個人能讓兒子受委屈。”
母上大人護著他,康熙帝對他也很不錯,就是孝莊,看到他一口一個好孩子,動輒賞他精致珍貴的小玩意兒。
再就是太子,待他比旁的兄弟明顯要親近,而這僅是表麵上的,私下裏,太子和他之間的關係堪比親兄弟,兩人間無話不說,尤其是見他不怎麽喜歡索額圖,對方在不知不覺間,與索額圖疏遠起來。
如今,太子的乳母犯錯被趕出宮,日後那位乳母的男人淩普,想要借著太子的名頭在內務府胡作非為,顯然是不可能的。而索額圖這個引太子來**宮的主犯,
被小太子一步步疏遠,又有他在身旁看著,有母上大人潤物細無聲地教導,清史上的太子胤礽逼宮可還會存在?
德妃被顧墨塵勸住,吩咐琴心將她昨日剛親手縫製好的一件衣袍拿過來,展開在顧墨塵身上比劃了下,笑說:“看著大小正好合適,走,額娘帶你去試試。”
糯米團子胤祚眨巴著眼睛,奶聲奶氣問:“額娘,我的呢?我要和七哥一樣的袍子,你有沒有給我做呀?”
“有,不過你的還沒縫製呢。”
德妃好笑地看眼二兒子:“額娘給你七哥做的衣袍靴子,哪次沒給你做,就你鬼機靈。”團子胤祚嘿嘿笑:“有兒子的就成,兒子最最最喜歡七哥,七哥穿什麽兒子自然也要穿什麽,這樣我們才像是親兄弟嘛!”
“就你嘴皮子利索。”
嗔二兒子一句,德妃在內殿幫顧墨塵換上她親手做的新衣袍:“我兒子穿著真精神。”
沒讓顧墨塵換下來,德妃對自己的女紅手藝很是滿意。逗了會七公主,顧墨塵留團子胤祚在永和宮,他則別過德妃,前往寧壽宮。
在快要到寧壽宮的宮道上,顧墨塵不經意間看到一抹小身影,對方在看到他後,小小一團,精致粉嫩,乖覺地站在一乳母,
兩宮婢身前,望著他眼睛眨都不眨。認出小團子是清史上的八阿哥,在這裏是十二阿哥胤禩,顧墨塵抿了抿唇,提步走向小團子。
“十二弟這是要去寧壽宮嗎?”
十二阿哥胤禩的額娘位分低,每次到寧壽宮請安,都站在靠後位置,許是自卑自己的出身,又許是旁的原因,總之很沒有存在感,而十二阿哥被乳母抱著同來寧壽宮,大概和生母的出身有關,很少往他家母上大人身邊湊。
說起來,清史上的七阿哥,這裏的十一阿哥胤祐,和他家母上大人見過幾麵後,都知道抱大腿,在幾個年幼的兄弟裏,多得他家母上大人兩分喜歡。嗯,他和母上大人喜好差不多,同喜歡十一阿哥胤祐。
雖靦腆內向,可腦子似乎蠻聰明,每當母上大人給年幼的團子們講解、操作有趣的科學小實驗時,十一阿哥胤祐聽得極其認真。母上大人說,隻要好好引導、培養,沒準這位皇家阿哥未來能在物理學方麵有所建樹。
八阿哥胤禩,嗯,在此稱呼十二阿哥胤禩更為準確些,接觸到顧墨塵的目光,見顧墨塵朝他走過來,團子胤禩沒於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
極力遏製自己的情緒,裝出一臉懵懂樣兒直直地看著這個上位成功,削去他的王爵,將他圈禁,給他改名“阿其那”,給他的兒子改名“菩薩保”的冷血帝王。
四十五歲,他隻活了四十五歲,便憋屈身亡,雍正……是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
雍正,害得他家破人亡,他一無所有。
恨麽?
他恨,但他也知道,勝者王敗者寇,胤禛上位,自不會容下異己,更何況他的存在,對胤禛有太多威脅,所以,對方絕不會留他存活於世。
但九弟不過是聽他的行事,為何連九弟都不放過,明麵上派九弟前往西寧駐紮,卻在雍正四年初,革去九弟的黃帶子,削除宗籍,並在同年八月,給九弟定下二十八條罪狀,送往保定,加以械鎖,交交直隸總督李紱監禁,令改名塞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