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1章 離別

  “有,倒是不多,已經解決。”


  葉夏回了句。


  “懷五胞胎多危險,我爹這也太不靠譜了。”


  顧墨塵對陸向北表示出不滿,聞言,葉夏笑;“這是你爹能決定的?”


  “我爹不知疼惜您,就是我爹不好。”


  顧墨塵哼了聲,說:“都已經是市長了,沒三十歲吧?”


  俊眉朗目、鼻梁挺直、身形修長、氣質疏冷淡漠卻又透著溫潤儒雅之氣,視頻中,唇角微掀,輕淺的笑,給人的感覺既

  賞心悅目,


  又令他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矜貴優雅。目中神光深邃內斂、平靜沉穩,給人一種經過歲月洗滌後的淡定從容。也是,在這視頻中,


  他的父親雖說不到三十,但以父親活過一世的閱曆,流露出不屬於年輕人能有的氣場和神韻,不足為奇。何況,父親本身就極為卓絕,

  前世,憑借自身能力,創造出一個強大的商業帝國,而他的目的,隻是想讓娘和他們兄妹的精神生活和物質生活過得舒適、富足。


  “快了。”


  葉夏微笑著回了句,見顧墨塵在看她給五胞胎錄製的視頻,清亮的眸中笑意縈繞:“因為是五胞胎,他們的太爺爺按照一二三四五的諧音給他們取名知毅、知邇、知杉、知寺、知梧。”


  顧墨塵抿唇靜看著視頻中五個個頭差不多高,眼睛靈動聰慧,五官精致得如同雪娃娃般的小孩兒,語中透出滿滿的酸味兒:


  “娘和爹的基因真得很強大,這老大簡直是爹的縮小版,老四和老五和娘有六七分像,就是老二和老三,眉眼間也有爹娘的影子。”


  聽著這酸氣滿滿的話語,葉夏笑得樂不可支:“還說知毅和你爹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你自己呢?之前不也和你爹的縮小版,就連性格都和你爹如出一轍,且和你爹一樣是醋精。”


  顧墨塵臉龐微熱,握拳掩唇,不自在地幹咳兩聲:“我沒有。”


  他可不承認自己在吃五個小崽子的醋,哼,說起來,那五個小崽子要是見到他,得喊他一聲哥呢!作為兄長,他沒小氣到和奶娃娃爭風吃醋。


  “是是是,你沒有,你隻是在真誠讚我和你爹的基因好。”


  葉夏好笑地搖搖頭。看完五胞胎的視頻,顧墨塵放下平板,與葉夏聊起在外遊曆兩年來的見聞趣事。


  隨著時間流逝,大概過去近一個時辰,娘倆才結束聊天,目送顧墨塵離去,葉夏對李嬤嬤幾人說:“你們也累了,不用在這伺候,去休息吧!”


  李嬤嬤幾人恭敬謝恩,行禮告退。


  歲月荏苒,不知不覺間,葉夏在大清活到七十七歲,這一年的十二月清正史上仁憲太後崩逝,對於清史,顧墨塵前世也了解不少,

  知道自家母上大人今年有可能離開自己,有可能永遠不再相見,當時間進入十一月,顧墨塵將政務交由太子弘暉打理,他則幾乎日日留在慈寧宮陪葉夏,娘倆下棋、撫琴、畫畫、偶爾還去實驗室做做實驗。


  “娘,你不用這麽辛苦的,大清現在已經完成第二次工業革命,你應該看得出來,如今的大清方方麵麵幾乎和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相媲美,

  兒子真得不想你把自己的精力全投入在大清的醫療、教育、慈善等方麵的發展上,兒子希望您能閑下來,好好地享受生活。”


  說這話的時候,顧墨塵眼睛鼻子齊泛酸,別過頭,他逼退眼底湧上的濕意,待心情稍有平複,方把視線落回葉夏身上:


  “娘,答應兒子好不好?別再操勞,讓自己閑下來,每天做你喜歡做的事兒,覺得無聊,兒子就把兄弟們的孫兒全召進宮陪你解悶兒。”


  顧墨塵和烏拉那拉氏至今僅育有弘暉一個兒子,而弘暉去年剛成婚,目前尚沒有子嗣,自然顧墨塵也就還沒做祖父。


  葉夏哪裏不知道顧墨塵近來為何反常,她眼下雖七十多歲,但看上去最多四十出頭,望著英俊帥氣正當壯年的兒子,她眸色柔和,一臉慈愛,溫聲說:“娘身體很健康,你無需太過擔心,”


  微頓片刻,她笑容豁達,續說:“就算娘會如期離這裏,你也無需傷心,你知道的,娘離開這兒隻是回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並不是和你陰陽兩隔。”


  顧墨塵眼眶泛濕:“可娘要是到時真離開了,兒子怕是再難見到你,娘,我舍不得你離開,我想要和娘永遠在一起!”


  “生離死別是世間常態,前世我們都有經曆過,你看這一世,咱們不是意外又相見了嗎?!沒準這次分別,咱們娘倆還有再見的時候。”


  顧墨塵抓住母上大人的手,搖頭:“和娘在這個世界意外相遇,這種好運很難得,有沒有下次兒子不知道,兒子就想這一世娘你能多陪陪兒子,娘,別走……別丟下兒子……”


  “好,娘不走,娘聽你的,不再操勞,好好享受生活。”


  其實身處大清,她一直都有享受生活,至於為大清操勞,隻是她不想消磨歲月,想盡自己所能,讓這個世界的百姓過得好一些,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麽。


  暢春園。


  “說吧,皇帝最近都在忙什麽?”


  康熙今年六十有四,因有葉夏給的空間食材製成藥膳調理,加之他從早些年前便不再注重女色,現今身板依舊硬朗結實,


  發辮上甚至連一根銀絲都找不到,且看不出半點老態,最近,他聽宮裏傳出皇帝不上早朝,將政務基本上全交由太子打理,覺得奇怪,不由著人去宮裏問詢一二,以便他了解事情到底是個怎麽回事兒。


  在康熙的印象裏,兒子胤禛向來勤勉,不可能無緣無故把政務丟給年輕的太子去打理,這其中八成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回太上皇,皇上近來吃住差不多都在慈寧宮。”


  聽到這回複,康熙越發疑惑:“是太後那有什麽事?”


  皇額娘生病了?若真生病,他不可能收不到一點消息。心弦緊繃,康熙臉色凝重而嚴肅,直直地看向跪在地上回話的宮人,催促:“快說!”


  “太後一切都好。”


  “那是怎麽回事?”


  皇帝有他自己的宮殿,作何要吃住在慈寧宮,且丟下政務,陪在太皇天後身邊?


  “奴才打聽不到。”


  聞言,康熙眉頭緊鎖,擺手:“退下吧。”


  音落,他下榻,著魏珠上前伺候換衣,待收拾齊整,提步就朝屋外走:“進宮。”他得去宮裏問問皇帝,究竟因何故要吃住在慈寧宮。


  ……


  養心殿,暖閣。


  “別想著瞞著朕,說吧。”


  說出此行的目的,康熙凝向顧墨塵,靜候對方做聲。對於康熙突然間進宮,顧墨塵由一開始的吃驚到這會轉為常態,他抿了抿唇,決定如實相告:

  “那年皇瑪嬤和皇阿瑪您在外遊曆回來,皇瑪嬤有和我聊過不少,她有說她的來曆,有說她若沒來到咱們這個世界,大清會如何發展……”


  康熙先是一怔,旋即語氣微酸:“你皇瑪嬤竟然連她的來曆都告訴你了,看來,你皇瑪嬤在一眾孫兒裏麵,確實最喜歡你。”


  顧墨塵扯了扯嘴角:“許是緣分吧,皇瑪嬤對我多關注一兩分,但在皇瑪嬤心裏,對我們一眾兄弟姐妹都是真心喜愛的,不然,也不會在我們年幼的時候用心教導。”


  “是啊,你皇瑪嬤對你們兄弟姐妹都是真心疼愛。”


  康熙歎了句,就聽顧墨塵又說:“最近幾年兒子看皇瑪嬤常進實驗室做研究,尤其是近半年,皇瑪嬤為研究一種特效藥物到廢寢忘食的地步,兒子……


  兒子覺得皇瑪嬤這樣明顯有些反常,就和皇瑪嬤坐在一塊好好談了一回,”


  想到母上大人快要離開自己,顧墨塵眸中染上一抹痛色:“皇瑪嬤說……說她的大限快到了……”


  康熙聞言,隻覺一顆心似是瞬間墜入冰穀,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露出明顯的急切和慌亂:“你說什麽?你確定沒和阿瑪開玩笑?”


  顧墨塵嘴角牽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皇阿瑪,兒子也希望是個玩笑,可是……可是皇瑪嬤不會拿那種事開玩笑的。”


  康熙一瞬間覺得頭暈目眩,顫聲問:“具體日子……具體日子是什麽時候?”


  “下個月六號,皇阿瑪,是下個月六號!”顧墨塵說著,雙手捂臉,嘴裏發出壓抑的嗚咽聲:“不到半個月了,皇阿瑪,皇瑪嬤再有不到半個月就要離開了,兒子舍不得皇瑪嬤離開……”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朕?”


  康熙眼眶泛紅:“說啊,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朕?”


  不到半個月,再有不到半個月,那個關心他愛護他的皇額娘就要永遠離他而去,怎就這麽突然?怎就才讓他知道?

  “皇瑪嬤說隻是有可能,畢竟她的到來已經對曆史有所改變,她說她有可能會離開。”


  “老祖宗崩逝的日期,你皇瑪嬤可有說……”


  “和史上一樣。”


  “朕即日起回宮居住。”康熙說著,起身走出養心殿。在前往慈寧宮的宮道上,康熙腦中躍出多年來一幕幕和葉夏相處時的畫麵,

  那些畫麵如潮水一般湧入他腦海,心口鈍痛,他越走越急,越急步幅越大,這無形中使得魏珠等宮人不得不小跑著跟上。


  “皇額娘……”


  一踏進慈寧宮,抬眼間看到葉夏,康熙張了張嘴,語中帶痛,艱澀地喚了聲,見狀,葉夏先是不解,轉瞬便明白過來,她招呼康熙就坐,微笑說:“是從胤禛那知道的吧?!”


  康熙不語,眼裏的痛色幾乎要溢出來。


  輕歎口氣,葉夏一臉和藹說:“生老病死乃是自然界的規律,這不是人力能阻止或是改變的,玄燁,你真不必這般。再說,離開這個世界,我並不是徹底消失在天地間,我是回到另外一個世界繼續我的人生。”


  靜靜地聽她說著,康熙腦海裏卻是昔日,尤其是近十來年和葉夏在暢春園母子相伴,品茗閑談,情意融融的畫麵。


  “當年梅雪伴,今歲暮春遲。銀杏舒新葉,木蘭蓋綠枝。花當亭畔發,香逐雨中移。別殿陳鮮蜜,尚方獻瑞芝。老來舞膝下,

  珠草到仙墀。敬上喬鬆祝,欣瞻王母儀。捧觴稱壽句,進酒問安詞。地潤鋪紅萼,波澄斂玉池。高峰多爽氣,綺樹得豐姿。漏轉催辰半,表行近畫奇。承歡同家日,孝思莫違時。會慶思經義,千秋古訓垂。”


  這是一年三月初十,他和嫡母,和他的皇額娘在暢春園雅玩齋進膳,共賞梅花期間一時詩興大發,隨口吟出的詩作。


  當時皇額娘連口稱讚這是首好詩,那一刻他真得像稚童般高興得有些難為情,看著他明顯不自在的樣兒,皇額娘眉眼慈愛,竟真得把他看作小孩子,動作自然地揉了揉他的頭,接著對她伸出大拇指點讚,說:“玄燁真棒!”


  他喜歡皇額娘喚他的名兒,喚他玄燁,喜歡皇額娘用柔和而溫暖的目光看他,喜歡皇額娘為他親手做的糕點和膳食,喜歡聽皇額娘在他身邊說話……


  皇額娘,如果沒有這個皇額娘的到來,今時今日他還在玩弄帝王權術,且已經將好幾個兒子圈禁,且看不到長華、長生等兒女長大成人,婚嫁生子,也過不了這十多年閑適安逸日子,更看不到今日立足海內外他國之首的盛世大清。


  沒錯,是盛世大清!


  海外他國仍在完成第一次工業革命,有的尚未邁入第一次工業革命,而大清卻已然進入電氣化時代,高樓大廈建起,馬路寬闊,

  座座工廠林立,放眼望去,處處彰顯著勃勃生機,這些都是在皇額娘影響下,經他的手,經他兒子胤禛的手,穩步發展起來的。可是今日他聽說了什麽?

  陪伴多年的皇額娘大限將至,她要離開他,要回到另外一個世界,那他是否還能見到她?

  “疾風會被您帶走嗎?”


  不等葉夏做聲,康熙又說:“兒子曾數次附身在疾風身上,不知道日後會不會再有機會附身,這樣兒子就能重新和皇額娘在一起,聽到皇額娘的聲音,得到皇額娘的關愛。”


  葉夏點頭:“要帶走的,如若你真有可能再附身,記得和皇額娘相認。”


  康熙住回皇宮,短時間這個消息就傳遍胤礽等諸位親王府上,大家都在猜測康熙為何要住回宮中,然,不等猜出個所以然,翌日所有人上早朝,竟不約而同感覺到宮中氣息沉悶,好似有什麽事要發生似的。


  各憑本事打聽,僅打聽到皇上和太上皇幾乎把慈寧宮當成是他們自己的地方,又是陪太皇太後品茗閑聊,又是陪太皇太後畫畫對弈……


  總之,皇上和太上皇全圍著太皇太後在轉,這就讓胤礽等迷糊了,是的,胤礽等迷糊不已,宮裏明明沒發生暗黑類的事兒,太皇太後、太上皇、皇上這三位的日子過得輕鬆閑適,整個宮裏的氣氛怎就讓人感到沉悶、壓抑呢?


  直至十二月初四,宮裏突然傳出葉夏病危,諸位親王府上立時亂了,胤褆、長華、胤礽等個個攜帶家眷焦急而驚慌地奔至皇宮,齊聚慈寧宮正殿。


  “怎麽會這麽突然?”


  胤褆虎目中淚光山洞,嘴裏喃喃:“昨個咱們給皇瑪嬤請安,皇瑪嬤看著都精精神神好好的呀,怎過去一晚上工夫,就病危了?”


  如若不是年關將至,他們這些駐守在海外各州府的兄弟於半個多月前奉皇命登陸回到京城,那麽……那麽皇瑪嬤今日病危,萬一再有個好歹,他們是不是連皇瑪嬤最後一麵都要看不到?想到這,胤褆悲從心來。


  “大哥,皇瑪嬤不會有事的!”


  長華在旁堅定地吐出一句。


  “二哥說得沒錯,皇瑪嬤的身體向來康健,絕對不會有事。”


  長生附和。


  “皇瑪嬤定能好起來!”


  萬黼麵向慈寧宮門口跪地,望著天際祈求上蒼,看著他這樣,其他人利落地撩起袍擺,齊刷刷跪倒一片,一個個祈求上蒼,願減壽換取他們皇瑪嬤身體恢複健康。


  胤礽是住在宮外親王中趕至慈寧宮最早的一個,他和顧墨塵站在內殿中央,看著他們的皇阿瑪跪在榻前,雙手捧著他們最最尊敬、最最喜愛的皇瑪嬤的手說:“母親,我在這。”


  葉夏是今日晨起發現自己不對勁的,渾身無力,她知道這是大限將至,因此在宮人喚來康熙和顧墨塵後,無論二人怎麽說,都堅持不去醫院,要留在慈寧宮,等候生命一點一滴靜靜流逝。


  既然清楚要走了,又何必去浪費醫療資源?這是葉夏的真實想法,她也把這個想法當著康熙和顧墨塵的麵說出,不想他們浪費時間折騰來折騰去,她想和他們,和這個世界她關愛,關愛她的親人再多說說話。


  葉夏嘴角掀起抹虛弱的笑:“不說和你們說了麽,莫要難過。”


  眸光挪移,她看眼顧墨塵和胤礽,又把目光落回康熙身上:“活到我這個歲數離世,說起來是喜喪,好好的,別為我傷心,這樣我才能放心得下。”


  康熙喉中發出嗚咽聲:“皇額娘,為什麽,為什麽呀?二哥都能好好的,您為什麽就突然病倒?”


  多年前恭親王福全病危,經葉夏的手救回一命,半個月前,康熙和葉夏閑聊,這聊著聊著就聊到他和福全還有常寧的壽數,

  原本葉夏不想說的,但康熙執著,葉夏不得不告知對方,說福全本該在十多年前那次病危中逝去,但幸運的是,病體及時得到救治,

  避過了那次的死劫,說起康熙的壽數時,為免其多想,葉夏倒是沒說實話,隻是告訴對方,堅持鍛煉身體,合理飲食,心態放平和,活到九十九不成問題。似是猜到葉夏不會說實話,康熙聽完後,並未追問。


  “世間事難免有意外嘛,你不要過多去在意。”


  葉夏的聲音聽著還算清晰,可她清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而她始終保持著樂觀的心態,躺在榻上累了就睡,醒了就和兩口湯水,與康熙、福全、常寧和顧墨塵、胤礽等說兩句話,安慰兒孫們不要為她傷心難過。


  清正史上,常寧和福全是同年病逝的,然,在這個世界,因有葉夏這個意外,常寧和福全一樣,被葉夏從病危中救回一條命。


  可親可敬的嫡母即將離世,福全和常寧心中的悲痛不比康熙這個兄弟來得少,兩人帶著嫡子和胤褆等全跪在內殿門外,個個淚流麵麵,回想著嫡母曾對他們的好和關懷。


  十二月初六傍晚時分,葉夏自昏睡中醒過來,她極其虛弱地和康熙說了兩句話,便把目光挪向顧墨塵:“記著,不要難過。”


  忍著淚水滴落,顧墨塵重重地點頭“嗯”了聲。葉夏吃力地露出微笑,朝跪在內殿中央的其他兒孫們看了眼,最後,她把目光鎖向趴在她床榻邊上的疾風身上:“疾風……”


  她輕喚了句,接著心念一閃,疾風就在殿內所有人眼前憑空消失,看著這一幕,除過康熙和顧墨塵那滿是悲痛的臉上無旁的表情外,其他人無不目瞪口呆。


  生命已達臨界點,葉夏這時已然張不開口,發不出半點聲音,心中悲痛至極,康熙直接痛嚎出聲,跪在榻前牢牢抓住葉夏的手不放,

  與此同時,顧墨塵和胤礽跪倒在康熙左右兩側,亦淚流滿麵,直直地望著榻上這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親人,他們的皇瑪嬤,

  不在顧墨塵心裏,這不是皇瑪嬤,是他的親娘,是疼他愛他的親娘!殿內其他人見狀,幾乎同時跪行向前,圍在葉夏軟塌邊。


  葉夏神色安詳,她嘴角彎起抹輕淺的弧度,久久地望著康熙,望著自己的兒子顧墨塵,望著胤礽,望向一眾兒孫,在即將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她像是回光返照,嘴裏忽然就發出了聲音:


  “玄燁,你很好,皇額娘很高興你能聽進去勸,正因為你當初的決定,大清才有了今日的輝煌,後世子孫都會記住你的,千古一帝,康熙!”


  氣息有些急迫,她喚顧墨塵:“胤禛,胤禛,你也是個好皇帝,但不要太辛苦,要好好活著,別把自己逼得太緊,活得輕鬆些。弘暉!弘暉……”


  “烏庫媽媽,弘暉在,弘暉在呢。”


  弘暉神色悲慟,哭著上前。


  “要向你皇瑪法和皇阿瑪學習,務必做個愛國愛民的好皇帝,記住……一定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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