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0章 不甘
不等夏沐白做聲,她壓低聲音又說:“為出行方便,我不得不裝扮成這樣,還望世子殿下多見諒。”
夏沐白的智商是有五歲,但人並不傻,這不,聽完葉夏所言,立馬點頭保證:“我會幫你保密的,那我現在該叫你什麽呢?”
歪頭想了想,夏沐白眨著澄澈純真的眼睛說:“那我就叫你二哥哥吧!”
葉夏很想說她當不起“二姐姐”、“二哥哥”這樣的稱呼,然,她又知道對方心思單純,她若解釋拒絕,多半會令對方傷心,沒準這小子當即就給她癟嘴掉金豆子。
斂起心緒,葉夏微笑回應:“好。”
夏沐白立馬高興得雙眼發光,問:“二哥哥,你這會要帶著小彥彥和小染染還有小寧寧去哪兒呀?”
不等葉夏作答,夏沐白又加上一句:“那我能和你們一起嗎?”小廝竹墨好頭大,雖說在這京城裏,即便他家世子爺獨自走在街上也無人敢欺辱,
(好吧,是明麵上沒人敢這麽做。背地裏,不乏有人談論他家世子爺的閑話,對他家世子爺投來鄙夷嘲諷的眼神),
但就這麽讓世子爺跟前威遠侯世子夫人,罪臣葉家的次女大喇喇地走在街上,萬一被王爺知道了倒沒什麽,可要是傳入宮中,傳進皇上耳裏,該怎麽辦?
擔心給王府招來事端,小廝竹墨咬了咬牙,對夏沐白說:“世子爺,您要是再不隨奴才回府,怕是又得被王爺罰站。”
一想到被父王罰站,夏沐白頓覺特別沒麵子,眼裏掙紮再三,終耷拉下腦袋,蔫噠噠地對葉夏說:“二哥哥,我得回府啦,改日咱們再一起玩哦!”
語罷,不舍地擺擺手,與小廝竹墨漸行走遠。
宮中。
岑貴妃收到外麵傳來的消息,得知永康帝下旨將葉氏一門重新關進大牢,將葉氏一門的案子交由大理寺重新審理,神色一沉,揮退身邊伺候的宮人,下一刻,整個麵部表情開始變得猙獰。
為什麽?
為什麽會出現今日這意外?
皇上為什麽要把葉家的案子發回大理寺重審?
難道皇上對案子有所懷疑?
思緒輾轉到這,岑貴妃心神一緊,置於膝上右手和身旁小桌上的左手皆緊握成拳,甚至因為手上太過用力,指甲刺進掌心帶來的痛感,
都沒能讓岑貴妃從此刻翻江倒海般的思緒中回過神。葉氏一門得倒,必須得消失在京城,她不容許葉氏一門翻身,皇後之位是她的,
是她岑月媚的,而非葉清馨那個賤人!還有儲君之位,理應屬於她的皇兒,屬於三皇子,而非葉清馨生的那個賤種!同時成為皇上的女人,她早葉清馨近十年生下皇兒,後麵又給皇上生下兩位皇女,反觀葉清馨?
伴駕多年才懷上,至今也就生下一子,憑什麽就能高高在上,權掌整個後宮,憑什麽她就得被這賤人壓著,無法出頭?
不行,她不能讓意外接連發生,她必須得和宮外取得聯係,阻止皇上要給葉氏一門翻案!
“來人。”
深吸口氣,岑貴妃稍平複好心氣,神色看不出喜怒,淡淡地喚了聲,很快,伺候岑貴妃多年的掌事姑姑春蕖眼瞼低垂,從殿外走進來:“娘娘可是有事吩咐?”
恭敬一禮,春蕖依舊眉眼低垂,輕聲詢問。
“本宮有事吩咐,你靠近點。”
岑貴妃如是說著,待春蕖應聲上前,她壓低聲音,在春蕖耳畔交代兩句,下一刻,春蕖一臉肅然,領命退離。很顯然,這是遵照岑貴妃的命令下去做安排。
“汪東來。”
在春蕖退離不久,岑貴妃又對空喚人。
“奴才在。”
汪東來是岑貴妃宮裏的大太監,和掌事姑姑春蕖,皆是岑貴妃的心腹。但凡岑貴妃有私密事要吩咐,無不是這兩人領命去做安排,有時候甚至親自上陣,為主子“排憂解難”。
躬身走進殿門,汪東來無比恭敬地侍立在岑貴妃麵前。
“走,隨本宮前往冷宮一趟。”
起身,岑貴妃徑直走向殿外。汪東來緊隨其後。
冷宮這邊,廢後麵向窗外,一臉病容地側躺在陳舊的矮榻上,現如今是八月下旬,按說氣溫適中,但自數日前被打入冷宮,葉清馨,
也就是廢後便一下子像是失去所有精氣神,時不時就咳兩聲,急得榮芳火上房,想著法子買通守在冷宮外的侍衛幫忙抓來兩副湯藥給主子服用,然,效果甚微。
“咳……咳咳……”
想到葉氏一門的男丁這會子已然被問斬在菜市口,葉清馨眼裏的悲憤和痛苦幾乎要溢出來,她沒有哭,不是不想,是連日來眼淚早被她流得幹幹淨淨。控製不住地咳嗽了好幾聲,葉清馨嗓音沙啞,透著難掩的悲涼說:
“榮芳,他們這就沒了……咳……咳咳……你說那人怎就如此狠心?怎就能不好好把事情調查清楚,便給承恩公府定罪,給我和睿兒定罪?”
榮芳是葉清馨身邊的老人兒,準確些說,是早年在承恩公府那會,就服侍在葉清馨身邊,當葉清馨被封後,榮芳受命掌管葉清馨宮裏的大小事務,
是當之無愧的掌事姑姑。主子被廢皇後之尊,宮裏伺候的人由內務府重新指派差事,榮芳卻想都沒想,直接給羅福海這個傳旨太監磕頭,表明自己願意去冷宮伺候主子。
羅福海不敢私自拿主意,隻好把這事兒上稟,得到永康帝應允,方由著榮芳扶著葉清馨離開棲鳳宮,主仆二人住進冷宮之中。
“主子,您身子骨不好,就別想那些事了!”
榮芳抹著眼角,啞聲勸說:“眼下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殿下想想,若是您有個萬一,奴婢真不敢想殿下未來會怎樣。”
“未來?我的睿兒可還有未來?”
葉清馨沙啞的聲音聽起來越發淒涼:“罷了,以我現在的處境……想再多又有何用?我救不了葉氏一門,救不了任何人……”
恨那個人麽?
不,她不恨,她隻恨自己看錯人,隻恨自己心意錯付,隻恨自己嫁進皇家,從而給母族埋下隱患……給親人招來禍事……自幼沒少熟讀詩書,經史典籍,明知嫁進皇室會麵臨怎樣的風險,但奈何心儀那人,想著他會不一樣,結果呢?
自古以來帝王薄情,在那人身上並未出現意外……就因為猜忌,就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信件,多年來的情分瞬息間全部煙消雲散。
廢後,廢儲,她不在乎什麽後位,她葉清馨的兒子也不在乎能不能做太子,她在乎的是親人的安危。
好狠啊!
葉氏一門的男丁,不管年齡大小,皆被定罪問斬,葉氏一門的女眷,要麽發賣為奴,要麽送往教坊司,要麽……要麽送往軍中紅帳……他這是在折辱誰呢?
想到祖母年事已高,想到母親也已年過半百,卻要被發賣為奴,葉清馨的心就痛如刀絞。
大嫂和兄長感情極好,二弟妹和二弟亦是感情甚篤,葉家出事,這兩人勢必不會選擇拋夫棄子回娘家,那麽……那麽她們麵臨的會是什麽?
軍中紅帳還是教坊司?
再有就是,她的侄女兒和小妹,她們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便要因家裏變故被糟蹋了麽?
“主子……沒準……沒準皇上會收回之前的旨意……”
“可能嗎?”
“畢竟您和皇上有著多年的感情……”
“別說了,我不想聽這些。”
多年的感情?
以前是有,可是在那人無情地拒絕聽她自辯,接連下發旨意那刻起,她對他之間的感情就全然變成了笑話,時至今日,又談何他會收回那一道道旨意?不抱希望,她絲毫不抱希望!
感情不複存在,不想尊嚴和驕傲再被踐踏,她自不會抱不切實際的希望!
“主子,有人來了!”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榮芳立馬擦拭下眼角,提醒葉清馨一句,繼而表情木然,侍立在桌旁。
“罪婦葉氏,貴妃娘娘來看你了!”
汪東來推開破敗的殿門,揚聲就說:“還不趕緊跪迎貴妃娘娘?”
沒聽到屋裏有動靜,汪東來欲發火,被岑貴妃抬手製止,又揮揮手,示意汪東來在門外候著,而後,岑貴妃獨自走進殿門。
“出去,本宮要和葉氏單獨待一會。”
掃眼榮芳,岑貴妃看向穿著雖素淡,但氣度依舊保持著皇後之尊,蹲坐在榻上的對家,她彎起唇角,美眸中笑意縈繞:“是不是很意外我的出現?”
葉清馨神色淡淡,沒有對岑貴妃所言作答。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想聽嗎?”
岑貴妃也不生氣,美眸中的笑意絲毫不減,奈何回應她的,仍是靜默。
沒從葉清馨臉上看到半點情緒變化,岑貴妃心裏極其窩火,卻又不想在死對頭麵前亂了章法,不由壓下心火,自顧自說:
“我是來向你說恭喜的,午時三刻,葉氏一門的男丁即將被問斬之際,羅福海帶著皇上的聖旨及時趕到,據說皇上將你葉氏一門的案子發回大理寺重審,高興吧?”
聞言,葉清馨死寂般的心湖不受控製地生出波瀾,但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很高興是不是?”
岑貴妃朝葉清馨走近,忽地眸中笑意被嘲弄取代:“可是怎麽辦呢?我很不高興,而我不高興,你猜我會如何做?”
葉清馨心弦緊繃,冷眼凝視著岑貴妃,就聽對方說:“葉氏一門的案子不管有無疑點,我都不會讓它重審的!葉氏,後位該我坐了,你和葉氏一門別想翻身,聽到了麽?有我在,你別指望大理寺會重審葉氏一門的案子!”
葉清馨不動聲色:“貴妃娘娘若真有那麽大能耐,盡管隨著你的想法去做。”
和那人同床共枕多年,除過近幾年疑心病重些,在政事上,可不是個能隨意被唬弄的,更不是一個耳根子軟,能隨意被枕邊風左右的男人。
至於葉氏一門的案子,主要原因是帝王多疑,和對葉氏一門的忌憚,如此境況下,麵對那些所謂的證據,理智盡失,給葉氏一門和她還有年幼的太子定罪。
如若不存在案件重審,她相信,葉氏一門的謀反案在大夏曆史上,十之八九會被後人稱之為一大冤案,但這……但這應該不足以否定那人在位期間做出的政績。
一碼歸一碼,葉清馨不會因為她和太子被廢,不會因為母族蒙冤,就否定永康帝自登基以來推行的政令,為這個國家帶來的改變。
“葉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嗎?”
一把掐住葉清馨的下顎,岑貴妃眸光森冷,定定地看著葉清馨:“我告訴你,你現在是罪婦葉氏,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後,順便我再奉勸你一句,不要對皇上抱太大的希望,否則,我怕你希望落空之日,無法繼續在這冷宮苟活下去!”
收回手,岑貴妃笑了笑:“對了,皇上有意冊封我為皇後,冊封我的皇兒為太子,不用恭喜我們母子,反倒是我該感謝你和你那倒黴兒子給我們母子騰地方,但是想我對你說句謝謝,那是不可能的。”
轉身,岑貴妃走向門口:“葉氏,我要是你,在被廢當日就以死明誌了,或許這樣皇上沒準會動容,會覺得你沒有參與葉氏一門的案子。”
留下這麽輕飄飄的一句,岑貴妃嘴裏發出愉悅的輕笑聲,與汪東來出了冷宮。
“主子……”
看著葉清馨下顎上的掐痕,榮芳心疼得直落淚。葉清馨搖搖頭:“無礙的,莫哭。”
微頓須臾,她眉眼間的淒苦淡了兩分:“葉氏一門的男丁沒有被問斬,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榮芳眼裏的淚水控製不住往下掉:“可是貴妃和三皇子若從中作梗,大理寺那邊未必會進展順利。”
“都聽到了?”
葉清馨問。
榮芳點頭“嗯”了聲,說:“若不是主子您示意我出去,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您半步。”
葉清馨動容:“今日不同往日,剛才你若不去外麵候著,這會還哪來的命站在我麵前?!”
別說在這冷宮,就是在宮中其他地方,死個人再正常不過。
“奴婢不懼死!”
榮芳語氣堅定,看著她,葉清馨低歎:“我知道,可你若是沒了,想來我也活不了幾日了。”
沒有榮芳在身邊照顧,單單住進冷宮生的這場病,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帶走她的命。
“主子,咱們不說這些喪氣話了,奴婢現在最想知道一件事……”
榮芳擰眉,邊思索邊說:“是什麽讓皇上改變想法,在今個及時留下咱們葉家人的命,並把那個案子發回大理寺重
審?”
葉清馨嗓音輕淡:“我也想知道,不過,案子能發回大理寺重審,這怎麽說都是值得高興的。”
榮芳連連點頭:“主子您說的對,隻要大理寺把案子重新審理,奴婢相信咱們葉家背負的冤屈肯定能洗清!”
“希望如此吧。”
會是誰呢?
會是誰讓那人及時下發旨意,留住了她親人的命,並將案子發回大理寺重審的?
葉清馨眉頭緊鎖,靜靜地思量著。帝王說出口的話,下發的旨意,無疑是金口玉言,不可隨意更改,以免失去帝王威信。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葉清馨到現在都想不出來,究竟是哪位諫言,使得那無情冷血的帝王改變了主意?
被關回大牢的葉家人這會兒和葉清馨想的一樣,琢磨著永康帝因何改變主意,將葉氏一門的案子發回大理寺重審。
“爹,您對今日這事怎麽看?”
男監這邊,葉清城隔著牢門問老父,聞言,葉太傅搖頭。
“會不會和大妹有關?”
葉清明和兄長葉清城還有弟弟葉清風關在一間牢房裏,聽到長兄和老父間的對話,他禁不住低喃一句。
“你大妹的情況現在不比咱們好到哪去,應該和她沒什麽關係。”
葉太傅靠牆坐在一堆稻草上,原先失去光彩的目中這會兒看著異常睿智,他輕歎口氣,說:“不管是誰幫的忙,總之,咱們葉家的案子眼下能出現轉機,是件好事。”
葉清風這時說出自己的看法:“會不會和二姐有關?”
葉清明當即否定:“你二姐身在後宅,她即便有心,也無力改變什麽。”
葉太傅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終閉上眼,把到嘴邊的話咽回腹中。
他不知該如何開口,難道要告訴三個兒子,你二妹(二姐)目前的狀況亦不好,很有可能被夫家休棄,今日帶著三個年幼的孩子喬裝到菜市口,忍著悲慟欲給親人收屍,好叫咱們死後能夠入土為安……
在葉太傅心裏,次女最是柔婉,然,今日菜市口所見,他發現這個女兒變了,變得堅韌,變得不屈,這都是他從其眼睛裏看到的。
那一刻,他是欣慰的,能看到女兒堅強起來,哪怕已被夫家休棄,但隻要傻丫頭夠堅強,定能把三個年幼的孩子撫養大,也算他葉家沒有斷了香火。
葉太傅想的透徹,以葉家犯的案子,威遠侯府為求自保,十之八九容不下他的女兒和外孫,而今日所見,幾乎印證了他的猜測。
說起來,葉太傅對威遠侯府沒有生出不滿,畢竟是人都有趨吉避凶這一本能,能在葉氏一門出事,沒有選擇後宅隱私手段讓他閨女暴斃,讓他外孫們夭折,足見做事還是留有餘地的。
女監。
葉府女眷坐在靠牆坐在一起,得知府上的爺們本被押去菜市口問斬,結果又重新被押回大牢,且皇上下旨,府上的案子發回大理寺重審,無不暗鬆口氣。
“看樣子咱們府上的案子有轉機了。”
葉崔氏是葉太傅的嫡妻,兩鬢略顯斑白,挨著太夫人靠牆坐著,輕語:“母親,您再堅持幾日,沒準咱們很快就能出這牢獄。”
葉太夫人滿頭銀發,原本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兒媳所言,緩緩睜開眼:“老身無礙。”
活到她這把歲數,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這次葉氏一族遭難,是皇帝要治罪,要葉氏消失在京城,作為臣子,作為臣子的家眷,他們除過領罪,還能做什麽?
現在,情況出現轉機,但願這轉機是真正的轉機,能把葉氏一門的冤情洗清,能還葉氏一門一個公道,而非給個希望,最終卻依舊是失望。
看管葉氏一門人犯的獄卒們,此時有低聲議論的,有後怕的,慶幸自己到底沒朝葉氏一族的女眷伸出手,做出那等醃臢事,不然,葉氏一門的案子翻盤,他們絕對不會有好結果。
“老李,謝謝了!”
一長得賊眉鼠眼的獄卒無比諂媚地看向身旁的老獄卒:“要不是你昨晚及時出現製止我的舉動,來日我隻怕會死得很慘。”
老獄卒姓李名貴,曾經受過葉清明的恩惠,為免葉氏一族的女眷在獄中被糟蹋,近日來常巡查女監,而昨晚恰好就碰到眼前這慣會糟蹋女犯的獄吏敗類欲強行帶走恩人的小妹,原承恩公府三小姐,當時就踹其一腳,把人罵走。
“現在知道怕了?我說王二,你要是再不改改你的臭毛病,遲早會腦袋搬家。”
李貴斜睨獄卒王二一眼,見對方連連點頭稱是,方又說:“不說旁的,單說葉太傅和幾位葉大人為咱大夏做的貢獻,你但凡有點人性,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人家的女眷落井下石。
何況世事無常,作為曾經的國丈,皇上的老師,不到最後一刻,誰能確保那件案子沒有翻轉的可能?”
“您教訓的是,我保證以後不敢在亂來了。”
“你不用向我保證什麽,像你昨晚要做的那種事,咱們這又不止你一個,你也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我隻是想告訴你,在做那種事時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再換位想想,如果都這樣了,你還要繼續我行我素,那就但我今日說的全是放屁。”
距離兩人不遠處,聚著另外幾名獄卒。
“看來皇上有意要為葉氏一門翻案了!”
“我其實一開始就不相信那案子的真實性。”
“不是有信件作為證據。”
“你是不是傻,難道不知道信件可以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