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8章 戰事起
這耕地難和開溝播種不便的問題得到解決,葉夏自然也沒忘記灌溉這一保證農作物正常生長的關鍵要素,於是在有意引導秦父秦母思考通過怎樣的方式或是工具,達到省時省力開溝播種的
同時,順帶著引導通過何種方式,改善農作物灌溉難,隻能靠天吃飯的困境。秦父秦母都是聰明人,又在桃溪村生活多年,且和村裏鄉親們一樣,多年來種植農田,因此,在葉夏不著痕跡地
巧妙引導下,兩人琢磨來琢磨去,還相互商量,取長補短,統一思想後,把他們的見解告知葉夏,而後,葉夏故作思索,給出自己的看法,最終,三人再進行好一番商量,敲定出耬車和水車
的構思創意,由葉夏執筆繪出圖紙。至於為何沒像先前那般拉秦時瑾秦時瑜哥倆搞“研發”,源於二人入學院就讀,每半旬才放一天假,這人不在身邊,探討無疑不方便,另外,葉夏不想為
將耬車和水車這兩樣農用工具推到人前,影響秦時瑾秦時瑜正常進學。
而拽著秦父秦母一起探討,則是葉夏在避免有可能會出現的麻煩上身。好吧,說是麻煩其實過了點,葉夏其實不想引起他人太多猜測。畢竟她一個女子,雖說是農家出身,但對於農事的了
解相比較秦父和秦時瑾秦時瑜哥倆,終究要少些,若是曲轅犁、耬車、水車全是她一人琢磨出來的,他們這的縣令,乃至接到縣令呈報奏折的皇帝,難免不會多想。這人啊,一旦想的多了,
很容易生出這樣那樣的猜測,那麽伴隨而來的無疑是麻煩找上她。
根據原主留下的記憶,地裏的活兒基本上都是秦父在做,秦時瑾秦時瑜哥倆不讀書的時候幫著做,原主日常要麽跟著秦母學女紅做家務,要麽和村裏的同齡女孩子上山采摘山貨、挖草藥,
曬幹後拿到鎮上換銀錢補貼家用。總之,地裏的農活原主很少沾手,不是原主不願做,是秦父秦母舍不得女兒太過受累。“是一家人沒錯,但下麵遞上來的折子有闡明曲轅犁、耬車、水車究
竟是怎麽被構思成型的,既是這樣,兒臣覺得對那一家人的賞賜就不能過於籠統。”聽太子這麽一說,乾文帝微微一怔,旋即頷首:“你說的有理,父皇會好好想想的。”太子神色恭敬,沒
有做聲,就聽乾文帝沉穩的嗓音再度響起:“你可有發現,不管是秦家三兄妹搗鼓出的曲轅犁還是秦家夫妻琢磨出的耬車和水車,其中起主導作用的似乎都是秦家的小女兒。”“回父皇,根
據折子上的描述,曲轅犁、耬車、水車,確實是秦家的小女兒在引導她的兄弟和父母構思出來的。”前後兩次送圖紙到縣令手上時,第一次,葉夏沒開口,由秦時瑾口述曲轅犁的構思由來,
而秦時瑾不摻雜半點水分,把他和秦時瑜一開始怎麽想的,到曲轅犁的圖紙出鍋,在縣令詢問下,一五一十道出。葉夏有想過插嘴,但礙於縣令壓根沒給她一個眼神,隻是將視線鎖在秦時瑾
哥倆身上,沒得法子,葉夏隻能由著秦時瑾把她也帶入到曲轅犁麵世的功勞中;第二次,是葉夏開口向縣令解說耬車和水車的構思過程,她一句都沒提她在其中有起過什麽作用,然,當縣令
和秦父交談時,秦父卻有將耬車和水車的構思到繪圖做詳盡補充,這無疑又把葉夏的功勞給帶了出來,那一刻,葉夏是相當無奈的,但秦父說都說了,她還能怎樣?隻能故作懵懂裝天真笑笑
。
就這樣,縣令先後把從秦時瑾口中和秦父口中了解到有關曲轅犁、耬車、水車的構思到繪圖過程書寫出來,逐級上傳,最終呈至乾文帝的禦案上,也就有了乾文帝此刻的猜測。“父皇……
”見乾文帝不知不覺間神色流露出悵然之色,太子眼裏禁不住溢滿關心:“父皇您是不是又想起了小皇叔?多年過去,兒臣也很想小皇叔,若不是為保護兒臣,小皇叔當年也不會出事。”說
著,太子眼裏的關心盡數轉變為愧疚和自責,聞言,乾文帝搖搖頭:“你無需自責,換作父皇是你小皇叔,同樣會盡所能護你周全。”那一年那一日,他直至現在都沒忘記過……皇弟,他一
母同胞,小他近十歲的皇帝,那一年不過十六,隨他南巡,返程中,他繞道西北巡視民情,熟料,途中遇到山匪攔路,近千名山匪,個個身手不凡,一看就是訓練有素,怎麽看都不像是真正
的山匪,且他不信在大景太平年間,會潛藏著一支近千人的山匪,且這支數目不小的山匪不是打劫,是要他和太子的名,沒有廢話,攔住他的禦駕,隨著一聲令下,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上,刀
刀見血,完全拿命在拚殺。屍體遍地,血流成河,禦林軍死傷過半,為確保他這一國之君和太子的安全,存活的禦林軍一部分斷後,一部分護衛他和太子及隨行大臣疾速向行宮靠近,結果還
是讓山匪鑽了空子,將太子和部分大臣從他身邊衝散,就在他暴怒之際,他的胞弟,剛滿十六歲的寧王,提件騰空而起,飄向太子身邊,護衛太子安全,誰知,卻被山匪逼上山,逼至懸崖…
…等禦林軍和他身邊的暗衛趕至山崖上,殺盡沒得及離去的山匪,接著聽到距離懸崖不遠處的林中傳來孩子的嗚咽聲,循聲去尋人,發現太子藏身在一枝繁葉茂的古木樹冠裏麵……父子相見
,太子在行宮一看到他,就嚎啕大哭,哭得嗓子都啞了,打著哭嗝告訴他,是寧王將他藏在那個樹冠中,自個引開追殺的山匪到懸崖邊上,不用多想,他都知……都知他的皇帝在身陷絕境的
情況下,偽裝成抱著太子跳崖的情景,逃開太子被山匪從林中搜尋出來,為太子爭取一線生機。
懸崖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等禦林軍奉他的命令下設法下崖去找人,沿著那條河流去找人,什麽都沒找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不信寧王就那麽沒了,但多年來沒少安排人暗中尋找,卻
……卻一直沒有線索,他有想過多種可能,或許他的皇弟,寧王因頭部受傷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家在哪,幸運得被人搭救,生活在他一個不知道的地方,這樣即便他此生找不到對方,隻
要皇弟生活得好好的,對他對太後而言,也是一種安慰。這是他多年來一直找不到人,最想要的一種可能。因為他覺得若不是這個可能,寧王不會在活著的情況下,不回京城,不回到他的親
人身邊。
他不相信寧王已死,多年來冥冥中有道聲音不止一次告訴他,他的皇弟,寧王活著呢,所以,近二十年來,他堅持著人暗中在尋找,不曾想過放棄。思緒輾轉到這,乾文帝看向太子:“你
說那秦姓一家會不會和你小皇叔有關係?”“……”太子怔住,半晌,他嘴角動了動,說:“父皇,秦姓雖是咱皇室的姓,但在大景,不乏有其他秦姓的人家存在,不過,既然父皇心中有疑
,要不兒臣前往西北一趟,正好西北那邊戰事將起,兒臣在確定那家人的身份後,落實他們與小皇叔有無關係,會盡快傳消息給父皇,至於兒臣隨後的行蹤,還請父皇同意兒臣去往邊關隨我
大景邊關將士一起迎戰!”單膝跪地,太子揖手,眼神堅定,不見有絲毫遲疑和怯弱。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是儲君,該知道自己肩上擔負的是什麽,這要是參與戰事,一旦你有個萬一,該如何是好?”乾文帝沒有直言拒絕太子的請求,他神色凝重,目光深邃,直直地看著太子。“回父皇,兒臣在您麵前也不說什麽大話,但京城有父皇坐鎮,兒臣又有那麽多兄弟在父皇身邊,若是兒臣真有個萬一,大景可以有新的儲君,不會出現不該有的動蕩。而兒臣若親至邊關,勢必大大鼓舞我邊關將士的士氣,若胡人真挑起戰事,對我西北發起進攻,兒臣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真想好了?”乾文帝問。天子點頭。乾文帝又問:“不後悔?但凡你有個閃失,輕則失去儲君之位,重則沒了性命,留下太子妃和年幼的孩子,你有想過他們未來會過怎樣的日子?”太子嘴角微彎,迎向乾文帝深邃看不到任何情緒的目光,回應:“兒臣若是斷胳膊斷腿毀容,無法繼續擔負一個儲君應有的責任,兒臣會主動請父皇廢掉兒臣的太子之位;要是兒臣不幸命喪沙場,兒臣相信有父皇在,會幫兒臣照顧好太子妃他們母子的。”神色放鬆,語氣卻透著決絕,可見太子心意已決,誓要前往西北。“好!不愧是朕的太子,父皇答應你了,起來吧。”乾文帝滿目欣慰,起身走出禦案,雙手置於太子肩膀上,看著他引以為傲,最為喜歡的兒子說:“父皇會安排人與你同行,記住,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太子重重地點頭“嗯”了聲,聽到乾文帝又說:“根據當年的事發地來看,你小皇叔如果還活著,多半就在西北一帶,如若那秦姓一家人和你小皇叔沒有關係,等戰事平息下來,你帶人在西北一帶再好好找找,尤其是靠山附近的村落,或者山裏麵的村落,父皇多年來一直覺得你皇叔還活在人世,要是能把人找到,你皇祖母的病多半會不藥而愈。”
“兒臣遵命。”太子應了句,不過對於葉夏一家是否與寧王有關係,太子心裏是否定的。緣由?太子覺得若秦家人真與寧王有關係,直接點說,按照年齡推斷,若秦父是他的小皇叔,為何不回京?如是想著,太子猶豫片刻,對乾文帝說:“父皇,就小皇叔失蹤多年這件事,兒臣是這麽想的,若那秦家人和小皇叔有關係,更準確些說,若秦父就是小皇叔,多年來,小皇叔因何不回到咱們這些親人身邊?難道他不想父皇,不想皇祖母?還有……兒臣要不要在尋找小皇叔的同時,找找遊曆在外的皇祖父?”太上皇禪位沒多久,明麵上是搬去距離京城不遠的皇家禦園養老,實際上是帶著貼身大太監和數名暗衛秘密離京遊曆,對太後和乾文帝的留的話是,等老得走不動了,自會回京,真正意義上的住進皇家禦院安度晚年。遊曆期間,得知寧王出事,太上皇著安危飛鴿傳信給乾文帝,會幫著一起尋找寧王,讓乾文帝安心治國,切勿因寧王失蹤一事荒廢政事。
“西北將起戰事,以你皇祖父的脾性,多半會過去。”乾文帝言下之意,無需太子刻意尋找太上皇,沒準西北戰事了了,太上皇在外遊曆二十來年差不多也累了,沒準會隨著班師回朝的大軍一起回京。太子靜靜地聽著乾文帝說:“你小皇叔的事……父皇這麽多年來沒少琢磨各種情況,也沒少問詢過太醫一些事,其中,父皇有想過這麽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小皇叔在受重傷的情況下,不小心傷到頭部,會不會導致失憶,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家在那,才導致多年來沒有回家。而失憶有的是失去從小到大所有記憶,有的是失去部分記憶,總之,你小叔近二十年沒回來,多半與頭部受傷,失去記憶有關。”
“世上有這種病症?”太子狐疑。“有的,李太醫曾醫治過這樣的病症,不過並未治好。”乾文帝淺聲說了句。太子忽然似是想到什麽,問:“李太醫醫治的那個人是不是衛國公府三公子?”五年前,衛國公府三公子和一幫紈絝子弟玩蹴鞠,不小心掉下馬,據說頭部撞到地上,不僅斷掉一條腿,且人醒過來,竟然隻有八歲前的記憶,經大夫診斷,外麵傳言多種多樣,有說是離魂症,有說是失心瘋……說是離魂症的人,拿人有三魂六魄說事,譬如人受到驚嚇失去一魂一魄,難免會記憶缺失。但衛國公府三公子不是失去所有記憶,人也沒瘋,隻是記憶從一個少年郎變成一個八歲小孩的記憶,等於說,衛國公府三公子忘記了八歲後的所有記憶。
“嗯。”乾文帝頷首。衛國公府由於子孫沒本事,自上一代衛國公就隻剩下一個空頭爵位,府中在朝堂在軍中皆無人,就這還不知道上進,子孫啃祖宗留下的基業,動輒賣莊子賣鋪子,在京城的權貴圈已然是個破落戶,是個大笑話。“照這麽說,沒準……沒準那秦姓一家……”太子的表情變得激動起來,不料,乾文帝卻異常冷靜:“那隻是父皇的一種猜測,你先別急著高興,等確認後,咱們再高興不遲。”太子忙收斂情緒:“父皇說的是。”“喜怒不形於色。”乾文帝陡然間丟出這麽一句。太子先是一怔,旋即露出一抹憨笑:“這是在父皇麵前,如果在外,兒臣會管理好自己的情緒的。”乾文帝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麽。“父皇,那要是沒別的事,兒臣回東宮就稍作收拾,盡快離京前往西北?”“去吧,切記保證自己的安全!”“嗯。”
太子行禮告退,待禦書房外的腳步聲遠去,乾文帝坐回禦案後的椅上,手執朱筆,正欲批閱麵前的奏折,卻又頓住,暗忖:但願太子能從西北傳回好消息來!近二十年沒見,也不知九弟長成什麽樣兒了,不知道這些年在外過得好不好?
……
白日裏乾文帝和太子在禦書房談到西北戰事將起,下午太子就帶著乾文帝安排的人喬裝離京,二人卻不知夜裏,也就是當日夜裏醜時末(淩晨三點),胡人叩響邊關,對大景西北城池發起猛烈攻擊。胡人餓狠了,為生存而戰,不是一個部落出動,是胡人王庭集結各不落,有部署地對大景發起戰事,開戰就是猛攻,且是悄無聲息地偷襲,即便西北邊關駐軍接到朝廷命令,時刻警戒,提防著胡人發兵,仍被胡人大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
白日裏乾文帝和太子在禦書房談到西北戰事將起,下午太子就帶著乾文帝安排的人喬裝離京,二人卻不知夜裏,也就是當日夜裏醜時末(淩晨三點),胡人叩響邊關,對大景西北城池發起猛烈攻擊。胡人餓狠了,為生存而戰,不是一個部落出動,是胡人王庭集結各不落,有部署地對大景發起戰事,開戰就是猛攻,且是悄無聲息地偷襲,即便西北邊關駐軍接到朝廷命令,時刻警戒,提防著胡人發兵,仍被胡人大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
白日裏乾文帝和太子在禦書房談到西北戰事將起,下午太子就帶著乾文帝安排的人喬裝離京,二人卻不知夜裏,也就是當日夜裏醜時末(淩晨三點),胡人叩響邊關,對大景西北城池發起猛烈攻擊。胡人餓狠了,為生存而戰,不是一個部落出動,是胡人王庭集結各不落,有部署地對大景發起戰事,開戰就是猛攻,且是悄無聲息地偷襲,即便西北邊關駐軍接到朝廷命令,時刻警戒,提防著胡人發兵,仍被胡人大軍打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