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0章 葉夏兩口子被催生
“那是絕對確定的。”
聽到對方這話，洛支書說：“既如此，就等廠子建好去報名吧。”
“好嘞！”
那人高興極了，他沒說謊話，以前上工他是實打實地掙工分，從未偷懶過，現在知道辣醬廠篩選工人的標準，這無疑讓他心裏有了底兒。別過洛支書，那人樂嗬嗬地回了自個家。
從大隊部到洛家距離不算太遠，洛支書一路上沒少被鄉親們攔下問有關辣醬廠的事兒，而對於鄉親們所問，洛支書都不厭其煩地作答。
進家門，午飯已擺上桌，洛支書洗過手，端起碗就吃，看得王大菊忍不住翻個白眼兒：“很風光是不是？進家門也不知和我說句話，端起飯碗就往嘴裏送，你這是把我當成你的丫鬟不成？”
撇了撇嘴，王大菊“哼”了聲，又說：“小五和夏夏能在村裏建廠，這其中少不了我的功勞，畢竟沒有我給你生下小五，沒有我幫著小五把夏夏給定下來，你一個老頭子能有今日的風光！”
洛支書吃飯的動作一頓，莫名其妙地看向老妻：“……”
見狀，王大菊再次丟出個白眼兒：“看什麽看？我有說錯嗎？瞧把你風光的，在廣播裏一遍遍播報好消息，聽得我耳朵都能生繭子。”
“你呀！要我說你啥好？”
搞清楚老妻在泛酸，洛支書好笑地搖搖頭：“我那是工作需要，小五打電話回來，告訴我會安排人帶著款項到咱們村，
一邊修路一邊蓋廠房，可這要修路和要蓋廠房自然需要勞力，我不得發動發動鄉親們？要發動鄉親們積極行動起來，
不得把好消息告訴大家，為免有人一次沒聽清楚，我多播報幾遍有啥子錯？你吃味，覺得我是在顯擺，
好吧，我承認，我小兒子小兒媳有大出息，要帶領鄉親們發家致富，確實高興得有那麽點顯擺的意思，但咱倆是兩口子，我顯擺和你顯擺不都一樣？！”
“我可沒你那麽膚淺。”
王大菊才不承認她也想顯擺顯擺小兒子小兒媳有出息。
“行了，咱就別泛酸了，趕緊吃飯，你這漿水味道好得很，我就好這一口。對了，你可不是我的丫鬟，是給我生下五個小子的能幹媳婦。”
王大菊老臉一紅，“呸”了聲，斜睨洛支書一眼：“用不著你誇讚，我本來就很能幹！”
洛支書連連點頭：“是是是，我媳婦自打進我這門就能幹得很，這是咱清溪村父老鄉親們都知道的事兒。”
“吃你的飯。”
王大菊瞪眼，端起自己的飯碗吃了兩口，不知想到什麽，嘴角動了動，略帶些遲疑說：“你說那倆孩子也真夠膽大的，這說辦廠就辦廠，
京市那邊有個服裝廠不夠，還要在咱這破地方建廠，這是錢多燒得慌麽？”
“淨瞎說！”
洛支書兩眼一瞪：“那是咱家小五和夏夏自個有出息了不忘本，孩子都在電話裏說了，在咱們這建廠是為了帶鄉親們發家致富，
知道咱們這的路不好，特意說明會修一條寬敞平整結實的路，方便辣醬廠生產出的辣醬運出咱們縣，運往市裏、省城，
以及運往全國各地，倆孩子不是錢多燒得慌，是實實在在為鄉親們致富在出力。”
“那咱家老二兩口子和老三兩口子應該能直接進廠做工人吧？”
王大菊話題一轉，眼神熱切地看向洛支書。
“女人啊，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洛支書搖了搖頭，說：“國家如今放寬了政策，老二老三他們在鎮上買鹵肉鹵菜生意那麽好，一天賺錢不少，就算給他們四個名額進廠，你覺得他們會要？
何況小五兩口子之前有給定好鹵肉鹵菜店的規劃，隻要老二老三他們按照那個規劃，腳踏實地幹下去，
日後別說在咱們這的縣城、市裏、省城買房子，就是在首都買房都不是沒有可能。再說了，等老二老三做出名堂，
也可以建個廠子，把做好的鹵肉鹵菜裝到夏夏說的那啥密封包裝裏，這樣銷售出去另外能掙不少錢。”
“你懂得倒挺多。”
王大菊的語氣酸得很。
“不是我懂得多，是我沒事就喜歡琢磨小五他們小兩口說的話，這琢磨琢磨著，見識和眼界自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洛支書謙虛地說著，聞言，王大菊幾乎渾身冒酸氣：“還見識眼界呢，這都是些啥？”
大概有猜出其中的意思，但王大菊就是想從洛支書口中了解清楚。
“打個比方來說，你原來一直待在咱村裏，看到的和聽到的也就是咱們這十裏八村發生的一些事，後麵你有去了縣城、去了市裏，看到的聽到的是不是更多了？再往後，你去過首都……”
聽洛支書說著，王大菊了悟，同時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腦子確
實有點不夠用，為了麵子，她隨意地擺擺手：“行了，你別解釋了，我知道，剛不過是故意問問你，看你是真知道還是不懂裝懂。”
洛支書挑眉，眼神揶揄：“你竟然都知道不懂裝懂？”
王大菊臉上一熱，狠狠地剜眼洛支書，沒好氣地懟：“你以為我腦袋裏裝得全是鼻涕？”
洛支書“嘿嘿”笑了聲，回應：“那可沒有，我婆娘的腦子好著哩，要不然咋能生出咱家小五這麽聰明的崽子。”
“你這麽說，意思是我前麵生的四個都是榆木疙瘩不成？”
王大菊瞪眼。
“比腦子好使，小五確實是他們兄弟五個裏做好的，至於老大到老四，腦子差不多，要說是榆木疙瘩就有些誇張咧，
而且我也沒這麽說，你可別冤枉人，否則，被老大幾個知道，不得對我這做爸的有意見。”
“有意見怪得了誰？小五兩口子給你長了臉，看把你嘚瑟的，這要是老大幾個都在你跟前，就你今個這嘚瑟養，
一個個不得酸你幾句，說你偏心到咯吱窩去了，然後個個心裏有了意見，這家裏不得天天唱大戲？”
“天天唱大戲？你覺得這可能？弟兄五個，老大常年在駐地，老二老三如今忙著賣鹵肉鹵菜，老四老五在首都，不往遠說，就這一兩年，老大他們兄弟五個可有聚在一起過？”
說著，洛支書心裏不免有些失落：“孩子們大了都有了自個的小家，天南地北過自個的日子，我看啊，過不了幾年，這家裏就剩下咱老兩口咯！”
“要剩也是生下你一個，我那次從首都回來前都和小五夏夏說好了，等他們有了孩子我就去幫著帶，到那時，我住在小五那，才不陪你這個糟老頭子窩在這空落落的家裏。”
“你在哪我就在哪，你是我婆娘，咱倆不分開。”
洛支書笑說。
“誰稀罕你。”
王大菊嗤了聲，喝起碗裏的漿水魚魚，沒再理會洛支書。
葉夏和陸向北的行動力很快，說要在老家修路、建廠，自然毫不遲疑，到暑假期間，不僅把廠房建好，且把路修通，由清溪大隊直通縣城。
另外，設備到位，工人到位，管理人員到位，隨著葉夏二人借著暑假回來，唯夏辣醬廠正式投入生產。
剪彩儀式上，不僅鎮幹部有來，縣裏、市裏的領導也有開車過來，參與剪彩儀式。當第一批辣醬運出廠區，工人們高興得咧嘴直笑。
有葉夏手裏的不同辣醬配方，又有適當的廣告推廣，加之產品衛生環境沒得說，唯夏辣醬廠生產的各種辣醬一經投入市場，
銷量是節節攀高。數月後，經葉夏與有關方麵商談，半國營製藥廠在清溪工業園區拔地而起，從此，
清溪大隊種植的各種中草藥無需再由上麵指定的藥廠來收購，直接在唯夏製藥廠進行中成藥加工，及成品產出。
不管是辣醬廠還是製藥廠，內部各部門到位，如人事部、銷售部、質檢部、研發部等部門，一律按照大廠應有的配置到位，
且管理嚴格，但凡進廠員工，必須注意儀容整潔與個人衛生，不合乎要求者，直接辭退。這規定看似太過嚴苛，幾乎苛刻到不近人情，然，規定就是規定，必須得遵守。
畢竟產品得對消費者負責，有意見，大可不用參加職工選拔。
一旦參加了，且被選錄，那麽就務必要按照廠裏的規定來做。麵對高工資和好的福利待遇，還有合理的上下班時間、
休假日，真心想要成為廠子職工，想要在廠裏好好幹一番事業的，那絕對是義無反顧響應廠裏的規定。
近乎軍事化的管理模式，不僅使得廠子效益提升迅速，同時令工業園區周圍村落的鄉親們精神風貌有了很大的改變。
有那連續高考沒能考上大學的知青，打聽到即便政策允許知青陸續回城，但城市工作崗位緊缺，回城後不少人待業在家，
日子很不好過，與其這樣，有那腦子活法的知青，知道自己再怎麽考都難考上大學，於是一咬牙，將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
參加辣醬廠和製藥廠招工，決定就留在清溪工業園為自己的未來努力。在哪不都是工作賺錢養家，既然回城難就業，
且即便有機會就業，工資福利待遇也不及留在清溪工業園廠區的辣醬廠、製藥廠，那麽留下來，這條路錯不到哪去。
山貨加工廠、罐頭廠、副食廠……八年時間，相繼在清溪工業園區落成，一棟棟職工家屬樓拔地而起，
職工文化俱樂部、職工醫院等圍繞職工生活的便利設施在葉夏和陸向北規劃下，都有配備到位。而這不僅僅是在清溪工業園區配套到位，
在京市，唯夏服裝廠和唯夏旗下其他廠子裏，皆有配備到位。
“你們是不是該要個孩子了？”
這一年，葉夏二十八歲，陸向北三十出頭，兩年前王大菊和洛支書來到京市居住，目的是為催生。
不是兩人想要抱孫子，是不想他們眼裏最有出息的孩子老了身邊孤獨，此時是秋日一個周末，王大菊在用過晚飯後，
看著葉夏和陸向北，張口就來了句。像這樣催生，王大菊近幾年裏不知道有說過多少次，得到的回應回回是最近忙，不急。
葉夏碩博連讀畢業後被留校，日常她除過給學生代代課，就是搞創作和分出些許精力出謀劃策，助洛四哥打理好唯夏旗下的產業，
及把握好唯夏的發展方向，至於陸向北，在幫忙給唯夏出謀劃策的同時，搞計算機軟硬件研發，現今已是業界大佬，受國家重點保護。
兩人為過二人世界，一直沒把要孩子納入人生規劃，準確些說，兩人其實沒打算在這個世界要孩子，可是措施做得再好，
仍難免有漏網之魚，這不，聽到王大菊不知多少次又開始催生，兩人頗為無奈地笑笑，陸向北說：“不用你老人家催了，再有不到八個月咱們家就能添新成員了。”
這話一出，王大菊和洛支書，乃至洛四哥爺倆齊齊怔住，旋即四人麵露喜色，王大菊眼神熱切，問葉夏：“夏夏，你們確定沒騙媽？”
葉夏微笑回應：“這事沒法騙您老人家。”
“老五，這麽說我和你媽又要做爺爺奶奶了？”
洛支書嘻嗬嗬地問。陸向北點頭：“沒錯。”
“恭喜。”
洛四哥滿麵笑容說了句。
已經長成青蔥少年的洛修平緊隨親爸後麵向葉夏二人道喜：“恭喜小叔小嬸嬸，我希望小嬸嬸一次能生倆，最好生對龍鳳胎，
這樣我既有了活潑可愛的小堂弟又有了香香軟軟的小堂妹，那我做夢都會笑醒噠！”
洛修平缺失的母愛，在葉夏這個小嬸嬸這有充分得到，因為自打來京市，洛修平基本上是被葉夏和陸向北二人帶大的，
不是洛四哥不想親手養兒子，是洛四哥實在太忙，於是，小孩兒跟著小叔小嬸嬸生活，葉夏二人膝下在這期間又沒自個的孩子，
準確些說，夫妻倆憐惜小孩兒自幼沒親媽在身邊照顧，加之洛四哥為唯夏的發展在忙碌，這使得兩人不自主地將小孩兒當自己的孩子來養。
差不多十年時間，洛修平被葉夏和陸向北教養得很好，少年身姿挺拔，容貌俊秀，白淨識禮，就一身幹幹淨淨，清冷矜貴的氣韻來說，簡直是陸向北作為程雋朗那一世年少時的翻版。
“看把你美的，你奶奶我不多要，就一個，不管你小嬸嬸生的是小子還是閨女，你奶奶我就要一個。”
王大菊笑看向孫兒，笑哈哈地說了句，接著，王大菊將目光挪向葉夏：“夏夏啊，是不是給你爸那打電話也說說，這可是大好消息，也讓你爸樂嗬樂嗬！”
看眼客廳外麵的天色，葉夏點點頭：“行，那就讓五哥給我爸打電話說一聲。”
說著，葉夏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愛人：“爸那邊應該也剛用完晚飯，你撥個電話過去。”
去年葉斌結婚後，葉夏和陸向北就沒怎麽住到親爸沈逸那邊，再者就是公婆被接到京城和他們居住，
葉夏不可能放著公婆不管，拉著陸向北住到親爸家裏，因此，這兩年葉夏二人基本上都住在四合院，不過，京大和陸向北工作的單位，
兩人都有公家分配的住房，工作日若是實在太忙，中午不回家，兩人就歇在公家分配的住房裏。
電話是葉斌接的，聽陸向北說葉夏懷了小外甥，月份差不多已有六周，葉斌高興極了，把電話給親爸沈逸：“爸，是我姐夫的電話，姐夫說我姐懷上寶寶了，你讓我姐夫和你再說說。”
沈逸先是一怔，旋即臉上樂開花，他終於要做姥爺了，這可是他一盼再盼，在寶貝大閨女二十八歲這一年才盼到的，心情是既激動又興奮，接過葉斌手上的話筒，對著電話就問：
“懷民啊，夏夏有了是不是？”
得到肯定回複，沈逸忙叮囑：“那你可要照顧好夏夏啊，千萬別讓她受累，對了，你和夏夏明天來家裏吃飯，爸明一早親自去早市買菜，親手做給你們吃。”
和兒女團聚這些年，沈逸硬是練出一手好廚藝，不過，唯有葉夏在家的情況下，沈逸這個親爸才會親手掌勺，
為這，葉紅葉斌幾個沒少說親爸偏心，而沈逸完全當做沒聽見，甚至偶爾直白說：“你吧我就是偏心你姐，不服氣，憋著。”
聽到陸向北回複，沈逸和洛支書通過電話寒暄了兩句，相互道恭喜，而後，結束通話。他起身，搓著手來來回回在客廳走了兩圈，對葉斌夫妻和葉宇、沈海峰說：
“你們說我明個做什麽好吃的給你們大姐？”
“我姐的廚藝遠在您老之上，我看爸就不必大費周章了吧。”
葉宇故意這麽說著，好吧，論廚藝，沈逸這麽些年確實有很大程度上的提升，但和葉夏相比，還是有差距的。
見親爸板起臉，葉宇縮了縮脖子：“我又沒說錯，爸您該不會惱羞成怒吧？”
“我很老嗎？你爸我還沒到五十呢，就我這樣，走出去哪個不說年輕，你個臭小子，竟然說你爸我老，這是想造反不成？”
沈逸自然知道自己的廚藝不能和寶貝大女兒相提並論，他這會生氣的是，蠢兒子竟然敢稱呼他為“您老”，這是給他要貼上“老”這個標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