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1章 番外17
後宮這邊,皇貴君穆雲聞知吏部尚書曲萱被嘉寧帝在今日的早朝上直接打入天牢,且因何如此有憑有據,
心神瞬間緊繃,急得在錦雲宮內走來走去,擔心他和其母左相的計劃被曲萱在天牢中供述出來。
然,宮裏宮外不見有絲毫動靜,見狀,皇貴君穆雲禁不住暗鬆口氣,但卻立刻通過密信的方式聯係左相,
問詢他們的計劃可還有其他紕漏,若是有,最好趕緊上手處理,以免他們正在實施的計劃功虧一簣。
與此同時,皇貴君穆雲在密信中直言,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很顯然,他這是要左相想法子在天牢取了吏部尚書曲萱的命。
因為嘉寧帝雖將吏部尚書曲萱打入天牢,將其家眷乃至族人下獄,但卻遲遲沒給定罪。
而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不急於定罪,這不外乎表明一件事,嘉寧帝在懷疑,懷疑罪臣曲萱身後還有“大魚”,她在等,等罪臣曲萱供出同謀,準確些說,是供出背後那條大魚。
皇貴君穆雲能想到這一點,其母左相自然不難想到,畢竟這位可是隻老狐狸,但天牢把守嚴密,似乎就是為防止罪臣曲萱被滅口,
天牢周圍更是被嘉寧帝加強警戒。而這還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為免罪臣曲萱畏罪自殺,嘉寧帝下令將其呈大字型用鎖鏈捆綁在天牢中,
並在除過審問時間外,卸掉其下巴,杜絕咬舌自盡的可能。至於有人想要到天牢探望,借這個機會滅口,和在罪臣曲萱的吃食上動手腳,想都不要想。
總之,嘉寧帝把所有能取罪臣曲萱性命的口子給堵得死死的,等著曲萱自個主動開口交代出背後的主謀。
不過話說回來,嘉寧帝其實有懷疑的對象,可她又不想相信這個懷疑,以及沒有證據指明她的懷疑屬實,這就使得堂堂一國之主近期情緒極不穩定,動輒就在朝堂上大發雷霆。
宮中的氣氛隨著嘉寧帝的情緒起伏變得既緊張又沉悶,宮人們日常當差無不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慎,丟掉小命。
對於這些,陸向北不知,他率領新的一批醫護隊和嘉寧帝特意撥給他的五百禁軍日夜兼程趕往北疆。
為何要說是帶著新的一批醫護隊?
源於北疆那邊一開始有起戰事的苗頭那會,陸向北便奏請嘉寧帝,允許他近五年間培養出的醫護人員前往北疆戰場上救治受傷將士。
對於這個要求,嘉寧帝自然不會有異議。五年,在陸向北來到這個世界,成為皇夫容璟的第一個五年裏,他主要著手解決天鳳國百姓的吃穿問題,
竭力發展天鳳國的農業和手工業,利用商業搞活經濟,達到提高天鳳國國力的目的;
後一個五年,就是近五年裏,他主要在搞教育和醫療,如開辦男子學院、開辦惠民醫館,好叫天鳳國的男兒能放開眼界,
不要隻守在後院那一畝三分地裏過活,好叫天鳳國的百姓生病能及時得到醫治,無需為治不起病買不起藥發愁。
另外,陸向北在這兩個五年,既十年間,一手創建出一龐大的暗網組織,這個組織涉及的業務範圍很廣,有經商的,有搜集情報的,有從醫的,有從事教育的等等,
暗網中的人絕大多數出身孤兒,自幼被“暗網”收養,根據個人資質進行精心栽培,無不對“暗網”和“暗網”背後的主子忠心耿耿。
有特製令牌在手,陸向北無論身處何地,隻要亮出手中那塊代表暗網最大boss的令牌,哪怕不露臉,下麵的人絕對會聽其命令行事。
快馬加鞭趕至北疆大軍駐地,這裏麵也有暗網的人,但陸向北並未打算動用暗網的力量,他亮出嘉寧帝的聖旨,軍中大小將領齊跪地高聲見禮。
他們沒想到新的主帥會是聲名赫赫的皇夫殿下,有個別將領心有不服,覺得一個男人就不該跑到戰場上,不由想鬧幺蛾子,陸向北一經發現,二話不說,便手指對方,示意打一場。
結果不用多說,沒人能在陸向北的武力下討到好處。
鎮國公容錦仍處在昏迷中,陸向北到其營帳,把脈過後,打發帳內其他人到外麵候著,他要給鎮國公醫治。
在他強大不可抗拒的氣場作用下,每一個人敢有異議,行禮退至帳外。銀針消毒,陸向北為胞姐容錦施針,
又給其喂下靈泉水,不過片刻工夫,容錦便緩緩睜開雙眼,待視線落在陸向北臉上,表情明顯一怔,隨之嘴角噏動,喉中發出低啞虛弱的嗓音:
“璟……璟弟你……你怎麽到這來了……”
胞弟一身戎裝,容錦確定她沒有眼花,她看到的人的確是她的胞弟容璟,是本該在宮中的皇夫殿下。
“我是陛下新任命的主帥,你好好養傷,我不僅會找出藏在軍中的內奸,還會率軍把齊耀國打得後悔和咱們天鳳國開戰!”
“阿姐相信你,但你務必要小心!”
戰場上刀劍無眼,要是揪不出內奸,和齊耀國的仗勢必很難打。陸向北輕頷首,喚候在帳外的將領們進來,看到容錦醒轉,那些將領一個個激動不已。
“本帥已無大礙,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本帥希望你們全力配合陛下新任命的主帥調遣!”
說到這,容錦調整下呼吸,方續說:“早在近二十年前,我北疆駐軍中曾出過一位名叫“景榮”的少年帥才,
他有勇有謀,上陣殺敵從來都是衝在最前麵,那時軍中有不少人猜測景榮的身份,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景榮便是站在你們麵前的皇夫殿下。”
一聽容錦這話,帳內將領一個個目瞪口呆,沒想到他們的皇夫殿下,一個後宮男子,竟是北疆軍中被傳至今的那位少年帥才景榮!
將領中有曾經追隨前鎮國公的老部下,在聽完容錦所言後,仔細看了陸向北一會,當即發出聲:“沒錯,末將認出來了,皇夫殿下確實是當年那位小將軍景榮!”
陸向北的表情絲毫沒有波動,他隻是輕頷首,表明自己確實曾化名景榮在軍中打拚,而後,他留下容錦身邊的副將,著其他將領退下,問:“可有查出內奸?”
那位副將作答:“經過排查,找出七個懷疑對象,但不管如何拷打審問,沒一個人承認自己是內奸。不過,那七個人都有被嚴密看守著。”
“本帥親自會會那七人,走吧。”
說著,陸向北將視線挪向容錦:“你好好休息,軍中事務有我,不必多勞神。”
容錦扯開嘴角笑了笑:“好。”
七個懷疑對象,逐一被帶到陸向北的帥帳裏麵,沒費什麽工夫,陸向北便通過催眠術,確定出七人中誰是內奸。
“曹平,你太讓本將軍感到失望了!”
容錦身邊的副將姓馮,名川,這會兒他和另外一位大將同在陸向北帳內,見內奸是軍中一猛將,是一四品將軍,是他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同僚,二人感到甚是吃驚。
曹平不知自己怎麽回事,在新上任的主帥三兩句話審問下,他像是中了邪似的不受控製地道出他想要竭力隱瞞的秘密,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完了,徹徹底底完了,且不僅僅是他完了,他的家人也會因他受牽累,被陛下下旨砍頭。
本想著……本想著拚上一把,指不定能一飛衝天,熟料……熟料咬緊牙關堅持到今日,被陛下新任的主帥三兩句話問得便如竹筒倒豆子似的什麽都說了。
仰起頭,閉上雙眼,曹平仿若沒聽到馮川所問,任淚水滾出眼角,滴落在地。
“曹平,你這樣哪來的臉?你就不覺得你現在落下的淚水有多不值錢……就因為你那支暗箭,差點要了主帥的命……”
“不要說了!”
高大魁梧的女人驀地雙膝跪地,聲音暗啞充滿悔恨:“我也不想啊!可我能有什麽法子?左相大人她曾經對我有恩,又用我家人的命做威脅,我但凡有一點法子,都不會答應她做那種事啊!”
這是實話,曹平被左相穆青安排人找上,看完信,曹平是排斥、抗拒的,不願踏上左相的船,和這位昔日的恩人同流合汙,但那送信的人又向她轉述出左相幾句話,說她若不配合,
若不按照左相的吩咐行事,那就等著給她一家老小收屍吧!挾恩相逼,再壓上她家裏老老小小的命,她是真沒有法子,
隻能同意合謀大事,也就在這時,在沒有後路的身後,她決定拚一把,萬一左相的計劃成功,儲位落在皇貴君生的三皇女頭上,那她日後的前途必不可限量。
誰知……誰知鎮國公容錦這位主帥明明有被她塗毒的箭矢射中,卻沒有當場喪命,隻是陷入昏迷,她更沒有想到,軍中排查內奸,鎖定的七人中好巧不巧就有她……
最沒有想到的是,陛下派來的新任主帥會三言兩語就讓她把什麽說了出來,現如今,她是真得再無活路可言!曹平悔不當初,
她淚流麵麵向陸向北磕頭,為她的家人求情,求陸向北能在嘉寧帝麵前,為她的家人求一條活路,畢竟她什麽都交代了,
包括左相勾結齊耀國挑起這次的戰事,意欲鏟除鎮國公府滿門和皇夫殿下及皇夫殿下所生的皇子皇女,
並和齊耀國達成協議,一旦三皇女為儲,來日登上繼承天鳳國江山,必將靠近北疆的十座城池拱手供給齊耀國。
陸向北沒理會對方的請求,著人將其帶下去在供詞上簽字畫押,嚴密看守,來日大軍凱旋,押回京城交由女帝發落。
整頓軍務,不等齊耀國大軍再度發起進攻,陸向北製定出詳細的作戰計劃,主動攻擊齊耀國大軍。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在,又有詳細的作戰計劃下發,
這一戰,齊耀國大軍被天鳳國的將士打得幾乎無力還擊。一退再退,被天鳳國的將士追著打,勢如破竹,半個月內相繼攻下齊耀國五座城池。
擔心天鳳國的大軍打到自家都城,齊耀國女皇提出休戰、和談,表示齊耀國願意為之前發起的戰事做出賠償等等。
考慮到嘉寧帝尚在世,陸向北壓下一舉拿下整個齊耀國的心思,免得嘉寧帝一高興,整出什麽幺蛾子,而他卻為旁人做了嫁衣裳,
於是,陸向北在攻下齊耀國五座城池後,同意休戰,但具體要不要和談,需要請示嘉寧帝。皇城這邊,嘉寧帝收到從北疆傳來的第一份捷報的同時,
看到捷報中夾帶的密奏,臉上剛浮開的笑容當即怔住。她為免自己看錯,閉上眼,好一會重新睜開,發現手上拿的密奏中確實有寫到左相通敵叛國,
寫到軍中內奸是左相的安排……嘉寧帝大怒,當即下發聖旨,將左相穆青關入天牢,派禁衛軍圍住左相府,隻等事情調查清楚,再論罪做出決斷。
第二份捷報第三份捷報及後麵一份份捷報陸續抵達皇城,呈到嘉寧帝麵前的禦案上,這位女帝是真得感慨萬千,
怎麽都想不到她的皇夫竟是個領兵奇才,不僅擊退齊耀國大軍,且一舉拿下齊耀國五座城池,使得齊耀國女皇喊出休戰,
要和談做出賠償的決定。嘉寧帝是又激動又歡喜,聖旨下發北疆軍中,表示同意和齊耀國和談,另委派陸向北負責和談一事,她在宮中準備好慶功宴,等候陸向北早日回歸。
得知母親被關進天牢,得知整個左相府被禁衛軍團團圍住,皇貴君穆雲驚慌失措,知道他和左相的圖謀十之八九敗露,
但他又想到所有事都是左相經辦,他應該……他應該不會被牽扯到,左相是他的母親,應該也不會把他這個作為同謀的兒子供出,心裏又禁不住稍安。
可作為兒子,母親出事,他若是概不理會,顯得太過冷血,就想著在嘉寧帝麵前演演戲,一次又一次哭著喊著跑去找嘉寧帝為左相喊冤,求嘉寧帝釋放左相。
“陛下,皇貴君他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