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撕心裂肺 羅氏火葬（二十）

  獨孤梓臻看著自己的青梅竹馬，笑得很甜，舉了杯子站起身，隨著其他部落的首領一同說道“敬皇上、太後。”大家雖然表麵上這麽說了，可是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獨孤梓臻喝著烈酒突然嗆出了聲，這北嘉皇宮的禦用酒怎麽會這麽烈，納蘭楚瑜眉目之間露出了著急的神色，吩咐著江彥給獨孤梓臻換了甜酒。獨孤梓臻回應著笑容，可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合適，起身行禮“多謝皇上。”如今的君臣有別倒是有些不舒服。


  納蘭楚瑜坐下來之後，最先開始動筷，所有首領加上洛菡芷才開始動筷，開始用膳，可是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一個首領說話，整個河海殿一片寂靜，連獨孤梓臻都感覺到過於壓抑，有些迷茫不知道方才鬱雷說的那句話最後帶了一句獨孤府是個什麽意思，這些人為什麽聽到昨晚的事情突然就畏首畏尾，怕是與祖母關係頗深。可是長輩都沒有開口，洛菡芷和納蘭楚瑜臉也很黑，獨孤梓臻索性就專注的吃著碗裏的豆腐羹，一勺一勺舀著白白嫩嫩的豆腐思考著究竟發生什麽事情。


  突然歐陽越開了口“皇上，您對於北嘉下一步有什麽打算？”納蘭楚瑜方才尷尬的吃的手才停下來，看向左手邊歐陽越的方向，回答道“訓練軍隊，屯軍，準備攻打南頤。”在座之人大多都是北嘉的核心，知道自己的野心也無妨，不然盲目屯軍肯定會引起各個部落不必要的猜忌，到時候把氣氛搞得僵硬起來再解釋反而欲蓋彌彰，倒不如現在直接說明白了好。


  獨孤梓臻拿著勺子的手突然頓了一下，看向上位，一臉猶豫，剛上位就準備攻打南頤，母親也叮囑過自己要回到南頤守護徐氏，難道是知道情況風雲變幻會如此之快，可是祖母羅覓音怎麽辦？獨孤梓臻一瞬間又陷入了去與留的糾結。


  洛菡芷安安靜靜喝著果酒，看著下麵十四部落首領的反應各不相同，盤算著納蘭楚瑜接下來該注重拉攏哪一個部落，倒是獨孤梓臻的沉思引起了洛菡芷的注意，這個丫頭又在想什麽，洛菡芷不由得猜測著。歐陽越頷額倒是讚成這件事情，稍微年長的部落首領比較肯定這個想法“是的，當年宋邑煌兵臨城下實在是北嘉之恥，這個仇確實該報。”有四個部落的首領也迎合著，可是中年部落首領倒是猶豫了，令狐部落首領直言不諱“我北嘉才損失了頂梁柱獨孤清鴻將軍，如今當務之急是如何抵禦邊緣這些小部落的騷擾，如何讓他們臣服於北嘉，減少北嘉每年的戰爭動亂。至於攻打南頤這個可以說是後話，並不急在這一時。”當問題出現了分歧，飯桌之上又出現了僵持。


  提及獨孤清鴻，令狐部落首領突然覺察到自己失言，尷尬的坐了下來，一瞬間這個話題又沉了進去。洛菡芷實在看不下去了，點名指姓叫著獨孤梓臻“梓臻，你怎麽想的？說來聽聽。”獨孤梓臻一直在出神，還是坐在旁邊的端木部落的首領“梓臻侄女。”叫著獨孤梓臻才有了反應，獨孤梓臻站起身來略有歉意道“不好意思娘娘，勞煩您再說一遍。”


  獨孤梓臻把雙手端在身前，氣質出挑。洛菡芷還是很耐心的問“梓臻如何看待北嘉未來的發展？”


  又是試探，獨孤梓臻冷靜從容，把方才南頤的問題拋之腦後。“臣認為北嘉如今卻是有一部分將領可以用，隻不過是作戰經驗不足，稍加培養還是可以很快成長起來的。可是南頤這個問題臣覺得現在談還不太合適，雖然皇上在登基前做了一段時間的監國，對於政務有一定了解，可是南頤的虛實我們尚且不清楚，更何況南頤與北嘉的體製不同，南頤更為集中，說句不太好聽的，您能保證我們十四部落首領都支持您嗎？”獨孤梓臻帶著笑意說完這句話，連歐陽越都變了臉色，不由得暗自想獨孤梓臻這個女娃娃還真敢說話，不知道禍從口出嗎？


  納蘭楚瑜倒是聽進去了，雖然獨孤梓臻說的很是牽線，可是一針見血，對於南頤自己確實不了解，而且南頤最近也冒出了很多新秀，確實不是現在失去了頂梁柱的獨孤清鴻所能比擬的，北嘉如今自保確實重要，可是發展壯大也是必要的。納蘭楚瑜將手從上滑下“坐下吧。”獨孤梓臻坐了下來，一臉自然，把氣氛弄僵到沒人說話，洛菡芷應該不會再找自己出頭了吧。


  一場宴會吃得心驚膽戰的，大多都是在沉默中結束的。歐陽越最早起身行禮“老夫老了，這個時候該午休了，恕老臣先行告退。”歐陽越也不像以這個年紀摻和這些政事，還是盡早脫身看洛菡芷是否會退出吧，隻要北嘉一天有這個女人幹預政事，北嘉的未來實在是看不清楚，這個女人總是對南頤有莫名的敵意。


  洛菡芷和納蘭楚瑜無奈之下還是同意了，吩咐太監“扶著歐陽首領慢走。”前前後後又有七八個首領起身請求先行離去，餘下的不過就是獨孤梓臻和傾向於洛菡芷和納蘭楚瑜的。獨孤梓臻倒是不在意的還是撈著牛肉吃，皇宮宴會的菜肴做的還是挺精致的，況且獨孤梓臻能感受到自從回答問題之後，洛菡芷的目光一直不太友好，怕是洛菡芷是有動作了，保不齊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吃如此地道的北嘉菜式吧。


  洛菡芷不想那麽早暴露自己的勢力，就吩咐著“首領們都辛苦了，今日便散了吧。獨孤小姐，你留一下。”首領起身行禮離去，獨孤梓臻放下筷子，用置在左手邊的錦帕擦拭了嘴唇，毫不客氣看向洛菡芷，問道“娘娘，您還有什麽事情吩咐嗎？若沒有事，臣還要回去照顧祖母。”獨孤梓臻把錦帕放回原位，能嗅到危機的到來。


  洛菡芷屏退了宮女，“母後”在納蘭楚瑜阻止的目光下還是說了出來“獨孤小姐您節哀，老夫人昨晚去了。”洛菡芷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悲傷難過之意。


  獨孤梓臻先是震驚然後是憤怒最後是難過，臉上的表情變化極快。站起了身，一臉不可置信“去了？”隨後又自己念叨著“去了？祖母去了？”獨孤梓臻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眼淚已經滑落了下來，止不住的流。納蘭楚瑜把拳頭砸向桌子“母後，您在說什麽？”說著就來到獨孤梓臻的身邊，把獨孤梓臻擁入懷中，用手安撫著獨孤梓臻的後背“沒事的，沒事的，你還有我。”


  獨孤梓臻不由自主抱緊了納蘭楚瑜的身體，失聲痛哭出來。納蘭楚瑜感同身受，眼睛裏也寫滿了悲傷，對於自己一直喜歡的女孩子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去深究自己的猜忌。


  洛菡芷閉了眼睛歎了一口氣，采夏扶著洛菡芷的手，洛菡芷從簾子後麵出去了。悄悄吩咐著采夏“去準備吧，讓楚瑜看見就行，餘下的本宮出麵。”洛菡芷順手指了個亭子，就坐了下來等候著自己出場。


  “把眼淚擦擦吧。”納蘭楚瑜從自己的袖子裏取出白帕胸口稍微向後挪了一點，看著獨孤梓臻已經哭花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