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憂患
「老爺，程長老正在正廳，說要見您一面。」在方萬涯正性質洋溢的觀察方千然的時候，其身邊小步跑來一個家丁，恭敬的對著方萬涯說道。
「程裕安嗎？」方萬涯眉頭微怔，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他就這麼急著興師問罪嗎？」
「老爺，程長老似乎情緒有些不穩定，」來傳話的人，小心的說道。
「哼，不就是他那寶貝孫子被揍了一頓嗎？」方萬涯露出冷笑，「走，我去會會他。」
「家主，程長老還說，請家主帶上小少爺……」
「什麼？」方萬涯臉色一變，心頭猛的升起怒火，「還反了他不成？」
方萬涯的一句話，讓來傳話的家丁渾身一顫，他已經太久未曾見過方萬涯憤怒的模樣。
「這方家是他想要做什麼就能做的嗎？到底他是家主還是我是家主？」方萬涯眸中精芒閃過，低沉的說道，「跟我走。不用打擾千然，」
方萬涯離開了，他要去應對程裕安。這程裕安，正是如今方家中僅有的幾位二階修士中的一位，同時，也是那方業的爺爺。
方萬涯在從阿綠那裡得知方千然暴打了一頓方業后，便知道這個程裕安定然不會忍氣吞聲，但卻未曾預料到，這程裕安來的這麼快。
原本方萬涯是準備帶著方千然與程裕安和解一下，客套一番，這件事就過去了。
但此時，程裕安主動要見自己，並且要求帶著方千然一同前往，這性質可就變了。
之前方萬涯處處禮讓著程裕安等人，為的就是希望他們在自己大限之後，還能念著舊情，繼續扶持方家，至少可以護佑方千然一世平安。
但如今，方千然的變化方萬涯看在眼中，方萬涯對於方千然的未來也重拾信心，此時再處理這件事情，方萬涯已經不會一味忍讓了。更何況，今天這程裕安確實過分了點，強勢的要見自己，並且指名道姓要帶上方千然，這種種舉動，讓方萬涯老爺子也有些不能忍受。
此時在自己院落中的方千然，眉頭輕蹙，遙看了一眼爺爺離去的方向。自從成功開闢了氣海，重回一階修士之境，方千然的靈覺也重現了，先前爺爺的一舉一動，方千然都感覺到了。只是他未曾點破。
至於這換槍的要求，實則也包含了方千然希望為了給爺爺一個驚喜的因素。但如今，看來這方業的爺爺，是急急忙忙的來興師問罪了啊。方千然心中想著，手中握緊了長槍。
「二階修士程裕安，不知如今的我，若是能夠練成武皇槍訣中的崩字訣，能否與其一戰？」方千然心中暗自估量著。手持長槍，也向著正廳走去。
如今自己已經成功開闢氣海，雖然境界尚未穩固，距離程裕安這種二階境界的修士有不少差距。但這些都並非體現戰力的唯一因素。
方萬涯不知道方千然也跟了過來，他腦中一直思忖著怎麼應對程裕安。雖然心中對於程裕安的舉動有些怒意，但若當真撕破了臉面，對於如今的方家來說，終究不是一個能夠接受的情況。
方千然走的很慢，這一路上，他一直在衡量自己如今的戰力，以及修成武皇槍訣中崩字訣大致所需要的時間。
這些信息，意味著方千然一會見到程裕安之後，能有多少底氣。方千然自覺已經不小了，不能再任性的將所有事情都推給爺爺。
若面對程裕安態度強硬，但沒有相應的實力，最終只能把麻煩留給爺爺。而態度太過軟弱，這程裕安，乃至方家其它被爺爺重金請來的修士，日後定然會越來越囂張，處理這件事，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
「還真是現實啊，若是我現在有當年的境界，何須如此思慮。」方千然暗嘆一聲。
此時此刻，方千然已經不會對如此快速的晉陞到一階境界感到高興了。畢竟十五年的空白期，如今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急迫了起來，已經沒有環境和時間給他慢慢成長了。
不過幸好，方家如今內部的矛盾，也並不需要方千然達到何等高深的修為才能處理，時間雖然看似急迫，但卻並非無法把控。
穿過長長的走廊，數個院落，最終方千然來到了方家正門的迎客大廳外。房門緊閉著。
如今大廳中正有老者怒喝聲傳出，不是那程裕安又是誰？
方千然並未著急推門進入，安靜的站在門外聆聽著。
「方萬涯，老夫我對你方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年我從未主動索求過什麼，如今不過讓你那寶貝孫子給我一個說法，你就如此袒護他嗎？也不怕寒了眾多為你方家辛苦了數年的修士同道的心？」
「此事千然確實出手有些重了，你要一個說法，我也親自給你表示歉意了，你如此揪著不放，莫非想拿千然出氣不成？」
「哼哼，老夫可沒那個本事拿方家小少爺出氣，只不過我孫子如今重傷，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如今你也看到了，說其奄奄一息也不為過，你口頭表達一下歉意就足夠了？」
「那麼你到底想要怎樣，我方萬涯就在這裡，你當著我的面還不能說嗎？非要我那孫兒過來，又有何用？」
「還有，今日我原本以為只是你程裕安心中不滿，來找我理論，沒想到還請來了錢家的家主，此舉又是意欲何為？我一直當你是我方家的人，這件事也只能算是我們方家的家事，找錢家人來此，莫非是想要威脅我嗎？」
方萬涯的話語中亦透露出了怒火，他是真不知道，今天程裕安不僅自己來興師問罪，還一同請來了錢家家主。
誰不知道原城如今的三霸，表面上和氣，暗地裡卻是勾心鬥角，互不相讓。方萬涯花費大代價請程裕安等數位修士在方家身居要職，正是為了對抗原城其餘兩大家族。如今倒好，發生了這麼點事，就串通外人，想要施壓於我了？
方萬涯心中越想越氣，原本還覺得理虧，語氣中稍有謙讓，此時也完全火爆了起來。
站在門外的方千然，眸中冷芒閃過，眉頭微皺，他還真不知道，如今方家的憂患，已經到了這種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