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顧軒
「結束了？」方千然沒有驚慌，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什麼太多的情緒流露，腦海中僅僅響起這三個字。這一切，發生的轉變的都太快，快到了方千然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反應，也或許一直以來，方千然都篤定對方不敢真的擊殺自己有關，但最終武院院長出手了，這一刻，是方千然始料未及，感覺很不真實。
「木聞，住手吧。」
在這危機時刻，一道平淡的聲音幽幽傳來，人未至，聲先至，瞬間彌散了整座大殿上武院院長潮水般的元力，並且將方千然從武院院長的氣勢壓迫下緩解出來。
隨後，一道身影出現在方千然眼前，背對方千然，有自然披散而下的白髮，如同破碎空間瞬移而來，隔在了武院院長和方千然的中間。
「你要做什麼？」武院院長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瞳孔微縮，立刻呵斥道。
「木聞，二十多年前，你做下錯事，如今莫非還要一錯再錯，將武院推向覆滅的深淵？」這站在方千然身前的人語氣平淡淡漠，有一種出塵的氣質，或者說是厭倦了俗世的感覺。
「不殺他，才會讓武院最終走向覆滅。你可知道，他記憶中，有齊冥子將其斬殺的一幕。」武院院長顯然就是此人口中直呼的木聞，此時他立刻回道。
站在方千然身前的人嘆息一聲，似乎有些厭倦，轉過身，目光變得溫和，看著方千然。
而當此人轉過身的剎那，方千然腦中猛的一震，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師傅。」那熟悉的面容，那年輕的容貌，正是方千然一直記憶深刻，甚至比之沈源還要讓方千然感念的武院大長老，也正是自己前世的師傅。
「聽見沒？此子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但他確實就是二十多年前死去的那人。」武院院長木聞立刻說道。
「你是千然嗎？」白髮青年淡淡的笑著問道。
方千然自然知道白髮青年這句話的意思，問的是眼前的方千然，是否是二十多年前，成為他弟子的那個方千然。
「是，是弟子，師傅，你怎麼……」方千然再也顧不得其它，看著眼前恩師一臉微笑，眼眸中真切的溫暖，還有與其年輕的面貌極不相配的白色頭髮，讓方千然鼻子一酸。
在方千然的記憶中，自己的這位師傅，這位武院大長老，二十多年前可是意氣風發，怎會是現在這種有些看破紅塵的倦怠感，還有那頭髮，當年黑髮如瀑的恩師，怎麼轉眼間，便已經滿頭白髮。
回想起沈源曾經說，當自己身死之後，武院大長老便有避世的習慣，而傳言正是因為自己的死，導致武院大長老頭髮迅速花白。如今親眼見到了前世恩師，看到了對方花白的頭髮和避世的精神狀態，方千然自然知道這恐怕是因為自己。故而再也沒有想著隱瞞什麼，只要恩師問，恩師想要知道，自己便不會對其有什麼秘密。
「不管經歷了什麼，還活著就好。」白髮青年拍了拍方千然，笑著說道。
「顧軒，此子不能留！」院長木聞看著情況不對，立刻說道。
「當年，你們將我派出武院，當我回來時，卻發現大錯已經鑄成，而你等言稱的至尊計劃，卻讓我感覺到我的理念，終究和武院不一樣。只不過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挽回。但如今，既然我顧軒弟子大難未死，那麼誰，也別想動他！」白髮青年看到方千然之後，先前精氣神在不斷的變化，從一開始的倦怠，甚至有些厭世，逐漸變得不一般，當最後一句「誰也別想動他」說出口，白髮青年的眼神終於凌厲了起來。
「顧軒，你別忘了，你是武院的大長老，你要為了你的一個弟子，而讓武院陷入危難的局面嗎？」院長木聞厲喝。
「若非此地是師傅求道之地，若非此地是第七峰的根基之所，若非我想要等到師傅再現龍玄星的時候，能夠找到當年故地，這武院大長老，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顧軒轉身，眼眸緊盯院長木聞，「當年武仙院，厚著臉皮要來這第七峰重立山門，言稱已經改過自新，但先前諸位所言，似乎並非如此，師傅的一身驚世功法，又豈是出自武院？也好意思以功法不能外傳，來脅迫我這個弟子？」
「顧軒大長老，你可別忘了，第七峰原本就是武仙院九峰之一，武皇槍訣也是武仙院始祖武皇的傳世絕學。」那位先前說出二代星主一身功法來源於武院的長老，此時立刻回道。
「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顧軒眸光一轉，看向了這位說話的武院長老，「武皇創立武仙院，經過四千年沉浮，最終道統已經歸於第七峰，你們竊取了武皇諸多傳承，但唯獨一直得不到武皇槍訣，如今拿出當年往事，不覺得臉紅嗎？師傅身為第七峰弟子，而第七峰早已在當年不屬於武仙院，武仙院，也正是如今的武院，你們到底算是什麼，你們不知道嗎？不過是一群欺世盜名的跳樑小丑罷了。」
「當年，無論是師傅還是第七峰峰主譚正平，都未曾深究武仙院的做法，那是因為不屑，也是因為深知一個勢力的起起伏伏總會出現，不必太過執念。但如今，你們卻拿第七峰是武院九峰之一的話來與我說？當年怎麼不敢如此對我師傅，對第七峰峰主譚正平說？說武皇槍訣屬於武院，讓他們交出來？」
「顧軒，你說這些又有何用？如今武院就是第七峰，第七峰就是武院，你所守護的地方，武院如今所在，便是第七峰當年舊地，武院若覆滅，你一生執念，你想要等到二代星主回歸舊地的念想，不是不存在了？」院長木聞回道。
「你可知道，你先前想要抹除千然的記憶，為何會失敗？」顧軒忽然問道。
「你想說什麼？」院長木聞蹙眉回道。
「我來告訴你，你失敗的原因，是因為龍黎玉，而我，也是感應到了龍黎玉的氣息，感應到了師傅當年以精血融合而成的龍黎玉的氣息，我才會出現。」顧軒回道，「能夠將龍黎玉完美融合進神魂，你不知道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