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氣氛陡變
嚴正厄和封萬山寒暄一陣後,開始端起了茶杯,並品起茶來。
而戚氏和馬氏自從見到了封雪晴後,目光再未離開過。
如此小美人,自然招人喜歡。
“這封家的小姐不愧為人中之鳳,小小年紀就美得跟天仙似的,以後再長大些,豈不是要讓天下的女人都無地自容嗎?”
“是呀,是呀,封小姐不僅人美,還是全城有名的才女,我可聽說了,全城教過她的老師不下百個,而最長久的不超過三個月,因為他們最後都被封小姐打敗了,都無顏繼續留在封府。”
戚氏和馬氏逮準了時機,開始拍起了封雪晴的馬屁,拍她的馬屁也就等同於拍封家的馬屁。
這極大地滿足了潘氏的虛榮心,雖然對方說的話有些誇張,但基本上都是事實。
所以潘氏倒不謙虛,回道:“兩位妹妹說的是,我這女兒我自己知道,人美心善,學富五車,勝過絕大多數的男兒,給家族帶來了無上的榮光。”
他們這般極盡所能地誇讚封雪晴,而作為主角的封雪晴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足見其驚人的定力。
“那倒是,好在我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我們也可以托封小姐的福氣,令嚴家蒸蒸日上,更上一層樓!”戚氏一臉興奮地說道,如同封雪晴是她的兒媳一般。
聞聽此言,潘氏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嚇得戚氏以為說錯了話,趕快檢討自己。
潘氏優雅地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隨後說道:“你們嚴家哪還需要沾我家小女的福氣,別忘了,你們嚴家可出了一個人中之龍。”
此話一出,嚴家上下,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若潘氏口中的他真是人中之龍也就算了,隻可惜是一個冒牌貨。
在十年時間裏,嚴水寒就如同一個平凡人一般泯然於眾,隻有一些閑來無事的人會偶爾提及當年的異事。
因此,他的風頭早被光豔四射的封雪晴蓋住了,甚至被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就導致了嚴水寒隱忍的性格,當然,他現在的性格還源於家族給他的無窮壓力。
鑒於嚴水寒沒有什麽可值得稱道的地方,故而戚氏和馬氏都選擇保持沉默。
但是,潘氏的話又不得不回。
此時,嚴正厄隻好親自出馬,道:“犬子哪能跟封小姐相提並論,這些年他都默默無聞,好在頗有上進心,不至於落後封小姐許多。”
聞聽此言,封萬山的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在他看來,嚴正厄的話有吹噓自家孩子的嫌疑。
是騾子還是馬,隻有牽出來遛一遛才知道,於是,封萬山借機說道:“提及嚴家少爺,我也有十年未曾見過了,不知道現在長成什麽樣了。”
嚴正厄自然聽出來對方話裏的意思,考慮到此事不好拒絕,隻能應道:“既然親家親臨,那小子怎麽說也應該出來見一見的。”
話罷,他衝著外麵的家丁喊道:“來人,去把小少爺帶來,讓他拜見他的嶽父嶽母!”
“是!”
門口的兩名家丁應了一聲,便向著嚴水寒的住處走去。
嚴水寒喜歡清淨,自小便居住在一處比較偏僻的角落,這也逐漸形成了他孤僻的性格。
此時,嚴水寒獨坐在窗前,臉上的浮腫已經消退,不仔細看,很難看出被打過的痕跡。
他單手拿著一本書,正在聚精會神地誦讀。
窗戶半開,外麵是一片園林,不時有鳥語歡歌,更有花香襲人,顯得十分的寧靜,與外麵的喧囂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直到兩名家丁來到這裏,破壞了這裏的氛圍。
“小少爺,封家的人已在大堂,老爺讓您過去一趟。”
嚴水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此事避免不了,隻好將手中的書放下,推開房門,隨後同家丁一起向著大堂方向走去。
一路上,自是碰到很多家丁和丫鬟,他們大多聚集在一起,閑聊著封家到訪一事。
嚴水寒都是選擇性無視,直到他看見一道與他同齡的男童身影,這才停下了腳步。
這男童不是別人,正是郭牧。
郭牧已經得知了封家來此的事兒,還聽說了封家小姐也來了,心中燃起了莫名的激動,他很想找個機會去見一見自己的救命恩人。
見到嚴水寒,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小少爺可是要去大堂,小的願陪往!”
麵對郭牧的毛遂自薦,嚴水寒沒有拒絕,隻是衝他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後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郭牧大喜,趕緊跟了過去。
很快,他們來到了大堂的門口。
嚴水寒先停頓了片刻,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走了進去。
郭牧原想跟隨,卻被家丁攔住,他知道裏麵不是他們可以隨便進入的地方,隻好作罷。
郭牧守在門口,不時向大堂裏麵探視,可是這個大堂太大,很難找到嚴家小姐的身影。
這時,嚴水寒已經出現在了封家人的視野裏,就連封雪晴也忍不住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她很想知道,這個與自己訂了娃娃親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單從樣貌上看,嚴水寒是符合封家審美標準的,但是這還遠遠不夠,畢竟封雪晴太過耀眼,要配得上她的人一定是人中之龍,隻可惜嚴水寒近年來的表現愧對了“人中之龍”這幾個字。
嚴水寒來到大堂中間,先是向眾人行了一禮,最後恭敬地站在原地。
嚴正厄笑道:“水寒,快來拜見你的嶽父嶽母!”
聞言,嚴水寒首先看向封萬山,正欲叩拜,卻被對方及時阻止。
“且慢!”
兩個字一出,令嚴家上下的人麵色微變。
“你最後能不能成為我的女婿還說不一定,現在拜我為時尚早!”
封萬山這句話更是讓嚴家的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大堂內的氣氛也跟著沉了下來。
“親家這是什麽意思?”嚴正厄冷冷地問道。
封萬山回道:“你別老是親家的叫我,我恐怕受不起。我實話告訴你吧,他能不能做成我的女婿,還得看小女的意思。”
至此,嚴正厄已經徹底明白過來,對方突然造訪嚴家,並不是為了敘舊,真實目的恐怕是為了退婚。
嚴正厄作為一家之主,不是衝動之人,並沒有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大動肝火。
他的臉上依然擺出一副笑臉,“城主莫不是說笑了吧,婚姻大事,豈能交給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來做主。”
封萬山搖了搖頭,“我封家的小姐不是普通的女孩,她的婚姻當然可以由她來定奪。”
“可是你以前不是這麽說的?”
“以前的我認為你家少爺是人中之龍,與我家小女乃天作之合。可現在呢,十年過去了,他離這幾個字漸行漸遠了,你去問問重陽城的百姓,還有誰會認為他們是天生一對。”
此話傳入嚴水寒的耳朵裏,顯得那般的刺耳,把他的自尊心踐踏得一塌糊塗。
他從來沒有遭受過這般屈辱,令他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
然而,現在的他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除了忍還是忍,所以他一直低頭不語,給人一種懦弱的感覺。
見到他這般,莫說封家,就連嚴家中人也覺得有些丟人。
封萬山已經把話挑明,就說明沒有了回旋的餘地,但是嚴家也不是任人宰割,尤其是嚴正厄,他的性格就注定他不會乖乖就範。
“哈哈哈,城主若想退婚,直接說出來便是,何故將其推到一個小女孩的身上。”
到了這一步,封萬山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承認道:“不錯,我就是有意退婚。”
此話如同給嚴家判了一個死刑,掐滅了他們最後的一絲希望。
嚴正厄神色轉冷,冷聲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與嚴正厄的陰沉相比,封萬山則是大笑出聲,“那我自有辦法讓你同意。”
兩人針鋒相對,使得現場的氣氛變得極度緊張起來。
誰能想到,一向和和睦睦的嚴封兩家,卻在有朝一日突然翻臉。
所以人情世故,皆是多變,唯有利益才是至上。
在短暫沉默之後,嚴正厄率先說道:“你我兩家的婚書就在我的手裏,城主若是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看你能不能從我的手裏奪了去。”
此話令封萬山麵色突變,他沒想到對方會與自己死磕到底,“嚴正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能把你們嚴家扶持起來,自然也能把你們踩下去,希望你不要把我逼到那一步。”
封萬山反擊道:“城主好大的口氣,嚴家有著今時的地位,自然少不了你們封家的支持,然而更多的是我一步一步打拚出來的,你想要動嚴家,沒那麽容易。”
兩人從剛才的針鋒相對已經發展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封萬山怒不可遏,握緊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顯然,他已經沒有了耐心,便不再廢話,緩緩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茶杯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隨著清脆的擲地聲響起,封家的府衛全都衝了進來,拔劍指向嚴家。
與此同時,嚴家的府衛也跟著衝了進來,兩撥人對峙在一起,頗有大打出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