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人禍
魅影王消失之後,沒有即刻離開,而是找到了嚴水寒。
此時的嚴水寒麵色已經轉好,顯然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
他感應到魅影王的出現,緩緩睜開眼,正好看見魅影王正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
“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從凡人境後期第十層突破到賢人境前期第三層,怎麽樣,有沒有心動的感覺?”
麵對魅影王的問題,嚴水寒沒有心情回答,他隻關心一件事,便著急地問道:“你到底把他們怎麽樣了?”
魅影王笑道:“放心,隻是死了幾個人而已,我沒把他們怎麽樣,倒是你,最應該擔心的是自己吧,如果你的答案不讓我滿意,你應該知道後果。”
嚴水寒知道回避不了這個問題,一臉堅定地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投入幽冥教的。”
“看來,你這真的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嚴水寒的話似乎激怒了魅影王,他高舉右手,並在手心裏凝結出了一道能量。
嚴水寒相信,自己在他的麵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倘若他的手掌拍下,便是自己的死期。
嚴水寒不想死,但他必須要賭,賭對方不會輕易要了自己的命。
於是,他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最後,嚴水寒賭贏了。
魅影王沒有下手,而是將手收了回來,笑道:“你要是這麽容易就答應我的要求,反倒沒有意思了,也罷,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直到哪一天回心轉意了,你再來找我。”
留下這句話後,魅影王消失在原地。
嚴水寒見魅影王徹底沒有了蹤影,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開始關注自己的身體,誠如魅影王所說,他的修為發生了突飛猛進的進步,這是他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同時帶給他一種難以忘懷的快感。
若說他一點都不心動,那就是虛偽,但是心動的同時,他更多的是害怕,害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害怕自己被所有人拋棄。
嚴水寒思索間,餘光瞥到了呂闔的屍體上,讓他的心裏更是難安。
這時,遠方傳來了幾道熟悉的呼喊聲,嚴水寒知道是同門來了。
他想來自己絕對不能以這種方式與他們見麵,便在手心裏凝結出了一道靈力,重重地轟擊在了胸口處。
片刻之後,一口鮮血從嘴角滲了出來,做好這一步,他覺得還不夠,又用手指點了一下自己的脖頸處,使得自己即刻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
眾人尋到這裏時,看到的是深受重傷的嚴水寒和已經沒有生機的呂闔。
……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因為魅影王的撤離,浣花城的一切開始重新步入正軌。
當然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最讓人開心的莫不是苗若兮成功地喚醒了全城三百餘人。
這本來是一種莫大的恩慧,可是因為人妖殊途,人類並沒有真心的感激她,反而覺得她是在將功折罪而已。
更有甚者,黃長老和楊長老知道她是貓妖之後,本欲就地處決,幸得郭牧和薑妱求情,再加上苗若兮確實在這件事情上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如此,黃長老和楊長老才答應饒她一命,但是決計不能讓她繼續留在浣花城。
故而,苗若兮跟郭牧交代幾句,又與藍狐單獨相處了一會兒之後,獨自離去。
離去之時,她的心中沒有任何怨恨,反而為自己重獲自由而感到高興。
除了這件大事以外,最讓人震撼的莫不是真假城主一事。
自從魅影王敗走之後,現任城主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消失,如此倒從側麵證明了郭牧的猜測,他可能是假的,因為事情敗露而選擇逃命去了。
假城主走了,那真城主在哪裏呢?
經過一番苦找,城主府的人終於在府內的一口枯井裏找到真正的城主,並把他救了上來。
經問詢得知,原來他已經被關在井裏一年有餘,好在抓他的人沒想過置他於死地,故而一日三餐的送去。
假城主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方法改變了原來的麵貌,使得他與真正的城主一模一樣,如此才會輕易地騙過眾人,若非遇到郭牧等人,恐怕這件事情還會持續下去。
真城主重獲自由,再加上知道了浣花城逃過一劫,他自然欣喜萬分,並擺下了盛宴欲好好款待救浣花城於水火的一眾修士。
可是,到了宴會之日,中州派眾人的心情好不起來,因為他們犧牲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呂闔作為參加修仙大會中的一員,又是掌門薑雲騰的親傳弟子,若是將他的死訊傳了回去,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一想到這,黃長老和楊長老就覺得頭疼,因為他們專門負責暗中保護眾人,結果因為一時疏忽而讓悲劇發生,所以他們自知有失職之罪。
虧得封雪晴在關鍵時刻找到了他們,並將他們帶到了雲稽山,否則的話,後果將更加不堪設想。
除了這件事,還有一件事讓他們更為頭疼。
呂闔一死,參加修仙大會的十人就少了一人,如此對中州派的影響很大。
幸虧郭牧提及了薑妱,也讓他們知道了薑妱的實力不可小覷,在沒有辦法之下,他們隻好決定讓薑妱頂替呂闔的位置。
當然,這是一件大事,兩名長老隻有臨時決定權,必須回去向門中匯報才行。
因此,兩人決定分頭行動,黃長老繼續留在這裏,而楊長老返回門派。
此事議定之後,薑妱還被蒙在鼓裏,當她醒來之後,得知了此事,高興得不得了。
然而,她的高興沒持續多久,便被呂闔身亡的悲劇所衝散,這也讓她知道了自己能參加修仙大會的原因。
薑妱雖然人已醒來,可是她還是像往常那般,將自己硬剛魅影王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麵對大家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她隻能用一副茫然的表情去應對。
提到呂闔之死,不得不提另一個人,那就是嚴水寒,畢竟他是和呂闔一起被發現的。
讓大家慶幸的是,嚴水寒僅僅是受了重傷,也算是逃過一劫,避免了中州派的進一步損失。
當大家問起他那一日所發生的事情時,他一概裝傻充愣,當然,他裝得毫無破綻,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他的身上,畢竟在大家看來,那時候的他還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不知道很正常。
此時,夜已深,郭牧難以入眠,悄悄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並來到庭院裏。
他腦海中還在回想著近來發生的事兒,說到底,浣花城遭遇此劫,一切皆是幽冥教所為。
而在這次劫難中,除了犧牲了一些修士,別無什麽過大的損失,與之前鎏金城遭逢的劫難截然不同。
兩者為何不同?僅僅是因為鎏金城遭遇的是天災,而浣花城遭遇的是人禍嗎?
天災非通天之力不可更改,人禍相對就要簡單多了。
兩者不同,說到底還是由力量來決定的,一個人的力量有多大,他所辦成的事兒便會有多大。
想到這,郭牧對強大的力量更加向而往之。
正在他想得入神之時,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後,一樣東西朝他砸了過來。
好在那東西的速度不快,使得郭牧有反應的機會,他即刻轉過身去,將砸向來的東西接住,這才發現是一個酒壺,一股酒氣頓時撲鼻而來。
“怎麽樣,有沒有興趣陪我暢飲一番?”
郭牧循著聲音望去,發現房頂之上,一名俊俏的男子正看著自己,做好了請酒的姿勢。
對於此人,郭牧雖然不熟識,卻從薑妱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份,正是西嶽派的首席弟子風一城。
西嶽派和中州派同為五大門派之一,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於是,郭牧腳尖一點,身體淩空,緩緩地落在風一城的旁邊。
“陪你聊會天可以,但是喝酒就免了!”話罷,郭牧坐了下來,並將酒壺遞了回去。
此時的風一城醉眼迷離,全身散發出一股酒氣,想來是喝了不少的酒。
他沒有著急接過酒壺,而是問道:“人人都說酒是好東西,你為何不喝?”
郭牧回道:“可在我看來,喝酒隻會誤事。”
說出這話時,郭牧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喝酒就因為喝醉了而與薑妱同床共枕,這不是誤事又是什麽?
風一城見郭牧的表情出現了異樣,忍不住打趣道:“你騙人,你是不是想起了一些有關酒的美妙的事情?”
郭牧搖頭道:“不過是一些不應該發生的荒唐事而已。”
聞言,風一城本欲打破砂鍋問到底,然郭牧沒有給他機會,直接將酒壺塞到了他的懷裏,冷冷地說道:“如果你還要跟我談酒的事兒,抱歉,我可沒有心情繼續留在這裏了。”
此話使得風一城把剛到嘴裏的話咽了回去,道:“罷了,你不愛喝,我還不舍呢,這些酒可是我找了好幾家才找到的。”
說著,風一城再次咽了一大口,隨後站起身來,大聲喊道:“都說一醉解千愁,我期待一醉。”
看風一城的樣子,郭牧料定,對方必是有什麽煩心的事兒才會借酒消愁。
當然,這是別人的心事,郭牧不想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
這時,風一城突然轉頭注視著郭牧,半天才從嘴巴裏擠出幾個字,“謝……謝你!”
郭牧知道他謝自己什麽,無非是因為當初在麵對魅影王之時,自己用誅邪救過他一次。
郭牧隻當其是小事一樁,沒有將其放在心上,道:“以當時的情況,換做任何人,我都會出手相救的,所以你不必謝我。”
聽了這話,風一城的心裏舒暢多了,長長吐了一口氣,“爽快,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以後可不會因為此事而讓著你了。”
自己有什麽事情需要他讓著嗎?郭牧思來想去,要說有,恐怕也隻有修仙大會比試的事兒了。
郭牧淡淡一笑,既是因為自信,也是因為心中坦蕩,“我的勝利從來都不是靠別人讓出來的,若真的到了那一刻,你盡管放手一搏便是。”
聽到這句話後,風一城大笑一聲,隨後如他所願,醉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