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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他們身材這麽好

  初夏除了左手以外的部位,都在顫抖流冷汗。


  她還停留在毒蛇後背的掌心,則是僵硬而冰涼。


  急促的低喘好幾秒,她才能把左手挪開一毫米。


  她極其緩慢的,一點點的抽出左手,還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免得驚動沉睡的毒蛇。


  足足用了三分鍾,忐忑不安的她,才把那隻賤手收回來。


  心力交瘁的她,暫時擺脫危險,整個人幾乎要虛脫。


  忍著流淚的委屈衝動,她悲哀的祈禱,老天爺千萬別讓這條蛇醒過來啊!

  然而,上蒼這次無視了她卑微的祈求。


  蛇身抽動了一下,似乎要醒過來。


  就在這時,樹下傳來大胡子的洪亮嗓門,“那丫頭一定就藏在附近!她受了傷,身上的血腥味可是蓋不住的!弄條獵犬來,嘿嘿,還怕狗聞不到她躲在哪裏嗎?”


  “你這主意真是妙啊,咱們分頭去搜查!”矮胖男人當先牽著狗跑開。


  而大胡子身邊的那條靈敏獵犬,已然往初夏躲藏的這棵槐樹仰望,還不停的狂吠。


  大胡子困惑,順勢抬頭,便與驚慌失措的初夏對視上。


  少女畏縮如兔子的大眼睛,惶然的轉動,盛滿了他的可怕臉龐。


  他獰笑著大喊,“好哇!你這小賤人,可讓老子一通亂找,還不快點滾下來?”


  他的吼聲,猶如地動山搖,徹底驚醒了毒蛇。


  它嗜血的眼珠子一轉,停在離自己僅有一米之距的初夏身上,開始興奮的吐著血信子。


  少女麵色蒼白,身子抖如篩糠。


  她如此慫樣,刺激了毒蛇的囂張氣焰,開始朝她爬行而來。


  樹下的大胡子,更是得意忘形。


  他叉腰哈哈大笑,“喂!還不滾下來,等著被蛇咬死嗎?”


  初夏咬緊牙關,轉頭看一眼右邊漸行漸近的毒蛇,心一橫,就迅速跳往另一棵大樹上。


  到嘴的鴨子飛了,毒蛇氣惱的停在原地。


  牽著獵犬的大胡子,對她鍥而不舍的追趕,“跑啊!等你跑到我兄弟那邊,他在下邊等著,老子親自上樹逮你!你個小賤蹄子,敢把哥幾個耍得團團轉!”


  初夏身心俱疲,巨大的怨憤充斥心口,她好想大哭一場。


  等她跑得精疲力盡,還不是束手就擒的份兒?

  她不能坐以待斃!

  困境會激發人的本能,釋放出最大的潛質。


  她猛地咬了一下幹裂的唇角,伸手抓住右邊一棵大樹橫生出來的藤蔓,用力往下一跳。


  藤蔓長達十米,被她這麽一搖曳,蕩秋千似的把她送往九米之外的空地。


  腳尖距離地麵隻有一米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跳下來。


  遠處的大胡子瞠目結舌,想不到她還有這波操作。


  先前雙手抓住拳頭粗大的藤蔓,初夏又使出那麽大的力,掌心被出幾道血口。


  左腿摔下來時,磕在一塊硬邦邦的石頭上,疼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沒空功夫矯情,她灰頭土臉的爬起來,發足狂奔。


  膝蓋的傷口不斷的往外滲血,鑽心般的劇痛,還是讓她委屈得不停的流淚。


  她還有大好青春,不該被人賣進大山糟蹋。


  求生的本能,讓她用盡渾身的力氣疾跑。


  可是,發足狂奔十分鍾之後,初夏就絕望了。


  她竟然與牽著獵犬的矮胖男人正麵碰上!

  “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投!”矮胖男人猙獰的冷笑,鬆開束縛獵犬的繩子,大喝一聲,“去咬斷她的腿!”


  獵犬是他訓練來抓中途逃跑的婦女。


  隻要人不死,殘疾的婦女也很好賣!

  他們一貫這樣對付那些企圖逃走的女人。


  獵犬聽到主人的指令,隨即狂吠著衝向初夏。


  “別過來!”少女聲嘶力竭,腳下一滑,竟是倒向了身後長了一堆尖刺的灌木叢中。


  灌木叢長在一處斜坡上,她這一摔,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滾落。


  她的後背先滾下去,鋒利如刀的尖刺紮得她哇哇大哭,前所未有的疼。


  她隻來得及用雙手捂著臉,其他的事,都沒法顧及了。


  那堆鋒利無比的尖刺,獵犬看了都望而卻步。


  矮胖男人眼睜睜的看著她,遍體鱗傷的滑下斜坡,最後消失在蔥鬱的山崖下。


  “媽地!氣死人了!”他氣急敗壞的跺腳。


  他罵完了還不夠,接連踹了忠心耿耿的獵犬幾腳,他心中的怒火才有所削減。


  山裏沒信號,他沒法打電話,隻能跑去同伴所在的樹林。


  等兩人馬不停蹄的下山找人,除了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哪裏還有那個女孩的身影?


  “她本來就受了傷,這會兒又流了這麽多血,不死也差不多了。”大胡子隻能這麽自我安慰。


  “蠢蛋!”矮胖男人甩了他一巴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看過我們的樣子,不能讓她活著走出這座大山,懂不懂?”


  大胡子憋屈的摸著紅腫的右臉,不再吭聲。
……

  夕陽西下,流水潺潺的小溪。


  兩個衣服打著補丁的年輕男人,指著披頭散發昏倒在岸邊的女孩嘀咕著。


  “阿哥,看,這裏有個死人!”比較白瘦的那個,驚恐著說道。


  他旁邊的黑胖男人皺眉搖頭,“哪裏是死人了啊?她明明還有呼吸!”


  “那咱們把她弄回家吧?電視上不是這麽說的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於是,兩個男人把氣息奄奄的少女帶回家中。


  老張家的兩個傻兒子,從外邊撿回了一個女孩,這可是稀奇的大喜事。


  要知道這座山隻有嫁出去的女人,沒有願意主動進來的女人。


  一時間,他們家這個來曆不明的漂亮女孩,讓僅有五十人的小山村沸騰了起來。


  她的傷口雖然深,失血過多,但是頭部沒什麽大礙。


  十幾歲的孩子,身子骨結實得很。


  兩天以後,她就醒過來,並且能下床走動了。


  大家也知曉了她的名字,夏初。


  “夏天的初期階段,不冷不熱,一年之中最好的天氣。你們城裏人就是高雅,很會取名字哦。”村莊裏唯一的女老師王桂花,由衷的讚歎道。


  “沒有啦,我也是小村子的人,沒去過大城市。”刻意隱瞞真實姓名的初夏,靦腆的笑著搖頭。


  “騙人!你說話的口音,一點兒鄉土味也沒有,當我沒見過城裏人啊?”


  王桂花的揭穿,也隻是換來少女逐漸減淡的笑意,並不繼續辯駁。


  防人之心不可無。


  一個受傷的孩子,在陌生的地方,別輕易的說出自己的身份。


  這是村裏幫她熬草藥治傷的宋大嬸教她的。


  “宋大嬸,除了往10裏之外的山上走,再走過50裏的平地,才能到離這兒最近的小鎮嗎?”初夏憂心忡忡。


  大胡子他們就是從那個小鎮拉她進來,她不能再去那邊,否則隻會羊入虎口。


  “是啊。”宋大嬸想了想,“一般人走不出去的,除非有轎車。可是你想想呀,俺們這個小疙瘩村子土地那麽肥,畜生和莊稼長得那麽好,都夠我們吃上一整年了。除了出去打工的年輕人,誰會沒事離開村子?”


  意思就是說,他們村沒有四隻腳的車子。


  就算有,初夏也不會開。


  初夏受到打擊,一整個早上悶悶不樂。


  倒是從田裏幹活回來的張家兄弟,心情極其的喜悅。


  “小初,我給莊稼除草時到了兩隻大田雞,晚上給你補身子!”哥哥張喜喜笑容滿麵,獻寶般的捧著兩隻足足半斤重的田雞到少女麵前。


  “這有什麽的?我抓到的是泥鰍呢!看!比你的大拇指還粗!”弟弟張貴貴不甘示弱,奉上跟成年人手臂一樣長的大泥鰍。


  “喜子哥,貴子哥,謝謝你們啊。”初夏雙眼放光,情不自禁的咽著口水。


  張家真的很窮。


  兩間破瓦屋,加上一畝三分地,就是這對孤兒兄弟的全部家當。


  初夏來他們家這麽久,吃過最好的肉,還是他們從牆縫裏拔出來的壁虎。


  當時,初夏就著白米飯,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呢。


  憨厚沒心機的張喜喜,見她如此捧場,就隨口一問,“壁虎好吃吧?”


  嚇得她吐也不是,咽下去也做不到。


  她隻能含了好久,回了房間再吐出來。


  至於什麽蟑螂肉、蜻蜓肉、蝙蝠肉……不提也罷。


  心性純良的兄弟倆,雖然家裏窮得一貧如洗,還是想方設法給初夏這個大病初愈的病人進補。


  她痛並快樂著。


  今晚,她總算能吃上一頓正常的肉了啊!

  “你在家裏做什麽啊?有去鄰居那裏串門嗎?”張喜喜黝黑平凡的臉龐,浮現濃濃的關心。


  怕她獨自在家,會憋壞了。


  “沒有去,我給你們洗了衣服,淋了家後邊的菜地。剛忙完,你們就回來了。”初夏笑著起身,進屋給他們盛白粥喝。


  “你的傷還沒好,怎麽可以這麽操勞呢?”張貴貴蠟黃的臉龐充滿了指責。


  “洗衣服而已,不用花費什麽力氣。菜地旁邊就是臭水溝,我用瓢子舀了水,往蔬菜上麵潑,感覺很輕鬆的。”初夏解釋完,拿毛巾沾了清涼的井水,給他們擦臉。


  他們瞧了瞧少女,她曬了一個早上,肌膚還是那麽白嫩。


  再看向自己越發黝黑的手臂,兄弟倆不禁自慚形愧。


  小初好溫柔勤勞,長得也好好看,比他們村子裏的村花杏兒還要漂亮一百倍。


  初夏觀察著兄弟倆,捕捉到他們眼中一閃而過的自卑。


  其實單看五官,他們都屬於濃眉大眼的陽光帥哥。


  奈何,他們七歲就死了爹,媽媽也跑了。


  小小年紀,兄弟兩個就相依為命,身上的成熟和自卑,也比同齡人多。


  每天幹農活的原因,讓他們的身子骨特別結實。


  該胖的地方,絕對不瘦。


  該瘦的地方,也沒有多長一丁點兒的贅肉。


  他們身材這麽好,瞧,不就吸引到了杏兒這個村中之花每天前來騷擾嗎?


  “喜子哥,貴子哥!我阿爸今天上山打獵,逮到了一隻大白兔,我帶了一斤肉來給你們!”穿著紅底綠花背心裙的杏兒,拎著一串肉,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了。


  這裏的女孩子,每天都要幹點兒農活,是以皮膚都不夠白。


  相對於穿著黑大褂,灰色長褲的初夏,她更是顯得黑不溜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小初好白啊,深色衣服真適合她。


  他們的舊衣服,不是壞了衣角,就是弄爛褲腳。


  被她隨手一撕,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


  她就跟電視上的模特一樣,穿起來特別有韻味,透著一股淩亂美。


  張家兄弟驚豔的暗想。


  “謝謝杏兒!”他們很有禮貌,不約而同的道謝。


  “不用客氣,咱們可是自己人!”杏兒眉飛色舞的坐在椅子上。


  麵對初夏這個假想敵,最後三個字,她刻意說得很重。


  張家兄弟這麽愚笨的人,都聽出了她的挑釁。


  而初夏則像是沒事人似的,還給她倒了一碗白開水。


  “喂!”杏兒心安理得,把她當丫鬟指使,“我一路走來,臉上流了好多汗,你去給我找一條毛巾來擦擦汗!”


  “好的。”初夏微微一笑,轉身去照辦。


  “小初,你還生病,別亂動。”張喜喜不樂意看到她如此低聲下氣的任人使喚,扯住了她的衣角。


  “沒關係,家裏來了客人嘛,咱們作為主人,總要好好招待一番。”初夏笑吟吟的,話裏有話。


  她如此明目張膽的對自己冷嘲熱諷,讓杏兒臉色大變。


  張家兄弟愣了愣,繼而背過身去憋笑。


  小初被杏兒刁難得多了,也會亮出鋒利的爪子來了。


  張家兄弟是村裏最帥的人,今天才22歲,個子又高,什麽地方都長得剛剛好。


  杏兒喜歡他們,鐵了心要嫁給他們當中的一位。


  初夏這個陌生人的出現,給了她很大的危機感。


  她迫不及待的,每天一日三餐準時出現在張家,刻意噓寒問暖的討好他們。


  最好是能找到機會,揪出這個夏初的過錯,讓他們把她趕走!

  初夏跟顧昕寒相處過那麽久,他的奸詐和厚臉皮,她也學到了半點兒皮毛。


  她哪裏能視而不見?看張家兄弟被杏兒這個傲慢無禮的女孩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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