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到底是誰想害得你退學?
眼看初夏遠離了火鍋店,司南溪淡雅的丹鳳眼仍然盯著她。
他的眸底湧過幾縷嘲弄,笑容虛假。
店門口停著的白色悍馬,探出祁然清秀的娃娃臉,“司總,顧昕寒就算不在,你也不該跟這個女孩走得太近。他的人,可都盯著呢。”
“你說那個保鏢小李?他不會說的。”男人笑得意氣風發。
“你把他收買了?”
“他自願為我所用。”男人說得意味深長。
祁然回味一番他的語意,頓時有些惡心,“對方覬覦你,還讓他給你賣命?”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事你別管。”男人的眉梢爬上陰霾,“今晚的事,預備得怎樣了?”
“一切照計劃進行。”祁然得意的勾唇。
司南溪也笑,笑意虛假得滲不進眼底。
他不會平白無故約那個妞兒吃飯。
他隻是,送了她一份意想不到的可有趣禮物.……
清赤的薄唇緊抿,他仰頭眺望天空中嫣紅的夕陽。
這漫天的紅色,像極了把人燒得粉身碎骨的焰火。
跟那人五年前的爛賬,也該好好算一下了!
就先拿他惦記的這個女孩下手,討點兒利息。
司南溪的神情轉為冷峻,雙手緊握成拳。
指尖深深的掐進他白如美玉的掌心,肌膚碎裂,赤紅的鮮血滲出。
祁然看得觸目驚心,他卻渾然不覺。
……
回城堡喂了小雞,初夏便開始洗澡換衣服。
初家那邊,李還幫她守著,防止小偷再進來。
她很感激,就煮了一些綠豆湯去給小李喝。
小李坐在客廳裏,邊喝邊說,“二樓浴室的水龍頭還在出水,我忘了關。”
“怎麽不早說?”初夏心疼極了,急忙跑上去。
然而,裏邊哪裏有聲音?
水龍頭好好的關著呢!
“什麽啊?居然跟我開這種玩笑!”初夏埋怨著,轉身就看到了身後的男人。
男人異常的高大,海拔不低於1米9。
黝黑的膚色,把他十分帥氣的五官襯托出濃烈的陽剛氣息。
他穿著白色的緊身背心,寬鬆的黑色九分褲,腳上套上黑色的懶人鞋。
很休閑的打扮,仍然遮蓋不住他一身的狂野氣質。
初夏陡然看見家裏來了陌生的男人,頓時尖叫,“啊!”
“吼什麽?不認識老子了?”陽剛美男一發話,竟是戴榮熟悉的粗獷嗓門。
“戴叔叔……?”初夏鎮定下來,瞪大的雙眼仍然帶著難以置信。
“嗯,看到老子高不高興?”他咧著厚薄適中的唇瓣,眼神帶笑的瞪著她。
媽呀!這個從頭到腳都很凶惡的叔叔,居然在對她笑!
對於習慣被他冷臉詬罵的初夏來說,這個笑容可謂是十足的殺傷力。
她惶然的後退,“我、我沒有做錯事,你別打我……”
“白癡!”特意剃去胡子的男人,在她麵前驚豔亮相,卻不到她的讚美。
他粗魯的揮手,拍在初夏發著抖的脖頸後邊,然後氣呼呼的走了。
“戴……”等初夏反應過來,哪裏還有這個男人的身影?
“李先生,你知道戴叔叔往哪邊走了嗎?”初夏想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她剛才那副見鬼的恐懼反應,鐵定傷到了那個男人傲嬌的自尊心。
小李把碗筷放到茶幾上,一本正經的反問她,“哪個戴叔叔?剛才有人進來過嗎?”
“怎麽沒有?還是你騙我上了浴室,我才看到他的.……”話到這裏止住,初夏仿佛明白了什麽,立刻捂住了小嘴兒。
“這就對了,剛才什麽人也沒有來過。”小李讚許的微笑點頭,“榮哥去了國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對,是我眼花了。”初夏呆呆的點頭。
戴叔叔回來得這麽匆忙,還剃了胡子,改變樣子,明顯是不想讓人認出。
否則,保鏢也不會裝傻充愣,說初夏沒見過他。
“他一定是臨時有任務,才跑回A市的啊。我們要替他保密!”少女笑得眉眼彎彎,感覺刺激又好玩。
“初小姐真是善解人意。”保鏢也會心一笑。
宴會八點開始。
初夏為了防止遲到,提前半個小時出門,打計程車過去。
沈念安在短信裏告訴她,不用備禮物,他幫她一塊兒送,說她反正也拿不出貴重的東西。
看似嘲笑的話語,其實飽含了對她的濃濃關心。
他以她的名義雙手呈上禮物,倪韻而又豈會嫌棄?
初夏想通了這層原因,感謝他的體貼,還是要埋怨一句,“什麽嘛?就這麽看不起我嗎?以為我不舍得為了他的女朋友花錢?”
初夏到了酒店以後,時間尚早。
她不想進去看沈念安如何跟倪韻而恩愛交流,索性在四周繞圈圈。
四周停滿了豪車,不時有打扮性感的美女上樓。
可是,初夏卻沒有見到幾個男性進去。
初夏想,這是倪韻而的生日宴會,自然隻請女生,省得他吃醋吧?
差不多八點鍾了,初夏才坐電梯上二樓。
富麗堂皇的大廳裏,擠滿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
“你來幹什麽的?”門口的保安攔住初夏。
呃.……
門外還配備了保安,看來這個宴會很莊重啊。
初夏詫異,不由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連衣裙,“舉辦這個宴會的主人,邀請我過來參加的。”
保安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你怎麽不化妝?”
初夏微笑,“參加這種場合,必須要化妝嗎?”
倪韻而沒提醒她,她就沒有化。
“你轉一圈給我看。”
保安的要求甚為奇怪,可初夏還是照辦了。
盯了她十幾秒,保安給她放行,“進去吧。”
看著她高興進去的背影,保安輕嗤一聲,“不化妝,心還真大,也不怕日後被別人認出來。”
初夏聞言,頓了頓腳步。
認出什麽啊?她又不是來殺人放火!
進入燈紅酒綠的廳堂,初夏大開了眼界。
裏邊的燈光調得跟舞廳似的,一百多個濃妝豔抹的美女,熱情似火的圍著坐在紅木沙發上的中年女人打轉。
初夏怔了一下。
這裏的人,她全都不認識。
中年女人見所有人討好著自己,唯獨門邊的那個清湯掛麵的女孩特立獨行。
她不由得輕皺眉頭,對初夏招手,“過來給我捶背!以為其他人沒到,就不用在我麵前裝一下勤快嗎?”
哦!還有其他人要來!
初夏恍然大悟。
那就是說,作為男、女主角的念安跟倪韻而,還沒有來嗎?
這位衣著華貴的女士,可能是倪韻而的媽咪呢。
雖然她的要求有些無理,初夏看在沈念安的份上,愛屋及烏,還是乖乖照辦了。
初夏經常給秦茵捏肩捶背,動作嫻熟,力道恰到好處。
中年女人被她伺候得很舒服,閉上眼睛哼哼唧唧,“捏得不錯,待會兒去跟我的秘書領取小費。”
這是把初夏當成服務員了?
其他佳麗捂嘴嘲笑。
初夏的小臉頓時一紅,“阿姨,我不是.……”
“誰是你阿姨?你也配這樣叫我?”女人厲聲打斷她的話。
尚未出口的“服務員”三個字,硬生生的被初夏吞回肚子裏。
她咬著牙,眉眼低垂,沒臉承受眾人的嘲笑目光。
倪韻而那麽優雅有禮貌,她的媽咪,怎麽是這樣的壞脾性啊?
就在這時,一大群記者扛著攝像機魚貫而入。
“宋總,您這次召開平麵模特選拔賽的見麵會,這麽多絕色佳麗前來參加。您麵對著全國觀眾透露一下,有沒有對哪一位佳麗比較看好?”一位記者大聲發問。
鎂光燈立刻聚焦在中年女人的臉部,將她一旁麵色蒼白的初夏也照到了鏡頭裏。
她笑而不語,故作神秘,與剛才的囂張跋扈判若兩人。
初夏手腳冰涼,認出了這個女人是誰。
她是國內赫赫有名的雜誌之母宋黎,走在時尚前端的成功女士。
這裏舉辦的,根本不是倪韻而的生日宴會。
倪韻而為什麽要騙初夏?
七中校規嚴厲得近乎苛刻,不許學生拋頭露麵,哪怕是兼職,也不可以的。
違令的學生,下場皆是被開除!
“那個誰,你走什麽?見麵會才剛剛開始呢。”一個濃妝美女,微笑拉住想要離開的初夏。
她的聲音一響起來,就吸引了記者們的全部注意力。
“麵對著現場直播的隆重見麵會,哪位參賽的佳麗不是盛裝出席?這位小妹妹,你素顏出鏡是想博取大家的關注嗎?”一個記者犀利的發問,眾多攝像機頓時對準了初夏。
“我、我進錯地方了。”初夏匆忙的解釋,想要拔腿就跑。
她不能上電視,否則會被學校開除的!
門口的保安多嘴一句,“你難道不是被人舉薦進來的?怎麽會是進錯?你的脖子後邊,難道不是有一朵花的印記?清水洗不去的,那是獨特的防水粉末塗上去的。”
“什麽?”初夏大驚失色。
她什麽時候塗了這個東西?她怎麽不知道?
一個濃妝美女好奇的扒開她的馬尾,仔細一瞧,“還真是有啊,跟咱們的一模一樣。”
“我、我不是要來參加什麽平麵模特的選拔賽,我真的隻是走錯地方。”冷汗自初夏的額頭潺潺流出,她渾身抖如篩糠。
宋黎的眼眸有怒氣一閃而過,表情倒是和顏悅色,“小姐,做模特也不是丟人的事,你一再否認,是覺得我們雜誌社上不了檔次嗎?”
“我……”少女整張臉白得暗淡。
被無數個閃著光的攝像機包圍,讓她不知所措,心底生出巨大的恐慌。
腦子嗡嗡響,四麵八方湧來的鄙視目光,讓她搖搖欲墜,幾乎要昏倒。
她沒有昏成,因為不請自入的譚冉冉扶住了她。
“冉冉!”初夏又驚又喜。
譚冉冉背對著眾多的記者,對她做了一個閉嘴的眼色,隨即劈裏啪啦的說開了,“哎!我左等右等,都不見你去麗晶酒店的二樓赴約!以為你聽錯了,來了麗景酒店!沒想到,我一過來,果真看到你在這裏!你可真是粗心大意,害我找得好辛苦哦!你該打!”
說完了,她伸手往初夏的脖頸後邊一拍。
她那隻小手落下來時,指尖已然變得五彩斑斕。
“哎!這是什麽啊?你的脖子沾到什麽鬼東西了?”
譚冉冉把初夏的小身板轉過來。
展現在眾人麵前的,是她光潔白皙的脖頸。
“哦,那朵花不是防水的。看來她真是走錯了地方,不是被人舉薦進來參加模特大賽的。”一位記者發出感歎。
“呃?你們以為我同學要出道,才來這裏的?拜托!她還是學生,怎麽可以出來工作?”譚冉冉驚奇之餘,不禁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宋老師為了防止別人冒名頂替參賽者,您才派人給每位海選成功的佳麗發放一朵防水的玫瑰花印記吧?看我手上的花朵印記,明明就是荷花。這跟您的比賽有什麽關係?”
宋黎深有同感的點頭,“是我們大意,誤會了這個小同學。”
事情解決了,譚冉冉拉著幾乎要虛脫的初夏離開酒店。
等她們來到街邊一處無人的角落,譚冉冉當先崩潰,癱倒在地上,“哎喲我去!嚇死本小姐了!”
初夏才是要被嚇死的那個。
她失魂落魄,滿心的怨憤和震驚,不知如何啟齒。
譚冉冉率先開了口,“你到底得罪了誰?對方要這麽陷害你?”
聞言,初夏的情緒徹底崩潰,抱著她嚎啕大哭,“嗚嗚!冉冉,如果你沒來,我這次真的死定了!”
“我都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十分鍾前,有個人打了沒有來電顯示的奇怪電話給我。告訴我,你遇到困難了,讓我按照他說的去辦。我出門前,門口的草坪放了一個裝著藍色液體的小瓶子。對方提醒我把它抹在右手上,一進二樓看到你,我就要用右手去摸你的脖子。沒想到啊.……”
如今看來,那瓶藍色的水可以清除防水的印記。
“誰打給你的?”初夏抹著眼淚,哽咽的問。
“不知道,對方的聲音經過處理,男女我都聽不出。不過,這個人的脾氣很暴躁就是了。張口閉口都是髒話,聽得我好火大哦。”譚冉冉埋怨的嘟起小嘴。
初夏的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人影。
是戴叔叔幫了她嗎?
她猛地回憶起,戴榮在她家浴室時,有用手往她的脖子一按。
戴叔叔既然想害她,就不會又千辛萬苦的打給譚冉冉,送東西讓譚冉冉救她。
那麽……
初夏的腦子靈光一現,猛地抓起譚冉冉的小手。
果然——
在粉色的荷花印記底下,隱約還透著一抹豔麗的紅色!
那麽,他故意闖到她家,就是為了把新的印記,蓋在原本的玫瑰花印記上!
思緒徹底的理清,少女又變得眼淚汪汪,激動不已。
“哎哎!怎麽又哭了?”譚冉冉慌忙給她抹眼淚。
“沒什麽,我感動而哭罷了。”
“感動你就告訴我實情啊,到底是誰想害得你退學?我爹地是市長,我也是正義的化身,我們可以給你討回公道!”譚冉冉拍著大胸脯保證。
“我不知道,走在街上的時候,被幾個人碰到過脖子,對方都有誰,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初夏茫然的搖頭,不可能告訴她實情。
初夏真的不曉得,到底是誰把這枚印記沾到她的脖頸的。
但是,那個人認識倪韻而,這是不爭的事實。
“真是笨呐!自己今天見過什麽人,都想不起來!”譚冉冉嗲聲嗲氣,點了一下她的小額頭,隨即又憂心忡忡,“你以後小心一點,對方擺明了跟你有仇。一次不成功,這個人還會對你下第二次毒手的。”
初夏緩緩的點頭,勉強對她擠出一點笑容。
譚冉冉一直把她送到家門口。
小李為了避嫌,遠遠的瞧見她們,就躲到了樓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