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了賊船
司南溪一進門,便帶來了春風拂麵的盎然氣息。
他嗅了嗅鼻子,狀似不解的嘀咕,“我怎麽聞到了一股硝煙彌漫的味道?”
“是吧,司先生也感覺出來了?我剛才也是這麽說的。”miss蘇笑了。
兩個心思各異的少女,立刻不約而同的搖頭否認。
“沒有的事,您們誤會了。”初夏收起滿心的火氣,去幫忙拿碗筷。
“司先生,哪一樣是您做的菜?”初夏不想碰任何由倪韻而的賤手烹飪出來的美食。
“我做的嗎?”司南溪想了想。
倪韻而指著一盤炒冷麵,笑吟吟的看向初夏。
司南溪則慢悠悠的睨視倪韻而。
不過,並沒有拆穿她。
他作為請客的一方,一盤菜都沒有參與製作。
他說出實話,確實不好聽。
司南溪‘做’的麵,初夏嚐了一口,隨即淚眼汪汪。
這盤麵,竟然放了好多芥末!
miss蘇見狀,臉色猛地一變。
強烈的不悅升上miss的心頭。
miss蘇覺得,這個沒禮貌的女孩,以後不用去A大了。
倪韻而瞧著她瞬息萬變的表情,內心登時狂喜。
初夏也察覺了miss蘇的異樣,淚眼朦朧的問她,“您怎麽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麽事?”
“是啊,想起我家裏有事,不能陪司先生、倪同學用餐了。”miss蘇冷冷一笑。
她的用詞很客氣,唯獨撇開了初夏。
初夏再傻,也明白了不對勁。
她惶惶不安,冷汗直流的追出大門,“我給您送行。”
“不必了,以後也不會是師生關係,彼此不需要再惺惺作態。”miss蘇近乎刻薄的話語,毫不掩飾對她的反感。
這番話已是直接挑明了,A大不會容納初夏。
“miss蘇,您為什麽.……”
初夏想問她為什麽改變態度,她卻飛速的開車遠離,問題都不讓初夏說完。
“學妹心情不好,看來也吃不下了,我就不給你送行了。”倪韻而對失魂落魄的她丟下這句,誌得意滿的關了大門。
倪韻而愉悅的回了餐桌上,卻看到了一張陰氣沉沉的俊臉。
那種冷如魔鬼的可怕氣息,她隻遠遠的在顧昕寒的身上見過。
不曾想,她的意中人,也會露出如此駭人的樣子。
她微張著嫣紅的桃唇,欲言又止。
然而,男人已經一巴掌甩了過來。
這一掌,力道十足。
倪韻而猝不及防,頭昏腦漲,半張臉迅速腫起來。
最讓倪韻而心寒的,還是這男人接下來的話——
“誰讓你自作主張,給她下絆子?還敢用這種委屈的眼神看我?在今天以前,我是很想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她死了,顧昕寒確實會再度痛苦一次。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把她弄到手,讓顧昕寒嚐嚐什麽是比死別更痛苦的滋味兒!”
“啪!”怒不可遏的男人反手又是一掌,倪韻而的整張臉就腫成了豬頭。
她的心破碎冰冷,被迫繼續聽著心愛的男人放浪形骸的恐怖言語,“我希望當著顧昕寒的麵,說她愛我。讓她親吻我,給我生孩子。很好的法子,如今卻被你這個蠢貨破壞。你把她得罪得如此徹底,她恨屋及烏,以後鐵定不願意見我!蠢貨!”
越說越火大,化身惡魔的清雅美男,接連不斷的對大氣不敢出一聲的倪韻而拳打腳踢。
疼痛滋生了她的仇恨,那個臭丫頭,她此生非弄死不可。
誰都不可以給司南溪生兒育女,除了她倪韻而!……
初夏哭哭啼啼的跑回家。
戴榮目瞪口呆,問慢悠悠進門的小李,“卓安,你跟她出去那麽久,這小白癡怎麽又哭上了?”
“想知道?找一個A大的高年級學生來問,不就知道了?”化名小李的卓安,慢條斯理的躺到沙發上,睡起了午覺。
“這個好辦,老子向大頭成借個人!”
來的是一個男生,他聽初夏哭訴完今天的遭遇,不禁歎氣,“學妹呀,這事不怪你,你無心的。不過,這種狀況發生在miss蘇的麵前,隻會惹得她大動肝火。”
五年前,miss生日當晚,請了所有的親戚大吃一頓。
有一戶親戚,當天家裏有寵物病逝。
miss蘇體諒他們,叫他們別來了。
他們全家出席,看到餐桌上有肉,就嚎啕大哭,說想起了自己無辜慘死的小狗。
他們還纏著別人,不許對方吃肉。
說死去的動物已經很慘,這些人還喪心病狂的吃它們的肉。
“這家人又是哭鬧,又是開口閉口(死)字的,生生把一場喜慶的生日會,弄成了哭喪現場。客人們倒胃口不說,作為壽星的miss蘇,又氣又難堪。後來,那戶親戚的孩子高考落榜,塞錢給miss蘇走後門。她不僅不通融,轉身就向教育部舉報,導致那孩子三流大學都進不去。從此以後,沒人敢在她生日這天,當著她的麵流眼淚。”男學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總結一番。
“嗚嗚!我不是故意流淚的!我今天哭過,鼻塞了,聞不到芥末的氣味!否則,我死也不會吃那盤放了芥末的炒麵!”初夏冤枉的哭哭啼啼。
“有心還是無意,都不重要了。miss對你起了反感之心,是不可能讓你進A大念書的了。”男學生替她惋惜。
“哇!我做錯了什麽?不幸和倒黴總是找上我!”少女傷心欲絕,跪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
“給老子閉嘴,不然拿膠布封住!”戴榮的危言聳聽很有效,少女嗚嗚咽咽的,不發出聲音。
那雙晶瑩剔透的兔子眼,怯生生的轉動著,瞅得他所有煩心事都沒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又不是什麽大事,哭個毛線啊哭?A市這種彈簧之地,大學的資質能好到哪裏去?等你高考完了,老子給你去國外弄一間一流大學玩玩!”
“.……”少女悲傷的小臉,再度淚光閃閃,哀怨的瞪了他一眼。
“怎麽?怕學費不夠?老子借給你,不收你利息!等你出來工作了再還。”戴榮扯了扯她的柔軟發絲。
這不是學費夠不夠的問題,好嗎?
她鐵了心想進A大,是因為跟沈念安約好了,一起在那裏念書。
她答應了,就要做到!
這些人都不懂,各個都在幸災樂禍的看她的笑話!
“轟隆隆!”大門外突然傳來了直升機降落的聲音。
“學妹,誰把飛機停在你家門外啊?這麽拉風?”男學生大感興趣的發問。
戴榮打開門板後的貓眼一瞧,就看到了駕駛艙裏的冷硬男人。
“靠!寒哥怎麽突然回來?”戴榮低罵,拉著男學生從後門逃走。
“不好意思,顧總!飛機遇到了強氣流,隻能臨時停在別人的家門口,吵到人家了!”化身駕駛員的老吳,大聲說著冠冕堂皇的借口。
“這個別人我好像認識,我去跟她說一下,讓她體諒。”顧大爺順坡下驢的接話,理直氣壯的敲了初家的大門。
呆楞開門的女孩,仰視從天而降的他,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覺,“顧叔叔,你不是要出差一個星期嗎?怎麽才第二天就回來了?”
“我再不回來,我的兔子都要餓死了。”男人冷哼,一語雙關。
“餓不死的,它會自給自足……”做錯事被當場揭穿,初夏頓時頭皮發麻。
“死沒死,我得親眼見證才行。”
初夏根本來不及說,“你親眼見證拉我的衣服幹嘛?”
她就被他拎上了直升機,往顧家城堡而去。
飛機降落地麵,先朝初夏撲過來的,自然是兩隻興高采烈的小母雞。
“你們慢點兒,別把頭撞到飛機的外殼上。”初夏伸出兩隻手抱住它們。
小兔子每天有吃不完的青草,正到處溜達,理都不理一天沒見的她。
“看,大白比你離開的時候還要胖,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滋潤。”初夏放下活蹦亂跳的歡脫小雞,揪住要逃離她的軟萌兔子。
抱到顧昕寒的麵前,她的語氣充滿了憐愛,“這孩子真好養,不用操心它,就能健康成長。”
“我看看。”他瞧著她抱孩子般的母性姿勢,饒有興致的低頭,“眼睛很大,像你。”
“謝謝,你的眼睛也很大啊。”被誇獎的喜悅,頓時取代了初夏失戀時的傷感。
“手腳也像你。”男人姣美的唇畔,略微上彎著。
“像我的一樣白?”初夏更加驚喜他今天很好說話啊。
“一樣短。”顧大爺的坑,原來在這裏等著她。
“哼!”放下兔子,少女鼓著桃粉色的腮幫子,去院子的角落蹲著生悶氣。
皮一下很愉悅的男人,對她亦步亦趨。
斜靠著她麵前的葡萄樹,男人向她丟了一顆青色的小葡萄。
“這葡萄還很生呢!你幹嘛摘下來亂扔啊?多浪費!特殊品種結的果子,成熟了不知道有多甜!”初夏心疼得不行。
“拿著我的工資,不喂兔子,也不開門給大頭成他們摘果子,我就不心疼?”他再度丟了一顆葡萄。
圓潤小巧的果子,這次是跑進了她的衣領以下。
“.……”初夏不知所措,尷尬的鬧了個大紅臉。
男人的眼眸一熱,呼吸微急,克製著渾身燃燒的狼意,啞聲盯著她,“敢藏起我的果子,還不交出來?”
他本是隨口的一句玩笑話,不料傻乎乎的小妮子當了真。
她麵紅耳赤的跑進大廳,再度出來後,她哆哆嗦嗦的小手多了一顆葡萄。
掉進她衣領之下的豐滿溝壑,又被她掏出來。
這麽香豔的想象畫麵,哪個男人不熱血沸騰?
他麵無表情的走開,去了歐式別墅的二樓。
十分鍾後下來,他一臉的神清氣爽,唇齒裏還留著那股淡淡的葡萄味。
不過,他腦子裏的旖旎念頭有增無減。
他不動聲色,翻起了舊賬,“失個戀,就能讓你要死要活了?”
“你怎麽知道我的事?”初夏驚詫萬分,難堪極了。
老臉嚴肅的男人,不可能坦白在她的手機裝了竊聽器。
“昨晚,我一個合作夥伴騎山地車經過公園,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今天跟他打電話,隨口告訴了我。”
“也是,念安跟你那麽要好,誰都知道你關愛這個侄子。他有什麽風吹草動,有心人又怎麽會不讓你知曉?”
去他媽的關愛這個侄子!
顧昕寒俊容冷沉。
他惦記她,隻會派人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其他人是死是活,他懶得管!
他心裏有氣,又不忍對她爆發,言語不禁嚴厲刻薄了起來,“念安選擇別人,看不上你。是因為對方處處比你優秀。不想著彌補自身的缺陷,反而怨天尤人,唉聲歎氣。誰會喜歡這樣的你?”
“我……”初夏難過的低頭,悶聲數落自己,“我確實很糟糕.……她是少年組空手道大賽的冠軍,我隻會摔跤跌倒。她隨便遊個泳,都能拿下全市第一。而我呢?遊泳池都不敢接近。”
“隻是自我檢討還不行,得補救。”男人把她拉到樓頂的露天遊泳池。
“顧叔叔,我、我不會遊泳。”初夏驚恐萬分。
她越是掙紮,男人越是不苟言笑,“我把水放到一米的位置,不會淹死你!”
說完了,他打電話叫人送來比基尼泳衣。
“天哪!這麽暴露!我怎麽能穿?”
“泳池前邊的液晶電視機,我給你擋遊泳的教程。我不看著你,你自己學,行不行?”
“行!”
如釋重負的小呆瓜,再度心甘情願的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