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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你昨晚去他家了?

  “老子說了一百次,老子隻是吻了她一下!她的衣服,不是老子扯下來的!”戴榮的狂吼,響徹整個警局。


  這吼聲震耳欲聾,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捂起耳朵。


  “不是你,那是我自己扯的嗎?這樣做,除了讓我丟人,我有什麽好處?”受害者女生哭哭啼啼,語速清晰的反問。


  “媽地!”戴榮噴火的嘴巴,隻蹦得出這句口頭禪。


  這回,真他媽的是有苦說不出了!


  他很不甘心,換了個比較溫和的態度,粗著嗓子問那個女生,“喂!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肯說出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你給我錢,就能讓我泯滅良心,做虛假口供嗎?”女生掛滿淚花的臉龐,恰到好處的露出憤怒。


  戴榮的情緒處於爆炸的狀態,他好想殺人!……

  最後一個會議結束,顧昕寒關上商務電腦,此刻已是12點。


  他聽到了門鈴聲。


  他下樓一看,可視電話映出一張清麗純真的瓜子臉。


  太陽打西邊出來出來了?


  膽小如鼠的初夏,這麽晚也敢來找他。


  男人的眸底掠過一縷詫異,眉梢一挑,不動聲色的開了門。


  “顧叔叔,戴叔叔出事了!你幫幫他吧!”初夏大喊著撲進來,差點撞到他。


  男人刀削般深刻的俊朗五官,覆滿了冰雹,語聲寒冷,“跑到一個男人的家裏,讓他幫另一個男人。你在侮辱我的人格?還是不把自己的智商當一回事?”


  初夏眼中的尷尬光芒,連續閃動了幾下,溫吞的弱弱解釋,“可你們是朋友啊。”


  朋友有難,他怎麽可以袖手旁觀?


  “昨天他跟我打架,還當我是朋友?”男人冷冷一哼,拂袖進屋。


  “但是.……”


  “沒什麽但是。小張,把她送回家。”他冷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停在門外的跑車裏,小張按響了喇叭,“初小姐,走吧。”


  “好不容易求張先生送我過來,我現在怎麽可以無功而返?”初夏決絕的搖頭,一個箭步衝進大廳,並反鎖了大門。


  吃了閉門羹的小張,“.……”


  優雅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身深藍色的絲質睡袍,雙手環胸,仰視大步衝過來的初夏。


  他薄淡的唇畔,輕蔑的上揚,“七中的教學質量有問題,竟然教出這麽厚臉皮的學生。”


  “哎喲~顧叔叔,咱們明天再討論教學質量!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幫戴叔叔渡過難關呀!”越來越不怕他的少女,笑吟吟的坐到他的身旁,直視他強硬的臉龐嗲聲撒嬌。


  “一個成年人做錯了事,就該承受代價。”圓潤的桃花眼顯現著明顯的輕蔑,嘲弄的笑流轉於他的唇畔。


  “顧叔叔,你好絕情!”初夏扯住他的衣擺,不讓他上樓。


  “等我把你甩出去,你就知道什麽叫真正的絕情。”他眉峰高昂,臉龐滿帶冰冷。


  “我長得再怎麽醜,也是女孩子!你不可以丟我的!”初夏窩囊的縮回了兩隻烏龜手。


  “說了這麽多,口不渴?”


  “謝謝,還真有點兒渴了。”初夏接過他遞來的杯子,將白開水一飲而盡。


  她把杯子放在茶幾上,男人已經闊步上樓。


  她亦步亦趨,承受他的惡語中傷。


  他對戴榮這件事上的冷漠態度,徹底刺激了初夏。


  她變得膽大包天,“顧叔叔,你今晚不答應我的話,我就賴著不走了!”


  她果然很無恥,賴到了他的主臥裏。


  一條薄薄的毛毯從初夏背後的雙肩包裏掏出來,往地上一鋪,她賴皮的躺上去,閉緊雙眼。


  “你什麽時候改變主意了,再告訴我,我今晚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等待。”


  男人的眉心皺得能夾蚊子,字字包著寒霜,“孤男寡女不能同睡一屋,你的矜持呢?骨氣哪裏去了?”


  初夏厚起臉皮來,自己都很佩服,“矜持能當飯吃嗎?骨氣拿去喂狗了!”


  房間的燈,瞬間都關了。


  沉默不語的顧大爺,以此來回應她。


  她撇撇嘴,嘟噥出聲,“好好考慮啊,顧叔叔。你們再怎麽吵架,都還是好朋友,你不能見死不救的。”


  她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人。


  戴榮救過他,如今他有難,她無法視而不見。


  初夏先睡著了,男人卻一直很清醒。


  左亦打來的越洋電話,來電鈴聲那麽高亢,也沒能吵醒她。


  開了燈,顧昕寒的大手在被窩裏摸索,丟出一個碎花小枕頭,給她墊在後腦勺上。


  枕頭早就預備好,他自然知道她今晚會賴著不走。


  大半夜的,小張怎麽會偶然開車路過她家?

  他不過是得到這位大爺的命令,理所應當的把她接過來。


  電話一接通,左亦便直接開門見山,“阿榮的事,顧總您聽說了?”


  “大頭成跑來告訴我,我還能裝作不知道?”顧昕寒左手握著手機,冰雕般華貴的右手輕撫少女甜睡的小臉。


  “那您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左亦的聲音頓時又驚又喜。


  “不關我的事,我急什麽?”撫摸還不夠,他垂下卓然若玉的薄唇,啄上了少女清新純秀的臉頰。


  “.……就算事不關己,好兄弟不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左亦耐心的勸解。


  “他性子太傲,關局子裏磨磨銳氣也好。”


  左亦聽到這兒,基本探出這位顧大爺的口風了。


  他願意幫忙。


  左亦輕笑出聲。


  洞悉一切的男人,緩緩開啟的薄唇,不帶一絲情緒的色彩,“左亦,咱們相識多年,我像是無償幫忙的好人?”


  左亦的內心,控製不住的狂跳,冷汗直流。


  第六感告訴自己,戴榮要付出的這個代價,非常慘烈。


  可是,左亦沒辦法拒絕。


  戴榮覬覦他的妞兒,又當著人家女孩子的麵,與他決裂。


  於公於私,他都沒理由幫戴榮。


  左亦頭皮發麻的笑了笑,“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顧總,您要提什麽條件?”


  “你可以替戴榮做主?”男人低沉的笑聲,盡顯不懷好意。


  “可以的,等他出來了,我再好好安慰。”左亦的語氣猶猶豫豫,不是很確定。


  仿佛聽不清的男人,“嗬”地一聲,笑得意味深長。


  通話隨即被他終止,徒留手機那端的左亦忐忑不安。


  顧昕寒關了機,不讓任何人再來電打擾。


  手機隨意的一甩,撞在床頭櫃上,他也不理會是否摔壞了。


  大手一撈,甜睡少女的嬌軀已然窩在他的懷抱裏。


  他並不擔心她會醒,因為那杯水下了安眠藥。


  保證她不會嘰嘰喳喳,又能一睡到天亮。


  將她親親抱抱,舉高高。


  等他下意識的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他毫無表情的眉眼瞬間爬滿了陰鬱。


  他瘋了?把這丫頭當女兒寵!

  冷冷一哼,再重重的啄了一下那張清俏如白玉蘭的小臉,一身燥火的男人進浴室洗冷水澡。
……

  拘留所。


  “戴先生,午飯吃得可好?”大頭成聘請的律師,進來探視戴榮。


  “馬馬虎虎。”戴大爺坐在水泥地上,翹著二郎腿,哼唧著剔牙。


  他的麵前,擺滿了各種中、西式的餐食。


  大頭成不知道給警局捐了多少建設費,才能換來他一日三餐都是大魚大肉。


  他倒是大言不慚。


  律師畢恭畢敬的提醒,“關於警方的盤問,不管他們怎麽試探,您都要咬定自己沒脫過那女孩的衣服。”


  親吻對方一下,問題不大,這個案子容易洗脫。


  但若是坐實脫人家衣服的罪名,就跟汙辱沒什麽區別了。


  “老子本來就沒有做過!當然不會承認!”戴榮這一吼,就把守門的小警察引來了。


  “戴先生,注意一下你的聲音,附近都關著人呢。”小警察雖然看不起他的傲慢,卻也不敢當麵得罪這位A市的衣食父母。


  戴榮對小警察翻了個傲慢的白眼,不予理會。


  這一翻,把有氣不能發的小警察氣走,也把心急如焚的初夏翻進來。


  “戴叔叔,您在這裏餓壞了吧?我給您買了很多好吃的!”初夏風風火火的跑到他的眼前。


  地上的一堆高價食物,將她籃子裏的雞鴨魚肉秒成了渣渣。


  “放學就趕過來的?吃飯了沒有?”戴榮俯視她的眼睛亮晶晶,環繞心頭的煩躁立刻煙消雲散。


  他使了一個眼色,律師心領神會的走了。


  “沒吃,擔心您,買了東西就趕過來了。”初夏的雙手,幾乎握不住那兩個粗大的竹籃。


  她沮喪的下壓唇角,自卑極了。


  即使是在拘留所裏,戴榮享受的依然是山珍海味。


  她從小館子購買的這幾盒家常便飯,實在是拿不出手啊!


  “嘿!把你買的豬食拿過來,老子雖然吃過了,不過肚子還能塞一點兒進去。”戴榮猛地伸出手。


  初夏來不及拒絕,籃子就被他全部奪走,放在防護欄的前麵。


  “不、不怎麽好吃的.……”初夏想移開籃子,又畏懼於他凶神惡煞的眼神,不敢有所動作。


  “白癡!”戴榮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大口咀嚼,嗤笑的語氣意有所指。


  她親手給他送來的,哪怕是穿腸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她根本不懂!

  挨了罵,初夏扁了扁委屈的小嘴兒,就快哭出來了,“您怎麽總是隨時隨地罵我白癡啊?讓所有人知道您跟一個白癡在一起,您覺得很光榮?”


  “對,光榮!說明老子交友的品味不俗,誰敢有異議?”男人狂妄的挑眉。


  “.……”初夏嘴笨,說不過他。


  “老子不白吃你的,這些回敬你。”他把腳邊的十盤中、西式大餐,全部灌進巨大的保鮮袋裏,推出去給她。


  美食的誘惑,讓初夏眉開眼笑,忘了剛才的不愉快。


  她消滅了一大半美食,撐得她高腰連衣裙下的小腹圓滾滾的,像極了——


  “五個月的孕婦。”


  初夏的小臉,唰唰的紅透了,“戴叔叔,您在心裏這麽想就行了,不用說出來啊。”


  “我不說,別人就看不到你的大肚子?吃了五碗的吃貨,也怕別人嘲笑?”戴大爺心情一好,就毒舌了起來。


  少女害羞的嚶嚀一聲,小腦袋都快垂到了地上,無顏見人。


  她平常一頓最多吃三碗。


  意大利麵跟叫花雞太美味了,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全都吃光光了。


  戴榮揚眉,端詳她可愛得讓人想捏一把的紅嫩小臉,“A市的警局分部那麽多,你怎麽知道來這裏找老子?”


  初夏有些別扭的抬起頭,“哦,那個是……”


  “顧昕寒告訴你的?”戴榮登時冷下了臉,甚至對那個人變了稱呼。


  那晚被他打,這個氣,他會生好久!


  隨著戴榮冷漠的話音一落,他的渾身便彌漫出生人勿近的凜冽。


  “不是!是張先生告訴我的!”


  初夏剛才之所以覺得別扭,是因為她多次麻煩一個陌生人,所以覺得不好意思。


  “顧叔叔這個人太冷血了,不管我昨晚怎麽求他,他都不答應幫您。我去問他,您被關在在哪裏,他又怎麽會告知我呢?”初夏的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


  聞言,戴榮的心沉了又沉,“你昨晚去他家了?”


  “對啊,我一直待到今天早上,他都沒有表明幫您的立場。”初夏覺得這個什麽好保留的,於是和盤托出。


  她彎腰整理那些食物時,脖頸後邊一抹草莓印記,頓時讓戴榮心火中燒。


  那個混蛋!居然敢這樣趁人之危!


  “站起來,給老子跑兩圈!”


  戴榮的語聲太恐怖,初夏沒法反抗。


  她健步如飛,在長十米、寬兩米的走廊跑動。


  周圍關著的一群百無聊賴的嫌疑犯,對她的蠢動作無言以對。


  戴榮仔細觀察,確定她步伐正常,繃緊的心弦才鬆弛幾分。


  “以後不要隨便去男人的家裏過夜。”戴榮再不提醒她,自己就要先瘋了。


  “為什麽呢?”初夏迷惑不解。


  “你媽咪有沒有這樣做過?”戴榮放輕語氣,不想嚇到她。


  “沒有。”


  “那不就得了?一個女人,隻能在自己的娘家,或者老公家住宿。”戴榮頗為嚴肅的解釋。


  初夏頓悟的點頭,對他綻放大大的笑臉。


  他也笑,縱使心裏十分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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