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無可戀
初夏吸溜著美味的螺絲,心情跟剛才截然不同。
看著左側的母親,再瞧向右邊優雅進食的尊貴男人,她整個人如沐春風,暖和極了。
少女挾起肥嫩的雞翅,心滿意足的咬著。
突然間,她擱在膝蓋上的左手,被人摸了一把。
她渾身一凜,驚蟄的站起來,卻不敢對顧昕寒這個始作俑者橫眉怒視。
男人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臉不紅氣不喘,一如既往的厚顏無恥。
“怎麽了?寶寶。”秦茵驚詫的仰視她。
“沒什麽,隻是想起我房間的門忘了關,跑進老鼠怎麽辦?”初夏憋屈的坐回原位。
秦茵莞爾,“這個好辦,我明天買幾包老鼠藥,撒在你房間裏的各個角落。”
初夏的手機忽然振動,發信息的人,來自旁邊看似把玩手機的傲嬌顧大爺。
【手心那麽多冷汗,剛才很害怕?】
初夏盯著短信的內容,瞧了幾秒。
方才頓悟他摸她的小手,隻是確認她是否嚇到了而已。
她羞愧大窘,臉紅不已。
對麵的顧大爺,劍眉微揚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她的自戀。
“怎麽了?誰發信息給你?”
那麽細微的響動,也沒有瞞過秦茵。
初夏當即臉色一白。
她!刪除那條短信了!
她這個節骨眼兒刪掉,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變相告訴母親,跟她聯絡的人見不得光?
“我看看啊。”秦茵今天一直疑神疑鬼,奪過女兒的手機。
初夏驚慌的伸出手,“媽咪!不.……”
秦茵已經打開她的手機,劃開收件箱,就瞧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未讀短信。
秦茵打開一看,內容無非就是恭喜初夏中了一百萬,讓她登錄某某網站領取。
發送的時間,正是女兒方才手機響起的那一刻。
“什麽啊?原來是騙子發來的,難怪你臉色那麽差。”秦茵笑了笑,把手機還給初夏。
初夏瞧著由顧昕寒私人號碼發來的‘騙人廣告’,有些哭笑不得。
這男人太精明,前一秒發給問她話的正經短信,後一秒也隨即欲蓋彌彰的發了所謂廣告。
還好,至少她成功騙過了秦茵。
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再一次發來時,秦茵眼疾手快的奪過初夏的手機。
初夏,“.……”
“還有完沒完了?這些騙人的廣告,怎麽隻逮著你一個人發啊?”秦茵沒好氣的埋怨。
初夏如釋重負,瞪了瞪對麵皮得很的顧大爺,“可能人家覺得我人傻錢多。”
秦茵,“.……”
接著,女人忍不住倚著她低笑。
笑夠了,秦茵揉了揉她的嬌俏小臉,“寶寶真淘氣。”
怕同桌的兩位男士嘲笑,秦茵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讓兩位見笑了。”
“不會,初太太跟孩子的感情很好哦。不似母女,更像是姐妹。”左亦邊吃,邊笑著搖頭。
向來淡漠示人的顧大爺,薄唇微翹,看來很認可左亦的話。
初夏也不禁莞爾,咧著小嘴兒,跟著他們笑了起來。
【別笑,像白癡。】
男人驟然發來的短信,無情的擠兌著她。
哼!
她撇著小嘴,在桌子底下氣呼呼的伸腳,踩了他一下。
男人唇邊的笑意,深了一分,風華絕代。
秦茵第一次發現,這個不苟言笑的後輩,顯露笑容的模樣竟是如此的帥氣,舉世無雙。
她想,如果她的年紀倒回二十年,說不定也會被他迷倒。
【敢踩我,回去燉了那兩隻雞,你信不信?】
他在短信裏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脅,反而不會真的下手。
初夏傲嬌的揚高小下巴,才不怕他的恐嚇呢!
秦茵很生氣,“這些煩人的詐騙短信,怎麽沒完沒了了啊?寶寶,快把手機關了,別讓他們吵你。”
“好啊。”初夏求之不得,不想再遭受旁邊男人的短信轟炸,欣然的順勢照辦。
吃飽喝足,左亦開始掏出皮夾。
秦茵急忙搶先買單,“兩位今天幫了我很大的忙,這區區幾十塊錢,我請就行了。不讓我報答一下,我實在是內心不安。”
“那就謝謝初太太了。”左亦微笑,將皮夾收進斜挎的公文包裏。
“你這女兒,挺能吃的。”臨走前,顧昕寒語不驚人死不休。
方才一開心,就吃了三大碗的初夏,“.……”
顧昕寒跟左亦的食量,加起來才有她這麽多。
秦茵莞爾一笑,“這孩子在陌生人麵前拘謹,還算吃得少了。平常在家,她一頓至少要吃五碗的。”
少女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她可真是自己的親媽,這種糗事也告訴外人。
“能吃是福。”左亦啞然失笑。
“吃太多,也不見長個子。”顧大爺的毒舌緊隨其後。
初夏惱羞成怒的握緊拳頭。
她長了!隻不過,是長在.……長在……
幡然醒悟自己想到了別的羞人地方,女孩的小臉紅成了大番茄。
左亦裝作看不到。
顧總這頭沒羞沒臊的狼,真是分分鍾見不得人家小姑娘自在。
兩個姿態筆挺的男人,闊步上車,總算還給初夏一個舒服自在的空氣。
她回憶他先前的救助,感激不盡,朝後座上的男人望去。
他修長的左手伸出車窗,晃了晃手機,點到即止。
這是在提醒她,回去再用手機聯絡呢。
初夏點頭如小雞啄米,喜滋滋的答應他了。
少女喜氣洋洋,隨著母親上了自家的車。
車後,一抹高大身影由粗壯的大樹後邊走出來,陰鬱了整張古銅色的俊臉。
毒針是他紮的,匿名發信息告訴顧昕寒,那個小白癡家人有危險,也是他幹的。
媽地!
活了34年,戴大爺第一次做好事不留名,心儀的妞兒都不能隨意相見!
唇角斜扯,男人的臉上淨是苦笑。
看得跟隨而來的小青年心中一咯噔,“榮哥,成哥叫您晚上去喝兩杯,您還去不去?”
“去。”他笑出聲,盡管笑不達眼底,“有漂亮的妞兒相陪沒?”
“啊?”小青年被嚇到,紅著臉結結巴巴,“您不是有喜歡的對象了嗎?還要找人陪你喝酒?不怕未來的嫂子發威呀?”
“人家看不上老子啊!”戴榮嗤笑,笑聲咽回嘴中,隻剩苦澀。
“.……”小青年謹慎的開車,小心翼翼的扭頭觀察他。
歪斜靠著副駕駛座的男人,唇角含笑。
他的眼眸暗暗沉沉,宛若一口沉靜千年的幽深古井,水麵無波,情緒絲毫看不出。
這麽一位英俊瀟灑,玩世不恭的爺兒,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實在叫人猜不透。
……
初夏躲在自己的小閨房裏,接聽男人打來的電話,“顧叔叔,你回到家了嗎?”
“擔心我?”低沉的男聲,總是那麽的磁性迷人。
“是啊。”初夏沒什麽好隱瞞的。
“說話這麽大聲,不怕你家人聽見?”
“嘿嘿!”少女得意的賊笑,“你聽,我在浴室裏跟你通電話呢,我還開了水龍頭。水聲那麽大,她聽不到的。”
“還算有點小聰明。”向來傲嬌寡言的男人,一句誇獎讓她受寵若驚,笑得更加的開懷。
“這麽晚了,你不可能沒事打給我吧?”初夏也不跟他繞彎子了。
“左亦讓我問你,把雞飼料放哪裏去了?”
“就在那棟歐式洋樓的廚房裏啊,你們進門就會看到。”初夏想起上次買了帶去他家,就順手一放,也忘了提醒他。
“那讓左亦現在回去,喂它們吃晚餐。”男人的語氣嚴肅得很。
初夏出離憤怒了,聲音拔高,“現在都十點多了,你們還沒有喂小紅、小黃?”
“中午記得喂了。”
“中午到現在都差不多11個小時了,它們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了,好嗎?”初夏頭疼極了。
電話那頭充當透明人的左亦,耳朵也很疼,有些聽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誰,今天無聊寂寞的待在家,喂了五次雞。
偏偏,這位把小雞喂得走不動的大爺,還要繼續大放厥詞,“它們沒叫,估計還不餓。”
“顧叔叔,你不能以人的思維來要求動物。它們又不是人,餓了也不會說話。才出生1個月的小雞,它們還是寶寶呢,要多吃多喝的。”初夏心平氣和,耐心跟他說教。
“再囉嗦,我今晚吃小雞燉蘑菇。”他冷笑出聲。
“不要啊!”初夏氣得不行,“你現在在哪裏?”
她要冒險出去一趟,當麵對他說教。
“你家樓下。”男人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
“···”初夏的嘴角不停抽搐著,“這個時間點,你怎麽還不回家呀?”
“吃完螺絲,口太渴,想找甜品潤喉嚨。”他輕輕歎息。
初夏樂了,“我媽咪下午熬了一大鍋的綠豆湯,我打包幾碗給你啊。”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快點。”
“我用吃的收買你,以後準時喂我的小雞,行不行?”初夏趁火打劫。
她棉花做的小腦袋,難得的機靈了一回。
顧大爺聽了,順坡下驢,買了她的賬,“你半分鍾不出來,我就走。”
“別。”初夏好沒骨氣的求饒。
掛斷電話,她幾乎是衝下了樓。
她噔噔的急促腳步聲,驚到了在主臥安靜看書的秦茵。
“寶寶,你去哪裏?”女人緊隨其後,成功叫停跑到客廳的初夏。
“媽咪,我口渴,想喝一碗綠豆湯。”心懷叵測的少女,笑眯眯指向放在廚房裏邊的冰箱。
“那你喝,我先去睡了。”秦茵如釋重負,重新折回二樓。
嚇死她了,還以為女兒要偷跑出去玩。
初夏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盡量把開大門的聲音放輕。
即使這樣,她還是驚到了草木皆兵的秦茵。
“寶寶,你要幹嘛?”秦茵跑得一隻拖鞋都飛了,可見有多麽的急躁。
她又開始懷疑自己!
初夏忍著怒氣,板起小臉,沒好氣的哼哼,“我想出風,就坐在大廳裏,待會兒喝完綠豆湯了,就上樓。”
秦茵總擔心她出去跟男生約會,卻也不好做得太明顯,“那你喝吧。”
秦茵一步三回頭,發現女兒真的是乖乖坐在沙發上喝甜品,她這才徹底的放心。
不能怪秦茵疑神疑鬼,她就這一個寶貝疙瘩,得往好的方向培養,可不敢讓孩子誤入歧途。
秦茵這一生已經夠慘的。
女兒未來的人生,秦茵不求大富大貴,隻希望這孩子能夠平平安安。
她往後嫁的人,善良老實就行了。
母親的心思,初夏當然明白。
可她鬱悶啊,也有點煩。
不就是潔身自好嘛?她做得到的。
但是,每天被人時刻盯梢,誰都忍受不了的吧?
撇著小嘴,生著悶氣的少女,開始往保溫瓶裏裝綠豆湯。
拎出家門,她站了一會兒,對麵馬路上的豪車才打開,走過來男人頎長高大的身軀。
“顧叔叔,越來越受不了我媽咪了。我打電話她要偷聽,看短信她也要監視。現在出個門都不行,我的生活還有什麽樂趣啊?”初夏遞上保溫瓶,將內心的牢騷一股腦兒的發出來。
“忍她幾天,就讓你解脫。”男人接過,薄唇微翹,笑得老奸巨猾。
“哎?”初夏受寵若驚,“你願意幫我?”
“不幫忙,除了忍受你的絮絮叨叨,還要被念安死纏爛打。”他的瞳眸,飛速掠過的是笑意。
不會明察秋毫的傻氣女孩看來,他臉上流露的隻有不耐煩。
她垂頭喪氣,很失望。
他不會對她這個侄子的同學好,多次為她出手相助,果然還是因為愛屋及烏啊。
他出門在外,都是西裝皮鞋的正式裝扮。
今晚隨便套了一雙不倫不類的休閑布鞋,他就趕過來了。
初夏當時感動得一塌糊塗。
可能是念安剛好在附近,知道她有事,立刻打給他,他才特地過來拔刀相助。
難怪,他今晚都不怎麽開口,都是左先生在說話。
“再見。”聾拉著腦袋,少女彎腰駝背的回了家中。
左亦重新發動引擎,回頭瞧後座上優雅喝著綠豆湯的男人,“顧總,那孩子明明很想聽到您說是真心為她幫忙,您怎麽就不能順她一次意呢?”
他每次挺身而出,初夏剛被感動得稀裏嘩啦,他就無情的表明,隻是看在沈念安的份上幫她。
於是,這孩子一下子從天堂墜入地獄。
墜得多了,她生無可戀,在情場這條路永世不能超生了,看他怎麽辦!
“連個20歲小姑娘都搞不定的老男人,你懂什麽?這是情趣。”顧昕寒嗤之以鼻。
左亦,“···”
我那是叫尊重人家,玩水到渠成的追求!
不像你,隻會強取豪奪,用陷阱逼人就範!
聽不到左亦的回答,男人繼續悠哉悠哉的喝綠豆湯。
他對待初夏的做法,讓人無法理解。
讓她太順心順意,隻會滋長她的囂張氣焰,將來必定騎在他的頭上。
不管商場還是情場,他都要做王者,呼風喚雨,一切盡在掌握中!
···
初夏蜷縮在被窩裏,悶聲悶氣的發呆。
她的心好亂,感覺很不好受。
每當她以為那個男人好說話,變得平易近人時,他的某一句說辭,某一個做法,都能將她對他的零星好感摧毀。
今晚,她們母女倆遭遇了那樣的事。
他就這麽從天而降,強大如神仙,給了她脆弱的心靈很大的衝擊。
是否全天下除了念安,再也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真心對她好了?
念安對她再好,卻終究有了喜歡的女孩,甚至不願再跟她說話。
嗚嗚!心口好疼!
她還沒有談戀愛過,卻已經在承受失戀的殘忍打擊。
夜深人靜,天邊的一輪明月卻照不進初家冰冷黑暗的閨房裏。
她捂著酸痛的胸口,不敢出聲,淚流滿麵的嗚咽。
無聲的空氣,包裹了她的傷情哭泣。
她將瘦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臉朝枕頭趴著,以鴕鳥的姿勢藏起自己。
溫暖薄軟的蠶絲被,覆蓋著她哭個不停的小身板,像是愛人溫柔體貼的雙手,在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
她自嘲的牽動唇角,心想,自己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她如今連一個男朋友都無法擁有,又怎麽會妄想,將來能嫁給兩情相悅的心愛男人?
至於戴叔叔,默認喜歡她.……?
算了吧,這種英俊多金的成功人士,他們的甜言蜜語最信不過了。
多少僥幸嫁進豪門的女人,丈夫每天夜不歸宿。
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她們也不敢吭聲。
姣好的容貌,讓他們能夠輕而易舉的獲取各種頂級的美女資源。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大多數美女,更喜歡帥哥。
享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錢,令他們什麽也不用做,就有各色佳人倒追愛慕。
搖搖發疼的腦袋,初夏將心底的這些胡思亂想丟掉。
閉上眼睛,她告誡自己,明天醒來,又是美好的一天。
沒有愛情,她還有親情,以後也可以過得很好!
……
早上睜開眼,初夏便跟彎腰瞅自己的秦茵對視上。
“早安,寶寶。”女人的笑容,極致的美麗。
“早安。”初夏盡量笑得燦爛,哪怕心底早就很煩躁。
“本來就是進來叫你的,剛好你自動醒來,倒是省了我一些力氣。”秦茵輕聲輕語的說著,柔笑出了房門。
初夏重重的咬了一下唇角,鬱悶的伸手捶了一下被子泄憤,這才拿起床頭櫃的手機。
她的好媽咪,就算醒得再早,也不會六點鍾就叫她起床。
平日都是七點鍾了,秦茵才進她的房間來。
秦茵今天來這麽早,無非是想悄悄的偷看初夏的手機。
哼!
初夏昨晚入睡時,故意把一根短得幾乎看不到的頭發放在屏幕上!
現在!那根頭發不翼而飛了!
秦茵動過她的手機,別以為她不知道。
裏麵的通訊錄,除了秦茵跟譚冉冉的號碼,其他人初夏都刪除了。
來往的通話記錄以及短信,初夏隻保留外賣、快遞的。
秦茵防著她,她自然也要有所準備。
早餐是豆漿、油條、炸醬麵。
“來,寶寶。咱們的生活變好了,不會再餓著你,多吃一點兒啊。”秦茵早上做了虧心事,因而打算用美食打發女兒。
初夏大口的吃著,連回答母親一句話的意思都沒有。
讓初夏說什麽?
感激她的細心入微?把女兒當賊來防嗎?
初夏不言不語。
心裏發虛的秦茵,於是又開始草木皆兵,“怎麽了?夏夏,你不說話,也不對媽咪笑一下,是不是不高興?”
“媽咪!”初夏好氣又好笑,放下香甜爽滑的豆漿,“我隻有一張嘴巴,現在拿來吃東西了。怎麽還能又說話,又哈哈大笑呢?”
“我沒想過這個,是媽咪不好,對不起。”女人訕訕的扁嘴,語氣很是難過。
“你沒錯,從來沒有對不起我,隻能是我對不起你。”初夏哭笑不得,抱住她輕聲安慰。
“你對不起我?你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你真的跟戴榮那種不靠譜的花心男人交往了?”異常敏感的秦茵,臉色大變,霍然起身。
她的疑神疑鬼又來了!
初夏氣得要哭,“初太太,你女兒為人怎麽樣,這18年來,你難道都看不到?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就這麽懷疑我。太讓我難受了!”
初夏隻是紅了眼眶,秦茵卻淚如泉湧,“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咪不好,媽咪太小題大做.……寶寶別哭,媽咪看了心疼.……”
哭的明明是她。
總是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如此低聲下氣的求情,這就是平日裏跟人做生意打交道的她。
初夏除了心疼,還能對她發脾氣嗎?
初夏哽咽著給她拭眼淚,“是我太小題大做,你不要生氣。你以後讓我嫁什麽樣的,我都會答應。”
秦茵怔住。
這樣懂事屈服的女兒,讓秦茵不知所措。
也許隻是她的錯覺,女兒說最後那句話時,眼底劃過的情緒,明明是心如死灰。
秦茵輕撫女兒的小臉,語重心長,“寶寶,你現在也許會怨媽咪,執著的給你安排終身大事。可我是過來人,不會看錯的。那種老實憨厚的男人,可能沒幾個錢,也不會說甜言蜜語。可是他們居家懂事,不會出軌。咱們做人要實際一點,找個門當戶對,一輩子對自己好的男人,這就足夠了。”
“是,你說的都對。”初夏眼神空洞,茫然的點頭,生無可戀。
既然得不到心愛的男孩,她往後的人生如何走,都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