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番外 陰險的女孩
黎倩跟隨兩位新人回到城堡,百無聊賴的坐在婚房裏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送親的浩蕩隊伍才相繼趕到了。
她從身旁的窗口,看到打頭陣的十輛限量超跑。
車門頃刻間打開,一群“咯咯”叫的大雞小雞,邁著小碎步,毫不怕生的進入城堡的前院。
雞裙後邊的粉紅色小身影,興高采烈的揮手趕著它們,“快走,老紅、老黃,看好你的雞孩子,別讓它們隨地大小便哦。”
老得都快走不動的兩隻母雞,對出聲催促的初雪翻了一個白眼,有氣無力的叫喚著,命令雞子雞孫們要聽話。
小家夥們井然有序,朝著無人的角落裏走去,集合蹲好,安靜如鬆。
有賓客嘴饞的笑了,“新娘家是開養雞場嗎?帶幾百隻雞來陪嫁。不知道咱們走的時候,是否可以每人帶走一隻雞?”
“帶你大爺!”抱起初雪的戴榮,殺氣騰騰怒視那人,“這是寒哥跟他老婆的媒人,哪個混賬王八蛋敢抓回去吃?”
一聲獅子吼,吼得眾人尷尬低頭,二樓的黎倩吼感覺耳膜都發疼了。
因為新娘有孕在身,不能喝酒。
顧昕寒極其霸道的命令賓客們,隻許敬替初夏喝酒的伴娘兩杯。
一杯代表年輕賓客,一杯代表年邁長輩敬黎倩。
不勝酒力的黎倩,喝完摻了三分之二水的香檳之後,整個人開始頭昏腦漲。
“小倩,這是伴娘紅包。”譚冉冉替初夏塞了一個脹鼓鼓的大紅包,進她的斜挎包裏。
她現在頭暈眼花,也沒有看紅包裏有多少錢,隻是嘟噥著開口,“表姐,我得去坐一會兒,有點兒累。”
她想睡一覺,這兩杯酒的後勁太大了。
“去吧,小乖乖,我扶你上二樓。”譚冉冉知道她酒量不好,擔心她喝醉了。
“戴太太!”一位富商的女兒走過來,跟譚冉冉打招呼。
“表姐,你跟客人聊天吧,不用管我了。”黎倩隻好拒絕她的幫忙,自己踉踉蹌蹌的上樓。
可是,婚房裏沒有溫柔可人的初小姐,其他人黎倩都不認識。
她怕自己醉酒亂說話,隻好艱難的爬上五樓的天台。
布置得恍若空中花園的天台,竟然空無一人。
能夠一人獨處,黎倩開心極了。
這兒雖然是頂層,躺椅、食物和休息室依然一應俱全。
黎倩從茶幾上倒了一杯水,居然是醒酒湯。
主人家真夠細心的,預料到會有喝醉的客人上來吹風,就備了這個醒酒神器。
醒酒湯的溫度剛剛好,黎倩一飲而盡。
對比一樓的人山人海,天台的四周一片靜謐。
黎倩走進放著柔軟大床的豪華休息室。
在這處尊貴如總統套房的美好空間裏,黎倩舒服得睡了過去……
黎倩醒來,推開房門時,赫然發現室外的躺椅上,坐著一道孤零零的高大身影。
他正在若有所思。
白襯衫弱化了黑色西裝的沉穩成熟,讓皮膚異常白皙的男人,多了幾分儒雅的書生氣。
額頭垂落幾根細碎的墨發,令唇紅齒白的他盡顯憂鬱之氣。
他就像是漫畫裏的翩翩美少年,正在為情所困。
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傳聞脾氣暴躁的沈念安,黎倩有些不知所措。
她開門的聲音,怎麽瞞得過聽力極好的沈念安?
男人淩厲回眸,眼中的碎芒猶如冰雹,砸得黎倩通體發寒。
“躲在這裏,偷窺我幹什麽?”
“.……”
這個自戀男人,別把每個遇到他的女性都當成對他不懷好意的花癡,好不好?
良好的家教,讓黎倩做不到充耳不聞。
不敢直視男人,她細聲細氣的解釋,“沈先生,你沒上來之前,我就已經在休息室裏睡覺了。”
男人目露嫌棄,一聲冷哼,“你的意思,是說我覬覦你,尾隨你上來?”
黎倩被他諷刺得麵色發白,近乎難堪。
“不看我,是因為被我說中心事,所以心虛?”
沈念安平常不會隨便對女性發火,可他今天心情極差,因而逮著一個無辜的路人甲就開始刁難。
他早晨接到胡叔叔的電話,去譚家接親。
他一直以為,接親的對象是清樺嬸嬸。
他欣然而行。
他前去接親的路上,顧昕寒充當司機的小學同學,卻透露新娘另有其人。
赫然是懷孕將近三個月,帶著六歲女兒回來的初夏!
那一刻,沈念安肝腸寸斷。
黎倩不懂男人此刻的心痛回憶,她不由得微微皺眉。
平常有男人這麽命令自己,極度害羞的黎倩,估計會落荒而逃。
因為,她討厭自大狂妄的男人。
可這會兒,黎倩頭頂的酒力還在,酒醉壯人膽。
故而,她毫不心虛的抬頭。
撞到一雙猶如染著南極寒霜的眸子,黎倩畏懼於他散發出來的寒冽氣息,凍得她無法移開雙眼。
在失戀的沈念安看來,這個其貌不揚的花癡對他驚豔得目不轉睛。
冷冷一笑,如今對一切女性恨屋及烏的他,傷人的話隨即信口拈來,“做別人的伴娘,不化妝也就不算了,穿得跟大媽一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老土庸俗?”
剪著蘑菇頭,劉海蓋住眉毛的黎倩,腳步頓時一陣踉蹌。
難堪的薄紅,爬上她白皙的臉頰。
寬大得看不出她眼眸形狀的眼鏡,遮擋了她眼裏細小的憤怒。
身上那件寬鬆過膝的白色棉布裙,讓個子小小的她看起來更矮了。
不擅長跟陌生人爭執的她,一旦氣急了,就會結巴,“你……你管我化不化妝?我、我表姐都沒有說我,你、你憑什麽.……”
“滾!老子不跟口吃的土包子站一起,別再讓我看見你!因為你的存在,所有空氣都變得渾濁惡心了!”
男人陰鬱的眉眼,不近人情的冷然話語,打擊得黎倩摔了一跤。
受了巨大侮辱的她,紅著狼狽的雙眼,跌跌撞撞的下樓。
婚房裏,顯示時間已是下午五點,姐妹團們都走得差不多了。
畢竟有不少女生是特地從馬來西亞過來送嫁,要去機場趕飛機。
黎倩看著空蕩蕩的婚房,也想走人了。
可她是伴娘,身份不普通,無法不辭而別。
她下樓,怎麽也找不到初夏,反而在前院裏見到了顧昕寒。
男人正在跟沈念安說話。
看到他旁邊的沈念安,黎倩頓時一個激靈。
她沒忘記沈念安在天台的警告。
後者惡狠狠的目光射過來,刺得她整顆心都是顫巍巍的。
顧昕寒饒有興致,侄子這麽目不轉睛的看一個女孩子,真是少見。
“黎小姐,什麽事?”顧昕寒先不管侄子,轉頭問頭皮發麻站在自己旁邊的黎倩。
黎倩麵對沈念安的咄咄逼人,又變得結巴了,“那個.……顧先生,我、我隻請了半天假。我晚上還有課,得先、先回學校了……”
“嗯,你今天辛苦了。提醒你父母不用做飯,我等下讓人送幾份飯菜去黎家。”男人點點頭,揮手叫來一個朋友,“你送這位美女回家。”
朋友拎著車鑰匙,對黎倩和善一笑,當先踏出大門。
黎倩也要走,一身怒氣無處發的沈念安,立刻跟出去。
不明真相的顧昕寒,隻當侄子對人家感興趣。
他扭頭,對在一旁招呼賓客的戴榮低語,“念安這小子不聲不吭就走了,去追冉冉的表妹。”
“哈!真的啊?這小子29歲也不小了,也該成家立業了。”戴榮眉眼邪氣上揚,做好了沈念安結婚那天,狠狠宰他一頓的準備。
兩個成熟男人,相視邪笑。
……
顧昕寒朋友的車,停得很遠。
等他走到自己的車子麵前,轉身卻看不到黎倩,不禁皺眉致電顧昕寒,“阿寒,那位小姐不知去了哪裏,我沒法送她。我對中國人生地不熟,不知去哪裏找她。”
男人低沉一笑,“既然找不到,你就先坐飛機回新加坡吧。”
“啊?”朋友足足楞了半分鍾,“她忽然不見了,不該去找人嗎?你這時候還叫我走?”
“有人會找到她,你不用管了。”男人笑得意味深長。
聞言,朋友如釋重負的掛了電話。
……
黎倩剛邁出城堡大門,本想追隨顧昕寒的朋友而去。
可她發現身後傳來了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始終跟著她。
她驚愕回頭,繼而慌不擇路,跑到了一個小花園裏。
城堡位於保安措施極好的山林別墅區,黎倩不怕自己會被沈念安殺人滅口。
可是,她害怕跟這個一身寒氣的男人獨處。
她被沈念安逼到花紅柳綠的陌生園林裏,退無可退,忍不住握拳低罵,“我都要走了,你還有完沒完啊?跟蹤別人上癮了嗎?”
“看到我在那裏,故意去跟我叔叔打招呼。陰險的女孩,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如意算盤?讓你別靠近我,敢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沈念安眼神凶惡,修長如玉的指尖捏緊她圓潤的下巴。
她呼吸艱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話完全說不利索,“沒、沒有的事.……咳咳……我、我正要走.……才、才去跟顧先生道別.……”
“想要道別,不會讓四處忙碌的傭人幫你轉告?一看到我,就恬不知恥的撲過來。你懂得什麽叫禮義廉恥嗎?”沈念安指尖的力度,又加深了幾分。
她太疼了,臉色由噴火的潮紅轉為幾乎要死亡的青紫。
沈念安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他今天借酒澆愁,喝了好多杯酒,本來就頭腦不清醒。
這會兒,被自動送上門的黎倩一刺激,他更加不理智了。
小花園外邊,忽然走進來幾個人。
是剛剛從顧家喝喜酒出來,四處閑逛的一家五口。
他們的出現,吹醒了沈念安的理智,解救了黎倩一命。
男人鬆手而去,留下倒地急喘的黎倩。
她奄奄一息,拒絕那家人的幫忙報警,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恢複力氣,從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