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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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身子有恙,就先行告退了,還望三皇子殿下見諒。”
“嗯,無礙,去吧。”
得到了三皇子的回應,晏祥才緩緩直起了腰身,不舍得將餘下的注意力擺在其它的東西與人事上,深深望了遠方被刺眼紅綢環繞住的建築物一眼,想將它銘記於心底。直到雙目視線漸漸開始模糊,才毅然回過了首,步履艱難的邁向門檻。
“喂,那晏兄可要記得在回府後自罰三杯啊!”
那位公子高昂的一句叫喚聲,頓時惹得晏祥的身形一頓,同時回過了神,隻是並未回過身,也未做簡短的回應,徑直步階而上,就在兩側仆人將大門打開的那一刻,重新拾回了該有的麵部表情,一聲號令而下,帶領著四千精兵揚長而去。
目送著那略顯蕭瑟的背影遠去,一直嬉皮笑臉的公子也收斂了麵上的笑意,氣定神閑地望向了宗褚,等待著他二人的下文。
先前全程看著摯友與這三皇子欺壓晏祥一人,公子自認看得通透,但哪有那個閑心去道破,此時當事人都走了,更是沒必要再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衝著宗褚如以往那般打趣了幾句,不顧那莫名其妙就開始閃躲自己的三皇子,緊湊在他們身後,一路之上感受著眾人驚奇又豔羨的目光,不禁嘴角翹起,猶想自己也是有幸,能沾一沾他們的光。
不消片刻,便重新回到了張燈結彩的正屋前。
“三皇子駕到!”
屋外一道尖銳的男聲響起,頓時令屋內正竊竊交談的眾人心神一震,齊刷刷的朝聲響來源望去,待看清了舉步越入門檻神態各異的三人,一個個的眼中都放出了不可思議的精光。
還是坐在高堂的二老最先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了身子便朝著當中正和煦笑著的男子行了一禮。
慌亂一禮行畢,眾人的目光卻仍舊死死盯在那位貴氣逼人的紫袍男子身上,至於在他兩旁的宗褚,與另一位除了長相好看外一點都不起眼的公子則直接被眾人給無視掉了。
“唉呀!我道賢侄是去幹什麽了呢,原來是去迎接三皇子殿下了啊!難怪難怪……怎麽不與我們這些老輩們一,好讓我們也去恭候殿下的駕到啊?”
“是啊是啊,這可就是賢侄的不對了啊,害的我們大家都失了禮數……”
“對啊對啊……”
這偌大一屋的賓客,霎時七嘴八舌的探討起來,他們之間年邁長者甚多,全場年歲加起來指不定有千數,按理是什麽大場麵都見過了,此刻卻還是心照不宣的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即使嘴皮上的怪罪未曾停下,但個個的隻是客套的話而已,麵上哪敢真的露出半點不滿?
隻因在場眾人多數是經商者,或有些賦異稟,肚中有些學問,但不受家族重視者,哪裏又有人能像宗家這般官運亨通,富得流油不,還有幸能受皇家照耀,先前便有傳言宮內宴會宗家是次次沒落下,還不屑的當其隻是一個謠言,現下一看,那些愚昧到滑稽的想法刹那被現實徹底粉碎——僅僅是一個庶子大婚,竟就能引得這樣尊貴的人物來道賀,真真是連想都未敢想過,一時之間爭先恐後的呼聲四起,無不是想借此來吸引三皇子的注意。
但這樣的場麵,赦玨早便是司空見慣,甚至隱隱有些厭煩,對於眾人熱情到自報家門的問候,均是一一笑著點頭答應過,隻是後腳一抬,便會連他們的名字都提不上來,更不要談真有將他們這些跳梁醜擺在心上的可能。
不過,如此這般進行下去,離大事成功之日,便是更近一步。
如此想著,赦玨勾了勾唇,雙眼中精光一閃,不許再做多言,回首給宗褚飛去了一個眼神,泰然自若的站到了高堂處。此舉卻令不明情況的宗氏夫妻更是惶恐,抬手胡亂的擦著額上虛汗,目不敢直視不,就連近在咫尺的木椅都不敢坐下。
自然是將宗氏夫妻的緊張與不安攬入眼底,隻是這對名義上的父親母親曾經那近乎令人心碎的表現導致了此刻宗褚的內心生不起絲毫波動,無視掉那兩位正不斷朝自己傳來的帶著恨鐵不成鋼意味的指示眼色的二人,匆忙撇過了頭,笑著衝躁動不已的眾人擺了擺手。
滿堂賓客幾乎皆是混跡商場摸爬滾打數十年有餘的人精,雖不是什麽惡人,但也絕非善茬,一個個偽善的麵具下都是各懷鬼胎,隻關心什麽東西能為自己牟利,根本就不在乎他人是死是活。
將他們或道貌岸然,或絲毫遮掩不住的貪婪嘴臉皆盡收入眼底,赦玨將目光挪向了佇立在眾人間顯得有些鶴立雞群的宗褚,並未因其正在受他們眼神攻擊而麵露尷尬之色,隻是佯作出一副未察覺的模樣,雲淡風輕的笑了一聲。
“嗬,不知諸位這是怎麽了?各個麵上愁雲慘霧,弄得新郎官都失了興致,適才本王進屋前還聽聞諸位正有有笑的呢,如此一看,倒像是本王今日有些不該來了。”
隻不過是一句調侃的話,但因其是出自三皇子之金口,便是驚得滿堂人的身形一震,各個慌忙低垂下頭去,或收斂了眉眼,不敢做聲。
此一舉下來,的確能感受到周身的敵意消散一空,轉而是一種帶著幾分巴結之意的怯怯目光緊緊盯著自己,宗褚也合適宜的立即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隻是這笑意絲毫未能達到眼底半分,畢竟同樣的事情經曆的次數多了,總會有些厭倦。
“三皇子的這是哪裏的話,殿下能來草民的婚典現場,草民高興還來不及……”
與那些隻顧著打理自己心中算盤的人不一樣,一眼便看出麵前宗褚正在用幾近敷衍的態度應對自己,不過對這不重要的節也沒什麽好在意的,赦玨點點頭一笑了之,隻是這樣有些平淡的回應,立刻引得本就不懷好意的人猶覺自己抓住了什麽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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