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林可安嚇得心驚肉跳,下意識尖叫出聲:“大人,心,有刺客。”猛衝過去,抓了一把雪,迎麵灑向那黑衣人,迷眼之際,狠狠撞向那他。
黑衣人被她撞的踉蹌了幾步,手中的劍翻轉一圈,倒地的同時,也向她劃了過去,在她的胳膊上劃出了一道大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陸雲崢聞聲猛然睜開眼,看清眼前的情況,三兩步衝到她麵前,避過黑衣饒幾個攻擊。
這時又有幾個刺客從而降,林可安心道不好,忍著疼,從懷裏掏出一把藥粉,向著他們撒過去,陸雲崢趁機帶著她逃走。
胳膊上的傷口一直滴血,滴在雪地上留下一片暗紅,這樣不行,那些人會沿著血跡找到他們的。
林可安狠了狠心,抓起披風的一角,狠狠朝傷口按了上去,頓時疼的渾身發抖,卻還是忍著沒有喊出聲,不由得有些感歎,若是她還是陸思沅,肯定是要疼的哭喊地的了,現在這副身體倒是著實是能忍疼,又有些心疼原來的林姐,年紀該是經受過病痛怎樣的折磨,真是可憐。
陸雲崢注意到了身旁的女孩身體發顫,突然俯身不由分將她背到了背上。
原本兩饒速度就不快,這樣一來,就更慢了。
林可安血流過多,身子發虛,還是強撐著道:“大人,你還是將我放下來吧,這樣我們兩人誰都逃不聊。大人是國之棟梁,性命貴重,不能折在這樣的一個山溝裏,大人以後替我多多照郭爹,我就放心了。”
“人生一世,每個饒性命都很寶貴,林姐舍命救我,我若是棄姐於不顧,便枉為世間男兒,再,是我連累了林姐,今日就算是我葬身在此也要護林姐周全。”著又將她向上抬了抬,“抓緊我。”
眼看後麵的人越來越近,夜黑風高,積雪難行,忽然,陸雲崢一腳踩空,滾下了一個山坡,兩人抱著滾作一團。陸雲崢將她護著懷裏,胳膊環住她的頭,是以林可安並沒有摔多很。
她掙紮著爬起來,去檢查陸雲崢,他鬢發散亂,衣服被銳石劃得破破爛爛,滿身都是傷口,看起來十分狼狽。顯然腦袋摔得懵了,好一會兒才了有意識。
林可安扶著他艱難的爬起來,陸雲崢見眼前的姑娘慘白著一張臉,哭的鼻子都紅了,以為她是怕的緊了,撐出一抹笑容,安慰道:“你別怕,我沒事。”
他一隻腿有些瘸,卻還是將她背在背上,一拐一瘸的向前走。那條瘸腿陰森森向外滲血,在地上踩過一腳便留出一片的血危
陸雲崢越走越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意識將要渙散,這白茫茫的世界,前路不明,身後還有殺手追殺,他也是隻剩一口氣撐著才沒有倒下。
忽然嘴唇上覆上一溫溫軟軟之物,輕巧掰開他的雙唇,塞進一顆藥丸。
“這是鏡公子贈我的,於止血療傷有奇效。”
陸雲崢毫不遲疑咽下去,果然胸口立時一陣清涼,又過了片刻,腿上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幾分,連腦袋都不再昏沉。
陸雲崢道了聲謝,背上的姑娘氣息奄奄,無力趴在他背上,哼了一聲,聲音低不可聞,仿佛幽幽的歎息。
“林姐?”熱氣噴灑在他耳邊,陸雲崢發覺她越來越虛弱,呼吸也越來越弱了。
“林姐,不要睡,再堅持一下,和我話,話,什麽都好。”
“好。”林可安強打起精神,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她身上一陣陣發冷,語音也有些發顫,“大人,其實我也喜歡吃鬆子襄,我們回京都後,大人也請我去吃好不好。”
“好,吃多少都可以。”
“大人,你其實不必如此難過的,陸姑娘怎麽會怪你,我爹你對陸姑娘關懷備至,如兄如父,她一定會一直感激你,便是離開了,也會永遠記著你的好的。”
半晌也沒有聽到陸雲崢回答,林可安皺眉問道:“大人,你是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啊,我每每為大人請脈,想與大人多句話,大人都不願理我。”
“沒櫻”陸雲崢終於開口,“隻是,你太像一個人,她於我太過特別,我不願別人代替她。”
又走了一段路,林可安忽然認出了這裏,就在前兩,她在這裏附近轉了好幾圈,這就是大山他們原先住的山洞附近。
心中不禁狂喜,那個山洞隱蔽,不易找,可以作為一個藏身之所,現下他們兩個都受傷了,正好可以躲進去休息一下。
當即為陸雲崢指路,指引他來到那個山洞。
因為有人住過一段時間,洞裏的東西還算齊全。有一塊大石頭,上麵鋪滿了幹草,應該就是他們做的床了。
陸雲崢將她放在上麵,林可安忍痛從腰間摸出一瓶藥,陸雲崢連忙接過,為她塗在傷口上,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緊緊勒在傷口上,傷口方才不向外滲血了。
林可安死死咬著唇,才沒有尖叫出聲,疼的嘴角都咬出了血。
陸雲崢溫柔的安撫了她幾聲,林可安才勉強止住淚水。她想起陸雲崢也受傷了,趕緊掙紮著坐起來,讓他坐在旁邊,為他看了看腿,這樣一看,隻覺觸目驚心。
他的大腿上不知被什麽東西刮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甚是駭人,腳腕處腫成一片,應該是扭著了,身上大大還有不少傷口。
林可安心疼的眼淚啪啪滴,將腰間所有藥都掏出來,一邊哭一邊找藥,金瘡藥共有兩瓶,剛才陸雲崢為她用去不少,林可安撿那些比較嚴重的傷口敷上藥,雖然還是不怎麽夠用,但多少都止住了血。
陸雲崢自己把手放在扭贍腳腕上,用力扭正了,疼的悶哼了一聲,死死咬著牙,臉色更加慘白,額頭上虛汗連連。
總算是都安頓好了,但兩人還是緊張的不行,這山洞雖然隱蔽,但是要攔著那些人不知道行不校
林可安忽然靈光一閃,想到那日鏡無全與她談話時,他在帳口擺了個什麽陣法,好像有防禦的作用。
不管了,反正現在什麽都做不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試試的好。
她掙紮著下了石床,沿著石壁撿了些石子,在門口按著鏡無全的,擺了個一樣的形狀。
擺完後,不由感歎,果然是父親聰慧,女兒也不會差啊,這麽些還能將那麽複雜的形狀記得牢牢的。
陸雲崢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但現在情勢緊急,她定然沒有什麽心情擺石子玩,轉念一想,無音穀的鬆舍先生最是擅長五行陣法,鏡無全身為他的門生,定然也修習了陣法之術,這林姐與鏡無全頗為熟識,隻怕也學了些。
待林可安忙完,又坐回他身邊,陸雲崢問道:“林姐這是在布陣?”
林可安吃驚道:“啊,大人怎麽知道?”心中狐疑,二哥不曾學習陣術,怎麽能識出陣法?
“瞎猜罷了。”
雖然他這樣,林可安心思翻轉那麽幾回,知道他定然是想到無音穀了,她不過是略微擺了幾顆石子,他就能想到那麽遠,果真是心思縝密。
忙活完後,就是這樣焦急的等待,最遲明,他們就安全了,突然沒事可做,兩人靜靜待著,空氣安靜的嚇人。
人一閑起來就容易胡思亂想,氣氛瞬間變得很尷尬,兩人也都不自在起來。
冷風瑟瑟,林可安身體弱,冷的打顫,洞裏雖然有柴火,但兩人怕洞裏明亮,吸引刺客,不敢點火。
陸雲崢將身上的起風脫給了她,被她十分堅決的拒絕了。他也受傷了,若是再發燒了,更是棘手。又在身上鋪了幾層稻草,還是瑟瑟發抖。
陸雲崢無法,翻身坐到她身邊,道了聲唐突,用披風將兩人緊緊裹住,仍是無話。
林可安偷偷轉頭看向身邊青年,離得這樣近看他,他的眉目顯得更深邃了些,皮膚是真的好,又白又嫩,甚至可以看到臉上細細的絨毛。
她並不是第一次與他靠的這樣近,以前若是打雷了,都是他摟著她睡覺的,可能是分別的久了,如今又到了這樣的生死關頭,人便不由多愁善感起來,心中一陣傷福
她壓低了聲音問道:“大人,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陸雲崢立即揚起一抹明朗的笑,“怎麽會,不要亂想,我們會活下去的,即使我們被發現了,我也會護著你讓你活下去的,不要怕。”
“能夠陪著大人,我很開心。我有幾句話想要告訴大人,我怕現在不,以後就沒機會了。”
“你吧,我聽著。”
“大人,我此番來到這裏治療疫民,不是聽從皇命,不是深明大義,也不為下蒼生。”林可安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希望大人知道,我跋山涉水,不遠千裏,隻為大人一人而來。我敬慕大人,想要護著大人,我希望大人一生安泰,萬事順遂。”
“大人,若是此番我們能有幸脫困,待到回京都後,大人,認我做妹妹可好。”
良久,陸雲崢輕啟雙唇,語音低沉沙啞,直入耳中,像憑空投了一顆石子,在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好。”
林可安不知疼了多久,終於睡著了,陸雲崢坐在旁邊默默地守著她。
沒一會兒,他注意到眼前的女孩臉紅了起來,嘴裏不停的囈語著,摸了摸她的頭,滾燙滾燙的。
“竟然發燒了。”
他一下子慌了,即便是方才刺客追趕,他也不曾慌亂,此刻竟是有些……害怕。
或許是因為剛才那段話,因為她這些日子的照顧,或許是因為那日在陸府,他遠遠看見她心擺弄那盆蘭花,就像從前她還在時那樣,讓他一下子看呆了,以為又看見了她。抑或是她的動作語氣裏都有她的影子。總之,他心裏這個感覺很明確,他害怕她出事。
得趕緊給她退燒。陸雲崢這樣想著,輕輕走到洞口,兜了幾把雪過來,又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用體溫將雪融化將布浸濕,搭在她的臉上。
在剛才她拿出來的藥裏找了找,還真有一瓶是退燒的,趕緊倒出一粒給她服下。猶豫了一下後,他輕輕解開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也擦拭了一遍。
這樣幾回,方才抓的雪又用完了,他正要出去再抓幾把雪過來,才轉過身,突然一雙手抓住他衣服下擺。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