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淑儀
所有人都警告她,不要再管這件事了,理智也在腦中叫囂,讓她不要再理會這件事,可是這腦子它就是不聽話,昨晚上又不由自主想了半宿,第二眼睛紅紅地起床,頭疼了半。
簪繡熬了薄荷水給她醒神,林可安正喝著,就接到從皇宮裏傳來的一道令旨:月淑儀邀她進宮飲茶。
登時一口水噎在喉嚨裏,嗆的咳嗽聲震,緩了好久才緩過來。頓時心中一陣絕望,沒人知道她才大病初愈嗎,這姐妹兩個輪著來折騰她。
雖然這樣想,但還是老老實實換了正裝,仔細梳妝,帶上簪繡和泛陽去了皇宮。
一進宮,就有一名宮娥引著她們到了月淑儀那裏。
雖然苗國得罪了梁國,但月淑儀絕色美貌,仍然很得梁帝寵愛,她的寢宮奢華萬千,氣派不凡。
“你來這裏做什麽?"一樣傲慢的語氣,分外熟悉,簡直成了她的噩夢。林可安腳步一頓,心道不妙。果然,一抬頭,就見那毒女身著一身華服,向她走來。
林可安撫了撫胸口,別慌,這裏是皇宮,料她也不敢在這裏動手,不要怕,穩住。堅持著撐出一抹笑,走上前恭敬行禮:"殿下安好。“
“是姐姐叫你來的?"
林可安正要回答,一道溫柔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月瓏,不得無禮。“
林可安轉身,一張絕色容顏驟然出現在眼前。
上次見她還是穿了苗國的衣飾,隻覺得一番異域風情分外妖嬈,這次穿了梁國宮裝,一雙灰色眼眸不僅毫不突兀,反而別有一番風味。林可安看呆了一瞬,馬上回過神來,趕緊行禮。
月淑儀柔聲道:“姑娘不必多禮。"竟然親自上前扶著她起來,帶著她去了正殿。
殿外已是極好了,殿內更是華麗得不像話。檀木椅,夜光杯,一塊屏障上綴滿了彩色寶石。
漫神遊之際,月淑儀淡淡開口道:"今日本宮特地邀姑娘前來,向姑娘賠罪。妹頑略,冒犯姑娘了。“
林可安受寵若驚,這位月淑儀的性子簡直和望月瓏一個上一個地下,急忙道:“娘娘嚴重了,臣女不敢。"
"月瓏有錯在先,姑娘自然受得。“完緩步邁下正座走到她身邊,扯著她的雙手,將她上下打量,“本宮聽聞,是姑娘解了梁國瘟疫,造福萬千百姓,心中一直好奇姑娘該是何等風采,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林可安在心底長歎口氣,甘逐和鏡無全不便向外,二哥順勢將這份大的功勞盡數推在她身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現下被這麽多人盯住,騎虎難下,真真是自食惡果。
“娘娘謬讚了,破除瘟疫是諸位醫師共同努力的結果,女子不敢居功。”
“無論如何,姑娘辛苦了。”轉頭向身旁的宮娥示意,後者心領神會,呈上一個錦盒,恭敬地遞到林可安麵前,打開,裏麵有一朵白色的花,形狀很是奇特,有點像蓮花,又有點像牡丹,林可安仔細瞅了瞅還是沒認出這是什麽花。
月淑儀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此乃空青蓮,有養氣補血之效,本宮聽聞前幾日姑娘受傷了,便將此花贈與姑娘,算是替妹賠罪。"
望月瓏聞言,激動的站起來,一把將那朵花護在懷裏,語氣急促:"阿姐,這是哥哥特地采來給你的,你怎麽能送人呢。“
完又上前幾步,來到望月砂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角,低聲嘟囔道:"阿姐,我錯了,你要罰我,打我罵我毒我都可以,你這是幹什麽呀。"
見望月瓏這副舍不得的樣子,林可安想著此物應是十分貴重,也推辭道:“娘娘,此物太過貴重,民女不能收。“
月淑儀慢慢起身,緩步走到她麵前,抬手摸了兩下這朵花。
林可安偷偷抬眼去看她的神色,有一瞬,她盯著花的眼中暗淡無光,竟然流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然而隻有一瞬,馬上又恢複如初,溫柔笑著道:“本宮是給你了,就是給你了,隻管拿著便是。"
望月瓏還想再些什麽,被月淑儀一個眼神打斷,"無需多言。“
林可安差點被這麽笑晃瞎了眼,見推辭不掉,隻好硬著頭皮接受了。
從月淑儀宮中出來,還是一個宮娥引路,七拐八拐走了許久,還沒出皇宮,且越走越偏僻,林可安終於覺察到不對勁。趁著那位宮娥不注意,想要偷偷跑開。
卻為時已晚,一群宮娥突然出現,擋住了她的去路。隨後望月瓏從一眾宮娥中間現身。
“林姑娘這是要去哪裏?"望月瓏擋在她的麵前問道。
林可安壓下心中的慌亂,仍然恭敬地回道:"自然是回家了,殿下何故擋我去路。“
“東西交出來,這不是你能要的。"
林可安鬆了口氣,原來是來要東西的,不是來找麻煩的就好。向簪繡使了個眼色,簪繡立刻將手中的錦盒遞過去,馬上就有一個宮娥妥帖收好。
"不知殿下還有何事,若是沒有,女子先告辭了。“
完,林可安轉身欲走,可那群宮娥還是牢牢地守住路,不留一點空隙。
“殿下,這是何意?"
望月瓏圍著她打量了一圈,問道:"會使毒嗎?“
想到前些的悲慘經曆,林可安果斷道:“不會。"
"那怎麽人人都道是你解了梁國瘟疫,你這是搶了別人功勞,犯了欺君之罪,理應誅九族。“
林可安聽了也不害怕,神色坦然道:“我從來沒有過是我解了瘟疫,我隻是打打下手罷了,對陛下我也是這樣的,至於外界的傳言,別人聽風就是雨,我有什麽辦法。"
望月瓏被噎了一下,冷著臉問道:"好吧,就當是我弄錯了,既然不是你,那到底是誰解了瘟疫,是那個叫甘逐的嗎?“
林可安卻不正麵回答,後退一步與她拉開些距離,才覺得心口慌張淡了些,衝她粲然一笑,“這,就要靠殿下自己去尋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