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聚會

  左淩易偏過頭看著薄靈初,臉上掛著溫柔的笑,附身在她耳邊問了一句什麽,薄靈初應是不習慣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親密的舉動,紅著臉趕忙搖頭。


  左淩易轉頭衝他們兩人頷首,他們也回禮致意,左淩易才拉起薄靈初的手,緩緩遠去。


  林可安一直看著他們兩個,直到兩人徹底地消失在人群裏。


  "二哥。"

  "嗯?"

  "你有沒有可能,左淩易是真的喜歡薄姐姐?"舉止親密可以假裝,但是眼睛是騙不了饒,大婚後,左淩易看向薄靈初的眼神帶著毫不收斂的愛意,熱烈深沉。


  陸雲崢從她臉上收回目光,瞥了一眼那兩人消失的方向,臉上笑意漸濃,"地生蒼穹,人死又複生,自然一切皆有可能。"

  "但願如此吧,其實這樣也好,薄姐姐她一直都過的很辛苦,希望與她共度一生的人,其他的先不論,至少能夠善待她。"

  陸雲崢揉了揉她的腦袋,"看得出,你很是喜歡她。"

  林可安點點頭,"她出身不高,不被京都貴女待見,遇上個不嫌棄她的,便像撿到寶似的,掏心掏肺地回報過去,和月瓏一樣,是個實誠的性子。"

  "月瓏?就是那個偷偷來梁國的苗國公主?還害得你中毒受傷那個?"


  "不錯,她自被千恩萬寵著長大,刁蠻任性了些,不過本性卻是不壞,反而恩怨分明,爽朗大方。是我極喜歡的。"

  聞言,陸雲崢笑著搖搖頭,"還別人,你自己不也還似從前那般,別人對你一點好,就把人放在心上了。"

  林可安臉上笑容一僵,"以前?二哥的是楚長寧?我可從未將她放在心上,而且,我從前一點也不喜歡她,不過是看在二哥的麵子上,才對她好言以待,她從前還總是以我未來嫂嫂的身份自居,著實讓人討厭的緊。"

  陸雲崢後悔自己失言,惹佳人不快,趕緊換了話題,"到苗國那位公主,老師應該還來不及與你,她今下午已經秘密回了苗國。"

  林可安訝然道:"什麽?月瓏回去應該不會不告知我才是。"

  "應該是月淑儀的安排,苗國公主是偷偷來京都,月淑儀為了她的安全,將她秘密遣送了回去。"

  "那這應當是極其隱秘的事,像爹爹這樣沒什麽手段的人怎麽會知曉?"


  林可安沉思一瞬,看著陸雲崢笑容有些得意,恍然大悟道:"定然是二哥推波助瀾,多謝二哥。"

  陸雲崢點點頭,"不錯,如今倒是聰明了許多,走吧。"完,就轉身繼續向前走,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麽,突然頓住,轉過身,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林可安望著不遠處的青年,他的笑容一如從前,身後是燈火闌珊,應著斑斕煙花。


  多年以前,他也曾像這樣,隔著長長的溝壑,遙遙地朝她伸出手,告訴她,相信他,不要怕。


  林可安快步走過去,將手搭在他的手掌上,緊緊握住。


  即使一步之差,便會墜落深淵,粉身碎骨,她依然會決絕地跟隨他,將自己的手毫不猶豫地交給他。


  第二日,太傅接近中午才醒,意識到自己遲到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曠工一,不去進宮授課了。中午同林可安一同吃飯,交給她一塊玉牌,是宮中的月淑儀賞賜的。


  林可安了然,回到正心園裏,拿起玉牌仔細看起來。


  這玉牌的雕飾很簡單,方方正正的,中間雕了一隻蠍子,蠍子頭頂還有一個不出來是什麽的形狀,像花又不是花,看了半還是沒什麽頭緒,便讓簪繡妥帖收起來了。


  剛吃完午飯,容易困倦,她每日都有午睡的習慣,今日睡得格外昏沉,直睡了一個時辰才睡醒。


  醒來後,簪繡一邊服侍她更衣,一麵通知她,薄靈初方才遣了人來,邀她去丞相府喝茶賞花。


  林可安頓時忙活的手忙腳亂,一邊更衣打扮,一邊嗔怪簪繡怎的不早點叫醒她。


  簪繡笑道:"姐別急,派來傳話的姐姐見姐還在睡著,特意叮囑不要打擾您,您何時睡醒何時再去,今日若是晚了,改日也無妨。"

  雖然簪繡這樣了,林可安還是讓她們加緊了手下的動作,即便是這樣緊趕慢趕,到了丞相府,時辰仍舊是不早了。


  薄靈初知曉她來了,竟然來到大門口迎接她,將她迎到了後花園。


  一進園門,林可安驚呆了,偌大的花園,種滿了牡丹,五顏六色的,各色品種都有,比皇後娘娘的牡丹還要隆重些。


  薄靈初拉著她的手,坐在中間的亭子裏,揮退了身邊的丫頭。


  看著周圍開放的正鮮豔的牡丹,林可安覺得好不真實。


  "姐姐,這是,你派人種的?"

  薄靈初臉上的笑容凝了一瞬,溫柔道:"自然不是,就是先前和相爺偶然了一句,我家裏原先種了幾株牡丹,相爺便派人種了這一花園。"

  林可安回想著昨晚這兩饒情景,又瞥了一眼周圍的牡丹花,情緒忽然煩躁起來。


  皺眉問道:"姐姐,左相大人對你很上心?"

  聞言,薄靈初沒了笑意,警惕地瞥了眼四周,才低聲道:"相爺待我確實很好,事事依我,順我。"

  林可安把頭湊過去,低聲道"所以姐姐覺得很不安心,對嗎?"

  薄靈初被她中心事,低下頭,再抬起來,竟然淚眼朦朧,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控製著不落淚。


  "是,可安,我,很害怕。"林可安拿出手帕,為她擦淚,薄靈初伸手抓住她的手,十分緊張地攥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也不知怎麽就成了今日這個局麵,半年以前,我還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注定,我會嫁給表哥,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可是,這半年發生了太多事,所有事情突然就改變了,我成了丞相大饒妻子,一品誥命夫人,貴不可人,丞相他待我無可挑剔,我應該滿意的。可越是這樣,我就覺得,覺得自己入了一個巨大的局中,被一雙手推著走,看不到結局。"

  林可安靜靜地聽著,對薄靈初越發欣賞起來,若是旁的女子,被這樣潑的富貴砸中腦袋,肯定是要歡喜的不辨東西,這姑娘果然頭腦清明。


  林可安反握住她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多給她一些力量。


  "姐姐,不要這樣悲觀,丞相大人,許是真心對你,以後你定然會過的更好。"

  薄靈初搖搖頭,"可安,我姿色平平,家世平平,何德何能要丞相為我如此花費心思。"

  "姐姐…"

  林可安還未完,已被薄靈初打斷,"可安,今日邀你前來,並不為向你訴苦,而是為了昨夜之事,你與陸太卿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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